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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书生
夏日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方才还晴空万里,此刻却生出大雨倾盆的迹象。
官道上并无行人,这般寂寥之景,八成还是头一次遇见。乌鸦叽叽喳喳的陆续飞走,只留下被太阳炙烤过后的树木。原本在官道的尽头有一家供人歇脚的茶肆,可是就在前几日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根本无人关心这茶肆的何去何从。只是一个小小的茶肆,况且这茶肆的伙计来历不明,总是会让人在他的眼中察觉出一丝阴翳之色,所经过官道上的人,谁又分得清好坏。
什么是好,亦什么是坏,在这幽深莫测的江湖中,谁又说的清。
江湖,不是逢人就讲道理的地方,一味的好人模样,怕是不得善终。打打杀杀,你争我夺,才叫热闹,才不会枉走江湖一生。
沉寂的官道上,霎那间烟雾弥漫,浓浓的尘土夹带着红棕骏马的嘶鸣声,滚滚而来。
几个俊俏书生模样的公子,半眯着眼,用力的抓紧缰绳,凸起的青筋不慌不忙的聚在书生的左手之上。
书生本是一无是处,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之辈,可这书生看似没有用上手掌的力道,实则内力确实强劲。
越是武功高深莫测之人,越是深藏不露,不显山不露水的轻轻带过,看似无力,实则深不见底,琢磨不透。
带头书生,好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良人,一身月白长衫,竹簪乖巧的束在发髻之中,说不上是不是大富大贵家的公子,只知道这公子非一般常人所能及。只是这公子的马根本不听使唤,嘶鸣着腾空前蹄。
书生的衣角飘降起来,腰间的黛绿色丝带随着尘土在身侧打圈,书生蓦地单腿腾空,稳稳当当的单腿站立在马背上,原本还在奋力嘶鸣的烈马,此刻却低下头来,安安静静的吃起地上的青草来。
书生手心旋转乾坤,一股寒凉之气直奔周围速速散播开来,书生的双手俨然已经变成了古铜色,这股寒凉之气慢慢变浓,就连周遭的一草一木,尘土沙砾,全部生出一层细密的薄冰来,然后微微的散发出悠悠的凉气。
书生生出这般本事,终究不是闲来无事,跑到这官道上来悠闲。书生气定神闲,眉头舒展,就像是内力大增而发自内心的悠然自得。
“砰”的一生响动,打书生身后的杨树上落下一个人,伴着树叶上的薄冰,细碎的滚落下来。
不巧这人不声不响,还鼾声如雷,震得马来来回回的摆头,俨然是受到了惊吓。
书生将左手放在腰间的玉佩之上,“嗖”地一下,一双燕翅双暗镖直奔树上滚落的人,那人右手撑地,旋转着身子,意在躲避书生飞奔而来的暗镖,此人生的面目可憎,黝黑发红的脸因鼾声的震动,发出一吸一吐的气息声,这气息细密绵织,飘在耳边越来越强烈,书生见暗镖伤他不得,便又生出一招。
书生疾步来到那人身边站定,然后在袖口里侧,取出一个镌刻着牡丹的铜盒子,书生玉指一挥,盖子便咣当一下脆脆的摔在地上,那人眉头微微的皱起来,忽地止住鼾声,整个人头痛欲裂,嘴角间密密的渗出一丝血迹,那人对着书生狠狠的“啐”了一下。双手背后一插,便拿出一双短剑,三步并作两步直奔书生眉心而来,短剑还未使出一招半式,整个人就在书生面前狂笑起来。
书生手里的牡丹铜盒子里面乃是千古奇毒,毒蛊的阴狠之处在于盖子上面的玄机,盖子是用毒蝎子尾处的毒汁浸泡而成,这只是个药引,真正玄妙之处在于书生将盒子击落而发出的响动,毒蛊与内力相辅相成,却是阴狠至极。
书生冷笑道:“蝉衣姑娘,你还要假扮到什么时候,再这般强撑下去,恐怕我也救不了你,我本该不与你这女子计较,可是你偷袭我紫苏山庄的人,我岂能再容你。”
那人正是书生口中的蝉衣姑娘,蝉衣姑娘烦躁无比,用力扯下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张清秀白皙的脸,只可惜了这容颜,被书生的毒蛊沾染,竟也辨别不出她原本的样子。
蝉衣姑娘将面具还狠狠的抓在手心里,因为书生的毒蛊,自己今日看来是难逃一死,可是师姐的仇还未来得及报,岂不是辜负师姐曾经的爱护。
蝉衣姑娘看着自己手心里的面具,一滴清泪缓缓而落,恰巧落在脚下,一瞬之间,地面上的薄冰消失不见。
“司马月白,当年你为何痛下杀心,害了我师姐,今日未能给师姐报仇,要杀要剐,任你痛快。”
书生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之辈,而是紫苏山庄的庄主,司马月白。
司马月白没有心思理会江湖传言,这蝉衣姑娘的师姐之死,倒是同自己没有半点瓜葛,这里面的是是非非,恐怕是被有心之人陷害的。
司马月白站在蝉衣姑娘身旁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只剩下半条命的女子。
“蝉衣姑娘今日中了我这毒蛊,害你师姐之责,却不是我司马月白所为,我紫苏山庄怎会作出如此趁人之危的事来。想必是故意有人陷害我紫苏山庄,姑娘应该是明事理,辨是非之人,万万不可陷入歧途,蒙我紫苏山庄之羞。”
蝉衣姑娘眼中含满泪水,松手扔掉手心里的面具。踉跄着举起手里的短剑。费力的在嘴里挤出几个字来。
“我不会放过你!”
