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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湫湖卫生院

    第1节序我是夏薇，一个离婚的女人，我的故事与你无关，作者的故事与读者无关，人与人之间看似无关，其实呢……多年前，我走上工作岗位。七年前，我离婚了（维持了二十多年的婚姻瞬间支离破碎，烟消云散）。两年后，我将要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回首走过的坎坷风雨路，如此漫长，又仿佛一念之间。性格是否决定命运？离婚似乎成了现代人婚姻的病态。婚姻自由，过于自由的婚姻是否意味着不自由？寂寞时，爱上写作。写小说，是我多年来的梦想。分手后，我的故事与你无关。于是，就有了这部小说的诞生。

    我在工作中有了很多体会，想与大家一起分享。比如起初的护理工作，虽说辛苦，但是，每个人都很快乐，没有斤斤计较，没有相互攀比。后来，到了妇产科做了一名妇产科医生。有辛苦，也有安慰；有委屈，也有收获；作为一名妇产科医生，有责任，也有担当。在做项目责任人的过程中，我突然发现，慢性病人和精神病人那么多，怎样才能降低慢病和精神病的发病率，似乎成为工作的难点，但是，我们依然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在个人情感方面，我经历了父母的婚姻干涉，导致草率地选择了人生伴侣。我和前夫，由于性格和对事物认知以及观点的不同，导致矛盾重重，我想过离婚，但为了病中的老人，又不得不放弃离婚的念头。我想调离这里，可当一切似乎已经办妥，却遭到阻扰，调动最终以失败而告终。后来，我还是离婚了。

    我开始迷茫，想逃离这里，曾以为只要离开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然而，在外漂泊的日子，并不顺利，于是，我义无返顾地回到原来的单位。单位领导和同事们都很热情地欢迎我回来，我抱着一颗感恩的心，接受了领导给我安排的新工作，在公共卫生科做起了慢病管理和精神病防治管理工作。这工作，一做就是七年。公共卫生项目管理是个新的课题，它是以预防为主，把一些特殊病人加以管理。没有经验可循，只能靠我们自己在工作中不断地摸索和总结经验，筛选出一套适合自己的工作模式。在生活和工作中，我发现了一些很重要的小秘方和小窍门，有些就是医学难题，但就被简单的小秘方给攻克了。在这部小说里，我也一并呈现给大家，希望给更多的人带去健康、快乐与平安。在这部小说里，我将自己的人格弱点也一并展现，希望读者能从中找出一些规律和人生的哲理。软弱是我最致命的弱点，也使我的人生路走得不那么平坦。在这一点上，我的初恋男友王涛给予我很大的帮助，使我克服了这一弱点，才让我变得如此坚强。所以，我将情感和工作经历写下，多年后作为永久的记忆长存于人间。夏薇2015年8月7日第2节湫湖卫生院1980年，夏薇参加了县里短期的医学知识培训，卫生局将她安排到了湫湖乡卫生院的护理组工作。湫湖卫生院建于解放初期的时候，当时乡镇并没有医院，方圆几十里也只有一二个私人诊所，诊所的医生们都没有太高的文化，他们凭借着祖传的中医技术给相亲们治病，但很多急症病人都是听天由命。那一年，地方政府考虑到这里的老百姓缺医少药，就在这个两面环山的十字路口建造了这所医院。它的建造风格与众不同，当初建造时这里只有一幢平房，它的特别之处在于它的外形，一个一个的拱形房顶将房子分隔成一间一间，房子的顶部没有一片瓦，全是用水泥和砖块砌成的园拱形的顶，再看房子的里面，中间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两边是一个一个的房间，病房、治疗室、手术室、值班室排列其间，中间有个大厅，用来接诊急症病人，走廊的尽头是手术室。后来，在这幢房子的前面又建起了一幢门诊楼，后面建造了职工宿舍，院子很大，有职工小菜园，门诊与病房之间是花坛，最最引人注目的是病房西头的樟木树，粗粗的树干，有着大大得像雨伞一样的枝丫，一年四季绿叶葱茏。特别是春季，树上开满白色的小花，整个院子都是浓浓的香味，微风过后，树叶莎莎作响。到了夏季，树上的知了齐声欢唱，给寂静的院落增添了欢快的节奏。

