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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姜城破
“道言剑焚七七成,援需江山社稷图。不觉箫声何处泣,城破国亡何人幸?”
世人后称晚姜十年。门外,一人踱步,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如玉般的雕刻模样,完美的眉型更衬他的英气,薄唇紧抿,眉头紧皱,好似被什么事所烦恼,可是就这皱眉的模样,更让人从心底生出敬畏来。房间里传来女人声嘶力竭的喊叫声,阵阵叫声让门外的男人眉头更加紧皱。许久,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打破了门外的寂静,让圣上的心安定了下来。嘎吱的一声门响,接生婆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跪下道:“恭贺陛下喜得龙子。”话音刚落,门外侍候的宫女太监等齐跪道:“恭贺陛下喜得龙子,世间之幸,万民之幸。”宫内皆跪伏,回音不绝。男子迫不及待的走进房内,接过婴儿,身为一国之君的他,此时看着怀中嚎啕大哭的婴儿竟有些不知所措,随后他温柔的看向床上的女人,怜惜她此时苍白的脸色。女人艰难的露出笑容,道:“陛下,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正准备细细思考一番的圣上突然看见怀中的婴儿对他笑了一下,不自已的也笑了起来。恰逢雷雨季节,一声惊雷炸响,圣上深思道:“烨烨震电,不宁不令。我们的孩子,取名为烨。”这个出生帝王之家且注定不平凡的孩子,得名姜烨!
姜国之君姜淳,少年戎马,战功加身,太子即位。治理姜国十年间百姓安居乐业,无天灾人祸。国泰民安。姜国之后墨云舒,是当年姜淳在带兵转移途中从土匪手中救下来的女子,当时姜淳见她满脸泥泞,于厮杀中却毫不慌张,觉得此女异于常人。而后在两军阵前,墨云舒为姜淳挡下了身后的一支冷箭,差点丧命。墨云舒昏迷了三天三夜,姜淳也在帐外等了三天三夜,滴米未进。待云舒醒时,姜淳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晕倒过去。战后,姜淳回国,力排众议,立云舒为后。
自圣上得子一个月后,满月日恰逢祖祭。磬声方响,姜国城内城外突然响起喧嚣。片刻,一卒竟驾马直入宫内,身已中数箭,跌落马下。禁军统领许元忙上前扶起,小卒口吐鲜血艰难的说出几句话:“教授杨晓生,暗中勾结收买城内驻兵十之八九,现以杀至宫门,城外也有攻城营正在破门,旗号为杨,城内剩余兵力只能阻挡片刻,而城外兵力发觉并赶回皇城至少也需要一个时辰,请圣上迅速逃离。”话音刚落,小卒已无气息。姜淳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哈哈笑道:“好一个杨晓生啊,哈哈哈!教授五载,朕一直器重他,认为文不涉武,没想到竟然是一只白眼狼啊。”说完摇摇欲坠,皇后墨云舒立马上前用一只手搀扶姜淳。
宫门,数百个士兵杀入,突然剑光掠起,剑气纵横,一袭白衣正立路中间,一剑破百甲,姜国剑士李皓轩。修长的身影和儒雅端庄的五官,丝毫无法让人把他和执剑破敌的剑士相联系。他眼睛赤红的看了眼宫门外试图在叛军中找到那个任职教授五年的文士的身影,却咬咬牙转身直奔祀堂而去。祀堂内,禁军统领许元手持巨锤堵在门口防止有叛军入内。姜淳看向姜氏列祖的排位,惨然一笑,望向赶来的李皓轩,点了点头。众人退出祀堂,李皓轩摸向门上的图案,用自身的气息触发了祀堂内部的结构,一层无形的薄膜覆盖了祀堂。姜淳望向云舒怀中的刚满月的姜烨,姜烨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一直在啼哭。姜淳笑着摸了摸姜烨的脸蛋,取下自己脖子上戴着的玉佩放入襁褓中,玉佩正中刻有一个威严的“姜”字,一条龙盘绕在周围。