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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一阵婉转悠扬,柔美空灵的曲子回荡在凝川镇的某个小巷子里,萦绕耳畔令人心醉。过客闭眼聆听之际,仿佛散去了一身的烦忧,轻松畅快。

    那首《琵琶语》一遍又一遍地弹奏着,合着窗外朦胧的烟雨,总归带着一丝凄婉之意,不由地让人想要一见这弹筝之人,是否历经过这曲中事,恰是那曲终人?

    “行了,小小,不用再弹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自琴室内响起,带着些许疲惫。

    “林奶奶,我再弹一次。”女孩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些平淡。

    “小小,从你和我学古筝起,我就和你说过,弹筝者是要进入这个意境里才能真正弹出一首动听曲子,要声临其境。只是你从不在曲中,终是指法再好,也少了那一份特有的感觉。”老人望着垂眸不语的女孩,发出一声叹息。这孩子有天赋,跟着她学了5年,连《云裳诉》都弹得不错,可惜弹筝时做不到曲境合一。

    女孩搭在古筝上的手纤细修长,白皙有光泽,手背青色的血管显得格外明显。抚了抚古筝后,她取下义甲,对老人说:“我知道了,这段时间,我先不来了,很快就要高考了”

    “好,学习为重,你要来的时候再联系我。”

    “嗯,林奶奶再见”舒槿对着老人鞠了一躬,正要开门离去之际,听见老人又说了句“高考顺利”,她回头,映入眼中的便是慈眉善目的老人。

    “这孩子啊,不容易。”

    老人看着窗外撑着把格子伞渐渐远去的纤瘦背影,摇了摇头,又是一叹。

    ......

    江南小镇,凝川镇是临南市下面的一个小镇,地处沿海,海鲜繁多,季风气候,这时的五月正是梅雨季节,潮湿多雨,舒槿回到家时,裤脚已经湿了些许。

    听到开门声,厨房里的外婆穿着围裙走了出来,笑着朝舒槿说道:“小小回来啦,快去洗洗手,可以吃饭了。”

    她看着外婆点了点头,穿好拖鞋,把手洗干净后,帮着外婆一起把饭菜端过来,看着眼前普普通通的家常菜,无端生出些温暖。

    “小小,接下来两周就不能回家了,你多吃点。”七旬老人看着外孙女衣袖下漏出的一节过于纤细的手腕,眼里满是疼惜。她夹了块糖醋排骨放进女孩的碗里。

    女孩看着碗里肉质鲜嫩的排骨愣了愣,夹了一只九节虾,剥壳后放进老人碗里,抿了抿唇,看着外婆说:“外婆你也多吃点,太瘦了,虾补充蛋白质。”

    舒槿的眼睛生得漂亮,眼皮褶皱少,是很浅的双眼皮,外眦角钝圆,没有那么狭长的眼尾,大大的黑眼珠嵌在眼眶里占据了极大部分,瞳孔是漆黑中带着些浅棕,干净清澈,一笑更是妙哉,可惜她不爱笑。

    “好,乖孙女”外婆慈爱地笑着,褶皱爬上了眼角,那是岁月侵蚀的痕迹。

    她笑着夹起碗里的虾放进嘴里,顺便帮外孙女把那垂下的发丝别至而后。

    “小小,这段时间不要有压力啊,尽心就好,外婆不希望你累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旁的什么都比不了。”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一双浑浊的老眼里尽是关切。

    “外婆,我知道的,您别担心我。”舒槿咽下嘴里的食物才轻声说道。

    “你知道就好,我也不在你身边,在学校里也要好好吃饭,吃营养点,钱该花的还是要花,不要省,不要委屈自己。”

    “好,外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一顿饭的时间就在祖孙俩浅声交谈中度过,舒槿准备去洗碗,被外婆拦住了,说她学习辛苦,就几个碗,自己洗洗很快的。

    “外婆,让我洗吧,我想放松一下,你去散步吧。”舒槿抿着唇,好一会儿才慢慢说着。

    老人抵不过外孙女的执拗,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出门。

    舒槿垂眸慢慢地刷着碗,看着水流从自己指缝中淌过流进水池里,好似这些年的光阴在匆匆而过,一晃十七年了。

    ......

