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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刘鑫的日常
刘鑫即将成为一名应届毕业生,今年的他是既忙碌又懒散的。
故事要从一只蝙蝠说起,今年的种花家从春节后就一直在与疫情进行着对抗,这场疫情在种花家强大的凝聚力下,迅速得到控制。为了战胜这场疫情,种花家所有的学校采取线下教学的模式,于是刘鑫就在家里足足待到了大四毕业。
不用回学校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令人感到幸福的,因为既不用忍受宿舍的寒暑摧人,也不用压着胃口去吃食堂千篇一律的饭菜。
“为食堂正名一下,便宜是真便宜,味道也差强人意,但与家里的味道一比,比不了,比不了。家里的味道陪了我多久,学校食堂的味道又陪了我多久,这笔账,我心里有数。”
刘鑫努努嘴自然而然地想到。
“看你干个活,一抖一抖的,干啥子呢?”
父亲也就是刘鑫的“老汉”眉头一皱,双眼一瞪,大嘴一张,咆哮出声。
刘鑫心中一颤,紧收心神,以更快的速度将面前的火砖一块一块地抛到“老汉”指定的地方。“老汉”用眼“横”了刘鑫半晌,转身去和水泥了。
“老汉”剃的是光头,不是和尚那样的光头,并不反光,是母亲自己买的推子帮“老汉”推的,看上去会是很扎人的那种光头。头上密密麻麻的是嫩白的疤痕,疤痕上不长头发,“老汉”从小到大的人生是一部抗争史。
“老汉”的眼很圆,怒瞪时更圆,刘鑫有时会担心“老汉”把眼皮瞪裂喽。“老汉”上身是绿色迷彩的工装,腋下和袖口的布料都烂了,腋下倒悬几缕纤维细丝、袖口像拖把一样还沾满水泥渣。“老汉”的裤子更是喜人,原本是工装的长裤,可是为了夏天凉快,硬生生从膝盖处剪短了,这倒是掩盖了原本膝盖处的破洞!
乞丐装?“老汉”保守得很,不可能附庸新潮的。“老汉”转身时,这条“短”工装裤像是要安慰刘鑫似的,在裆部咧开了嘴。“老汉”的鞋倒是正常,那是刘鑫穿旧了的运动鞋,仅仅是在小指母处有不大不小的破洞。
刘鑫没笑,刘鑫心里是有几份酸楚的,任谁一开始心情好好来帮忙,到因为分神而被自己“老汉”教训都会感到心酸。
刘鑫在家的日常就是父母有事时搭手帮忙,闲下来时就忙着完善自己的毕业论文。忙碌?因为家里有忙不完的杂活,这些杂活像一位位京剧名角,刘鑫的双手倒是完善华丽的大舞台,任何名角都想上、任何名角都能得到满足。
刘鑫的双手是粗糙的,这双手有抓搬重物留下的老茧;也有从小握笔在中指靠食指边所留下的老茧,小时候的刘鑫时不时用拇指摩挲这块老茧,摸得不顺手了,就用牙咬,刘鑫只敢啃一点点——啃多了,写字就会疼。
刘鑫的家庭条件不算好,“老汉”对刘鑫的要求又一直很高——“老汉”可能对于“好”没有标准,唯心随心就好。刘鑫从小就很坚强。懒散?有这么一个脾气暴躁的“老汉”,刘鑫除了行动上勤奋,思想上那是“好个懒散少年郎,事急我不急,天塌我不惊”
“急也没用!若我是火,“老汉”就是不折不扣的炸药,那我还敢回家吗?,不得炸了?”
刘鑫又止不住地开始乱想。
今天的体力活儿逃不掉了,安心干完去写论文吧!今天的日常:打建筑,打卡完成!
