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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穿越异世

    初春的夜风很凉,伴随着一抹清寒的月光透过窗棂缝隙飘向室内,顾芯语紧了紧身上的棉被,听着隔壁隐隐传来的咳嗽声,她闭上眼睛将自己又向被窝内缩了缩。

    尽管毫无睡意,可是依然不想醒来,内心祈祷这一切都是梦境,在睁开眼睛又回到了自己的家,手里抱着的是柔软的大抱枕,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桌子上没吃完的巧克力,还有老妈的大嗓门......

    想到这里,顾芯语已是泪流满面,呜咽出声,亲爱的爸爸妈妈,还有大哥,隔着陌生的时空,是不是今生都不能再相见?

    就这样不吃不喝不动的在床上躺了三个日夜,顾芯语突然感觉自己的胃部,像抽筋似的开始抽搐,手慢慢伸向腹部,紧紧的抓住衣裳,攥成一团,因为疼痛,身体在颤抖着,泪水从额角留下来,湿润了鬓边的发丝,突然手被一只略粗糙却带着暖气的手握住,同时这几天一直絮絮叨叨的声音,在耳边又响起来。

    “我的大姑娘啊,大家都知道你受了冤屈,可是少将军远赴边关,侯爷夫人一手遮天,莲夫人是侯爷夫人的亲侄女,我们说什么都没人信,你想一死以证清白,可是你怎么就不想想远在江南的爹娘?他们现在已是艰难,你再有个好歹,那就是雪上加霜啊,你怎么狠得下的心呐......”

    顾芯语缓缓睁开双眼,此时应正值午后,一直在黑暗里沉沦的双眼被强光刺痛,不得不再次合上已做缓冲。

    看见床上的少夫人终于肯睁开眼睛,奶娘王氏喜极而泣,用手抹去眼泪,转头忙不迭声的吩咐旁边的一个小丫头春梅,快去给夫人端粥,因为不知道顾芯语什么时候醒来,粥一直在灶房热着,春梅颠颠的跑出去,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端了进来。

    顾芯语再次慢慢睁开双目,一点点的适应着光线,也逐渐看清了守在床边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眼角皱纹很深,不出所料的是果真着古代服饰,头发整整齐齐的束在脑后,插了一根看不出材质的发簪,正在用慈爱与欣喜的目光看着自己,旁边一个端着粥的小丫头,年龄大约十二岁左右,梳双髻,瘦小的身子套在蓝色碎花的对襟上衣里,下面是同色的裙子。

    陌生的环境,不知名的时代,让她心里一阵惶然!

    顾芯语脑袋木木的看着面前两人,刚想张口,突然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蜂拥而来,脑子好像炸开一样,顾芯语“啊”的叫了一声又晕了过去。王嬷嬷慌了,忙出去喊王伯去镇里把大夫请来,梦里浑浑噩噩的顾芯语犹如一叶小舟,穿行于记忆中一个又一个画面里。

    画面里那个逐渐长大的小女孩,眉如秋水,姿容秀美,模样竟然和前世的自己差不多,身份是江南知府顾瑾瑜之女,与现代的自己同名,父亲曾是建元二十三年探花郎,自己上面有一个兄长,下面还有一对双胞胎弟弟,母亲出身京都元氏,知书达理,与顾瑾瑜少年夫妻,恩爱十余载。十年时间生下三子一女,悉心教导,长子顾轩自幼聪颖,顾芯语继承了母亲的温婉秀美,十岁时与蓉城镇国公府之长孙周慕寒定下婚约。

    梦里的父母和兄长的相貌,竟然和现代的家人相似,只是多了一对双胞胎弟弟,还有换了装束与经历。

    蓉城与江南相隔千里,只因为顾瑾瑜与镇国公长子周天浩,曾经在京都国子监是同窗,因秉性相投,于是结成儿女亲家,至顾芯语及笄就迎娶进府。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顾芯语及笄那年,顾瑾瑜因为受江南盐业案牵累贬为平民,家产充公,举家迁往老家横县,幸得有祖产一处,全家不至于颠沛流离。只是一夕之间云泥之别的生活让母亲元娘大受打击,父亲本就出身贫寒,倒也心态平和静待时机,只是元娘不甘,于是向京都娘家求助,只可惜除了老父捎来的五百两银两外,只有口信让元娘稍安勿躁,这已是天家开恩。