    1997年6月中旬的某个午后,一生啼哭回响在整个手术间里,年轻的妈妈气息不稳地询问着护士:“孩子是男是女?”

    “恭喜恭喜,是个千金。”护士把孩子抱到母亲眼前,垂眸含笑地看着孩子,没看见初为人母的女人眼里划过的黯淡和失望。

    外面的护士进来愤愤道:“这家都是什么人啊,女孩怎么了,什么态度,至于在外面唉声叹气嘛!”

    抱着护士的孩子转身,回了句:“农村人,重男轻女,咱们晓得的,我先把孩子抱去清洗了。你也别不高兴了,看看这个孩子,多可爱,还会笑呢,真像个小天使。”

    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出生,注定是不受欢迎的,唯有外婆,待她始终如珠如宝。年幼时她把小小的女孩抱在腿上,絮絮说着:“那年你出生,我没什么文化,给你取不了什么像样的名字,于是去昭宁寺找祁大师算过,他给你取名'舒槿',说你生在六月,正是木槿花开的时节,'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他说从生到死,乃万事万物之规律,无法逃脱,他希望你有正确的人生态度,应当多考虑在有生之年如何为国家民族做出应有的贡献,果如是,则虽死犹生,死而无憾。我虽不完全懂这番话是何意,但也知道是希望你长大能多做好事。外婆也希望你能谨记这番话,以后要做到。”

    “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舒槿反复喃喃地念着这句诗,望着窗外裹着夜色的星空,辽远宽阔,无边无际,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周六难得的放松,舒槿没有选择去复习,而是拿起手机点开了《琵琶语》。坐在卧室的书桌前,轻阖双眼,手指在桌面敲打着,似是在努力感受这曲中意。渐入佳境之际,突然手机开始震动,她打开一看,是儿时伙伴杨芷的语音通话。

    “杨芷”她接通后叫出了伙伴的名字。

    “小小,你在做什么?”另一头是女孩欢快的声音。

    “在听歌”

    “什么歌?”女孩轻唔了声,“让我猜猜,是纯音乐吧”

    “算吧”舒槿抿着唇,摸了摸自己翘起来的一簇短发。

    “我这会儿刚吃完午饭,你晚饭吃了吧?”

    “嗯,吃过了,你在英国好吗?”

    “我啊,挺好的,小小,这是你第一次关心了我一句诶,真是受宠若惊啊!”杨芷在那头轻轻笑着,颇有些高兴。

    “从我出国后,就去年回来过一次,咱们三年了就见了这一回,你可不能忘了我啊!要不然我就会伤心,我伤心了就会来烦你的,你...”

    杨芷还未说完的话被她打断了,她抿了抿唇,还是回了她:“不会忘记你。”杨芷于她,是一种特殊的意义。

    “嘿嘿,那就好,你快要高考了吧,有没有想好报什么大学。”

    “临南大学”舒槿轻轻地又极有分量地说出了自己方才许下的决定。

    “唔,本市的临大啊,全国首屈一指,尤其理工类的专业,很棒,但是分数线不低啊,小小你要加油啊!”另一头的杨芷对儿时伙伴的高远目标表达着赞许。小小这人,对谁都不亲近,一直以来也是她不断地靠近她,她身上有一种自己莫名喜欢的气质,总是吸引着她,就算有时被她的冷淡打击到,过会儿又能像牛皮糖一样黏上去,反正小小她不嫌她烦,她又比小小大2岁,让让她怎么了。就这么和她相处了四年,她父母带着自己出国走了,此后三年,她便只在去年回国见了她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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