随后姜淳转身面向李皓轩和许元,作势欲跪,李皓轩和许元连忙拉起姜淳,喊道“陛下不可。”墨云舒看到姜淳脸上的坚决,明白了这个自己陪伴了十年的男人此刻的决定,微笑着牵起了姜淳的手。姜淳这才对李、许二人道:“恳请两位带着太子姜烨逃离,逃的越远越好,以后烨儿长大也不要告诉他关于他身世的一切,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度过一生。杨晓生是不会放过我和云舒的,如果我和云舒也逃离皇宫,他肯定会派兵四处搜寻,这样只会连累烨儿。”墨云舒不舍的看了眼襁褓中的婴儿,亲了一下婴儿的脸,随后坚决的将婴儿递给了李皓轩。李皓轩连忙小心翼翼的接过太子,将太子牢牢的绑在怀中。相视一眼后,李、许二人跪伏,许元嘶吼道:“陛下,臣自入伍至今,曾官拜大将军,喜喝酒吃肉破敌。臣虽然是个粗人,不识几个大字,不会讲什么大道理,但是忠字臣还是认识的。本来今天打算誓死保卫陛下和皇后,但陛下说什么,臣许元便做什么!臣罪该万死!”说完泣不成声,姜淳看着许元跪伏却仍然壮硕的身影,欣慰的一笑。他扶起许元和李皓轩,“许元,我自太子时你便跟随我征战,其实我早已把你当做兄弟相看,希望你能保护好我的骨肉!”说完看向李皓轩,李皓轩只字未言,只是紧了紧绑着太子襁褓的结绳。此时宫里的厮杀身已临近,姜淳突然扬声道:“许元,李皓轩听令,朕命你们带着太子,逃!逃的越远越好!”李皓轩与许元无奈转身奔走。
姜淳感觉牵着自己的手紧了紧,望向墨云舒,看到她一脸深深的不舍和担忧看着两人逃离的方向。他扳过云舒的肩膀,满脸笑容的安慰云舒道:“不用担心,烨儿不会有事的”。云舒只能点了点头。二人对视,这一天犹如当年戎马,那个青年在阵中与那个满脸泥泞的女子,对视良久。
城门外,随着攻城营士兵的齐声呐喊,姜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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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巴南村 许烨
杨国边疆,一个人口勉强上百的小村庄,因为地处偏远,远离边塞战乱的骚扰。因为本地产的特色巴南酒,得名巴南村,鲜有外人到来。
村头小溪,一位少年背着背篓沿着溪边行走,时不时弯腰摸索着每一个石头缝。在搬开一块大石头后,一只肥硕的螃蟹出现在少年的视线,少年屏住呼吸,生怕弄出一点声响吓走了猎物。突然,少年猛的一扎,抓住了这只螃蟹。他笑着将螃蟹丢入背篓,听着背篓里面螃蟹爬行摩擦发出的声音,哈哈大笑起来,“今天收获真不少啊,这么多螃蟹够吃两顿了,老酒鬼肯定会高兴的,哼!”
正值夏季,烈日炎炎似火烧。少年光着脚在溪边的石头上行走,地面的空气因为高温而扭曲着,少年早已满头大汗,衣服也被汗浸湿。走着走着,少年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酷热,他忽然一面坏笑的望向小溪,放下背篓,麻利的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后,少年跃入溪水中,瞬间感到一股清凉,忍不住舒服的打了个激灵。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呵斥:“臭小子!你又在巴南溪里洗澡,快给我滚上来,我今天一定要抽烂你的屁股!”一个拿着锄头的中年人凶恶的跑向少年。少年一个鲤鱼打挺,连忙穿上衣服背起背篓向后山跑去,跑着也不忘转过头向中年人做一个鬼脸,“略略略,茅大叔,今天怎么比上次跑的慢这么多啊,哈哈哈,来抓我啊。”被少年叫做茅大叔的中年人跑了一会实在跑不动了,停下来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对着少年的背影喊道:“许家小子,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去找你铁匠老爹去!”
