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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葬礼”是青春的奔“丧”
方楚楚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上班第一天,被一群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品头论足;第一次执行任务,居然会把领导的茶水打饭翻;昨天新买的高跟鞋,今天就提前宣告结束生命,并且在鞋跟断掉的那一刻,狠狠地扭到脚踝;饿了一天的肚子在打开外卖的那一刻,胃里瞬间翻江倒海。明明已经提醒店主不要放香葱,然而辣油上还是浮现一层密密麻麻的绿色小短筒,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一股脑地,方楚楚将这本是犒劳自己的牛肉面倒进马桶,然后按下冲水键,面条、牛肉、辣油、绿色小短筒一起转进了黑洞。
干呕了一番——想吐,再也不吃牛肉面了。方楚楚坚定地认为。
“楚楚啊!怎么都不打电话呀?第一天上班还适应吗?”方楚楚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呆坐在电脑前。几分钟后,刚准备写5000字的工作报告,母亲的电话就到过来了。“妈,我好忙的。”她麻木地回应母亲。
“忙什么忙,你今天才刚刚上班,就用这个借口搪塞我吗?我不过就是想找你说说话,这都不可以吗?”母亲还是那样,从来都不会换位思考。
“想找人说话你结婚啊!”方楚楚说得毫无波澜,听不出情绪。
电话那边安静了几秒,方楚楚知道这是暴风雨的平静。果然马上,母亲的叫骂声在电话那边爆炸,蔓延到方楚楚的耳边。“你这是什么话啊?你还是个做女儿的吗?你……你说话啊?”
“妈,我先挂了,下次再聊。”方楚楚挂掉电话,突然感到一身轻松,空气里都安静极了。方楚楚回头扫了一遍这不足十平方米赛得满满当当的小房子,最后目光停留在床头上的日历。方楚楚近视,她看不见今天是几月几号,但她清楚的知道父母离婚已经有十二年了。
方楚楚回头,她逼着自己什么也不想,她逼着自己在键盘上敲出一行行模糊的字。
“哔哔哔”一条新来的信息使手机发出躁动的声音和不安的振动。方楚楚本不打算看新信息,但明显思路已经被“新信息”打乱,她只不过拿来手机愤恨地丢到床上,破手机砸到墙上,手机壳已经被打飞。然而下一秒,方楚楚马上捡起手机壳,扑倒床上试着打开手机。只不过在手机飞出去的时候,眼角似乎瞥到手机屏幕上“爸爸”两个字。可方楚楚手忙脚乱地套上手机壳,急急忙忙地打开手机时,手机却始终如一“黑脸”对她——手机坏了。方楚楚愣了几秒,故作镇定地爬起来,又回到电脑前敲字。脑子轰轰响,依然是没有思路,可方楚楚依然在打字,只是那字越来越模糊,愈来愈看不清。十平方米不到的房间里,安静得只剩敲击键盘的声音——手和眼泪同时敲击。
“懦弱、无知、笨蛋、矫情、不懂事、好哭鬼、没出息、败家子、神经病、精神病……”当方楚楚终于把眼睛里的液体挤出来,发现是没用的眼泪时,她并没有停止打字,而是有点神经质地从嘴里一连炮地说出骂人的话。她越骂越起劲,越骂越不可控制,可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也没有停止。渐渐地,房间里敲击键盘的声音被骂声覆盖。然后,骂声被哭声覆盖。因为到了最后,方楚楚没词可骂,只剩下哭了。
刚开始哭得还很矜持,慢慢地,就变得歇斯底里放声大哭。这时,方楚楚才停止打字,她离开电脑——眼泪实在太多,她怕打湿电脑,电脑也“黑屏”对她。
“半夜三更,吵什么吵,不要睡了啦!”隔壁间一定是个暴躁的壮汉,他拍打着方楚楚床头那边的墙壁,墙上的日历因剧烈的震动而强烈地摇晃。方楚楚有一种觉得墙快倒下的感觉,连忙噤声,抹掉眼泪,重新爬回电脑前准备继续打字。
然而,当她清楚地看到自己刚刚打出来的字,随即破涕而笑。
“方楚楚你是草包吗,贱女人就是贱,她们眼睛挂抹布嘴上装炮弹你管她们说什么,上去抽啊抽她们几个嘴巴不就是嘴痒吗。还有高跟鞋就这么算了吗,靠你也太没出息太窝囊了吧,你应该现在就抄着你的‘平底鞋’杀到那家黑心店,把他家的高跟鞋全变成‘平底鞋’再全拍到那满嘴跑火车的店主。最可气的是,那碗牛肉面啊,你抽进马桶还不如全扣到店主的头上,耳朵聋了是吗?劝他趁早去看看医生顺便让他不要谢,抓把香葱甩到他的头上就当作谢礼了,他不就喜欢牛肉面拌香葱吗……”
