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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绝境逢生入仙途 第一章  落魄秀才多难秋

    姜秀才意兴阑珊的从小酒馆里,驼着背走了几步。在酒馆门口和几个好朋友拱手话别,然后微微佝偻着腰往自个家的方向走去。姜秀才名叫姜博,字致远。也算是官宦人家出身,爷爷做过一任本省布政使衙门的佐官。后来被布政使派为了寒泉府的同知照磨,主管审查寒泉府的官员风纪。本来按东高洲自古的惯例来说,一定级别的官员是不可以在本乡为官的。但是从大统国的太祖皇帝建国以来,很多原有的规矩都被打破了,而照磨的品级也不算太高,又是布政使亲自差派,所以也就没人说什么了。

    原本这同知照磨也算是个有些实权的官职,照理说姜秀才作为照磨大人的长房长孙,也应该不愁吃喝。可是偏偏姜照磨为人迂腐又无远见,所以两个儿子都没有被他提拔到衙门当差,也没有像别的官员那样让儿子利用关系经商挣钱。所以在姜老爷退休下台之后,姜家的日子就是车马渐稀,每况愈下了。后来大爷、二爷相继离世,到了姜秀才这姜家第三代的时候,日子已经是混的和狗一样的狼狈。姜家第三代这一辈都是单传,姜秀才他叔父家还有一个堂弟。所幸人家他二叔的儿子和老照磨一起生活,不愁吃喝。不过姜致远秀才可就惨了,靠给人做西席,外带抄抄写写勉强糊口。好在他虽是读书人,但是性子任侠,有古人之风,颇有几个好朋友帮衬,这么多年倒也是对付过来了。

    姜照磨这老头儿对次房孩子偏心的厉害,两个儿子都在的时候,就对二爷一家格外的照顾。而姜家大爷这一支却不怎么受待见。早在姜秀才刚刚懂事,才不过三两岁的时候,老照磨就对他灌输,说你是家中的长孙,要当个大人使用。以后家中有了弟弟妹妹,你要多照顾他们之类的话,说凡事宁可自己吃些亏才好。姜秀才为人忠厚,但是却继承了几分来自爷爷的迂直,凡事都喜欢论个曲直,穷究格致。在当时小小的心里就对这话存了个疑惑,凭什么我就一定要当大人使唤呢?就因为我生而为长兄?当老大的就该倒霉吃亏吗?这又是哪个混蛋定的规矩。难道普天下的做大哥都要做心甘情愿的傻子不成?所以他始终对这句话不甚认可,等稍长大些,看他老夫父为了谦让总是吃亏,而二叔一家却是占了便宜还卖乖。他心中便是老大的不以为然,对于姜照磨在家中的种种不公平,便是更加的看不上了。当初姜家两兄弟分家后,大爷老老实实的在姜照磨给买的一处接近城郊的房子里顶门立户了。而姜家二爷则是赖在家里不走,虽然得了分家的那份钱,但其实还是和老爷子住在一起,占了不少好处。对此大夫人颇有微词,但姜家大爷面子矮,不好意思说什么,也就默认了这事。等到姜大爷过世后,姜秀才便不再和爷爷走动了。他本来就没得过爷爷多少的照顾,又懒得从老头儿那挤榨油水,所幸就自食其力了。本来他日子过得虽然不好,但也能勉强过活。但是自从五年前,大统国的第三位皇帝,宣宗突然过世,当今的天子,全顺帝继位以后,他的日子就越发艰难了。

    大统国自打太祖皇帝推翻自己的老东家,建立天下以来,虽然因为太祖不事生产,使得国家颇走了一段下坡路。但是其后的太宗皇帝和宣宗皇帝两代,还是有点做江山的勤勉,渐渐的把国家打理的有些走上正轨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五年前春秋正盛的宣宗皇帝在冬季祭祖,大宴群臣的时候,突然感了风寒,便一病不起。很快就撒手人寰,因为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立下遗诏。而他的三个儿子又在年幼,所以朝中主政的五个位高权重的大臣便私下做主迎立了宣宗的叔伯兄弟,一位长期在南方坐镇抵御百光国的藩王。新皇帝即位后,年号全顺,所以百姓们都称为全顺帝。这位全顺帝按血脉来说应该是太祖皇帝的远房侄孙,但是私下里大统国中都是传说,他的父亲其实是太祖的私生子。据说其父与他,做事的风格都非常像太祖皇帝,而与太宗皇帝和宣宗迥异。

