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序卷 第一章 我曾是人王

    地府，破败小庙前。

    一名青年僧人悠悠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身前的无尽虚空，身后的万丈佛光忽明忽暗，透过眼前的万里阴霾，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终于分出胜负。

    “还是败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灰败，他认识的那几人都战死了。

    “终究还是要走这最后一步。希望诸位，不要算错。赔上性命无妨，但这三界众生，吾等输不起。”

    他轻轻摩挲着掌心中的一枚金莲，深邃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怀念。那泰山上的老朽，奈何桥边的老妇人，敢顶撞自己师尊的小沙弥，一根铁棍搅乱地府东海的猴子，当然还有自幼便跟着自己的小兽……

    随后，他的背后升起万丈光芒，手中一朵金莲化作流星飞向天际。而他，于金光之中拈指坐化，一如当年佛祖拈花而笑。

    时光飞逝，一晃十八年后。

    “总部，这里是零组第六小队，我是队长银狐常飞，我们愧对首座的信任，探索计划失败了。”

    这是一段来自秦省商洛郡三十七号鬼窟的最后录音，来自华夏特别行动局零组的传奇队长常飞的最后遗言。

    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每个字都重重地敲打着特别行动局全体工作人员的心灵。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鬼窟中遭遇了什么。

    这已经是第四支全军覆没的小队，他们为了华夏的安全付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在人类漫长的历史轨迹中都将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假使人类还有未来的话。

    一种末日即将来临的愁绪正在悄无声息地蔓延，有不少年轻的特别行动局成员已经开始小声啜泣起来。

    全场唯一能够保持冷静的只有李靖，现任的特别行动局局长。

    “怎么？觉得天塌了？是不是认为人类没有希望了？需不需要给你们放个假让你们和家人好好聚聚道个别？”李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众人，声色俱厉地说道。

    李靖平日里是一个和善的小老头，与人交流都是笑脸迎人。对于特别行动局的大部分人来说，还是头一次看到李靖发火，一个个都被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李靖见没人答话，继续说道：“你们知道拳手这个职业吗？在擂台上，即便已经遍体鳞伤，不成人形，但只要还有力气向对手挥拳，他就还没有输。”

    “末日来了？华夏毁灭了？还是我们的生命在下一秒钟就要结束了？”

    李靖的眸子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每一个与之对视的特别行动局工作人员都不约而同地垂下了头。

    “所有人都可以选择放弃，但我们不能，如果连我们都放弃了，华夏就真的没有希望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将鬼界最大程度的隔离在华夏之外。我们可以战死，华夏绝不能乱。”

    “我们不能决定结果，但我们可以影响过程。同志们，华夏还在，人王还在，我们都还活着，战斗还在继续。”李靖的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地说道，“要走的人我不会干涉你们自己的意愿，但我会带领留下的人继续战斗，散会。”

    “可是人王已经……”

    联想到人王杨潜目前的状态，有人出声问道。

    “人王还在，这就够了。不要忘了他是人王。”

    李靖的目光坚定地扫过众人，话语中透出不容置疑的意味。是的，那是人王，是信仰。不管人王状态如何，他还活着，就是华夏永远的王。

    “遵命。”

    众人的回答整齐划一，仿佛在施瓦辛格地鼓舞下大家又恢复了之前的斗志。

    的确，即便希望渺茫，并不代表没有了希望，毕竟人王还在。

    “本次行动代号征服计划，华夏的命运扛在你们的肩上，时间已经不允许探索，我们必须去征服。征服第三十七号鬼窟，我将与诸君一起征服命运！”

    说完这句话后，李靖转身离去。这位为了特地行动局付出了后半生的老人，脊背已不再坚挺，但他的意志仍然让人高山仰止。

    北京时间19:40。

    浙省，会稽郡，镜湖大学。

    男生寝室4号楼401寝室内。

    李靖托着茶杯轻轻地晃动着，在他对面的坐着一名约摸二十岁的男子。

    “情况已经严峻到这种地步了么？连我这个废人都需要废物利用了么？”李靖对面的男子正是人王杨潜，这位曾经华夏最耀眼的修道天才，如今却变得颓废懒散。

    “请不要这样说，这天地间谁都可能是废物，唯独您永远顶天立地。”看着面前瘫坐在椅子上的杨潜，李靖的眼中闪过一丝崇敬与狂热，“如果没有您，三年前华夏就已经成为鬼蜮，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绝不会打扰您。”

    “第三十七号鬼窟，已经失控了么？”杨潜突然坐直了身子，随后不知想起了什么，身子一软又瘫坐在椅子上，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失控了又如何？你觉得现在我还能做什么？”

    “您，真的没有办法恢复了么？”

    “如何恢复？灵根尽毁，修为全无。有心杀敌，无力回天。”

    杨潜和李靖对视一眼，陷入沉默。

    “真的么有办法了么？”

    李靖的心中划过一丝苦涩，此时的李靖已经不复之前在特别行动局时的指挥若定，满是皱纹的脸上涌起了丝丝灰败，仿佛一瞬间又老了十岁。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不能战斗，不代表别人不能战斗。没了实力，好歹还有一身战斗经验。虽然不敢保证马到功成，不过可以试试。毕竟我曾是人王。”

    说完最后一句话，杨潜突然站了起来，浑身上下一扫方才的颓唐，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一般，浑身上下散花出一股骇人的气势。的确，不论是否修为还在，但曾经为华夏而战，杨潜曾是这天地的王，若论战斗经验，世上他独一无二。

    “你需要什么人？”杨潜话音刚落，李靖的双眸中迸射出一丝骇人的光亮，正如陷入绝地的人重新又看到生的希望。
------------

序卷 第二章 师兄，首座要枪毙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