笑着笑着,方楚楚也知道自己完了——因为5000字工作报告她一个字都没有写上。不过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使方楚楚的脑子变得清楚。她慢条不稳地为手机插上电,接着拍下电脑上自己神经病打出的字,然后再在电脑上一字一字地删除。洗一把脸、喝一杯水,方楚楚就开始工作了。凌晨四点,那份又臭又长的工作报告终于写完,方楚楚虚脱地拿过手机,试着开机。但是马上,方楚楚就昏睡过去,她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手机上五个爸爸的来电显示一条来自爸爸的短信和两条来自妈妈的短信。不过,等到三个小时后闹铃叫醒她她就可以看到,然后她会开心得忘掉昨天所有的不愉快,并且甚至会开心一整天即使将遇到更糟糕的事。
生活不就是这样吗,有开心的有不开心的,而且不开心的占大多数,但开心的力量总会打倒不开心。方楚楚认为这是定律,并一直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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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楚楚是90后,在这个时代,90后没有60后的安稳、没有70后的勤劳、没有80后的奋斗、甚至没有00后有钱。然而他们是90后,有的是胆去闯、有的是血去流、有的是泪去洒、有的是时间去“丧丧”地生活。他们在奔三的路上,也在奔“丧”的路上,方楚楚就在这路上,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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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的大人和不动真情的女妖精
方楚楚在K歌房和高中同学毫无形象地大喊时,突然很想一口闷了那方桌上的啤酒——没有理由的。最近她一直在做这些没有理由的事,可能是“特殊时期”就要来了,心中的那个小妇人开始肆无忌惮地耍贱装疯,最后搞垮自己。
这种怪异习性,方楚楚屡试不爽。肉体无法阻止、精神无法控制,任由体内的“她”胡作非为——真是让人伤脑筋。好比今天的同学聚会,方楚楚正常一点哪会愿意来参加这个虚假的集会,她从来都不合群,从前是现在也是。然而体内的妖精的作怪,“她”居然丢下明早就要交进上司邮箱的策划书,答应这一晚上的疯狂。影响是互相的,当方楚楚应约参加同学会,邀约人明显的透出意外,但总归面子过不去,只能嘻嘻哈哈说“好啊好啊!”其实方楚楚挺享受这种效果的——别人不痛快,自己就痛快了。
可这场聚会对方楚楚来说终究是不痛快的,大家都不熟。不!大家都对她不熟。一到达指定地点,还没进门,就被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死胖子拦住“嘿!你……你叫什么?走,喝酒去。”有好心的同学上来解围,但却尴尬了,因为发现自己也不认识面前的这位陌生人,只是心不在焉地解释:“你别介意啊,他最近分手了。不过,你是……”
方楚楚笑了笑,抽出被死胖子抓住的手,然后妖娆地对胖子说:“我是你前女友啊,分手才几个月,你怎么就狗改不了吃屎呢?一喝醉见女的就搭讪,小心把自己都搭进去了。”说着,方楚楚还咬着牙,伸手拍了拍死胖子肥肉横流的脸,然后趾高气扬地走进里面,暗地里则偷偷地拿纸巾擦手——真是拍了一手的油。
“方楚楚!”高跟鞋还没踏出稳定的节奏,方楚楚又被人叫住了,不过这一次方楚楚却愿意回头看一看这是何方神圣,居然会记住自己的名字。
那个叫出方楚楚名字的人站在门口,看见她回头有点目瞪口呆。不过方楚楚却注意到刚刚被自己调戏的两个人——死胖子真以为方楚楚是自己的前女友,虽被同学拦着但还是死活要方楚楚的安慰;而那位好心的同学,一面拦着死胖子发疯一面问“方楚楚?她就是方楚楚吗?”可对于那个叫出自己名字的男生方楚楚却一点没有兴趣,甚至在看到他之后,方楚楚今晚第一次萌发了想回家的冲动——一份明早就要交的策划书和一脸死胖子的油腻都没有使她萌发这种想法,只是在看见他之后。
可是妖精很执着,她回头重拾那妩媚妖娆走进包厢,把那男生的话抛在了脑后。
“方楚楚!我是蔺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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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歌房里灯红酒绿尸横片野。方楚楚一番胡思乱想之后,身体很实诚地拿起方桌上的一瓶啤酒,仰头就喝了一半,中间还不带喘气的。方楚楚想,如果不是被别人阻止,她一口气绝对可以喝完这瓶啤酒。可“如果”就这么发生了,方楚楚看着那个人手中自己的一半瓶酒,隐隐感觉到刚刚酒瓶从手中掰下来时留在手腕上的疼,然后是沉重的眩晕,压得方楚楚抬不起头看一眼“多管闲事者”,只听见他说:
“方楚楚,我是蔺森。”
好了好了,知道了。妖精在体内回答,方楚楚不由得浅笑,回道:“你很缺木吗?”那人愣了,方楚楚却趁此时夺过酒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追赶着话筒去了。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方楚楚霸占着话筒声嘶力竭地吼着。别的女生不痛快了,她们也和方楚楚一样喝醉了正四处发泄,不过她们抢不过方楚楚,所以就用泼妇的招术——拉头发扯内衣,把别人的耳朵当话筒——简直粗暴。方楚楚正在兴头上个才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一只手死护着话筒,一只手胡乱地挥动一心想甩掉扒拉在身上的“蚂蚱”——讨厌死了。
可一首《死了都要爱》还没到高潮,方楚楚的手掌就触碰到一个结实的肉体。不对啊!方楚楚想着,女人的胸不都是软软的吗?难道是垫了太多?妖精粲然一笑,回头去调侃那位垫胸的妹子,可一转身方楚楚就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抱——男人的胸不就是这样,不过这个男人身体一定很健美,方楚楚又加重了手中的力度。虽然已经醉了,但还不至于疯狂。方楚楚拎着自己最后一丁点清醒的意识,从男人的怀抱里强行退出,也没有看清对方是谁,就又开始追逐话筒。这种场合里,男女间的小摩擦小暧昧也是难免,妖精方楚楚看得很开。可是那男人却一点也不配合,追着她喊着:“方楚楚,你是记得我的对吗?你别疯了,我送你回家。”如果不是看在他刚刚护在方楚楚身后为她阻挡那些疯婆娘的“攻击”,不然,方楚楚一定会转身喊回去“别管闲事”。所以为了摆脱那男人,方楚楚开始绕着房间跑,就这样他们开始了追逐战。可越绕方楚楚越觉得没意思,经过方桌时,方楚楚顺手拿起啤酒又开始喝。所以到了后来,男人不止追赶她还顺便抢酒“快别喝了方楚楚,你喝得已经够多了。”
突然有人把歌掐了——可能是太难听了吧。K歌房里没有音乐,瞬间安静了几秒,但马上又恢复了吵闹。音乐停止的时候,方楚楚也愣了,可就在男人从她身后伸出双手要拿走话筒时,方楚楚弹出胳膊肘打中男人的肚腩,然后一个箭步跳上方桌,举着话筒大喊,就差把话筒吃了。
“谁呀谁呀谁呀——谁他妈关了音乐”有人在底下喊太难听,有人扒拉着她的裤脚也想上来,有人指着她笑得喷出了酒,酒喷到旁人的身上,俩人玩起了互喷。有人却睡得东倒西歪,有人扶着墙吐得昏天黑地,有人打闹有人哭。还有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哦,那是刚刚追她抢她酒的人。方楚楚还知道,那男人叫蔺森。
蔺森站起来,伸出手,对方楚楚说:“下来。”
方楚楚却大笑,她知道她已经醉得不属于自己了,“你谁啊!凭什么你叫我下来就下来,我就不下来。而且我告诉你臭男人,妖精就是我方楚楚。方楚楚是个妖精,决不当痴情种,喜欢的男生比你们臭男人喜欢的女生要多得多得多——”
这时突然切歌,房里又充满了歌声。方楚楚听出来了,那是周杰伦的“开不了口”。她举起话筒准备再次大放歌喉,可话筒还没举到适当的高度,就掉了下去。随着一声刺耳的“吱——”,方楚楚也倒了下去,落进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你醉了。”
还是蔺森,方楚楚闭着眼就能猜到。因为曾经到现在,方楚楚一直喜欢他。
当一个多情种有多难,可方楚楚一直都是个痴情种。工作“丧”,原来爱情也逃不开这样的命运,注定坎坷多“丧”。
方楚楚向那怀抱里拱了拱,闭紧眼睛,决定这一刻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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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四川发生了大地震,北京还没有举行奥运会。
17岁的方楚楚因父亲调职,被中途辍学,来到了A城第一高中,作为新生插入高二3班。接近暑假的天气,闷热无比。方楚楚头顶上两只吊扇,也吹不干此时此刻站在讲台的她,湿热焦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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