    五位重臣之所以选中了全顺帝,是因为他远在边地,很少参与国都的政权争夺,政治背景比较清白。同时没有见过太大的世面,应该比较容易控制。而同时间,在朝臣中威望比较大的太宗第六子,宣宗的同母弟弟——定王,却是因为雄健刚断而被他们排除在外了。不过凡事都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位当初被封为海州王的藩王入主国都,执掌神器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合了朝中对五位重臣不满的两大势力,先后赶走了大学士项冲和左仆射赵瑞象。而后又密令十部宿卫禁军的折冲带兵查抄了大司马侯晋,侯家满门三百多口全部被枭首在天京北郊。剩下的两位权臣见机不妙,六军大都督冯生虎告老辞官;纳言古中柳称病不出,退隐家中。

    自此全顺帝便再无掣肘之人,放开手脚随意行事了。只不过他的行事有点太过随意了,朝中凡是他看不顺眼的,或者他觉得是异己的,全部被其收拾。而且手段也没有新意,不是贪墨,就是通敌,左右不出这两种借口。刚开始时,大统国的百姓还觉得当今天子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敢动那些高高在上的达官显贵。那些官场中的新锐之辈也觉得这是踢掉一些老家伙,给自己容身晋升的机会。可是时间一长,大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国家抄没了那么多的贪官,却不见给百姓减轻税负。处理的官员从天京到外省二十三路无数州府,无其带数,却始终不见有收手之意。时间一长,是人人自危,都有些惶恐了。

    国家赋税徭役日渐增加,让民间的景气低迷。姜秀才这样勉强糊口度日的人,就最先遭了殃,日子开始有上顿没下顿起来。他已经连续大半年没有什么收入了,全靠家中父母再世时留下的一些积蓄和朋友的帮衬才能勉强生活。好在此时他父母都已谢世,发妻郑氏也因为在前年染了瘟疫而离世,家中没有太多的累赘。可是他家中尚有一个六岁的儿子需要扶养,姜秀才那本来就有点微驼的后背便更加的弯了。

    今日中午,他正在家闷坐发愁,好友李全哲和张信子上门找他吃酒。李全哲在府中的衙门当差,为人机敏,手眼通天。当年因为查一件凶案,得过姜秀才的帮助,这才结识了他,此后关系莫逆,也常接济他。张信子是个布商,和姜秀才是同窗好友,性子急公好义,很是仗义。他在寒泉府公私两面都有交际,也算是个人物。二人都是姜秀才信得过的朋友。他们知道姜秀才现在日子过得紧绷,便时常找他吃饭,介绍些教书之类的营生给他。

    张信子前几日刚从镇宁路做生意回来,他这次在返回的途中还去了京兆天京城一趟。给那里的商号送去了一批镇宁路特产的乌纹布,顺便拜访了他父亲在京城的一些故交。甫一回来就撞上了在街上巡逻的李全哲,一同来找姜博。姜博安顿了儿子姜小飞在家抄写文经,便和两位好友一道去了醉红居。这处酒楼是寒泉府的老字号,从姜秀才太爷那一辈就是府城中有名的酒楼了,到现在已经一百多年了。寒泉府是飞冲路的治所所在之地,一路的首府,繁华程度可见一斑。大小酒楼数不胜数,能在此地屹立不倒,可见醉红居的实力。酒楼不但菜肴精美,自酿的黄酒——一点红,更是闻名遐迩。乃是独好杯中之物的张信子的最爱,所以这里的清字号单间是张信子宴请好友们的固定位置。三人酒过三巡,都有些微醺。话题也从张信子这次在镇宁路的见闻转到了在京兆一带看到新鲜事上了。

    张信子放下了杯中酒,用醉眼扫视了一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你们猜这次我在京城看到了什么?”