巴南溪,酿巴南酒的水源,得名巴南溪,溪水入口甘甜,酿出来的巴南酒极易入口,但后劲十足。巴南村早就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谁也不能污染破坏巴南溪的水质。平常村里人们洗衣服洗菜什么的都宁愿绕远一点去后山下的一个小湖,再野的孩子也被家里的大人常常叨唠不能在巴南溪戏水玩闹。但许家小子却不同,他不知道在巴南溪洗过多少次澡了。他口中的茅大叔便是巴南酒的酿造人,三代酿酒。在第一次发现许家小子在巴南溪洗澡后,茅大叔终于明白为什么酿出来的巴南酒夹杂一丝汗酸味了,于是他每天都要来巴南溪转转,提防许家那个小鬼。虽然每次都追不上臭小鬼,而且每次去他铁匠老爹那告状时,铁匠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口上答应会教训臭小子,但没过几天许家那臭小子又出现在巴南溪,茅大叔只能一脸绝望看着。
后山,许家少年躺在树荫下,双手枕着头透过树叶缝隙看着天空。仔细端详,少年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棱角分明的脸透露一丝俊美。碎发高扎发,几缕碎发顺着脸颊滑落,细碎又俏皮,高扎的发髻很吸睛,透露出潇洒不羁。剑眉下一双眼睛充满神采,仿佛眼睛藏着什么秘密想分享给你。因为长期在太阳下晒,皮肤略有一点黝黑,却增添一股男子气概。一身朴素且打满补丁的衣服,却掩盖不住少年身上一股异于常人的气息。少年最喜欢的便是躺在后山的树荫下听树林中的各种鸟叫,夹杂树间枝梢的蝉鸣,宛然一副“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的怡然画面。
许久,夕阳西下。少年背负背篓向村里走去,路上遇见谁少年都会客客气气的喊一声叔叔婶婶,而后者则满脸笑容的回应一声。拐至村尾,少年站在一处破旧的屋外,三间土坯房在整个村子里可以说是最简陋的了,正中大屋顶上,有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木牌,上面画着一个简陋的锤子,代表着铁匠。院子里十分简陋,门口只有一块黑布遮掩。这是村里的铁匠铺,也是少年的家。少年名叫许烨,记事起便生活在巴南村,他的父亲是村里的铁匠,名字叫许铁,村里人说十七年前许铁带着许烨出现在村口,手持大锤,对村民自称铁匠,便在巴南村定居,平时喜欢的就只有喝酒,靠着村里人来定做锄头、铁锹什么的过活。平常有活的话许烨上午才看得见老酒鬼,因为在许烨记忆中,每天只有上午看见父亲的时候他是清醒的,上午是父亲固定的一天之中的工作时间,此外,父亲无一不是醉酒。许烨便总是喊父亲为老酒鬼。
掀起黑布走进屋内,发黄的墙面、简陋破旧的家具、漏雨的屋顶、布满蛛网、落尽灰尘、屈指可数的几件摆设,这就是许烨和父亲生活十七年的家。不用想父亲这时候正在房间里面呼呼大睡,许烨便放下背篓,走进了厨房,清洗了一下螃蟹,然后生火开始蒸螃蟹。从很小开始许烨便负责煮饭,因为不这样的话他会饿肚子,靠酒鬼父亲是靠不住的。看了一下天色,许烨准备去叫父亲起床,走出厨房,许烨喊道:“父亲,我今天捉了好多螃蟹,饭已经熟了,起来吃饭吧。”话音刚落,许烨正准备敲门的手停住了。嘎吱一声,房间门打开,一位原本身长八尺的,此时以年近五十的中年人走出房间,身材非常高大魁梧,只是他的打扮却令人不敢恭维。破损的袍子穿在身上,上面甚至连补丁都没有,露出下面古铜色的皮肤,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却蒙着一层蜡黄色,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一般,一脸的胡子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日子没有整理过了。目光呆滞而昏黄,正是许烨的父亲许铁。许烨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按惯例父亲不应该鼾声炸响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熟睡吗。许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后,又嗅了嗅味道,竟然没有扑鼻的酒气,许烨的大脑更加混乱了。
“臭小子,你见鬼了还是什么。”许铁看着许烨道,声音中气十足。许烨连忙掩饰自己的慌乱,但声音仍然夹杂着惊讶:“老酒鬼,呸!父亲,你今天怎么没喝酒啊,家里的酒昨天才去打的啊,螃蟹我已经蒸着了,差不多可以吃饭了。”许铁听到螃蟹两个字,猝了一口唾沫,“那玩意有几口肉可以吃的,臭小子,今天可是你十六岁生日,走,我们今天烧两只鸡吃。”许烨摸了摸脑袋,一脸懵,思考了许久,自己记忆中对于过生日一直没什么概念,但是听见烧鸡许烨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将脑中对于父亲今天反常行为的震惊抛之脑后,烧鸡多香啊!嘿嘿,随即露出一脸笑容。许铁被许烨脸上的表情变化弄的哈哈大笑,“瞧你这臭小子这么点出息”然后神秘的凑到许烨耳边说了句“你李叔叔今天回来!”许烨脑中炸响,一个白衣儒雅的背影从脑海中浮现,惊声:“真的吗?烧鸡,必须烧鸡,三只!”许铁看着蹦跳起来的小家伙,笑着,“行啊,三只,走吧臭小子。”许烨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向许铁伸出手。“臭小子干什么?”“掏钱啊,我一定买三只最肥的鸡回来!”“嘿嘿嘿,那啥,你去隔壁吴大娘借三只鸡回来呗,吴大娘家孙女这么喜欢你这臭小子。”“臭老头,你又算计我!”“说什么呢臭小子,我可是你父亲!”本就破旧的家里因为两人的吵闹晃动起来,邻居们听见声音知道这爷俩又闹了起来,笑着摇了摇头。
村口,一席白衣,腰佩宝剑,沉稳的身影迈着稳健的步伐,慢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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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白衣归!