刘鑫的家住在大山深处,这儿松柏常青,除了公路与有人家经常活动的地方,其他地方都被半人高的杂草所覆盖,杂草中夹杂着野花儿,有纯白的、嫩黄的、淡粉的和火红的,家里的中华田园犬经常在草丛中欢腾,往往只能听见欢腾的狗儿的狗脖上铜铃儿随撒欢的狗儿左腾右跳又疾奔所发出的声音:叮铃~叮铃~叮铃铃~。
当啷~当啷~不知谁家的耕牛在山坡上一边吃着鲜嫩的杂草一边摇头晃脑甩尾以驱赶嗡嗡的烦人的蚊子和马蝇,而牛脖上硕大的的铁铃儿不住地响着。
咩咩~咩~又有一群不知道是哪家的羊在漫山遍野地跑动。
远处荒山上有鸟雀的啾啾声和野鸡“老作怪~老作怪~”的叫声。
在家的刘鑫除了帮父母喂猪之外就是打建筑,论文也在按部就班地完善着。
说起养猪,前年,一种针对猪的疾病在种花家肆虐,许多养殖场的猪因为染病而被集中坑杀,以防疾病的进一步扩散。许多养殖场都染上了紫红色的阴霾,刚出生的小猪,肥嘟嘟的正可爱,哼哼地、颤巍巍地想吃奶,可母猪身上却有红一道紫一道的瘢痕。最终这一窝猪仔和母猪被集中在一个大坑里进行坑杀,受这只母猪的连累,同一养殖场许多母猪和肉猪都将遭到坑杀,有些怀孕母猪在运往处理中心的车上就开始分娩了。
巨坑旁是穿着白色防化服的工作人员,他们即使是在艳阳天下也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在他们的脸上流淌,他们处理染病的猪群,将一铲铲的石灰盖在死亡并火化的病猪遗骸上。石灰的白一如防化服的白。
好在刘鑫的家在深山,交通也不发达,仅仅三到四米宽的村村通水泥路,病毒难以传入。刘鑫家这两年算是挣着钱了。
“龟儿子,明天进城给你买个手机,你那个手机都用了四年了,那还是你刚上大学时用的你妈妈的手机。你快毕业了,哪个层次要有哪个层次的样子。”
“老汉”低着头边抹平水泥边说道。
刘鑫偷偷瞄了一眼“老汉”,发现“老汉”的光头在发光,“要得~”,刘鑫低头偷笑了。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兜兜转转,刘鑫一家在第二天清晨五点起床去赶六点的班车。
公路右侧,“老汉”闷着头赶路,“老汉”是注重面子的,“老汉”跨上了棕色布腰包,上身红色棉短袖,下身西装长裤,脚踏棕色皮鞋,皮鞋的边边角角有些磨损,露了白。
刘鑫抬头看了看天,麻麻亮,没有星星,迎面是一股夹杂青草和树木清香的凉风,凉风拂面,像精灵的粉唇轻吻刘鑫的面庞,又像一双娇嫩的小手,透过衣袖轻抚刘鑫的身躯。
刘鑫开心,松了松肩膀,偷偷向吹过的风儿招了招手,用唇语说“你好,谢谢。”
“老汉”转头盯着这个龟儿子,心想:“这龟儿子有些时候在发什么神经呢?”
刘鑫赶忙跟上“老汉”,忙笑着说“走吧!爸爸,要赶不上班车了!”
“龟儿子,你个乌鸦嘴,赶不上就不去了!”
“老汉”一边说一边加快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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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进城
紧赶慢赶,刘鑫和他的“老汉”在班车发车的前一秒赶上了,“老汉”先让刘鑫跑快点,冲上班车好告诉司机师傅下面还有人。
司机师傅偏头看着跑得满头大汗正站在班车前门上下的阶梯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刘鑫,一边轻点刹车一边对刘鑫说:“后面是你老汉呀?”
刘鑫深吸了几口气:“嗯~嗯,司机师傅,不好意思,请你稍等一下,我老汉还在后头!”
司机一听我的说话方式,态度缓和了许多,点点头,让我去后边找座位。我向司机师傅道了谢,去找座位去了。老汉赶上了班车,冲司机一笑一点头就到我旁边给他占的座位上坐着了。司机师傅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后发车驶离了招呼站。
车辆起步,猝不及防就是下陡坡,乡镇道路大多蜿蜒崎岖,灰色水泥路好似灰色的大蟒蛇,一段一段地折叠着身躯,蟒蛇折叠的身躯有多有力,这条进城的水泥路就有多曲折。我赶忙为老汉将安全带拴好。因为我坐在靠走廊的一侧,我又将扶手安放了下来,右手紧紧搭在扶手上以防被下坡的班车摔打在前座的靠背上,或是被掀翻在过道里。老汉神色一片平静,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窗外,半开的车窗外裸露的红石崖壁和灌木丛被拉成一簇簇模糊的红绿光晕,车窗像人吹口哨时的舌头,车辆行驶中,在风的冲击下车窗震颤着发出嘘嘘~的哨声。
“坐个乡下班车可比坐过山车刺激多了!”刘鑫心里想。
抓好扶稳后,这时刘鑫才有心思打量班车的内部,这辆车有一些年头了,司机师傅是一个爱干净的人,车厢中没有一丁点垃圾和灰尘,光洁的车厢美中不足的是许多地方已经脱漆了,裸露出银白色的钢铁,而我和老汉脚上的灰和泥土则和光洁的车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有点儿不敢落脚,只好踮起了脚尖。老汉很快斜靠着车窗睡着了,窗外不时有延伸的荆棘枝条伸到车窗边,不过并不用担心这些荆棘枝条会刮伤熟睡的旅客,因为能够到车子的荆棘枝条早就被折断了。我交了我和老汉的车费之后就盯着手机的屏幕开始背单词。这手机原本是我妈的,白色的外壳,屏幕上从右上角向左下角裂开了两条狭长的缝,倒是组成了一个八字,发不发的我也不在乎,反正现在勉强能用。迷迷糊糊之间,耳边听见前排的人讨论进城投奔亲戚和自己哪个侄子参军了,细碎的讨论声很快被均匀的呼吸声所替换,我的困意也似一股暖流从久坐的腰部、肩部涌上大脑,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眼眶微微发热,我把手机连同零钱贴身藏好,再看一眼老汉,发现老汉都睡得打哼哼了,我也欣然合上了眼。
“哎~哎~,到站了,下车了!”
我感到肩膀被谁推搡了几下,朦胧中我睁眼看到司机师傅在叫我和老汉下车了,我叫醒了老汉,我们一起准备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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