    姜博涅斜着眼睛问道:“看到什么了?”

    李全哲则是大手一挥说道:“爱说不说,神神秘秘的!”

    张信子涨红着脸,打了个酒嗝,说道:“我进京的时候遇到了来自红耀国的番邦使节。”

    姜博愣了一下,说道:“红耀国,自从太宗时期在石门山一战把他们打的抱头鼠窜之后,他们不是一直都龟缩在家里不敢造次吗?这次又来蹦跶什么?难道不怕国境之上的飞鱼军吗?那镇东将军徐安邦可不是个吃素的人物。”

    张信子说道:“我扫听了一下,说是红耀国新君于今年登极,他派遣使者递交国书,邀当今圣上于石门山会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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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绝境逢生入仙途 第二章    漏屋偏逢连夜雨

    姜博闻言手捻须髯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的说:“怪哉,这又是何意?抚远路那边素来是由徐安邦老将军镇守。红耀国这些年虽然有些蠢蠢欲动,但是摄于徐安邦的飞鱼军,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啊。他们这个新皇帝是要做什么啊?”

    李全哲说道:“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吧。徐老梆子和原来大都督冯老狗是铁杆哥们。皇上对他怎么能放心呢?八月份的时候已经寻个由头把他给召回京城了。徐老梆子如今束身还朝,在家享清福呢。”

    他所说的冯老狗就是当年五位叱诧风云的辅政重臣之一的冯生虎将军。冯生虎是太宗朝的干将,人送外号六翼飞虎,本是道门大派清源宗的外门弟子。因为修道无望,转投世俗,一身武艺已达化境。据说其在师门时,清源宗的一位传功长老曾测出他有驳杂不纯的金系灵根——金阳犬脉的灵根。所以同门师兄弟都戏称他为金狗子。这个外号不知是谁给传到了大统国中,所以人们都在背后叫他冯老狗。冯生虎辞官告老,退归老家春明路破山府大石县隐居。虽然全顺帝对他很不放心,但是也没有敢对他如何,据说就是因为他是仙门弟子的缘故。不过以全顺帝的性格,对他的手下故旧可是没有太留情,基本都被夺了兵权,有的还被下狱收监了。那徐安邦是他的旧部,所以自然受到了池鱼之灾。

    姜博想了想,问道:“那接任徐安邦的又是哪个?飞鱼军如何安置呢?”

    李全哲说道:“圣上派了原兵部武选司的郎中,邓千化接任。邓将军赴任之后,飞鱼军上下皆不服。差点把邓千化给打出去,所以后来陛下传旨把飞鱼军调到了永进府,交由铁牛军总兵于大成管辖。于大成手下的铁牛军调防到了成定府总兵洪古公的手下。洪古公的右屯卫则调到了抚远路石门山,教给邓千化率领。”

    姜博抚须叹息一声,说道:“我大统地处东高洲的中心地带,东有红耀国,南有廖子国,北有寒雪国。处于四战之地,举目皆敌。陛下掌国日浅,就猜忌边关大将,实为不智之举。飞鱼军擅长山地作战,正是境内多山的红耀国的克星,远走平原为主的永进府,实无用武之地。至于把右屯卫调到抚远路更是昏招,右屯卫多年以来都是在成定府屯垦,承平日久,哪里打过仗。军中的将领大多是军中高官子弟,心骄气傲却无实战之能。原来有老一辈的洪古公压制他们,倒是无人造次。现在换成资历浅薄的邓千化,这些人焉能服他。况且邓千化京官出身傲气更盛,把右屯卫放在他的手下,恐怕迟早要生哗变啊!也难怪那红耀国心思活动,这皇上要把石门山和抚远路拱手送人啊。”

    他愤懑之下,声音不觉有些高了。吓得李全哲打了个激灵,一把按住他的嘴,说道“我的爷爷,你不要命了。当今圣上最是猜疑,小民百姓的话说多了也要治罪。你是活够了吗?”言罢觉得自己也是有些大不敬,赶紧又看了看周围,见旁边的单间都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