    元娘希望落空,自此缠绵病榻,银子也花的差不多,父亲一面要照顾母亲一面还要为生计奔波,大哥顾轩曾经是只读圣贤书的少年郎,在江南因为文采裴然,又是知府之子,也曾鲜衣怒马侧帽风流,如今落到这般境地,便也只能放下书本,拿起农具为全家人的生活而劳作。

    顾芯语生性柔弱温婉,自幼与哥哥一起启蒙,在元娘的教导下琴棋书画针织女红样样精通,更加之未婚夫婿周慕寒剑眉星目,惊才风逸,自小随镇国公长大,十五岁夺得武状元,一时震动京都。本来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可惜顾家遭逢大难,这段姻缘便有了变数。

    人常说患难见真情,侯爷没让顾瑾瑜失望,在顾芯语及笄后,尽管母亲与夫人激烈反对,儿子周慕寒沉默不语,但是侯爷坚持一诺千金,因盐业案事态复杂,暂时不能相帮,但是也绝不做落井下石的小人!

    更何况顾芯语温柔秀美知书达理,足配周慕寒。所以与父亲镇国公一起力排众议,命周慕寒前往江南横县迎娶顾芯语,考虑到顾家目前状况,镇国公拿出自己积蓄作为顾芯语的嫁妆,以免日后嫁到周家会因嫁妆寒薄被人嗤笑。

    顾瑾瑜突逢变故也始终坦然处之,可是此番侯爷周天浩的作为,竟然让这位曾经的探花郎泪湿衣襟,又看到周慕寒气度从容,相貌俊朗,心里是万分满意,于是夫妻二人在女儿出嫁前细细叮嘱,一定要谦恭有礼,婉娩顺从,上孝顺好长辈,下服侍好夫君,才对得起侯爷一家的厚爱。

    顾芯语一一答应,在和家人泪别后,身着大红嫁衣满怀娇羞与对未来的憧憬上了花轿,与母亲的陪嫁王嬷嬷一家千里奔波顺利的嫁入了国公府。

    只是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周家的男人们低估了妇人的战斗力与杀伤力,因为顾芯语家道中落,无依无靠,身无长物,被周家太夫人及侯爷夫人所厌恶,所以顾芯语嫁入周家三年,明面上关爱,暗地里各种责难,苛待。

    只是苦了顾芯语,当她独自一人跪在冰冷的地面时,主院大厅欢声笑语,侯爷夫人会不经意的提起顾芯语身子弱,不能劳累,也不能来给长辈请安,哎,可惜了的话语,让周家大家长觉得顾芯语太娇贵,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叮嘱夫人为顾芯语送些好药材,调理好身子好为周家开枝散叶。

    梦里的顾芯语看着那个曾经父母手里的明珠,此时如蒙灰尘,被内院的女人们扔在泥里践踏,如一朵渐渐枯萎的鲜花,顾芯语很想伸手将跪在青石地面上的女孩拉起,可是画面匆匆略过,顾芯语无力的看着女孩低头不语,满面泪容。

    女孩记忆里的夫君竟然只是一个模糊高大的影子,自嫁入周家,三年净得寥寥几面,除了洞房花烛的疼痛,再没有多余的记忆。

    周慕寒彼时已入蓉城军营为副将,白日操练,夜宿军营,加之生性淡漠,心里难有儿女情长,只是向往着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以振国公府声威,所以二人聚少离多,就算在一起,顾芯语对于自己遭受的冷暴力也无从说起。

    份例克扣,无故罚跪,冷言冷语已是家常便饭,唯一知情的奶娘也被侯爷夫人已不敬为由打了十大板后逐出内院,发配到后院做粗活,丈夫与儿子去外院养马,自此顾芯语生活情况如何,无从得知,王嬷嬷只能每日期盼着大姑娘早日怀孕,产下一子半女的也好终身有靠。

    只是自王嬷嬷被撵走后,顾芯语生活每况愈下,镇国公与侯爷忙于军务,内宅诸事不插手,顾芯语满腹苦水无处可倒,千里迢迢的江南也只能在梦中,直到半年前,侯爷夫人以顾芯语身娇体弱、无法孕育子嗣为由,为周慕寒纳了自己的侄女沈莲为平妻,周府两位大家长也只能默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还是周家的子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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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振作精神

    一月前雁门关告急,周慕寒随张将军奔赴边关,而就在十日前,怀有身孕的莲夫人在花园凉亭与顾芯语偶遇,不知道怎么莲夫人摔倒在地,身下鲜血淋漓,经救治后据说流出的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

