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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新生

    天衢大陆,西南方之南郡国界。

    长平十三年,季七月,酷暑正浓,烈日悬于空,蔚蓝的天幕干净得毫无半点杂质,一轮金阳将整个大地都照得明晃晃、亮堂堂。

    热浪如潮水般一波一波毫不间断的侵袭大地,田地间的泥土被烈日烘烤得处处龟裂,少有肥土才能长些绿苗。

    烈日下人们在辛勤劳作,偶有三三两两者会窃窃私语,说谈些许久日子前那件让举国震惊的大事件,唏嘘议论朝廷的是是非非。

    南郡国某处山谷,一个婴孩呱呱落地。原本该是非常值得高兴的喜事,但对于此时被囚禁起来的这一家人来说却是雪上加霜的噩耗,忧心更甚欢心。

    灰蒙蒙的山谷常年被雾气笼罩,浓郁的雾气像一顶大罩子将山谷与外界隔开,炙烈的阳光都难以透射进雾气内。

    山谷中简单的搭建了几间茅草板房,零星的几根衰草叶上结满了细细水珠,灰暗潮湿而阴霾的环境,身处山谷内感觉阴寒和怪异,让人常有呼吸的窒息感。

    “这个孩子不能再留了,现在就必须下定决心了。”羽铁山打量周围,小声说道,怕引起屋外面的注意。

    羽铁山,曾经铁塔般的威武男人,如今消廋得形如枯骨,肤若干橘皮,他已没有了当初统领军队杀敌时的英煞武猛之气,唯两眼中还余留几分老练精敏。

    他敏锐的察觉出禁卫一些变化,猜测极有可能是有大人物将莅临此地,于是再次叮嘱羽震华做出最后决定。

    “父亲,凡儿是我的孩子,我实不忍心杀死刚出生不多久的孩子……”羽震华心中纠结,实在下不去手,不忍心让这唯一的孩子就此结束生命;

    新生儿羽逍凡,一出娘胎体内血液便和周围环境产生共鸣,引起天降异象,被检查出天生强大的血之力量,拥有极为纯净的血脉之力;

    “凡儿出生时的动静太大,本应该当即将他杀死,只是一时不忍拖得现在。时间久了,恐已经生出了变故,若不及时做出决断,只怕就要来不及了……”

    羽铁山苦口婆心的道;“凡儿亦是我的孙孩儿,我是多么希望他能健康长,又怎么忍心真的让他死去,但我们如今的境况容不得凡儿存活在世,遭受与我们一样的痛苦折磨。为了凡儿免受痛苦…他必须死…”

    羽震华闻言后脸色骤变,回想起自己所遭受磨难时生不如死的样子,顿时身上一阵寒栗,心里面生出一层惧意。

    他们亲身经历过那样的折磨,知道那是何其的苦痛,才出生不久的婴孩又怎能承受得住,可他是真的不忍就这样断了孩子生命,实在是极两难的决定,羽震华不死心的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们可设法逃出去!”

    羽铁山摇头叹气;“最开始的时候就不可能,现在就更没有机会了。我们的修为被封禁,血脉之力被抽取得十不存一,此时就连暗处的禁监卫都不是对手,何况逃出这‘囚界’!”

    “难道我们就一直坐以待毙,像鸡狗一样随时待人宰割….而且若真要杀了凡儿,我又该怎样面对琳礼…”羽震华不是庸人,随羽铁山东征西讨为南郡国立下赫赫战功,不仅实力强大而且才智过人,只不过关心则乱了而已。

    “如今之计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等待,期待在我们被榨出最后一点价值前,能有一线机会…”羽铁山纵横沙场数十年,所经历过的所有艰难困境,都没有比此时所处境况更让人感到无奈,机会渺茫至极。

    “琳礼非普通人家的女子,她会理解我们的苦衷,相信琳礼也会做出与我们一样的决定…”羽铁山极力打消羽震华最后的顾虑,让他妥协,使之真正下定决心。

    “我要亲自去与琳礼说过,她若能同意,也是如此想法,那…便就这样做!”羽震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然是做了很大的决定,心中固然有千万般的不情愿,但事与愿违,不得不为之了。

    羽铁山与羽震华走出茅草板房,打量周围动静,却发现暗中几个监视点的禁监卫又有变动,而此时并不是往日人员交替轮换的时辰,一个个禁监卫神色严肃。

    这使羽铁山心中猛然升起一股不好的警兆,恐怕是真的被他言中了。

    “来不及了,快去琳礼房间,马上杀了孩子,不能心软妇人之仁了,要快…”羽铁山急道;

    “父亲…”羽震华欲言又止,原本要再说些什么,但见到羽铁山严正而视的态度时便不再多言,极勉为其难的回道,“是!”

