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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是朱浩

    八月的北京城吴牛喘月,天热的跟蒸笼似的,整个北京城大街小巷除了汽车还是汽车,人们都躲在家中或是各大商场吸收着空调的凉气,天 安门广场附近步行街上只有稀稀拉拉的行人和游客,一个个行色匆匆,躲避着头顶上太阳的威严。

    广场的一个角落里,屋檐下仅有的一点阴凉地,三个20岁左右的青年正无精打采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老张,都是你小子,拖着大家玩了俩月的游戏,这下好,完不成作业你得负全责。”其中一个高个青年对一个瘦瘦的青年抱怨道。

    “怎么能怪我,你们不愿意我还能绑着你们玩怎么着,你丫说这话就是没良心,老朱你说呢。”瘦青年撇了撇嘴道。三人中一直沉默的青年有气无力的说道:“别问我,这会子吵吵有啥用,快休息会再走吧。”

    这三人中高个青年名叫李广,与汉代名将飞将军重名,瘦青年叫张诚,另一个白白净净的名朱浩,三人是北京一所高校的大三学生,正值放暑假,因为痴迷网络游戏,白白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想起来系里布置的暑期作业,一篇社会调查。那凶恶的辅导员说了,这篇作业关系到每人的毕业成绩,若是开学谁没有交上作业,等着补考吧。

    系里有规定,每三个人组成一个小组,为了防止抄袭,每个小组的题目都不一样,他们抽到的题目是有关北京文化及社会经济,而且要求加入自身体验。本来三人准备从图书馆找点资料糊弄一下便得了,没想到呆在图书馆一个礼拜也没找到有用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学了不少。

    眼瞅着离着开学没几天了,没有办法只能顶着大太阳出来碰运气了。三人正聊着,眼尖的张诚道:“哎,快看那儿有个算命的。”另二人顺着他指的方向回头望去,只见十几米开外的一棵小树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正眯着眼睛,貌似正在打坐。

    三人不觉有些惊诧,平时大街上算命的先生多了去了,手段也很多,不过都是些骗人的把戏。这大热的天,那些大师们也顾不得神仙不神仙的了,一个个都找地方躲清凉去了,这个老者偏偏顶着个大太阳端坐街头不动,而且看他神情甚是安详,脸色平常,与汗流浃背的三人相比,竟是练一丝汗珠也没有,显得有些诡异。

    这老者看起来似乎有些本事,三人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走上前去。李广道:“大师,您这算命不知如何算法,多少钱一卦?”只见那老者仍是闭着双眼,淡淡的笑道:“老朽这卦不算将来,不算过去,不问吉凶,不管前程,不涉姻缘。”张诚奇道:“不算这些,那您这命还有啥可算的?”

    老者闻言忽然睁开眼睛,一缕精光扫过李张二人,却在朱浩脸上停留了一秒钟,又缓缓闭上眼睛,道:“老朽这卦只算前世。无缘者纵出金百万亦不可知,有缘者身无分文自当相告。”

    三人听了这话不禁面面相觑,李广想到不管算前世还是来世,反正不花钱,不如问问,便问道:“大师可以给我们三人看看么?”

    那老者却并未答话,而是拿出两张白纸一张黄纸,上面歪歪扭扭的不知写了些什么符号,又听他嘴唇微动,念念有词,突然大喊一声“咄”,那两张白纸竟无火自燃,待白纸烧尽,老者将两团灰烬尽数洒在李广、张诚两人头上。两人顷刻间变得双眼茫然,如同雕塑般呆立不动。只剩下朱浩大吃一惊,叫道:“你对他俩做了什么?”

    那老者却是忽然笑道:“不必吃惊,老朽并无害人之意。他二人现正在赶往前世,一会便醒,要知道每个人都有前世来生,而我这三张符纸乃是道门中的遁世符,能使人灵魂跨越时空,回到前世,这张黄符是你的。”朱浩听了这话稍稍心安,又问:“为什么我的是黄色的?”

    “那是因为你的前世贵不可言,他俩只是白丁,你却不同,欲知详细,亲身试验便是了,可有胆量?”老者盯着他玩味的说道。

    朱浩却是一阵脸红,心下犹豫,但又想见识一番这些所谓的鬼神之说,最后还是好奇心战胜了理智,便同意老者施法。

    与前面的施法相同,朱浩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强大的吸力灌注头顶,灵魂被不可遏制的吸了出来,朱浩甚至能看见自己的肉体呆立不动。有心喊叫,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自己的灵魂浑浑噩噩的飘向一个黑不见底的空洞,嗖的一声不知所踪。

    在时间的空洞里漂流了许久,朱浩终于觉得不再是没有根基一般,而是到了一个温暖紧闭的环境中,虽然睁不开眼睛,凭着感觉,好像,好像在一个娘胎里!对了,就是胎儿的感觉,此刻虽然睁不开眼睛,但周遭的环境确很清晰的印在脑中: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胎儿,而且看样子不久便会出世了。”