    张信子叹息一声,说道:“说话注意啊。祸从口出!唉,当年宣宗陛下在时,哪有这么多的顾忌。那时京兆有个狂徒,醉骂朝政被有司衙门抓了。最后宣宗陛下亲自下诏打了十棍就给放了,说酒醉之言当不得真。哪像现在。。。。。。”

    三人不觉默然,都是叹息,再往下喝的就没滋没味了。又过了一会,姜秀才说放心不下儿子,张信子便草草的结了账,三人各自离开。

    姜秀才一边走,一边难过。酒入愁肠,他这失意之人更觉凄凉。想他姜致远学富五车,通晓军国大事,若是放在衙门里或是哪位将军的帐下也必是一把好手。可惜,因为家世没落,沦为草芥。空有一身的抱负和大志,却投报无门。眼看自己已过了而立之年,别说施展抱负了,就连儿子都养活不起。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越想心中越是憋闷,酒劲也随着上来了,便头重脚轻,深一步前一步的胡乱走了。他的家在府城南郊附近,临近南城门。可是他在酒醉之后已经有些分不清去路了,便迷迷糊糊的穿过南门向城外走去。

    也不知到走了多久,酒劲上涌再也坚持不住,便栽倒在地呼呼大睡了起来。睡梦中仿佛回到了儿时在学馆开蒙,听见老父亲对先生说:“我儿之前曾有一位走方的算命先生给看过骨相。说这孩子生得是鹰隼猛禽之象,将来要在万里之外觅血食。请先生给小犬依此来起个学名吧。”

    学馆的关先生端详着小姜博半晌,说道:“既然是万里之外飞扑取食,就用个博字吧。字呢,就叫致远吧。”

    接下来二人又聊了许多的话,可是姜秀才努力听也听太清楚,他急得满头大汗,想要听个究竟。突然感觉父亲的声音有些变了,变得沙哑尖细,说道:“好好好,没想到在这偏远苦寒之地竟被老夫发现了这么一个有上好暗灵根的苗子。可惜这人都已经快四十岁了,错过最好的筑基阶段了。不然倒是可以收到我幽泉一脉的门下,不过现在就要浪费一些了。道爷我再搭上一些宝料,把你炼化成幽泉鬼使吧。”

    听着耳畔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姜博心中一阵的发紧,没来由的感到了一种恐惧。就像是做噩梦时的心悸一样,他出了一身的冷汗,酒也一下子就醒了。想要努力睁开眼睛,却是觉得头重脚轻浑身乏力。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脑子里也是乱成了一锅粥。模模糊糊间感觉好像是有人提着自己的腰带,把他拦腰拎了起来。姜博身材高大魁梧,虽然因为有上顿没下顿的常吃不饱饭,但也是很有些分量的。是什么人竟然能把他倒提起来?姜博为人有勇毅,每逢意外发生反而格外的冷静。以前他在府中书院时,学监付老夫子就曾赞他是“每临大事有静气”。此时虽然事有异常,但他的心反而很快平静下来。眼皮虽然像是压了一块铅块般怎么也睁不开,但是耳朵还是好使的。他仔细辨识了一阵,只听身旁风声呼呼作响。再细一感受,才发觉有冰冷的狂风迎面吹来,满头满脸的冰凉一面。鼻子里都是冰冰的,像有冰碴一般。姜秀才心中奇怪,暗道,现在刚刚入冬还未下雪,天气虽然转冷,但是不至于呵气成霜,自己怎么如此。再者,自己意识清醒,怎么就死活睁不开眼睛。不好,莫不是我中了邪术了不成。他突然想起少年时听得教他剑术的书院冷夫子给他讲过的一些奇闻异事。那都是冷夫子早年四方游学时亲身经历的,还有他听到的见闻。其中不乏有妖魔害人,邪道修士使用妖法的事情。眼下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越寻思越想是这类状况。