司马月白从衣袖里取出一粒丹药,身旁的侍从双手接过,缓缓的将手里的丹药放在蝉衣姑娘面前。
蝉衣姑娘眉头紧促,咬牙切齿道:“司马月白,你会这般好心,死在紫苏山庄下的冤魂还少吗?休要装得好人,收起你的解药,今日就算一死,也绝不会接受你的施舍。”
司马月白再无需动手,悠悠的转过身去,侍从侧身一旋,已站在蝉衣姑娘身后,手掌对着蝉衣姑娘脖颈儿一拍,然后静候等待庄主的吩咐。
司马月白此刻已轻功上马,稳稳的骑在马背上,侍从怀里抱着蝉衣姑娘正手无足措间。
司马月白冷冷道:“解药喂她吃下,将她送到前面的客栈中,待她醒来,可自行寻找去处。”
侍从领命而去,司马月白则策马前行,将滚滚尘土散落在整个夏日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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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茶肆
官道上的茶肆已经消失几日有余,除了过往的客商,江湖上的侠客们万万不敢在此歇息,官道上的茶肆大多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在此设立,目的绝非供人歇息,赚取微薄的茶水钱那般简单,这其后必有见不得人的阴谋。
客商迫于无奈,不敢走那林深浓密的羊肠小道,那里多半有强人劫道,劫财图命,任那些客商家产家业再大,也怕性命难保,留下偌大的家产让强人享了清福,做鬼也会恨的牙痒痒。
茶肆仿佛变戏法一般,消失了几日,又稳稳当当的立在清晨的微光里。
茶肆里的那个伙计依旧冷着一张脸,让人琢磨不透。茶肆外面的露台上摆放着供人歇息喝茶的桌椅板凳,这茶肆的伙计不管你身份大小,家产是否丰厚,进入茶肆,自己烹茶倒茶找座位,他永远都是那一身烟色半旧的衣衫,一个人坐在露台的最高处,听过往的行人讲诉江湖的打打杀杀。
今日进入茶肆的第一位茶客,便是一队拉着上等丝绸的车队,他们在茶肆门前停下来,下人模样的男子走到茶肆里面张望着。
伙计忽然在男子身后悠悠的说道:“想喝茶,自己去煮,这里不伺候人,想要什么,全仰仗自己一双手,银两放在门前的斗笠中,多与少,我自会掂量。”
男子被身后突然而来的声音惊得浑身冷飕飕冒着寒风,连连退后两步,“哗啦”一下,立在门外的斗笠倒在地上,里面的毒蝎接二连三的爬将出来,足足有十余只。
男子赶忙弯身行礼道歉,说话也恍恍惚惚。
“这为小哥,对……不住,撞到了你的斗笠。我这就给您收拾妥当。”
伙计深知这毒蝎的厉害,不可轻易让外人触碰,他挡在男子面前。迅速弯下腰来麻利的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毒蝎。
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男人这空当走了进来,他不明所以,看看自己的伙计,又不解的看向弯身捡毒蝎的茶肆伙计。
男子见掌柜的进来,就慌忙退到掌柜的身后,像个受惊的孩子,眼睛也不敢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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