    这里的医务人员都住在单位的家属区，夏薇和一些单身男女就住在门诊楼的二楼。夏薇所在的科室有八到九人，实行的是四班制管理，即大、小夜班和白班以及连班，虽说有公路经过，但一天只有固定的几班客车经过，乘车不太不便。全镇以及周边乡镇的病人基本都在卫生院看病，夏薇来到这里时，卫生院做的最大手术是胃切除术，手术的医生和麻醉师都是本院的医生。病房经常爆满，有时还要加床。所以，护理工作会非常忙碌。在上小夜班的时候，经常会遇到抢救病人，一个护士忙不过来，这时，护士长就会通知任何一个不在岗的护士去病房帮班，大家都毫无怨言，形成了一种默契，就是一切为了病人。也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理念，大家都会不计报酬的工作。护理组白班一般有四个人当班，一个治疗班，一个核巡回班，一个连班，一个是门诊注射室当班。每个班的工作任务是这样安排的，治疗班给住院病人做输液、注射等工作；巡回班的护士不仅要核对和抄录各项医嘱，还要承担发放住院病人的口服药物，以及巡回病房；连班的护士一般是帮助做治疗，还有就是配合协助各班的工作；小夜班和大夜班都只是一个护士当班。农村刚刚分田到户，农民们对农药的安全使用知识不够，农药中毒的事例频频发生，喷洒农药，农民们一般都选择在一天中最热的午后，他们有的人逆着风向而喷，还有的人将喷壶里的水洒落到自己的身上和衣服上也全然不知。所以，晚间急诊入院的病人就多了起来，这时，听到呼救声的医生和护士们都会主动去病房帮忙，没有一个会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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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间急诊

    夏日的夜晚，天气闷热，病房西头的樟木树上知了在高歌欢唱，花坛的草丛里不停地传来“吱吱吱”小虫的叫声，给炎热的空气里更增添了一种热的感觉。

    值班室里，一个台式电扇在桌上摇头吹着，夏薇和秦医生依然满脸汗水，整理着病历。突然外面人声鼎沸，哭声喊叫声连成一片，秦医生立刻起身对夏薇说：“快快准备抢救，一定是有急诊病人来了。”说话间他们已来到大厅，远远地看见一群人向着病房走来。不一会儿，大厅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他们大呼小叫：“医生，快救救他们吧！”“医生，求你了，快救他们。”有人竟跪在地上求着夏微他们。

    秦医生问：“是怎么了？快放下，让我检查。”她一边说着一边来到用躺椅和门板抬来的病人面前，只见门板和躺椅上有六个病人，他们口唇青紫、呼吸急促、大汗淋漓。众人见医生来了，就自觉地让出走路的空间。

    “医生，他们是在田里打**农药时不注意中毒了。”说话的是个随行的病人家属。还有人在一旁说：“是啊，是啊，一定是中毒了。”又有人说：“他们是下午打农药的，回家后，一会儿就这样了，吓死我们了。”

    “确定是**农药吗？有没有带药品过来？”秦医生看向人群发问。

    只见人群里有个妇女喊道：“我带药水瓶子来了，就是**，你看吧。”

    秦医生接过药瓶，仔细查看了商标和药名，道：“没错，就是**，其他人都是用的一样的农药吗？”

    “是啊，这次我们村买的都是这个农药。”“是啊，我们家也是这个农药。”“我们家也是，不会错的。”人群里开始嚷嚷。

    秦医生给一个一个病人检查着，只见病人们瞳孔都是针尖大小，于是，对着夏薇和病人家属吩咐道：“快，打盆水来给每个病人用肥皂水擦洗全身皮肤，家属帮忙洗，夏薇快去配药，百分之五糖盐水加解磷定一克，每人一瓶输液先挂上。”

    就在这时，住在医院门诊楼上的两个护士和一个药剂师跑着来到病房，看着眼前的一幕都惊呆了，他们一起来到秦医生的面前：“需要我们做什么？”

    秦医生没等他们把话说完就吩咐道：“小王快去帮助夏薇把每个病人的输液给输上，小李快去给每个农药中毒病人静脉推注阿托品五毫克。”紧接着又对着药剂师：“小陆你去帮忙观察每个病人的瞳孔大小，半小时一次，把结果记录在观察单上。注意不要直接用手电筒的光照射眼睛，要用手电筒的余光看瞳孔大小，不然会伤了眼睛的。”

    秦医生镇定自如地分配着每个人的工作，并对每个病人进行观察和听诊，随时改变着用药的剂量。

    夏薇在治疗室配药，一会儿来到大厅观察每个病人的情况，并检查记录单的记录是否完整、及时；一会儿指挥着家属用肥皂给病人擦洗身子；一会儿又趴在桌上记录着用药剂量和时间，并复核着检查病人瞳孔的大小，小陆毕竟不是临床医生，她怕小陆观察的不够仔细，以免影响用药。大家工作井然有序，各自做着自己的工作。

    没过一会儿，又来了好几个农药中毒的病人，夏薇和秦医生带领大家一直在忙活着。这一晚，共收住了十多个因喷洒农药而中毒的病人，参与抢救的人员没有一个中途退出，他们都坚持到所有病人病情稳定，脱离生命危险，回去睡觉都已经是下半夜了。

    夜里一点，帮忙的两个护士都已经离开，回宿舍休息去了。唯独小陆坐在护士值班室陪着夏薇，夏薇放下手中的活，看着小陆，惊讶地说：“小陆，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啊？明天你还要上班的，已经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谢谢你了。”

    “我帮你们再观察会病人，你们太忙了。”小陆试图想留下来。

    “不用了，我给小王帮会班，她大夜班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就回去吧。”

    小陆还想说什么，被夏薇连推带搡地请走了。

    小王对夏薇使了个眼色说：“他可能是想多陪你一会，你哪就不理解呢。”

