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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彼时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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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雪女初现

阳国以北有雪山挺立,不见人迹不闻鸟声,常言雪峰之上有冰山雪莲,雪莲以冰为魄以雪为魂,食雪莲死者得以起死回生,生者得雪莲万年灵气天下再无人能敌,甚至有传言得雪莲者得天下。

    天下人趋之若鹜,纷纷前来寻找,只是雪峰成群地势险壑,稍有不慎便葬身于此,以致至今未能有人入得主峰。再言主峰之内温度极低,听闻有雪女守护雪莲,雪女已万余岁,头发雪白,奇丑无比。

    皑皑白雪中,仿佛一切都用了白色来诠释,连雪峰峰顶上那个纤细的身影也是白色的,纯净得没有一丝的污垢。白玉一般的足小巧圆润得宛如精细雕琢过,竟美得不可思议,足尖轻轻点在雪地上,只闻着一股白雪的清香,那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而雪地依旧如当初一般,仿佛那个冰魂雪魄般的人儿从未来过。

    “奶奶的见鬼,这大雪地里还真是冷。”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在雪地里走着,时不时地骂骂咧咧两句:“要不是为了天山雪莲,老子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来这种鬼地方。”

    而此时雪峰主峰中一片和谐安逸,亭台楼榭耸立,穿了一身白色衣衫的娇俏女子,约摸只是十五六岁的模样,跑到了一个精美的亭子边,透过层层叠叠的白纱,看见那个冰雪般的人儿朝自己看来,便张口喊道:“倾颜姐姐,有一行人到了第五个峰头了。把雪地踩得不成样子”说罢还微微嘟起了嘴巴,赌气般地说:“倾颜姐姐,可不能轻饶了他们。”

    只见那个剔透的女子敛了眉:“不必惊慌,我看过了,不出片刻便有雪崩,随他们去吧。”

    果然过了不一会儿,只听着一声轰鸣夹杂着人恐慌的叫声响起,雪舞圆圆的眼笑得眯了起来,不知好歹的人们,死了活该,这么贪婪,留在世上也是祸害。

    眼角忽然吹过微微的凉风,雪舞看着眼前飘过的白衫,知晓是亭中人飞出的身影,她颇为愧疚地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雪琴,倾颜姐姐怕是又去帮自己探查情况了。

    轰鸣中,不少人葬身于雪崩之中,却也有人生存了下来,虽然只有一个。置身峰顶的女子一双美到极致的眼微微挑起,带了些许戏谑些许冷意看着雪地里那抹刺目的火红。那人着一身红色锦袍披了大红色披风竟像是一团燃烧在雪山里的火焰,身后的雪地里留下了一排深深浅浅的脚印。

    峰顶上那人嫣红的唇扬起:“不容易呢,都已经第六座了。”只是,她是否该做些什么了?美丽的眼中染上了三分清冷的笑意,一个莫须有的雪莲天下人竟都要拿性命来换吗?到底该说这些人痴还是傻?合上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她轻轻吸了口气,空气中盈满了白雪的清香,淡漠的脸上添了几分温暖的笑意,连眼角的朱砂痣都艳得像要沁出血来。

    “雪莲实属无中生有,来者请回。”远远地传来一阵如清泉叮咛般的声音,正在埋头走路的人忽的一顿,抬起一张俊美狂野的面庞,尊贵卓然的眉眼依旧带了些少年未脱的轻狂与张扬。只见他脸上沉重的表情褪去,换之是一脸的欣喜:“可是雪女前辈?”