在许铁的威逼利诱之下,许烨还是去了隔壁吴大娘家。吴大娘名叫吴秀,是一个典型的乡下女人,丈夫在女儿吴怡出生后两个月便感染风寒去世,吴秀也就成了寡妇,辛苦的把女儿吴怡拉扯大,这也就使得她过日子十分精细。寡妇门前是非多,但吴秀自从丈夫去世后便很少出门与外人打交道。许烨从小就在许铁的授意下经常去吴秀家帮忙打下手,购买柴米油盐之类的跑腿活也自然落在了许烨头上。
许烨刚进门,就看见吴大娘在喂鸡。因为背对着,所以吴大娘一开始并没有发现许烨的到来,许烨本就是来借鸡的,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吴大娘回头发现是隔壁的许小子,立马露出了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怡怡,快点出来,你许哥哥来了!”话音刚落,嘎吱一声响,打开一半的门里探出一个可爱的小脑袋,看到许烨时,小女孩开心的跑了出来,可爱的桃圆脸,眼睛水灵灵的像闪亮的黑玉,嘴似乎太大,但大得可爱,显然由于嘴唇线条的鲜明和牙齿的洁白,使得她一张开嘴笑,就意味一种粗野的、清新的、单纯的美。她那被太阳烤赤了的皮肤,和她那粗糙然而匀称的手脚,样样都流露出那种生长在农村的姑娘所特有的健壮和质朴。
吴怡从小就怕生,很少出门,每天就在家里帮母亲做家务活。许烨是吴怡从小到大唯一的玩伴,许烨看小女孩可爱,而且觉得吴怡缺少了孩童该有的乐趣,每次来都会给吴怡讲自己摸虾、钓鱼的事,讲到自己在巴南溪洗澡以及酿酒大叔每次都追不上他只能无奈的蹬着他时,吴怡便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夹杂一丝羡慕与向往,当提起后山时,小女孩沉浸在许烨讲述的画面之中。
她也是一个未及笄之年(古代女子十六岁及笄成年)的少女啊,她何曾不渴望能与其他孩童一起玩耍;她何曾不想和她的许哥哥一起赤脚在巴南溪边的石头上戏水;她何曾不想去后山感受自然给她带来的舒适。但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她懂事起便只在家帮母亲做家务,分担生活的压力。对于家门外世界的认知,只停留在许烨的讲述之中,一道简陋的门,阻隔了女孩所有的幻想与憧憬。
许烨想起自己有一次提起后山的鸟叫以及蝉鸣时,女孩竟疑惑的问道蝉是什么,内心瞬间感到压抑。当许烨看到女孩眼里的渴望时,他向女孩承诺以后一定会带她去,女孩开心的笑了起来。
连吴秀和许铁都看不出来两个小孩是单纯的兄妹之情,还是朦胧的感情。可能吴怡和许烨心中都没有答案吧,许烨一直觉得自己把吴怡当妹妹,可是有时候又会自己感到混乱。
“许小子,发什么呆呢?”“哦哦,没有没有。”许烨挠了挠头。
吴怡走到许烨跟前,用手比了比自己和许烨的个子,突然大喊“许哥哥,我又长高了耶!”
