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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风暴瀚海 第一章 舰队启航

    海风从东方飞舞而至，伴随着阵阵的海鸥吟唱，海浪从碧蓝的的大海中掀起，一浪一浪地扑打在港口的石壁上，发出清爽的“哗哒”声。明媚的阳光从湛蓝的天空倾泄而下，透过澄澈的海水，更是凸现出碧波荡漾，这是个出航的好天气。

    “帝国高层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海军军士 阿列次 普拉斯 这样想到： “不过这群贵族老爷怎么会想到让这么多军队出海呢，荒芜的大海除少量珍珠和某些美味的海产能入他们的眼，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帝国高层知不知道航海知识 阿列次 并不知道，不过至少航海行动的企划官肯定会懂------至少他们的幕僚会懂。但无论怎么说，对于只是一个小小军士的阿列次来说，企划官也好，幕僚也罢，都不是他能接触的大人物，用帝国高层一词貌似也不算是大错。

    阿列次今年20岁，是个孤儿，至少从六岁开始就是了，也没有什么亲眷，能在这个封建社会活这么久手脚也肯定不甚干净，而他之所以“参加”了这次航海，也正是因为小偷小摸进了监狱，正好他的领主不太看好这次航海，又碍于皇帝的命令，不得不派出足够数目的部队，加上法令规定，轻度犯罪可以用短期服役代替，阿列次就犯人变徭役，徭役变民兵，民兵变“正规军”，算是凑齐了人数。

    不过这也是各位领主心知肚明的事，连皇帝陛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也没有充分证据能保证收益，只不过是国内矛盾逐渐加剧，需要一个释放点而已，既然明摆着会损失各位贵族的利益，加之任务也不甚重要，便也就随他们了，于是乎阿列次就被“自愿”加入了“炮灰军”。

    “索性那些骑士老爷看不上我们这些炮灰”阿列次军士想着：“好歹也多挣了几个钱。”

    正因为阿列次所在的是公认的“炮灰军”，所以骑士们都不愿担任军官------功勋混不着，危险少不了。仅有的几个骑士军官都还是没什么后台，不善交际，被人排挤推出来的样子货。连有所收益的军官都没人愿意担当，又怎么会有人打点一个军士的职位------还不如逃出这个送命军。

    正好阿列次年轻力壮，相比一群枯瘦农奴，年长乞丐还是有不少优势，于是就混到了个军士的位置，管着手下十号人，饷也多了些。一个普通士兵月饷12个银勒布，而军士有着16个银勒布。

    在此简单介绍一下帝国的货币系统：帝国主要货币是金卡伦，一般简称几金或者几伦，一金卡伦相当20银勒布，一般简称几银或者几布，一银勒布又相当于100铜兹洛，不过铜兹洛作为辅币，是以硬币刻印的模式，所以人们更习惯称呼为洛兹而不是铜。而六洛兹一般可以买到一磅不算太劣质的黑面包，这种垫饥的食物足够一顿食用，而且还不是一般平民能吃得起的，加上士兵食物由雇主供应，所以帝国士兵军饷表面上可不算少了。

    不过表面归表面，事实上平常一个士兵能到手的不过标准的一半，所幸这只“炮灰军”的粮饷直接由王室发放，皇帝陛下也很看重这次行动，所以各级军务贪墨也少了许多，至少士兵们不至于怨声载道。

    阿列次顶上的军需官或是心肠稍好，或是希望积点德别死在海上，克扣的倒也少了些，算是让他拿到了12银勒布每月共计72银勒布的半年饷。

    不过阿列次倒是没有像其他人一般将这半年饷存在身边，此外他又没有亲人牵挂，也不需要保障后事，于是便置办了一些羊皮囊，一些木工工具。

    毕竟风暴之海多少年没有人敢于涉足，哪怕是流寇海盗也不过是在近海的岛屿盘踞，而远航的不论是渔船、商船、战船，只要不能在风暴雨季之前返航入港，都没有再能回来的。

    生活在毗邻风暴瀚海的城市，阿列次可是知道雨季风暴之海的可怕，年幼的他就是在那风暴中失去了家庭与所有熟知的人，他能活着都可以归结为奇迹。

    独自一人成长的他可不是那些麻木农奴可以比的，尽管那些长官演讲得天花乱坠，但他知道这趟出行绝对是凶多吉少，皇帝的期望决定了舰队没有开发成果定然不能返航，而往日能够触及的地方都已经探明了，想要有所发现只能在风暴季硬着头皮往前，一旦船只毁于风暴，这些东西好歹能将渺茫的希望扩大几分，至少在那时候会比几十倍的银币都好使。