    “难道这就是转世投胎?我要回家啊,这老道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朱浩心里一阵哀声。

    突然听见外面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尖叫,朱浩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这是妇女正在分娩,自己马上就要出世了,不得不放下心思,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迎接新生。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话语,正是那老者的声音:“自即刻起你便失了后世的记忆,二十年后才能再度开启,年轻人,好自为之罢,哈哈。”未等回答,朱浩便觉得一阵眩晕,然后好似被什么给挤出一个软乎乎的通道般,自己也随即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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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前世之谜

    大明万历末年,这在大明朝两百多年岁月中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时期,辽东山海关外的女真部异军突起,首领努尔哈赤不但统一女真各部,建国称汗,更以七大恨为名,誓师伐明。终日躲在深宫里的万历皇帝龙颜大怒:小小奴酋不但对朝廷教化不思感激,竟然冒犯天颜,是可忍孰不可忍,经过数月准备,翌年三月,下旨以杨镐为经略,调集精锐大军出关东征,不想被努尔哈赤大败,全军几近覆灭,大明边军精锐丧失大半,再也无力对辽东发动大规模征讨。而女真人不退反进,乘势攻取了辽东十余城镇,实力进一步壮大。

    关外风起云涌,大明朝廷亦是气急败坏,上下一片喧嚣。不过这还未影响到平常百姓的生活,尤其江南之地一直以来都是国家的赋税重地,远离战乱,依旧是歌舞升平,繁华无比。

    扬州城紧靠运河,自古以来便是江南及中原的商贾集散地,比之后世以海洋为主的发展模式,扬州已经沦落到二等城市,不过在这大明朝,扬州可称得上是江北淮左第一重镇了。

    万历四十四年,八月中旬,正是金秋时节。扬州府城西的一处大宅子里,一处厢房灯火通明,几个丫鬟摸样的少女不断的进进出出,脸上皆是布满焦急之色,屋外的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一边不停的来回踱步,一边紧张的搓手不已,听着屋里女子发出的惨叫声,脸上紧张焦急更甚。

    这男子名叫朱寿镒,本是大明皇室后裔,太祖朱元璋九世孙,鲁王朱檀的后代,论辈分跟万历皇帝同辈,但是鲁王一系一向不受各代皇帝的重视,偏偏朱寿镒这一系又多是庶出,运气真是差到极点,到朱寿镒,仅仅受封一个辅国中尉,虽然还顶着宗室的名头,已是跟寻常人家无异了。

    不过俗话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朱寿镒这一系虽说地位越来越低,但上天却赋予了其经商的才能。虽然大明祖制,宗室成员不得从事士农工商,但那是开国之初的制度了,经过二百多年,许多祖制已经名存实亡了,宗室中许多没落的家族都想方设法的寻找生计,甚至不少人参加了科举当了官。

    朱寿镒一系到其祖父的时候已经难以维持一大家的富贵生活了,其父不得已,年纪轻轻的便离开山东家族,南下经商,历经两代几十年,涉及丝、铁、盐等诸多行业,仗着自己皇家宗室的名头,倒也无人敢欺,积攒起了不小的家业,拥有良田数百顷,仆役数百人。在扬州、南京、苏州等各地置下了多处田宅。

    朱寿镒继承家业十几年来,凭着头脑使得生意稳中有升,过起了富贵闲人的日子,不过在这子嗣上面却颇不如意,想自己年近四十,生了五个女儿,只有一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沉溺四书五经,一门心思考科举,致使自己偌大家业几乎无人承继。他年轻时也曾博取功名,但却不是迂腐之人,首次科考失败后便专心做起了生意,在他看来,官场太乱,这世上只有钱财才是硬道理,见大儿子沉迷科举,难以劝阻,恰好今晚其最宠爱的三夫人临产,便将希望寄托在这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一个时辰过去了,朱寿镒越来越是焦急,突然一道紫气从天际直贯而下,直冲产房,这道彩气毫无征兆,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便没入产房,周遭瞬间便恢复了宁静。朱寿镒呆了呆,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看了看周围的侍从也是一脸惊诧,明白这不是幻相,但这紫气究竟意味着什么却不得而知。忽听得房中传出一阵惨叫,继而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便传进耳中,自己的孩子出世了!