    他心中一惊,便急忙张口,想要念先圣们的名号。在东高洲,故老相传有一种说法。据说当年在荒古时期,人族的先圣们战古妖,驱荒兽,奠定了人类的基业。他们曾与世间的精怪们定下誓约,只要后人提及他们的圣号,妖魔们就要退避三舍。除非是后人数典忘祖,不再知道他们的名讳,否则妖魔们就不得伤人害命。虽然大统国建立以后,太祖皇帝曾颁布诏令,晓谕天下,说大统国是天佑王权,诸多的邪秽妖魔都不敢侵扰。百姓有帝国护佑,从今以后就不会有妖邪害人了。但是姜秀才并不是无知草民,他心中知道那都是官府骗人的大话罢了。所以此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宣读圣号。可是说也奇怪,明明他嘴巴在动,但是嗓子就是偏偏发不出声音来。记得他满头大汗,运足了浑身的力气,拼命大吼了一声:“有牙圣皇,清辟诸邪!”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发了狠,使出了所有的力气;还是有牙氏圣皇的余荫保护了他。这下子,终于发出了声音。只是那声音嘶哑难听,像几天没喝过水的人一样,完全不是姜秀才平时浑厚宏亮的嗓音。这有牙氏圣皇乃是人族七皇大圣之一,也被视为是人类始祖。据说他是第一个发明了刀剑的人,在荒古时期,先民以野兽的利齿为原型,磨制出了最原始的刀剑。所以古人最初称刀剑为“牙器”,而把发明了这种东西的圣皇叫做有牙氏。有牙氏圣皇,不但发明了刀剑,还创立了剑法、刀法传授给世人。所以后来人们才能依次与猛兽斗,开疆拓土。至今三千多年的时间过去了,东高洲的人们还是流行着佩带古剑的习惯,就因为对这位有牙氏的崇拜。据说有牙氏在七圣皇中最为古老,也最为强大,他的名字最能镇住妖邪。所以姜博情急之下喊出他老人家的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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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绝境逢生入仙途 第三章  妖人挟持陷绝境

    不到的是,虽然张口喊出了圣皇名号,但是周围的异动却没有任何变化。正在他疑惑之时,就听耳边有一阵嘶哑的轻笑声传来。

    “你这小子倒也有趣,莫不是以为道爷我是妖物不成?居然还抬出圣皇吓唬我。不过,你这人心志也算是难得的坚定了。竟能从我的迷神法中醒过神来,啧啧,也算是个异数了。本来你身怀上等灵根,又有这等的心性,倒也是个好苗子。加以时日,倒是能调教出一番气象来。不过,你也是倒霉。道爷我现在被仇家追打,哪有时间收徒弟,只能委屈你了,把你炼成鬼物傀儡了。”说完,这声音的主人还叹息一声。

    这几句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可把姜博吓了个亡魂皆冒。虽然他不能完全听懂对方的话,但是以他的见识已经明白了。对方不是妖魔,而是比妖魔还要可怕的邪道修士。而且此人还要害自己,把自己弄成什么怪物。想到这,他心下大急。急忙央求道:“这位高人,在下是寒泉府的秀才姜致远。我不知你为何要为难小人,不过我家中尚有幼子要扶养。在下亲人皆已亡故,若我有什么闪失,我儿也难免冻饿而死。请你高抬贵手,放了在下,就等于是活两人性命。这也是功德一件啊!小人身无长物,你就是弄死我也没有好处,何苦损人不利己呢!”

    那尖细嗓子听完,又是一阵难听的笑声,说道:“嗯,临危不乱,头脑清醒,你这人心智还真是有些过人之处。话说的言简意赅,也有几分道理。”

    姜博听到那人对他赞许,心中稍宽,暗想也许事情能有转机。不料那人话锋一转,冷冷的说道:“但你的事情与我何干?你儿子死于不死,与道爷我有什么关系!道爷我现在被那个小娘皮追。。。。。。唉,不说那些。老子现在法宝毁了,要用你练成鬼使以御敌。这也是你的荣幸,说那么多推三阻四的话,好不识抬举!”

