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品正文卷


------------

第一章  流放

    南幽境内，大雪无声落了两天两夜，银装素裹下张贴不久的皇榜却异常醒目。

    “定国公欺君罔上，通敌叛国祸乱朝政，皇后凤氏幽禁后宫静思己过。凤氏满门男丁降罪诛杀，女眷流放北幽州，永世不得回京。”

    …

    一袭粗麻素衣的凤瑾瑜，任由押解士兵为自己戴上冰凉的镣铐。

    负责押解的士兵头领，看着自愿追随凤瑾瑜流放的两个婢女，对神情异常平静的凤瑾瑜出声讽刺。

    “二小姐，我等也是奉命行事。眼下皇后尚在禁足，北幽州山高路远又值天寒，倘若途中你们挨不住客死异乡，来日做了鬼，可千万别怨恨哥几个照顾不周。”

    凤瑾瑜不屑冷笑。

    士兵头领看凤瑾瑜并无应答，自觉无趣，扬起鞭子示意立刻启程。

    连续赶了半月的路，一行人才行至凉州关外。

    是夜，风雪终于停止。士兵头领在手下的讨好中，歇在烧得正旺的火堆旁，全然无视不远处抱团取暖的身影。

    连日受冻，凤瑾瑜两手长满冻疮疼得厉害，双脚更是麻木冰凉。

    “终有一日，我们一定能回到南幽！”凤瑾瑜说来神情坚定，紧握右手手腕上稍显褪色的红绳。

    “小姐定要保护好身子，日后才能为凤府沉冤昭雪。”丫鬟红翘所言凤瑾瑜懂，只是凤氏被灭，自己连一柱清香都未来得及祭拜，就已被流放。

    两手突然传来暖意，凤瑾瑜才察觉，一并随自己流放的丫鬟素月，正在哈气帮自己取暖：“小姐莫怕，素月，素月也会一直陪着小姐。”见素月哆嗦不停，还在用行动宽慰自己。凤瑾瑜心生动容，脱下披风为素月系上，却惊得素月赶忙拒绝：“奴婢不冷！”

    “披着！你若病了，那这漫长路途今后便少了一人陪我。”

    说话间，凤瑾瑜热泪流下，却依旧不肯向困境低头：“凤家百十余口惨遭不幸，唯有我在这世上苟且偷生。红翘说的对，我们都要活着！只有活着，来日才有希望。”

    红翘听来很想安慰几句，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一夜之间亲人丧尽的凤瑾瑜。

    次日天色将亮，一片白雪茫茫，众人在押解士兵的催促下起身继续赶路。

    素月到底身体单薄，奔走月余又是寒冬加身，刚刚起身行走几步，便喘息不匀，整个人重重摔倒在雪地里疼得闷哼。

    “素月！”红翘的惊呼刚划上尾音，士兵头领便抬脚踹去：“死丫头，一路给爷装死拖延，如此速度到达北幽州不得走上数月，耽搁老子返回南幽过年！”

    连日来的风餐露宿让凤瑾瑜不愿再忍，借着手镣便狠狠抽向头领的额头，痛得他龇牙咧嘴。

    “来时我们交出全部身家银两给予诸位，但求路途顺遂。诸位不加以照拂也便罢了，近日还寻着由头便让我们挨饿受冻。即便凤家获罪，诸位也别忘了，我到底还是南幽皇后胞妹！如若在流放途中我们有何闪失，待皇后娘娘解禁后得知此事，定会问罪于你们。”

    凤瑾瑜言辞冷冽，竟吓得那头领气焰全无，持鞭僵立当场。

    凤瑾瑜盛怒下呼出大片白雾，弯腰背起雪地里痛苦呻吟的素月抬脚就走，全然不顾似作后怕的士兵头领。
------------

第二章  你为刀俎，我为鱼肉

    奔走两月，凤瑾瑜等终于被押解至北幽州边境。个中艰辛难以言说，高烧数日的素月更是生死难料。

    凤瑾瑜再次拒绝红翘的分担，继续背着意识昏沉的素月随士兵头领步入城内。红翘索性不再添乱，紧拽挂在身上的所有包裹，里面有她们仅剩的干粮。

    “先去找个郎中给素月医治，再烧下去，只怕活不到去往关押我等的窄巷。”

    凤瑾瑜所言红翘还没应下，士兵头领便抬手拦人：“二小姐，眼下虽已到达北幽州，但到底逾期数日。负责交接关押的大人已等候多时，再作耽搁送一个将死的婢女去瞧病...。”

    凤瑾瑜不愿多费口舌，只知背上浑身滚烫的素月气息渐弱。

    “红翘！”凤瑾瑜一声厉喝，红翘了然，隐忍数日下出手一招便将头领击倒在地。其余士兵一看，立刻抽刀将三人团团围住。

    正欲群起围攻之际，一阵凌乱的马蹄声自山林向这里奔来。

    骏马嘶鸣中，马背上为首的男人一眼便发现了受困的凤瑾瑜。姣好的面容虽满是污渍，但凤瑾瑜那双同样看见自己的双眼，让男人心生冷笑。

    “凤岚！好久不见。”

    布满络腮胡的男人嗓音浑厚，暗藏深意的话惹得凤瑾瑜暗惊！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想不到自己刚进入北幽州，没遇上前来搭救自己的凤家在逃旧部，竟和北辽王爷夏侯循给碰个正着！

    红翘反应极快，赶忙侧身施礼。

    “这位爷认错了，我家二小姐乃凤瑾瑜，并非南幽皇后凤岚，只因两位小姐是双生姐妹，这才容貌一致。”

    红翘所言并未让夏侯循轻信半分。

    “不知这位爷为何拦住我等去路？看几位的衣着打扮，应该是北辽人。”

    凤瑾瑜所言让先前抽刀围困的士兵立刻反转以对。毕竟北幽州到底是南幽疆土，北辽人竟光天化日出现在这，到底是祸不是福。

    “你说这位是二小姐，可我听闻凤瑾瑜性情唯诺，眼前这位却无有半分传言所说。”

    说罢，夏侯循眼中杀意尽显。似想立刻手刃这个送上门的旧敌，要知当年若非凤岚设局，自己也不会至今未能回京。

    凤瑾瑜冷笑：“凤氏被灭长姐受陷被困，小女若还能仿若深闺无知，只怕在被流放的途中，早已身首异处。”

    夏侯循听完未发一言，神情淡漠扬手示意，身边随从立刻抽刀将负责押解的士兵系数灭口。

    “当年凤岚设计让我获罪驻守边关至今，姐债妹偿，本王府中正缺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