    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喜悦之色,向朱寿镒施礼道:“恭喜老爷,夫人生了个小少爷,母子平安。”巨大的喜悦瞬间冲走了疑惑,朱寿镒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产房,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躺在床上,姿容秀丽,只是脸色因生产脱力而显得苍白虚弱,不过掩盖不住为人母的幸福之色,正是朱寿镒的三夫人。旁边一个小小的襁褓中,一个粉嫩的婴儿正在轻轻的蠕动。

    朱寿镒走上前去握住夫人的手,轻轻的道:“夫人,你受苦了。”朱寿镒前两房夫人都因病早逝,对这个小自己不少的三夫人很是宠爱。

    “老爷,别这么说,能为您诞下麟儿,是妾身的福气,快看咱们的儿子,多俊啊。”

    三夫人闺名张锦玉,也是出自名门大家,其父张付元从南直隶巡抚位上致仕,其母为名将戚继光之女。

    本来大明军制,凡军户为世袭,不过嘉靖后,军户制名存实亡,朝廷开始小规模实施募兵制,为了对付农民起义和日渐猖獗的匪患,甚至默许了地方武装团练。

    张锦玉乃是张付元幼女,自小甚得其父兄宠溺,受其母影响,少习琴棋书画,兵法武备,颇有见识,自嫁与朱寿镒后,夫妻恩爱,朱寿镒也对自己这位颇有才学又娇美的少年夫人极为宠爱。只是二人成亲十余年,仅得两女,未免美中不足。今日生下儿子,夫妇二人俱是喜不自禁。

    夫妻二人温存了一会,便谈起了为儿子起名,朱寿镒沉吟了片刻,道:“我前日到悟明大师那里占卦,得了一个昊天的昊字,我想这个字不能轻用,不如就用浩然之浩,就叫朱浩吧。”话音刚落,襁褓中的婴儿便突然抽搐了一下。张锦玉忙安抚儿子道:“老爷快看,咱们儿子好像对这个名字也喜欢的紧呢,呵呵。”

    这时朱寿镒突然想起刚才的异象,走出屋外,对一众道:“今日三夫人产下公子,尔等都辛苦了,两位稳婆每人赏银五十两,其余每人赏银十两,不过今晚天现异象之事需严谨口风,不得对外透漏,若是泄露半句,家法伺候。”说到最后,语气突然转为严厉。

    明代白银的购买力相当大,十两银子已经够一家三口半年之用了。众侍从得了赏银俱是欢天喜地,加之朱家家规一向严厉,哪敢说半个不字,接了赏银便散去了。朱寿镒又叫过管家李福,吩咐了一下宴请客人的事宜便回去陪伴妻儿了。

    时光如梭,忽忽二十年过去,朱家的产业越做越大,朱寿镒的大儿子朱源如愿的考取了进士,外放为官。小儿子朱浩马上满二十岁了,自七岁时朱氏夫妇便开始给儿子启蒙,张锦玉虽是大家闺秀,却文武双全,一直都是亲自教授儿子学业,又教儿子自小习武练身,朱浩聪明伶俐,因此学的非常快,令朱氏夫妇很是欣慰。

    在这二十年里,大明朝风云际会,发生了一连串震动全国的大事,先是万历皇帝驾崩,即位的泰昌皇帝不到一月便一命呜呼,其子朱由校即位,改元天启,不到一年时间便换了两代皇帝,在整个历史上也算是一个异数。

    泰昌帝一死触发了一系列政治势力的斗争,其中影响力最大的莫过于魏忠贤领衔的阉党与杨涟等人为首的东林党之争,最后以阉党大获全胜而终,朝廷大权完全把持在阉党手中,祸乱朝政,惹得民不聊生,匪乱横行。加之关外的后金政权日渐壮大,几乎侵占了整个辽东,并不断攻打宁锦,大明朝内忧外患,整个国家十分混乱。

    天启七年,皇帝病死,信王朱由检即位,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崇祯帝,朱由检即位之初,便流放了魏忠贤,一举粉碎了阉党集团,且重用东林党,颇有些中兴大明的气象,但殊不知大明朝已是积病难返,东林党的儒生集团只知道争斗,空谈误国,间接逼死了大批的名臣骁将,加之天灾横行,北方连年大旱,一场更大的风暴也不可避免的降临了。

    崇祯元年,陕西首先爆发了高迎祥等率领的农民暴动,直如一粒火种,瞬间席卷大半个中国,直接将大明王朝拖入了灭亡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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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记忆苏醒

    大明朝整个北方混乱不堪,但丝毫不影响江南等地的安定繁华。崇祯九年八月,扬州城朱府内,一对身着锦衣的中年夫妻正面带笑容的看着院子里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练拳,这青年一招一式之间颇有进退,俨然一副习武多年的武士,惹得周围一众侍从不住叫好。

    那中年美妇看了半晌,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烦心的事般,看着旁边的男子道:“老爷,一晃二十年了,只是这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得了这么个怪病。”说着两行清泪不禁的流了下来。那男子深吸了一口气,道:“夫人不必担心,悟明大师不是说了么,浩儿天生福相,有这怪病,是机缘未到而已。”说完也不禁眉头微皱,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话。

    原来这对中年夫妻便是朱寿镒夫妇,这青年当然就是朱浩了。弹指一挥间,当年襁褓中的婴孩已成长为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

    这朱浩聪明伶俐,学东西也快,颇有些跟年龄不相称的早熟。只是年少顽劣,心思不正,整日在外和一些富家少爷厮混,年纪轻轻的已隐隐带有江南纨绔子弟的歪风了,又不肯到学堂读书,也无人敢来教他,令朱氏夫妇头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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