    而今天就是舰队出航的日子，在本次远航最高统帅“倒霉蛋”埃里克 胡逊子爵向着帝国一票代表官员发表了宣誓致辞后，阿列次也随着部队登上了战舰。

    说实在的，阿列次的运气倒也不差，相比那些登上轻型舰船的倒霉蛋相比，阿列次所属的战舰是本次舰队旗舰“金燕”号，相对以往远航的船只，这种吨位以及坚固程度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尽管阿列次对经受风暴依然没有信心，但也从心中萌发了一丝希望------万一能挺过风暴呢。

    远航舰队包含了16艘主力战舰，每艘战舰都运载了超过150名的基础士兵以及将近百名的水手民夫，旗舰“金燕”号则更加庞大，足足运载了300名士兵加上200人的水手民夫以及“倒霉蛋”的一队亲卫骑士。加之其他的中型舰船，整只舰队士兵总数达到了将近6000人，总人数达万人的庞大舰队，哪怕正规部队不多，这只庞大的舰队也在近海海域无人能当------至少“人”不能。

    按理说这种级别的部队不会交给一个小小的宫廷子爵管理，哪怕是任命一位实权伯爵都不差分毫，不过考虑到这次远征的凶险，这位最近干了件蠢事的皇帝亲信便被授予了如此“殊荣”。

    此时，埃里克子爵一脸难看的站在“金燕”号的甲板上，望着越来越远的港口，攥紧了拳头阴沉的低声说道：“该死的弄臣，该死的小丑。”

    埃里克子爵是一位宫廷贵族，但他并不是捐钱的商人，也并非皇帝面前的弄臣，他是一名武士，皇帝的拱卫武士，负责皇帝的安全，虽然不是贴身护卫，责任倒也是不小，还曾舍身救过皇帝的性命并因此而封爵。不过帝国内部资源愈发紧张，封地大多瓜分完毕，皇室财产又不舍得拿出，只好封了个宫廷子爵以示表彰。而这次被“发配”也正是得罪了皇帝面前的红人，弄臣伯爵 杰拉克 兔尾。

    这位弄臣伯爵原是个破落的小贵族，不甘心就此完蛋而投靠了尚未登基的皇帝，虽然没立下多少功劳，却精通取悦皇帝的方法，甚至自我阉割来取悦皇帝但却极度厌恶别人提起这点。而“倒霉蛋”埃里克子爵就恰好在一场宫廷宴会上乘着酒兴直呼他为没尾巴伯爵，而平时别人以兔尾直呼都会被其记恨在心，何况直接被人称作没尾巴。于是他向皇帝陛下进献谗言，力排众议，把他的仇人“倒霉蛋”先生夸得绝无仅有，举世无双，从而当上了这只舰队的统帅。

    可怜的埃里克子爵虽然明知道对方把自己往火坑推，却不得不腆着笑脸表示感谢，一直憋到了远航出港。

    虽然他甚至有了杀死弄臣伯爵的心思，不过考虑到兔尾伯爵为了防止自己被亡命徒干掉而雇佣的几位护卫，以及万一没能成功自己妻儿的下场，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暗自愤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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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风暴瀚海 第二章 风雨欲来

    转眼间已经航行了将近四个月，这也就意味着船队无法在风暴来临之前返回近海了，望着深邃而阴沉的大海，埃里克子爵的脸也变得阴了。

    “报告子爵大人，昨日船队的死亡人数统计出来了”埃里克的亲卫队长面露难色的说道：“又死了64人，新增将近两百人的身体开始出现了溃烂，感冒发烧已经无法统计了，太多了。”

    他的话让子爵原本就略显阴沉的脸变得更加阴沉，仿佛挤出水一般。“而且”亲卫队长顿了顿说道：“有不少人精神变得很差，甚至有几个人已经全疯了，开始攻击其他船员，虽然他们被制服了，但其他人或许也撑不了太久了。”