    顿了顿见无人应答,他慌忙又说:“前辈莫走,在下并非是为了雪莲而来。前辈可还记得十六年前与卓坤乾的约定?”峰顶上的人皱了皱眉,却并未出声。

    那人得不到回应,便连忙接上:“在下乃卓坤乾之子卓君临,十六年前前辈曾许下承诺有生之年定会再与我父王相见,如今他卧病在床已没有多少时日了,只愿能再见前辈一面。”

    白练破空而来,卓君临慌忙侧身躲过,低头时却看见白练上写了几个飘逸俊秀的小字:斯人已逝,生者节哀。卓君临怔了怔,以为是推脱之词,脸上瞬间染了怒意:“前辈无需如此,我并无心雪莲,不必用这种借口将我堵回。”倘若不是父亲出门前千叮万嘱不许自己苛待于她,否则他定要毁了这雪山逼她出来。

    想起那个驰骋沙场的刚毅男子殷殷期盼的目光,他扯了白练大声说道:“父亲念您成疾,竟不想前辈如此寡情,不仅不肯现身,如今就连他最后的一个愿望也不肯达成,前辈当真如此狠心?”

    那白色的人儿目光颤了颤,师傅早已去了该如何去见他?其实师傅又何尝不是念念不忘他呢,不然也不会郁郁而终,想起那个亦师亦母的女子临终的愿望,她抿了抿玫瑰般美好的唇:“不必再讲,我与你去便是了。”纵使圆不了他的愿,但至少治好他的病也算是对师傅的一个交代了吧。

    卓君临心中稍稍安了下来,正想说话雪峰中却忽然吹起了一股刺骨的风,扬起的白雪打在脸上生生的疼,卓君临皱眉紧了紧披风,抬头时便瞬间失了言语。

    那是怎样的一个美人儿呀,赤了足走在雪里,白色的群尾拖在地上与纯白的雪融为一体,墨发飞扬。细碎的发垂在了眉眼间,黛眉修长,自然地便弯出了弦月的形状。一双翦水秋瞳波光潋滟,清清冷冷的神色像极了雪峰顶上那不化的白雪。眉目如画,却偏偏带了深及入骨的忧伤与寂寞,像是孤单落寞了许些年,让人心生怜惜。

    本是清雅素净的女子,偏偏眼角有一粒朱砂浅浅点下,竟多了几分妖娆和妩媚。凝脂般的脸上唇不点而朱,轻轻扬起便带了勾魂摄魄的风情。纯白的敞肩衣裙将乳白圆润的肩露在外面,有几缕发丝伏在肩头,更衬得肤如细瓷。

    漫天的白雪中,那静静走过来的竟是个雪莲一般的女子,却比雪莲多了许些惊心动魄的美丽,即便是见多了美人的卓君临也忍不住惊叹,以往一直对父亲为了一个雪女失魂落魄甚至念念不忘到卧床不起而感到不解。如今想来,倘若这雪山中都是这般美丽的女子,即便是让他丢掉性命,他也是愿意的吧。

    丢掉性命?卓君临猛的惊醒,一脸的懊恼,连忙对两米开外的女子说:“前辈,君临失礼了。”这女子怎么说也是父亲所爱的人,自己竟看得失了神。

    只见那雪莲般的女子动了动唇:“不必再叫前辈,叫我凌倾颜吧。”

    卓君临心中一动,却还是颔首:“君临不敢造次。”心中不禁暗叹,这雪女果真是不老的容颜,只不过不似世间传说的那样丑陋而已,只是她真的有万余岁吗?怎么看也都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而已。

    凌倾颜见他如此便不愿多说,于是转身幽幽道:“公子可否等几日,容我着手安排一下。”

    卓君临敛了眉:“不瞒前辈,君临来时已耽搁了数日,只怕家父已没有多少时日可等了。”

    凌倾颜眯了眯眼:“也罢,那容我几个时辰。公子稍等片刻,我速速就来。”说罢便返身进入了雪峰主峰之中,身后的卓君临慢慢将头抬起来,眼中竟有抹压抑的情绪言不清道不明。

    待凌倾颜出来时,只尾随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皆是明眸皓齿娇俏可爱,偏偏走起路来足下纤尘不染,竟是两个不可多得的高手。

    卓君临一看,薄唇一扬微微笑了:“想不到这雪山之上竟个个都是美人。”凌倾颜不置可否,倒是雪舞张牙舞爪地瞪了他一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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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入住德王府

