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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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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冬日咖啡屋

    清冷的街道旁，一家老旧的咖啡店还在营业——还是那深棕色的墙面，布满一道道岁月的痕迹。不远处，一棵虬曲盘折的大树死死压在红瓦屋顶上，看似即将要将它压垮，可仍有一种不可磨灭的“骨气”。

    十年的咖啡店，依旧是老样子。唯独吸引我的，是这家店的透明玻璃窗。没有豪华酒店般的装璜，但显得特别洁白和清澈，透明地似乎用手都无法感知它的存在。此时的玻璃因为天气的寒冷，已经微微泛起了一层薄雾，店内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一阵冷冽的寒风使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捧起已经红肿了的手，哈了一口热腾腾的气，使劲搓了搓。烟雾缭绕，久久不散，勾起了往年的回忆……

    终究，我还是去了那家店。轻轻推开沉重的大门，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声音，摇摇欲坠。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咖啡的醇香弥漫在整间屋子，一股暖意将全身紧紧包裹，驱散了寒意。点了一杯拿铁，找到一个靠窗的一对木桌椅坐了下来。

    我向着四周望了望，只无意间瞟见了一个白色人影。

    瞬间，时间凝固，停下流动的脚步，昔日的场景历历在目。她依旧如往年一样，静静地看着窗外凄冷的风景。她白皙而修长的双手，不停摩擦着杯壁，红润的嘴唇在杯沿上不停嗫嚅着，动人的眼眸在雾气腾腾中时隐时现……

    “一年了，还是原来的那个你，一点都没变。还是我料想的，你总在这个时候如期而至。”

    她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拿起座位上的黑白色的肩包，直径地向店门口走去……

    窗外，已是白茫茫一片。屋内，只有我独自一人看着窗外渐渐消失的背影发呆……

    雪停了，冬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降落在木制花纹的咖啡桌上。我将留有残渣的咖啡杯推向一旁，站起身，顺势向背后的白色壁钟看去——时针与分针恰好重合在数字“8”的区域。

    “她已经离去十五分钟了，还来得及吗？”

    此时顾客渐渐增多，一瞬间已经来了六七位。余光中的嘴唇相互触碰，内心中的思绪不禁涌动，奔跑在漫长的街道上，怀着最后的希望，寻找她曾去过的地方。一列火车从前呼啸而过，当指示牌从空中划过，才后悔犯下的过错。她的气息逐渐向我逼近，时间仿佛停止，空气不再流动……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番景象，他将永远刻印在我的脑海里——她站在高高的海岸上，缓缓转过身子，海风拨弄着她的头发，肆无忌惮地玩弄着。晶莹的泪珠从满是笑容的脸上绽放。她看着我，张开颤抖着的双臂，身体向后微微倾斜。当我的手将要触碰手指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来不及，你曾笑着哭泣。来不及了来不及，你颤抖的双臂。来不及来不及，无人将你打捞起。来不及来不及，你明明讨厌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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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夏日的你

    你说，风本该是什么样的？

    我说，风看似无形，但无形中又能携带着夏天的味道。那是一种能在烈日下散发的一种清凉薄荷味，或是一种浓烈的樟树叶的味道。闭上眼，沉浸在夏风的凉爽中。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

    记得在一个炎热的午后，大概六月下旬，我们一同走在被炽热的太阳烤焦的操场上，天空没有云的点缀，却显得格外澄清和幽静，空旷而辽远。大地远远看去仿佛在受着阳光的严刑拷打，冒着团团热浪，一股熟悉的塑胶味扑鼻而来。那是一种只有体验过青春的人才熟知的气味，能找回读书时代的感觉。密集而杂乱的蝉鸣声从未停息，撕破喉咙，不顾一切。他们认为，正值青春，为何不展示自己的歌喉，开怀歌唱，唱出自我的心声。

    那时，我们还小，特爱吃小卖部的布丁冰棍，一元一棍，却能在太阳的暴晒下，依然能保持着自己的“身姿”。

    年幼无知，不懂什么是人间甜美。

    你那普通的发辫，在身躯的移动下带着节奏悠悠摇晃着，短小而柔美，可爱至极，哪怕只是默默跟在你的身后。

    拖着天蓝色长裙，随风波澜，在风中，轻轻蠕动。一层层，此起彼伏，想象着你是我心中的“蓝天公主”，“小仙女”。可惜，所有的想象如今才开始，那时的自己，仅仅只是舔舐着冰棍，怔怔看着你逐渐远去的背影。

    我在犹豫，我内心在徘徊。

    我担心，我害怕你直接走进教室，回归与枯燥的学习。那宽大的教室，在我那是看来仿佛一间“软禁”的房间，没有自由，只有老师的怒目。

    最终，我还是跑向了你喊住了你的名字。且不要小看着简单的三个字，我可是在心里憋了很久很久，直到憋到满脸通红才从口中喷出来着几个字。

    我还清楚记得，那个声音很小，微微颤动，那是一种特意掩盖内心的心情的声音。真实，却有一丝不自然。

    蓦然回首，灵小的脸上挂着一副大镜框，眼镜下还勾起着微笑。微张着的嘴巴，期待着你能吐出几个字。

    不知是可惜还是值得高兴，你随即紧抿嘴唇，微微倾斜着脑袋，从胸中发出“嗯？”的声音。

    没有清脆的喉声，不是从声带所发出的声音，却饱含着甜甜的味道。

    我从衣袋里掏出了那一袋两元就能买到的“阿尔卑斯”棒棒糖——草莓牛奶味的，伸手递给在你手中。

    有些犹豫，却还是像个六岁小孩似的笑嘻嘻地接过了糖。你并未马上吃，可能也没好意思去吃，将它紧紧窝在手心里，可能等我离开才撕开去细细品味。

    没有马上回到教室，我们重新转头，朝着一条操场的石凳坐了下来，远远看着操场上高年级的足球“比赛”。

    风，从未停下，依然在耳畔四周浮动。

    看着自己手中的布丁一点点消融，我转头轻轻看着你，说：“你喜欢吃抹茶味的冰淇淋吗？你若喜欢，我下次给你买一个。”

    你没有说话，只是渐渐低下头，抬起双脚，看着自己那一双白色板鞋，满脸欣喜。

    三年了，我还记得，记得那蓝色跑道的操场，和那个可爱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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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黑夜里，陪着你的人

    初三年级离元月调考的日子不多了。对于全年级初三党的学生们来说，那是一个具有战争般残酷的一天——因为这次期末考是全市统考，也是他们初中生涯的第一次大型考试。

    正值寒冬，夜幕已经缓缓降临，虽然才傍晚六点半，但天空却没有半点色彩，一片漆黑。教学楼初三六个班的各个走廊灯火通明，没有任何一个班想要放弃最后的一次拼搏。

    第八节课的下课铃已经响起，但出来的学生几乎屈指可数。可每当这个时候，总有一个人走出来，向着楼梯间走去，朝着校门外的一处奶茶店走去。

    他就是全年级前十的一位学生——卢伟。

    只有十分钟的下课时间，他跑出教室，沿着熟悉的街道奔跑，来到街角的不起眼的奶茶店走去，店里装潢一般，但显得格外干净、整洁。

    如往常一样，他点了一杯温热的“茉莉玛奇朵奶茶”，提着袋子又往学校跑去。

    蓝白色的校服外套，一件黑色的牛仔裤，一双黑白色的球鞋——这是他一往的打扮。

    此时街道零散着一些下班的路人，没人会注意这个正奔跑着的一位初三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