    然后,转身向着琳礼产后的房间冲去。

    羽震华刚冲跑了几步,前方突然有两个身影飞掠出现,两人各执一根铁索以奇怪的方式挥舞起来,铁索上浮现特殊印记,羽震华见状心有忌惮,不敢轻易上前。

    “羽铁山你真舍得!这可是你的亲孙子,怎就狠得下心了?当初你对本王一个外人可都不一样,视如子侄!甘愿赴死都要保留其他人性命的羽铁山可不是这样。”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在浓雾中逐渐呈现,他身穿锦缎的华袍,袍上金缕银线秀锦图,珍珠玉籽镶缀,迎面透出一股帝王气质;

    “朱雍~!”羽铁山见到朱雍,愤恨的怒火由心底爆涌而起,有一股想要冲上去杀了朱雍的冲动。

    若不是修为被禁,暗中又有禁监卫伺机而动,他已经先发制人,此时却生生忍住了冲动。

    羽震华见朱雍亲临哪还不明白父亲的猜测正确,亦是暗暗强忍,试图找机会突围过去。

    羽铁山目光所及之处,无一不在心中估测算计,微微向羽震华靠去准备随时掩护他助其突围。

    可当再次注视到朱雍,从其身上发现了不一样的气韵,羽铁山心中隐隐感觉到危险。

    朱雍虽没有展露修为,但羽铁山依旧从朱雍身上发现了蛛丝马迹,是修为突破后不久真气还未彻底收敛的痕迹。

    朱雍的天赋和实力羽铁山知道一二,理应不能再有很大的提升,可偏偏在他们被关押后不久便有了如此的突飞猛进,结合自己的遭遇,越发能够明确朱雍将他们囚禁下来的目的。

    “羽伯父,许久未见了,别来无恙!”朱雍见羽震华被禁监卫拦下,态度和说话的语气略有收敛。

    “朱雍,我的心肠又怎狠得过你!当初我父子二人对你推心置腹,将什么都告诉你,我把你做自己的孩儿,震华视你为长兄,你却假仁假义,包藏祸心,对我们下毒手。当初我们是瞎了眼才会信任你,看不清你的真面目。”

    “你父子二人虽对南郡国、对我有恩情,本王亦是曾待你们不薄,给予你们足够的尊荣和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异姓新爵,何人拥有过的富贵荣耀?要怪就怪你们的锋芒太盛,皇权之下,皇庭的威严又怎容得你们挑衅,即便只是一种可能…”

    羽铁山羽震华父子二人效力南郡国,统领大军,为南郡国征战四方立下不世之功,南郡国逐渐壮大,在邻国之间俨然成为最强国的存在。

    可是就在羽铁山率大军扫除南郡国最大邻国威胁,班师回朝后,竟莫名的得了一个叛逆罪名,羽家之人因此遭难被囚禁,一时间朝野震动,南郡国民众为之唏嘘议论。

    羽铁山嗤笑;“哈哈哈…好一个待我们不薄,好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父子二人若想要你这所谓的富贵荣耀,区区南郡国新爵又怎能笼络得我们为之效力…何必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你贪欲我们的血脉力量,利用血脉之力行邪门歪道,大可堂堂正正说出来。这样!我还能敬你一分磊落,你如此秉性却让我更为鄙视。”

    朱雍脸上浮现几分怒气,眼神冷然,“如今你们皆已成阶下之囚,还能有多少骨气来鄙视于我!即使你所说是真的,有谁能为你们平反?天下人所仰望和追崇的唯有强者!”

    “血继血脉得天独厚,传说中至强者遗传下来最珍贵的血液宝藏,何人不想拥有?而你们身具血脉之力仅仅是用来补益体魄,却不善运用,徒具了血继血脉拥有者之名。我借你们的血脉修习异法提升实力,也算是物尽其用,绝不辱没了血继血脉之名。”

    “果然如此!若我没有猜错,你在第一次借口取得我的精血后便在开始计划将我们囚禁,我早该有所警惕的…却恨我自己有眼无珠,太信任了你,害的家破人亡…只可惜了我那刚出生的孙孩儿,还未享受过人世间一天的快活,就要遭受厄难折磨。”

    羽铁山满腹悔恨,面对困境又无能无力,唯有长叹道。“老天不公啊…”

    “天下不公之事何止你们,公平与否均是强者说了算。此时我强,我所行之事皆称我之心意,我便认为于我是公平的。他日我势弱,于别人而言对我做出任何过分之事也皆为公平。强者为尊的世界,本就如此!何谈公平?”

    朱雍肃然道;“今日我来此地的目的正如你的猜测,要带走婴孩。纯净的血继血脉正是如今我所需之物…放心!婴孩虽非我亲子,但却是琳礼所生产,如果有一天我不再需要他,或许我会还他自由…”

    当羽震华亲耳听到朱雍说要带走孩子,他的愤怒火顷刻爆发,羽震华当即折返回来,欲对朱雍进行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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