    姜博心一沉,心说:“完了,真的遇到了邪道妖人了。某家这次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一般人要是到了这一步,肯定是吓得骨缩筋软,屁滚尿流了。但姜博从小就有胆气,性子又倔强。虽然知道生死难料,但却并不害怕。他大声说道:“妖人!朗朗乾坤,你竟要草菅人命!可知吾乃是大统国士子,也是有功名的人。你敢擅杀士子,可知王法吗?”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王法?如今你们大统国的狗屁王法连市井无赖都管不了。要是林永道那老儿在时,大统国秩序井然,各派也都卖他几分面子,我倒也不好太明目张胆。退一步说,就是林宏佳那小子在位的话,我也要小心一些。可是现在这林奋镐的私生孙子就是个蠢猪,把七大门派得罪个遍。你们这个狗屁的大统国已成弃子。别说是道爷我,就连那些山沟里的土鳖妖怪都敢成精作乱,道爷怎么说也是灵门五派中幽泉弟子。凭什么不能趁乱摸两把鱼。”

    那邪道所说的几个人便是这大统国的历代国君。大统开国太祖名唤林奋镐,是前朝武将出身。长子林永道就是赫赫有名的太宗皇帝,此人是大统国的治世之君,开运河,兴学馆,去bao政,减徭役。逐渐开创了大统国的繁荣局面,一扫太祖朝的阴霾。又外修兵甲,把周边的强敌打的不敢犯边境,可说是一代雄主。宣宗林宏佳是他的嫡出太子,为人稳健宽厚,也算的上是个明君。他们父子二人在位时,与东高洲的玄门各派也都交好,所以政通人和,妖孽不敢横行。但是如今到了这位全顺帝林远图执政之后,则是乱象频出了。听这邪道的一席话,显然连异类都觉出这位皇帝的无能了。而他口中的灵门,其实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魔道。魔道修士自然不愿意被人这么称呼,所以都是自称灵门修士,好与道门进行区分。

    姜秀才见用国家大义压制不了这妖人,便转口说:“你既是修行之人,也该知道畏惧天威。我听人说过,修道之人若是落入邪道,则会有上天降下的天火雷罚加以惩戒。难道你就不知道积些阴德吗?”

    那妖人听了怪笑一声,说道:“你还知道的不少呢!凡夫俗子道听途说,一知半解也敢抬出来吓唬道爷。小子,我今天就教你一个乖。狗屁的上天惩戒,老天爷对于修士进阶才会干预。那是因为修士每提升一个大境界,实力就更加强大,消耗的天地资源也就更大。是壮自身而损天道,所以才会被贼老天难为。老子我受过重伤,本源灵根受损,这辈子再也休想问鼎金丹了。所以,什么天火雷罚和我一文钱关系也没有,咱不操心那些事。”言罢哈哈大笑,颇有几分得意。

    姜博对于修士的事情是一窍不通,所知的一星半点儿都是道听途说。他见那邪道如此说,心中十分的愤怒,不由暗暗想到,难道天道真的是不分善恶吗?

    其实他倒也是想错了,那捉他的邪道因为身份实力均都不高,所以对于天道的理解也是片面不全。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最是福泽万物生灵,冥冥中对于邪秽之物自有惩处。像那邪道,他从没想到过,为什么偏偏是他会身受重伤损害本源,以至于道法再难寸进。这就是他平日里损阴丧德过于严重,所以自身的气运被无形的削减所造成的。魔宗的手段虽然有些非常的极端,而且穷凶极恶。但是说到底,也还是按着某些天地的规则行事。就如同兽类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一般。但是像这个邪道,本身心性残忍,通过折磨无辜来满足自己扭曲的心态,这就是天道所不容的了。打个比方来说,野兽杀生捕食是为了生存。可是再凶狠的猛兽,也不会在吃饱的时候捕食,更不会虐待猎物取乐。

    其实魔门中也有不少禁忌,但是一来那些低级的弟子大多接触不到。再者近些年来魔门式微,所收弟子渐渐不分良莠,也不太看中心性了。像这个邪道一样的魔门修士已是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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