卓君临也不计较,倒是深深地看了那个静默的女子一眼,只觉得心头压抑,似乎有不知名的情绪正在心间生根发芽,可念及那女子的身份,他又生生地将这股感觉压了下来。他狂俊的面庞上剑眉轻扬,转身叫人抬来了那顶纯白的轿子,这是临行前父王吩咐的,说雪女喜白,他转头看了看那个一身雪白的女子,除了一头墨发以外,还果真是喜白啊。

    想是为了加快进程,抬轿的轿夫也都是身怀绝技的大汉,健步如飞轿子却未有颠簸。卓君临骑了马伴于轿子身侧,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焦急之情表露无遗。

    见他时不时地往轿中瞧,雪舞也好几次地瞪他。她自小在雪山中长大,虽是也曾知晓这世间的规矩,但明显不如负责情报的雪琴懂的透彻,加上天生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凌倾颜也纵着她,从不因此苛待于她。所以纵使已经知晓此人身份,她也不曾因此而惧怕他,见卓君临也不生气,她的胆子更是大了些。

    一路上,凌倾颜本就话少,而雪琴性子沉稳也不多话,只苦了雪舞,苦闷地趴在轿子的窗口,时不时地瞪上卓君临一眼。

    如此直至第二天正午,轿子停在了阳国德王府大门口,卓君临走至轿旁微微颔首:“前辈,到了,下轿吧。”

    说罢,只见层层叠叠的白色轿纱被一个青葱小手撩起,手指纤细白皙,小指指尾上画着一朵艳丽至极的罂粟花,犹使得小巧的手愈发的好看。指尖圆润,未曾涂抹丹寇但依旧流光溢彩。虽是纤细优美的手,却在无形中透着一股凌厉与笃定。

    长长的白色水袖拂过,那个绝世的人儿从车内走出来,额前细碎的发在她垂首间滑落至眼前将一双绝美的眸子堪堪堵了去,待她抬起头来,细瓷般的脸上漆黑如夜的双眼直让卓君临疑惑那眸中是否是点了墨。

    阳光下的女子一身纯白敞肩广袖长裙,发如泼墨眸若点漆,美得让人窒息,只见她浅浅地动了动娇艳的唇:“不知老王爷如今身在何处?”凌倾颜闭了眼,这世间太多的陈规,总是不及雪山里的自由,惹得她好生厌烦,不知何时才能再回雪山。只是十八岁之期也快到了,细细想想,自己竟是在雪山住不了多少日子了。

    卓君临以为她是紧张卓坤乾,不由得心生感激:“父王说这些日子便一直在曾经的老亭子候着您,您只管去便是了。”

    凌倾颜默然,心知他是对自己的身份有所误会,却也懒得解释。

    雪舞闻言却“咯咯”地笑了起来:“小王爷怕是误会了吧,我家倾颜姐姐方才过了十六岁生辰,哪能与老王爷有什么老亭子。”

    卓君临当下便愣在了哪里,眉间纠缠了几分隐忍的欢欣:“不是……父王的爱人吗?”他喃喃地说,无意识地抬起头看着那个如染血的雪莲般的女子,眸子猛地亮了起来,呢喃着:“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他一甩火红的披风朗声说着:“君临带你去便是。”

    一路上卓君临一反常态地不似初见时的恭敬,反而哼起了小曲儿,竟带了几分吊儿郎当的味道。

    雪舞看他如此也心情大好地调笑:“小王爷怎的如此,方才还对我家姐姐恭敬有加,如今怎的这般?不怕我家姐姐一不高兴,不救老王爷的命?”

    “哦?哈哈。”卓君临朗声笑起来,细长的丹凤眼中眸光璀璨,薄唇扬起,不自觉的便带了几分不羁的气息:“本王爷以为倾颜是父王的爱人,自是不敢造次。可如今嘛,本王若说初见你家姐姐,本王便……”他顿了下来,星眸忽的再次发出耀眼的光芒,不由得转向凌倾颜:“言下之意是,倾颜能救我父王性命吗?”

    雪琴闻言敛了眼睑,恭敬道:“回小王爷,我家姐姐既是此代雪女,那么琴棋书画奇门遁甲,自是不在话下的,倾颜姐姐的医术更应是天下再无人能比,老王爷的病,想是能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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