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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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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所有人初到华辰,都感叹如画盛世也不过如此了。华辰始建于大昭建国初年,坐落在京江流域,现今是那一带最富饶繁华的地方。

    它以朝方街为中轴,连接无数的石板小巷,沟通全城。作为中轴线朝方街是一条纵向随势成线,横向交错铺砌的青石板路,也是城里最热闹的集市。

    京江横流穿过,将川阳成分为城南与城北。城南依山傍水,白墙青瓦的古朴民居高低错落;城北商铺林立,最是繁华喧闹。

    这之间,只有一座凌空架起的廊桥,将静谧和热闹隔开。这座烟波桥,沉下了许多旧事,又托载着更多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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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醉

    大昭十六年,秋。

    长风。

    大船穿过桥孔时,晚霞印得水光百里流彩。清风徐来,水波荡漾,两只水燕停在桥栏上,梳理着黑色羽毛。看到桥两侧的挂树上,镶黄团簇的酥香桂花,不由心悦。桂枝下的铃铛在风中颂乐,红绳飘荡。酥香随风而来,弥漫冲天的清甜。风吹起青丝,梭梭缥缈的江上,人影摇晃,最终都被木橹搅碎,变成江上的彩色光斑。

    那只金步摇在她的青丝鬓上,扭丝金珠流苏随她一频一动,十分灵动。

    他刚刚想伸出手去触碰,就在他快要抓到那晃动的流苏时,手腕突然被人扼住,接着就狠狠地向后折去。

    “啊呀!疼疼疼……”游好闲龇牙咧嘴的叫着。

    那青衣女子闻声回头,那是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

    游好闲手上受了疼,急忙求饶道:“是小人冲撞了,小人只是看姑娘的步摇快掉了而已……”

    来人一身墨青色圆领长衫,袖子上绣着云纹,系着如意福团腰带。抓着那贼人,手里还握着一把长剑,剑柄上坠着长长的红色穗子,末端是一颗闪耀的白珠。

    “无妨,殷徽你放开他吧。”陆懿轻轻说。

    话音刚落,那支步摇就松松的掉了下来。游好闲才得了脱,眼疾手快就要去捡,殷徽瞬间拔剑,剑柄狠狠地磕在贼人胸口上,他便跌坐在了地上。

    “你还不走?”殷徽问着,又将剑拔出一截来,剑刃反射着光刺在游好闲眼睛上,“小心刀剑无眼。”

    他张着嘴看了看殷徽,连滚带爬地往桥上去了。

    陆懿看着他去捡步摇,打趣道:“他偷不了我的,又准去偷别人的。”

    “你还想照顾他‘生意’不成?”殷徽半打趣着。

    “你怎么想起来逛灯会了?”在她印象里,殷徽最讨厌市井挤攘了。

    “不是来逛的,我有事要办。”

    “偏这么巧就遇上我了?”

    “你一身烟青色很好找。”

    陆懿颇有点不服气:“步摇还给我。”

    他把步摇递给她,亦担心:“还是别戴了,一会人多手杂,容易丢。”

    她接过来依旧戴回头上,笑嘻嘻地说:“我戴着好看吗?”

    殷徽别过头去:“你戴什么都一样。”

    陆懿白了他一眼,将买好的花糕递给过去一块:“我要走了,在栖迟坞约了人。”

    殷徽接了糕只说了一句:“你可别喝酒,这两日城里闹采花贼,早点回去……”

    可话还没说完,陆懿就没入人群中去了。

    秋晚月圆,栖迟坞是绝佳的观景点,坐在这里才能看到真正的“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老板靳六娘坐在中堂,跟往常一样,左手上擎着烟杆,右手在算盘上拨动。她这里很怪,请的伙计都是十分壮实的汉子。后头有一个大厨子,腰间别着两把解牛弯刀,白巾包头,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下手两个小二,一个叫四通,一个叫八达。六娘说,这是个好意头,客从四方来,咱们栖迟坞座在京江边,那才是真的四通八达,你就说!

    六娘抬眼,惹眼是烟青色。看那衣服上绣着的白鹤追霞纹就知道,一准是陆懿。

    她用烟杆敲了敲桌面,两片烟灰散落:“她们那屏风后面。”

    陆韵胜应言,道声谢往屏风那边探去。

    西面坐的钟明意,父亲是太医院院使,母亲是医女。她打小就喜欢药理,有一年冬天发了时疫,她便跟着母亲在回春堂坐诊,是个很温婉的姑娘。她一身鹅黄洋面撒花百褶裙,豆绿对襟如意长袄,罩着白云衫,恍若朦胧烟波月色江南,很称今晚的月色。

    南面坐着的燕朝蓉,坐姿豪放。她是将门之后,骑射俱佳,儿时就是孩子王,今日也是她约着要喝酒,然而钟明意行医从不喝酒,陆懿更是一杯就倒,向来是她一人独醉。

    陆懿将买来的花糕分给她们,一面坐下道:“来的时候听说靳姐姐开了新酒,阿蓉你要不要喝?”

    燕朝蓉坏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酒瓶,脸上写满红晕:“已经喝了,味道真是没得说。”

    钟明意笑笑,道:“你前日打掉方公子两颗牙,才被父亲放出来便这般放肆,你就不怕再被关回去?”

    “那个满口污言秽语的登徒子,我都能打掉他一嘴牙!”燕朝蓉说着,又比划起拳头,“打掉两颗,啧啧,便宜了那登徒子……”

    钟明意啖了一口花糕,说:“你打了他倒是解气,只是我看阿爹给他医治还是觉得阿蓉你打得太过了些。”

    “很好,医好了我再打!”燕朝蓉说着气不打一处来,“强抢民女,害得人家投湖,仗势欺人,逼着良人为娼。这样的人,本女侠见一次打一次!”

    陆懿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喝大了,忙跟靳六娘要醒酒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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