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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他是一个天才,作为一个贼配军的遗腹子,生于纷繁复杂之乱世,长于群狼环伺之环境,身负绝学,闯荡三十余年,终成大器。

    他敢于改革,敢于创新,不惧风险,不怕威胁,是一个伟大的改革家、文学家,革命家,军事家,政治家,他也有缺点,他独断专行,待人不善,晚年生活奢侈,表里不一,是个道德并不高尚的人。

    一句话,他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而是一个复杂的人。

    如他所言:“我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所幸,这两样东西我还带着,虽然不多,总算还有。

    当然,我并不因此感到自豪,因为这并非是我的意志有多坚强,或是人格有多高尚。唯一的原因在于,和天下劳苦大众相比,我遇到的人还不够坏,经历的事情还不够多,吃的苦头还不够大。

    我也曾经见到,许多道貌岸然的所谓道学家,整日把仁义道德放在嘴边,所作所为却尽为男盗女娼之流。

    我并不愤怒,恰恰相反,我理解他们,在生存的压力和生命的尊严之间,他们选择了前者,仅此而已,虽不合理,也不合法,却很符合这个腐朽的年代。

    我不知道,是否所有的人在历经沧桑苦难之后,都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幸好我不是。”

    我群集一生也没有真正读懂了这个人,只是读懂了他的经历,他的情感,以及他的选择。我视乎找到了一个答案,一个让人宽慰的答案。

    他用他的人生告诉我们,良知和理想是不会消失的,不因富贵而逝去,不因权势而凋亡。

    不是好人,不是坏人,他是一个有理想,有良心的人。

    帝国史《开国人物志之元首篇》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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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薨

    沉睡燕京在漫天风雪中醒来。

    一辆牛车在八名骑手的护卫下,行驶在燕京的街道上。

    小冰河时期的冬天是残酷的,即使身处大明这个权力中心,黎明时沉睡的燕京也显的些许荒凉。

    张四维牛车在几名家丁的护卫下,艰难的行走在冰雪泥泞的道路上,出了燕京西门。

    张四维微微扬起头,铅灰色的天空,正絮絮的飘落着细小的雪片,作为维新派的又一位旗手,心情正如天气一样,充满着焦炉与压抑。

    寒风夹着风雪,来去倏忽,只有大块大块的白色,以及零零星星的灰黑,看不到半点活动的生灵。

    牛车行驶半个时辰左右,进入西山一座山庄大门前,张府的院子,应该从来没有挤进过那么多人。

    张四维随司阍入内,转过照壁,一张眼就是黑压压的一片。

    张四维的恩师,大明有史以来最为强势的宰辅,虽然张居正府门在京人口向来稀少,但张相为人向来高调,又喜铺张,寄居其家的清客门徒众多,光全家上下的使唤人,就是张四维家的三倍还多。

    十年来,张四维多次来过张家,压根没见过把前院挤得没处落脚,门前挤满车马,这倒是常见。

    张四维一边跟着司阍向里走一边想着心事,张居正这座压了自己十多年的大山眼看就要倒了,整个朝局不知会迎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从张居正病危的消息传遍朝堂,整个朝局便变的诡异起来。

    作为北地与外族行商的代表,自己决不能在这次风暴中倒下,身上肩负着整个家族的命运,牵扯了太多晋人的利益。

    同阵营的倾折,在变法中失势的东林党,如丛林中的猛兽随时准备给自己致命一击。

    “师兄!”

    张嗣俢远远的就叫道,几乎是跑着过来,心中的慌乱强忍着,但脸上还是带了一点出来。

    张四维急行两步上前, 多时未见,这个性格有点懦弱的张家二公子,已经长大成人了。

    在张嗣俢身边,是其表兄,金罗申。

    作为以武功传世的江夏世家的长子,长期寄居与张家,一同出来迎接。

    三人互行了礼,张嗣俢急匆匆的就噼里啪啦的一通问,“师兄来得好快,这一路过来,怎么身边就带这几个人?吕调阳师兄没有一起来?”

    “一大早起床,得知圣上过府,身边只带了几名力士,便匆匆赶来,本相已派人到几个内阁大人家报信了。”张四维随口答了,问张嗣俢:“恩师身体怎么样了,可还好了些?”

    张嗣俢垂下眼皮,看着脚前:“早时医官开了药,烧退了点,圣上来之前还在睡。”

    看张嗣俢的反应,张四维已经明白了一切,安慰道,“子美安心,恩师肯定会吉人天相的。”

    张嗣俢低低应了一声,却没有太多反应,转过身,引着张四维往里走。

    张居正从睡梦中醒来,没想到,已经半年没召见自己的皇帝,居然会在得知自己病重后,忽然来访!

    陛下到府探视,竟然没事先不叫内事房事先告之,一时间手忙脚乱,从中品出不一样味道来,几十年刚硬的性格,心中也怦然乱跳。

    大明自定鼎中原,还没有一个大臣享受过此种待遇,不像前汉,皇帝就经常亲视老臣,诸如汉宣帝看望霍光、汉成帝探望翟方进,然而都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探望后还赐了牛、酒,那就是要大臣自杀的暗示。

    从唐朝起无论正史还是野传,唐、宋、元及大明四朝就再也没有帝王过府给大臣探病一说。

    一旦皇帝亲自过去探病了,在病床边站着,难道病患还能躺在床上不成?只要稍稍有点意识,都要挣扎着起来哭拜天恩浩荡,原本还能多活几日,一番折腾,说不定当场就咽气了。何况万一过了病气,皇帝也得了病,这个罪,哪家臣子也承担不起。

    皇帝只要头脑正常点,都不会出来折腾臣子,多派使者出宫探问,多送点好药,就算是尽了君臣之间的情分了。

    可既然出来了,在这个时候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该先想个明白。

    跟随自己变法的人怕是都已六神无主了吧!倒是张居正慢慢冷静下来,他太了解万历了,这一趟来,或许只是……

    “只是因为,怜惜我这老友臣即将离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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