    “去你的，可能他是看上你了吧。”夏薇也对着小王使了个坏坏的眼神。

    夜里两点，夏薇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室友睡得正甜，夏薇蹑手蹑脚地用开水泡了几片在食堂买来的锅巴吃了，洗漱一番，这才躺下睡去。

    第二天，夏微一觉醒来，看了下床头的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炙热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快速坐起，打开窗户，用鹅毛扇子一阵狂扇，然后去楼下提了一桶井水上来擦洗身子。据说，这口水井是解放初期建院时就打的，井就在病房的后面，井旁还有一个小型发电设备，把水井里的水抽上来，通过自来水管道送到每个科室里，供全院用水。家属区的院子里有个自来水笼头和水池，职工家用水都是去水池边接水存在家里备用，小发电机一直都在工作，直到夜里八点钟以后工人下班它才停止工作。这井水冬暖夏凉。夏天，喝上一口，清凉甘甜，用井水擦身子还挺舒服，夏薇用井水擦着身子，顿时感觉全身凉爽，心情格外惬意而悠闲。

    她点着火油炉，煮了点稀粥，就着在家里带来的肉酱吃了起来。正吃着饭，听见“咚咚咚咚”爬楼梯的声音，脚步声直接停在了自己的门前，然后只听见挂号刘阿姨的声音：“夏薇，有你的信。”夏薇立刻打开门，笑迎着接过信说：“谢谢阿姨！”

    “不谢！你刚吃早饭啊。”刘阿姨笑着看向夏薇的室内。

    “嗯，上小夜班睡了刚起来。进来坐会吧。”

    “不了，下面还有事，你忙吧，我下去了。”刘阿姨说完便向楼下走去。

    夏薇微笑着目送刘阿姨的离去，直到“咚咚咚”的脚步声消失，这才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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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半路搭车

    夏薇看着手中娟秀而又有力的字体，她猜不出是谁的来信，就用手撕开信封的一角，抽出信笺展开，一个醒目的称呼跃入眼前：“薇姐，你好！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夏薇迫不及待地看向落款人：“同学王涛”，心中一阵惊喜，心脏像小鹿样狂奔。她赶忙接着往下看，不觉面颊绯红，信里写道：“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吧。”她一遍一遍读着这几个字，喜悦之情无以言表。夏薇拿来纸和笔，想快快告诉王涛“我愿意！”这不是自己梦中的白马王子吗？还有什么好迟疑的啊，她立刻给他回信：“愿意和你交往，只是我们年龄还小，就从朋友开始吧。”信发出后，她又有点后悔，怎么就不爽快地答应呢，他会怎么想啊，忐忑不安了好几天，终于盼来了回信。

    信中，王涛依然不依不饶地要和夏薇确定恋爱关系，夏薇这才定下心来，在回信中写道：“我愿意！愿意做你的女朋友，你一直都是我的梦中情人。”

    这次信发出后，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信发出的第三天，接到信的王涛顾不上回信，就直奔卫生院，看望夏薇来了。

    这天，夏薇已经下班，王涛站在她的面前，她又惊又喜，简单做了点饭菜，吃过晚饭，夏薇跑到对门说：“小马，麻烦你个事，今晚你一个人在啊？晚上你跟我睡，把你的宿舍借给我朋友睡，好不？”

    “好的，小朱今天休息回家了，没问题，我朋友来不也是麻烦你嘛。”小马很客气地答应了，并取下一把钥匙递给夏薇：“给你钥匙，等会儿就带他过来睡吧。”“好的谢谢你了！”夏薇接过钥匙和王涛往楼下走去。

    夏微和王涛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前一后，开始有点拘谨。走了一段，王涛加快了脚步，和夏微并肩走着，有意无意地碰她一下，他见夏薇没有不高兴，就轻轻拉起夏薇的手，夏薇感觉一阵电流从手心一直流向全身，从未有过的体验，这感觉好微妙，好神奇。她与王涛对视了一眼，顿觉电流散布全身，她羞红了脸，王涛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他们找了个长满青草的塘埂坐了下来，看着月光下的水塘，倒影着圆圆的月亮，几颗老槐树歪着脖子随风摇曳，远处是一望无际青色的秧苗正吐露着穗子，青蛙咕咕呱呱地叫着，不知名的小虫儿也拌着青蛙在吱吱地鸣叫个不停，悦耳动听。两人相拥而坐，陶醉在这大自然的美景里。

    夏薇侧过脸问道：“你怎么想起来给我写信的呀？”

    “想你呗，你就不能主动给我写信啊，你个坏蛋。”王涛幽默地说着并捏了捏夏薇的鼻子。

    “你才坏蛋，我正想给你写信就收到你的信，我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呗。”

    “哈哈，就你会说话，我要不给你写信就想死你，看你怎么办。”王涛继续调侃道。

    夏薇笑道：“那就去你家找你呗，我又不是不认识你家。”

    王涛正经起来：“你怎么会认识我家？”

    “你个忘蛋，那年我们班去茶厂帮忙采茶叶每天都路过你家门口，你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