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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远赴玉衡
宁元年冬,玉衡国凭兵强力盛成为三国之首,江夜国第二,皓兰国居第三。
一日,玉衡帝的一道昭书打破了江夜和皓兰的平静,特邀江夜、皓兰、两大臣国各派出一名皇子前往玉衡国学习,以便加强协作稳定天下。
昭告一出,两个国君是忧心忡忡。虽说如今天下太平少不了玉衡引领之功,可皇子乃各国未来的基业命脉,前去玉衡虽并无凶险但好像都并不甘愿,不去的话又怕挑起祸端,让他们左右为难。
江夜国大殿之中,人声嘈杂议论纷纷。
“臣附议,不可让宇霖前往玉衡!”颤颤微微的老臣大义凛然的站出来说道。
“玉衡国乃当今三国之首,我江夜若拒绝相邀,不免有失气度。况且微臣相信玉衡也会诚善对待我江夜皇子,宇霖委身前往,历练归来便能继承大业固我江夜国本,有何不妥?”年轻的臣子在旁边拱手反驳说道。
虽玉衡和江夜两国多年已无战事,为了百姓之福,江夜对玉衡便俯首称了臣,但江夜国君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些顾虑。国家一时的兴盛和衰亡谁又能料定的到?
越来越多争议的声音吵入他的耳中,另他一时左右为难。“此事再议,都且先退下!”他摆了摆手,一脸愁云的遣散了朝会。
江夜国君子女缘浅薄,现今只有一儿一女可继承江夜的国脉。皇子曲宇霖是嘉贵人所生,但在他出生不久后便香陨在了后宫之中,后由皇后继养长大,孝顺懂事,朝堂之事也常与与他分担。
公主曲箔歌是自己最爱的苏靖皇妃所生,她的性子倒是和她母妃一样惹人怜爱,但自从皇妃病逝后箔歌仿佛性子变得淡然了许多,与他这个父皇也甚是寡言。
原本江夜皇后也曾诞下一皇子的,可不幸年幼夭折,再无子嗣。正因如此,江夜国君才更加的左右为难。
馨庭阁内,一个抽泣的声音传了出来:“宇霖虽非我所生,但从小到大我已将他视为已出,不可将宇霖送往那玉衡国啊,前路未卜我不可让他涉险。” 是江夜皇后
江夜国君左坐在案前,单手撑着额头另外一只手覆在太阳穴处来回轻柔着,他又何尝放心宇霖只身远赴玉衡?
“箔歌又是女儿之身,也派不得她去玉衡。”此话间江夜皇后眼里含着的泪大颗大颗的掉了出来。
屋外开始落了初雪,炭火在安静的房中不时发出嘭嘭声响,打破了这暖阁内的静寂。女子横卧在塌上腰间随意盖着一条杏色毯子,如葱白般的手中拿着一本《江夜散话》,湖水般清澈的眼眸在书上来回游走,房间内的烛火映出她柔美的侧脸。
“公主该就寝了!”侍女在一旁小声的提醒着塌上的女子。
箔歌抬起了眼看着清秀的侍女轻柔的说道:“芍药你先退下吧,我稍后就歇下。”
得言,芍药把炭火轻轻的拢了拢,一滴眼泪不小心滴在了炭火之上,发出了嘶的一声后便悄然无声。她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起身退出了屋内。
芍药是八岁时被公主和宇霖皇子在奴役馆中救出,奴役馆是男儿送来被贱卖成奴役或者入宫为太监的地方,女儿则是流入官驿馆中成为奴仆或是娼妓。
当日她饿晕之后被人掳了过来,一身破烂满脸污泥未被人瞧出性别,便被人丢进了奴役馆中。当她如一只发抖的小猫一般蜷缩在一角,一个如清铃般灵动的声音在从她头顶传来:“哥哥,这是个女娃娃,怎么会在这里,我们带她离开吧。”芍药就这样被带了进宫,记忆中那日公主的阁内的庭院开满了粉白的花。
“以后就叫你芍药吧!”