    太夫人大怒,令侯爷夫人彻查此事,毫无意外的有数人指证顾芯语推倒莲夫人,并在肚子上狠狠的踩了几脚,而后又在顾芯语的碧云院搜出刻有太夫人及侯爷夫人生辰八字的小布人。

    小人的身体各部位都扎满了铜针,就连镇国公看见也连呼恶毒,只是凭此并不能断定是顾芯语所为,直到她的贴身丫鬟春红在镇国公的审问下,交代了顾芯语所谓的“恶行”,并将一些物证呈到镇国公面前。

    一辈子与阴谋诡计打交道的镇国公心内也有所怀疑,只是铁证如山,镇国公暗自思索,如果此事是真,那么自己为周家求娶回来个祸害,如果是假,那这一环一节,人证物证足以证明幕后之人心狠手辣!

    镇国公暗暗调查也没线索,春红一口咬定并以死明志,沈莲拖着病体跪求太夫人为她死去的孩儿做主,太夫人与侯爷夫人也求镇国公将顾芯语休弃,侯爷想起顾瑾瑜,休弃之念压下,欲将顾芯语送去当初顾家陪送的小庄子。

    整场事件中无辜的顾芯语满腹冤屈,欲向镇国公申诉,可惜被侯爷夫人禁锢在内院里,想向父母求助,身边竟无送信之人,女孩万念俱灰下投缳自尽,虽然被救下来但是原主已香消玉勋,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顾芯语看着那个绝望的女孩伏地叩首,向江南的父母诀别后,闭上盈盈水目,投入白绫,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让顾芯语彻底沉入黑暗!

    再次醒来已是三日后。

    顾芯语靠在床头,慢慢喝着春梅喂的米粥,粥熬得很烂,一粒粒的翻着花融在米汤里,散发着米香,她知道自己多日未进食,虽然很饿,也只能一点点的喝着。

    待将一碗粥都喝下后,王嬷嬷喜极而泣,顾芯语抬眼打量着室内,四壁是破旧的泥墙,窗户是木制的,呈格子状,上面糊着窗纸,可能年头太多不更换,显得黑乎乎的。窗前放着一个梳妆台,有一把木椅,床上有床幔,地面是泥地。一切虽然破旧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也没有异味,自己身下的被褥与枕头是新做的,柔软温暖,整洁舒适,从这里能看出来王嬷嬷是在用心的照顾自己。

    临出国公府时,镇国公将王嬷嬷一家和丫鬟春梅送来,镇国公让儿媳给顾芯语送去一千两银票,侯爷夫人明面应承,暗地里却将银票扣下,甚至在这几人出府时,命丫鬟将包裹搜检,国公府的东西一样不许带出。更别提这三年顾芯语该得的份例分文皆无!

    镇国公不可能亲自相送,只是安排管家派国公府四名护卫护送,并留置在庄子上,毕竟是长孙媳妇,那里地势偏远需要护卫守护,只是可惜管家安排好的护卫被侯爷夫人统统遣回,并严令不许泄露。

    就这样,仅剩几件首饰与自己缝制的四季衣裳的顾芯语被王嬷嬷抱上马车,经过半日的颠簸,来到这个与蓉城相距约一百里位于蓉城南部的小庄子。

    顾芯语此时的心情有绝望有依恋,绝望的是交错时空下,自己已无回现代的可能,就算自己再去寻死,死后的魂魄会去哪里天都不晓得,至于死法,投缳自尽的窒息感与被车撞飞后的剧痛,让她不敢再去经历!依恋的是,前世与今生已莫名的交融在一起,每次想起自己这世的家人,顾芯语没陌生感,更多的是骨肉亲情。

    在嬷嬷与春梅的精心照顾下,虽然身体略有好转,但还是睡觉的时候多,期望着一觉醒来还是原来的自己。

    直到有一天睡得头昏脑胀的顾芯语放弃午休,春梅与王嬷嬷没在屋里,顾芯语也没有叫她们,自己穿好棉衣独自走到院内,院子门未关,外面有轻微的说话声传来。

    “当家的,这是半两碎银,这几天大姑娘胃口不好,你去再给她买点精米与白面,在抓只老母鸡我要给她补补身子,剩下的就买麸皮和杂粮。”这个声音是王嬷嬷。

    王伯说话声很浑厚;“嗯,晓得了,我和小涛这几日在镇上做短工,给大姑娘抓药足够了,剩下的银钱都给她买补品,你不用着急,我和小涛会好好做工,多赚些银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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