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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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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壮丁

    秋风朔朔，枯黄的野草遍布，这漫山遍布的枯草让人看见就心中烦闷，总想一把火将它们烧得一干二净。在这七月末八月初的初秋时节，迎面扑来的秋风总是带着一丝不一样的寒意，让人心悸让人胆寒，也许是因为今年整个华夏大地的冬天比往年要来得更早。

    “呀嘿！呀哈！”。。。

    一阵阵号子声在山地间回荡。但见号子声中一群群上着麻衣，脚穿草鞋的汉子两两一组，弯着腰扶着手里的杠子将硕大的岩石扛在肩头，沿着枯草遍布的土坡上崎岖的山路往上爬。

    他们黝黑的胳膊穿过对开的短襟裸露在朔朔西风中，好像满含霜寒气息的西风没有给他们带来一丝凉意，他们只有赤裸着这胳膊，坦开胸怀才能让自己更凉爽一点。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心中的燥热和火气在这常人感到寒冷的西风已经扑灭不了也说不定。

    “森娃子！快躲开！”

    突然，一阵惊呼声突兀的出现在半坡上，显得格外刺耳。在这惊呼声中，黄土坡下叫着号子吃力的担着石块的汉子纷纷抬起头。

    只见山坡上一块一米见方的的石头正顺着那崎岖的山路呼呼往下滚。原来是山腰上一组劳工肩头的木杠断了，导致他们担着的石块顺着土坡滚了下来。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和阵阵惊呼声中，翻滚的石头就将一个闪躲不及的青年小伙撞到在地，然后一起滚落在下方的黄土路道上。

    “森娃子！！”。。。。。。“森娃子！！”。。。。。。

    在场的劳工看着青年跟着石头滚下山坡，纷纷放下肩头的木杠口里惊呼着青年的名字往山坡下急切的赶去。就连坡顶上的劳工也纷纷放下手里的工具想要跑下来。

    “你们想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就在众人担忧青年安慰想要上前查看的时候，一声带着三分跋扈，七分嚣张的公鸭嗓响起。

    只见三个身着屎黄色军装，斜带战斗帽的伪军手持汉阳造步枪在一个敞开衣襟的，背挎王八盒子的伪军头子的带领下上前阻拦想要查看青年伤情的工人们。

    “还看什么？还不去干活？等会儿太君来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伪军头子毫不在意跟着石头一起滚落下去青年的生死，在他看来，当前最主要的就是完成皇军交给他修建炮楼的任务。至于死一两个工人？呵呵，多简单的事情，大不了在多跑一趟去周边村子抓几个青壮回来不就行了，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在捞点油水。

    面对持枪伪军和伪军头子的阻拦，在场的工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是面对伪军黑洞洞的枪口，他们又不敢上前。他们可是知道眼前的这几个二狗子纯粹就是畜生，他们根本就没把自己这些个工人当人来看。

    之前就是有一个被鬼子抓来修炮楼的男人就是惦记自己在家快要生小孩的媳妇儿想要逃跑，没想到被外围巡逻的日本人抓住，交给他们，结果被眼前这几个畜生用枪托活活打死，现在尸体还吊在山顶上。

    既畏惧伪军又担心受伤的青年，众人只得和伪军僵持在一起。

    看见一众围着自己不动弹，伪军头子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顿时恼羞成怒，一把拔出自己斜跨的王八盒子指着当头的一个壮汉怒喝到：“愣子，你他娘的是不是想找死？如果你想找死我成全你!”

    对着伪军头子指向自己的枪口，那叫愣子的青年毫不畏惧，紧握着拳头就想冲上去。

    一看自己的枪口吓唬不住眼前的愣头青，伪军头子一下子懵了，他可是很清楚挨上眼前这二愣子一拳回事怎样的后果。他慌忙往后退去，连手里的枪能打死人也给忘了。只想躲在自己的兄弟身后。

    后面的伪军一看情况不好，即刻举起手里的枪对准了在场的劳工。

    眼看一场冲突即将爆发，一只强壮有力的大手一把拽住了愣子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后。

    一个皮肤黝黑四十来的的男子突兀的站在伪军和劳工的中间。

    只见他面带微笑，仿佛没有看见指向自己的枪口一样面带笑容笑嘻嘻的说到：“七爷，大家都乡里乡亲。没必要闹得这么大吧！”

    伪军头子一见到愣子被人拉住了，立刻恢复往日里那副张狂的嘴脸：“戚老大，不是兄弟要这样！实在皇军催得紧呐！按期完不成炮楼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我也是为了大家着想，不要因为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害了大家的性命，你说是不是！”

    “你说，要是因为一个死人延误了工期，耽搁了皇军修炮楼的话，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还得连累家里的老小。要知道皇军发起火来杀人可是不眨眼的！你说是吧！”

    戚老大仿佛没有听懂伪军头子话里话外的威胁之意，还是一副面带微笑的样子。

    “七爷，大家也不是要给您添麻烦！只是关心森娃子的安慰，毕竟都是同一个村里出来的人，多少也带点亲戚关系。哪怕就是死了也得找个地给他埋了，不能让他就这样躺在地上是吧！”

    “就让他这样躺在地上这么多人看见了心里也不是个味，更加没有心思干活了！你说是不？”

    伪军头子一听这话，一想到自己因为一个将死之人惹得群情激奋，耽搁了炮楼的修建进度，那自己在皇军面前还有好果子吃啊！

    伪军头子一想到日本举起大耳瓜子抽自己的样子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行，戚老大！我庞七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给你这个面子，你安排两个人去把那短命鬼埋了，其他人正常做工！不过那两个人埋了人赶快回来，如果跑了我就找你戚老大！”

    庞老七说完冷哼一声把那把王八盒子小心翼翼的插入枪袋里，然后盖上盖子。这可是他在十里八乡扬武扬威的底气所在，可不能弄花了。

    庞老七放好枪以后，朝自己身后的伪军挥了挥手：“兄弟们。我们抽烟去！”

    几个伪军听见自己的老大的招呼，放下枪口跟着庞老七朝一旁的山坡上的草垛走去。

    那个叫戚老大的汉子见到伪军走了，原本带着微笑的脸庞即可冷了下来，朝着背影吐了一口唾沫低声暗骂：“早晚有一天老子弄死你些个狗东西！”

    说完回过头招呼到。

    “愣子、铁柱，你们两气力大，马上抬着森娃子去镇上看医生！这娃子千万不能够出事啊！”

    听见戚老大的招呼，刚才准备和庞老七着狗腿子干一架的愣子和另外一个青年立刻朝坡下的山道跑去。

    看着坡下的身影，戚老大叹了口气！

    “这他娘的是什么世道啊！日本鬼子在中国烧杀抢掠，竟然还有这么多数典忘祖的狗东西帮着那群畜生一起欺负自己的同胞！”

    “大家都别看了，小心那些狗腿子又找麻烦！”

    听见戚老大的招呼，在场的众多工人又纷纷拿起自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