    “把他们都丢到海里去喂鱼”子爵用略带嘶哑的声音接着说道：“不止是那些贱民，就算是那些骑士勋爵乃至你们都快撑不住了吧。”子爵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问道：“这么多天来，这场怪病和其它大小疾病一共让我们损失了多少人手？”

    “报告子爵大人”亲卫队长又看了眼羊皮卷，深吸了口气，用微带颤抖的声音说到：“从一个月前到现在，一共有超过2300 人身体出现不同症状的溃烂，目前还有1200 人有着类似前兆的发烧症状。病死的人已经超过400人。”

    “此外……”亲卫队长一边说着，却见着埃里克子爵的脸色越来越阴郁，一时间倒是说不下去了，不过子爵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便清了清嗓子，说到：“还有将近两百人，因为疯了被丢下船或是受到疯子的攻击伤势过重而死，受伤的人数更是好几倍。”

    就在这时，另一名骑士带着内务官走了过来，内务官的脸上带着些惶恐，而那名亲卫骑士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子爵大人，内务官布尔乔有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您。”那名骑士把内务官晾在一旁，自己则走上来向向埃里克报告。

    “让他过来”埃里克看着这个情形，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在心口，但还还是压抑着声音，对走过来的内务官说道：“又发生了什么状况？”

    “大…大人”内务官用那带着颤抖的声音结结巴巴的说道：“有一个坏消息，我们的药物已经所剩无几了。”

    “什么！”尽管埃里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件事还是出乎了他的医疗，他压抑着火气对着内务官说道：“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药物配给明明相对于一般配给量甚至翻了一番不止，而且是当着我的面清点的！”

    埃里克因为担心兔尾伯爵在物资数量上动手脚，所有物资都经过他和他的亲信清点统计，而结果确实没有什么异样，兔尾伯爵仿佛没有偷工减料克扣物资，而这批配给也是他在大海上唯一的依仗，可现在内务官却告诉他药物即将告罄，这怎么可能。

    “我…我怎么敢欺骗您”眼见不对的内务官更加紧张了：“因为病人太…太多，各种药物尝试，消耗了一部分，而药材里不少是以次充好的，最重要的是大批药物被混杂在一起，药性相冲，很多药物已经不能用了。”

    听到这，埃里克感到一阵眩晕感袭来，咽了咽口水再次向内务官问道：“那剩下可用的药物还有多少…还能支撑多久。”

    “如果按照现在医治病员的消耗”内务官再次稍微思考了一下，小心的说道：“只能供给使用不到十天。如果停用那些快死贱民的药，应该还能支撑半个月左右。”

    “半个月吗…”埃里克子爵沉吟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内务官退下，此刻的他的脸上倒是阴郁散去，却是变得平静，喃呢着：“要完了吗。”

    亲卫队长见到埃里克子爵如此神色，赶忙宽慰子爵道：“或许我们能找到办法的，子爵大人。”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吧，诺克斯”子爵又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复望深邃的海面，不再说话，只是那平静的双眼中浮现出了一缕疯狂。

    军士阿列次最近也不好过，古怪的疾病传播太广泛了，而每艘船只圈子就那么大，每天都能发现周围有人产生了症状甚至是恶化死去。随着相当一部分水手失去能力，阿列次这样的劳役士兵也顶上了岗位。

    而相比突如其来的工作量，更可怕的还是人心，士兵们之中流传着只要染病恶化就会被扔下海的传言，使得人人都想掩饰自己的病情，也就使得人人自危，生怕边上的人染病传染给自己，一时间，一种惶恐与敌视出现在了士兵团体中，更是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是风暴之神的诅咒”阿列次的室友，士兵哈姆颤颤巍巍的说到：“我们漠视了神的警告，妄图穿越风暴，如今我们都要死了！”他是风暴之神的信徒，或许曾经不够虔诚，但现在已经把一切寄托在这飘渺的神灵之上。

    “冷静点，哈姆，这只是一场疾病，只不过我们的运气太差了，总会有办法的，一定能解决的。”较为和善的农夫吉隆这样安慰着他，吉隆人很老实，和众人的关系也都还不错，哪怕是笼罩着恐怖的现在，他爽朗的声音依然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