从此她便跟在了公主身边,尽心伺候。公主待人极好,可她的一句“我决定替兄长前去玉衡”让芍药感到震惊。那一刻的公主是那么的坚毅勇敢,使她心疼不已,但公主在哪,她便在哪。
善德殿内一男一女对视而立。
“箔歌,你不必如此啊。”江夜国君的声音因震惊有些微颤。就算是最终违了那玉衡帝的意,自己也不能答应她独自一人前往玉衡的请求。
“父君不必担忧,兄长乃我江夜国的未来,此去一切皆是未知,箔歌愿为父君和兄长排忧,为我江夜解难。”曲箔歌淡淡的说着,眼眸里带着一丝坚韧。
她的懂事和识大局让他更加心疼自己的女儿,他是了解箔歌性子的,若是她认定了的主意便无人可以劝动。最终执拗不过她,只得痛心颔首应下。
翌日,江夜国回昭,江夜国二皇子曲箔十日后前往玉衡国。
城外的风有些格外寒洌,曲箔歌一袭白衣狐裘,浓密的睫毛使一双明眸越发有神。高发玉冠衬的额头光滑而饱满,红润的嘴唇和眉目间的风情使一身男儿装的她宛然一副俊俏小公子模样。
江夜国君还是那副伤心不舍的愁容,神色俱痛:“箔歌,你一定要平安归来。”伸手摸上了曲箔歌的脸庞。
曲箔歌不忍父君再伤心难过安慰他道:“昭告说此去玉衡只是学习,并不会有大碍,还望父君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安心等我回来。”
江夜皇后也哀愁的看着他们,曲箔歌平日虽不怎么与她常往来,但陛下对她十分疼爱,宇霖从小到达也与她无比交好,她便也是和善待她的。此次她替宇霖前去玉衡自己在心中对曲箔歌是深深的感谢,生出了敬意。
“箔歌,你也尊称我一声母后,此去玉衡母后也是万分为你担忧,你能平安归来便好。只希望你能隐藏好自己女儿家的身份莫叫人察觉出来便是。”
“谢母后关心!箔歌谨记,定当不为江夜招惹灾祸。”说完便辞身父君和皇后,进入马车内。
两旁的大臣纷纷行礼跪送,这其中有多少是真心感谢有多少是随他人大流,她不想得知,她只知道自己不想看见疼爱自己的父君左右为难日日忧愁,不想兄长圈固他人之地。玉衡之行只能是她也必须是她去的。
虽说从小未能像兄长一般文韬武略,但天下社稷应以百姓之福为重她却从书上习得不少,况且有芍药相陪她便觉得没有什么可怕了,只怕会忍不住想念江夜。
车队缓缓的向着城外驶远了。曲箔歌忍不住掀开车帘回头看去,身后父君的身影越来越越小,直到模糊不清,曲箔歌强力忍受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泪水快速划过她冰凉脸颊还未落下便被她抹去。
自母妃去世后,箔歌就不再常和父君撒娇承膝下之欢,遇事也不再找兄长流泪哭诉,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
“芍药,我们今日暂且在前面的驿站歇息下。”马车内传来了箔歌故作男子的清朗声音,从离开的江夜那一刻她就是江夜二皇子曲箔,不再是箔歌公主。
“好的,公~”主字还没说出口便转换成了公子。
“就在此处等待兄长吧”说完马车内的翩翩白衣公子跳下了马车,直身走入驿站内。
驿站内,做生意的商人和官客络绎不绝,此时天色已暗更是人流众多。
大厅角落的隔帘里一青衣男子已酒过半壶,箔歌径直走了过去:“今日不见你还以为兄长不来送我了。”说罢接过曲宇霖手中的酒壶放在桌上。
“箔歌,兄长愧你,竟要让你替我前去玉衡。”语间哽噎,一饮而尽。
“兄长不必担忧,此行并无大碍,箔歌只求兄长好好辅佐父君,将来继承江夜。造福我国百姓。”
箔歌总是这样深明大义,难怪深得父君疼爱。“我答应你!”宇霖又一口吞下了手中刚斟好的酒,手指覆在杯口处来回轻轻摩挲着。
“兄长也算得上是我江夜最好看的男儿,如今竟这副模样。”箔歌打趣着曲宇霖笑出了声来。
“去了玉衡切记要保护好自己。”曲宇霖的脸上转然挂着少有的温柔笑脸。
“兄长放心,定会平安无事的。”说着便拉起曲宇霖往驿站外走,“赶快回去吧,帮我照顾好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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