许烨看着这个个子到自己胸下的妹妹,哈哈大笑起来。想到正事,许烨转身支支吾吾的对吴秀说:“吴大娘…那个…我能不能借三只鸡啊,过段日子我就把钱送过来。”“哦~原来是因为这事啊,许小子你去捉呗,不过那只母鸡别捉去了啊,我每天还指着她下蛋呢。”吴秀果断道,虽然日子过的难,但是对许烨,自己是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的,这么多年,吴秀一直是把他当成亲儿子的,而且许烨隔三差五就来家里帮忙打下手,帮了不少忙。
“谢谢吴大娘!”许烨激动的准备去捉鸡,吴怡跟在许烨的后面,拉了拉许烨的衣角,“许哥哥我来帮你。”“好啊,不过你站远一点哦,小心小鸡啄你哦”。言罢,许烨用手比成一个鸡嘴的样子点在吴怡的额头,吴怡羞涩的躲避着。
然而,结果确是许烨刚准备抓住鸡爪绑住时,就被鸡啄了一口。许烨含着手指在那叫嚷:“好你个鸡孙子,今天爷爷不收拾你就不姓许”吴怡在旁边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吴秀看着许小子追着鸡满院子跑,满头鸡毛的滑稽样子,也捧腹哈哈大笑起来。看到闺女开心的样子,又打量着许烨,越看越顺眼,“啥时候和许老头商量一下两个孩子的事”,吴秀忍不住思量起来。天底下哪一个母亲不操心自己孩子的幸福呢。
许烨追着追着突然感觉到后背一凉,看见吴大娘一副看着未来女婿的样子,脸上露出的慈母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继续追着那满院子跑的该死的鸡。
半柱香过后,许烨力竭的躺在地上,满脸泥巴,头上还插着几捋鸡毛,生无可恋的看着天空。到最后还是吴怡捉了三只鸡公然后绑好了脚,许烨从头到尾连鸡屁股都没摸到……
许烨忿忿的拿着三只鸡回到家中,一进门就看见许铁拿着一个大罐子,许烨依稀记得这是他六岁那年许铁就储藏起来的巴南酒,此时酒罐已经不能封盖住酒的香味了,满屋子都是巴南酒独特的清香,比平时许烨闻到的巴南酒香更加醇厚。
“哟,把珍藏都拿出来了啊。”许烨口中的珍藏,正是这罐许铁用两把锁锁在自己房间柜子里的巴南酒。
“这是我和你李叔叔约定好的,他回来那一天,便是这罐酒启封之日。”许铁说完眼神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用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喃喃了一句“约定好如果他能活着回来的话……”
许烨并没有察觉父亲最后的一丝异样和最后那句低语,他现在只盼着能再早一刻见到李叔叔。
许烨记忆中,李叔叔总是一身白衣,每天天还未亮便在院子里练剑,平常大多数时间他总是坐着擦拭自己的剑,沉默寡言。
“习剑之人,剑便是他所有也仅有的东西,剑不止于是你手中的武器,他更是你的伙伴,是你生死之刻还能陪伴你的伙伴,你要能感受到你手中的剑的召唤,甚至要能与剑沟通。剑之于剑客,更是对自己心中剑道追求之象征。”
这是许烨记得最深的李叔叔对他说的一句话,许烨记得许铁当时正好在旁边站着,听到这句话后许铁将手指塞进耳朵里掏了掏,然后吹了下手指,不耐烦的道:“白袍子,你天天只说这几句原话烦不烦啊,老子耳朵都听出老茧了,你下句是不是就是吾辈之人,更应寻心之所向,随剑之所感,观世间之象以扬剑道万古之承”。李叔叔并没有理许铁,埋头继续擦拭着他的剑。
许烨刚满六岁那年,李叔叔便离开巴南村,他说有很多事还等着他去做,但并没有细说。许烨每次问许铁时,许铁总是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但脸上却不自觉的露出担忧,许烨也没有细究下去。
“如画山峦嵌斜阳, 云蒸霞落掩彤光。”晚风吹拂,许烨将鸡拔毛清理完之后放入锅中烧着了,一大一小的影子在夕阳的照射下拖在身后。许烨和父亲并排坐在门槛等待白衣归来,两人却各有所思,许烨心中十分激动,想着今晚一定要拉着李叔叔讲他这十年的经历和有趣的事,想着李叔叔有没有给他带什么好玩好吃的。
而许铁却百感交集,双手和身子忍不住的抖动,虽然院里很安静,但是许铁的耳边却响起了号角声和厮杀声,这是他十六年来脑海中浮现最多的声音。许铁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吗?”
嘎吱,院门开,白衣仗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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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许烨?姜烨?
白衣推门而入,惯例的一袭白衣,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腰佩一把淡蓝色剑鞘,剑名“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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