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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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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曾经叫姜春桃，一个俗得很的名字，春天的春，桃花的桃，这是我娘生我的时候取的，但是是我爹告诉我的，因为我从没见过我娘。

    村里人说我是丧门星，一出生就把自己的亲娘克死了，我那时候还小，问爹爹：“爹爹，娘是因为我才死的，我是不是一个坏小孩？”爹总是摇头，告诉我：“你娘没死，她在一个很漂亮的地方。”那时，村里已经到处传，村头姜老头又疯又傻，老婆死了，还带着傻丫头。记忆中，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十三岁，正值豆蔻，我爹死了，他们说，是我克死的。村里家家户户都很穷，没有一家能养得起多余的孩子，于是我的远亲大娘把我卖给了薛姨。

    “春桃，生得可真俏，”一个妇人向我走来，“可会伺候人？”我看着她那张施满脂粉的脸，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张口。

    我大娘一着急，暗中掐了我一把，帮我借话：“这孩子别看的生的好，脑子也灵光得很，现在不会不要紧，薛姨一教就肯定会了。”薛姨笑着颔首。

    “你饿不饿啊，小姑娘？”她一把从我大娘手中拉过我。

    这时肚子咕噜叫了，我面色绯红点了点头，“饿......”然后她就带着我一直到了凝香阁。

    刚到月香阁，薛姨语气就冷了几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凝......凝香阁”我支支吾吾的说。

    薛姨又问：“那你知道咱们这是干嘛的吗？”我摇摇头。

    “现在不知道，以后也总会知道，你的乳名太过俗气了，以后就叫你卫灵儿，知道了吗？”

    “可是，那是我娘给我起的名字！”我摇头拒绝。

    薛姨不仅不理会我的态度，还将我带进月香阁最黑的屋子里，让我饿了三天整，到了那天晚上薛姨问我：“你叫什么？”我饿的只剩下一点力气“卫...灵儿...”

    “来了凝香阁,唤我一声妈妈,混我手里的一口饭,就必须听我的!”她撂下一句就风风火火的伺候新客官了,让不带客的两个姐姐照顾我。

    那—年我十三岁，因为太小，不能接客，在学棋琴书画之余，也洗衣洗碗，直到十七岁，我便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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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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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姨，天天都是这几个姑娘，我们好歹也是常客，总得给我们变变花样吧，啊？”一个中年男子挺着肥肚子跟薛姨说道。

    薛姨皱了皱眉，随即又掩帕笑道：“李大人啊，我们阁里的姑娘们可都是这京城里的名妓，要不，我再给您换个姑娘？”薛姨低下语气。

    那个中年男子看了看旁边的朋友：“这样吧，我和张大人都想见一见这卫灵儿姑娘，不如，让这卫灵儿姑娘来接带我们？”

    “这……”薛姨有些作难，她是个聪明人，而眼前这两人也不过是九品小官的好色之辈，怎么会白白便宜了这些人。

    “那我加—百两，把卫灵儿亮出来！”另一个男子哄道。

    薛姨笑了笑，大声道：“张大人啊，我们卫灵儿姑娘处子之身，洁白如玉，一颦一笑一嫣然，张大人用区区百两就想得到我们阁中宝，这是笑话我薛姨养姑娘的水准吗？”全场哄笑，薛姨转身欲走。

    ”段公子，您可是来了，小云都快想死您了！”大老远门口就有人嚷嚷段府少爷来了，我不曾见过生人，更何况是他，我只听姐姐们说他是段宰相的长子，模样生的好，鼻梁高挺，眼眸深邃，眉毛如剑一般挺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却是个青楼常客，他这才刚刚踏进凝香阁半步，就被一群莺莺燕燕围住。

    "薛姨，这阁里可真热闹啊，”段竹衣走近薛姨，“我听你们在说那个没见过生人的卫灵儿是吗？”薛姨怔了怔，“不如，薛姨，我出百两，把卫灵儿姑娘请出来”段竹衣戏谑的看着她，薛姨有些作难，旁边的张大人李大人也在看着笑话，这么允了，就是不给张李大人的面子，若是不允，就是在砸自己门面。

    “这...”薛姨面露难色。

    “我说的是黄金百两，就问薛姨给不给我段某一个面子？”段竹衣充满磁性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不知怎的，我心头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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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薛姨愣了愣“黄...黄金？”

    段竹衣讥讽一笑：“对，黄金！”他一甩他绛色袍，“怎么，难道觉得我段某掏不起这百两黄金？”

    薛姨一拍脑门:“瞧我这糊涂的，一听见黄金就傻眼了，是我糊涂了，段少爷息怒，灵儿，快快收拾！”她推搡着旁边的姑娘们，“快，快伺候你灵儿妹妹，把你们的妹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来见段少爷！”

    小云、芸玥、胭脂、娇儿姐姐为我更衣，在我脸上收拾着，敷上香粉，施了胭脂，粉白黛黑，施芳泽只，点朱唇，佩花钿，姐姐们为我梳上垂云鬓，额头点朱砂，我在阁楼最里的屋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喃喃道“这...这是我吗？”我不是孩子了，娘，是不是也像我这么大遇见了爹有了我，突然，我有些自嘲，我命不由我，更了月华裙，姐姐们笑道：“灵儿，可算是大人了，今日这份打扮，可真真儿的对得起咱们妈妈宝贝你，真不愧是个亭亭玉立的美人儿，窈窕淑女，毕得君子好逑啊！”

    薛姨正好进来“莫要调笑妹妹，都是京城里的名妓，无论是谁好，你们姐姐妹妹们都是要互相照应，更别忘了我这个妈妈养你们这么些日子。”薛姨皱眉，姐姐们唯唯诺诺答应着“是，妈妈。”

    “好了，收拾完就赶紧出去，我要和你们的灵儿妹妹说几句。”

    “是，妈妈。”姐姐们一个接一个带上门出去了。

    “灵儿，妈妈养你这么多年，也想留你一段时间，可是咱们这般风尘女子本就这样，本是男子手中的玩偶，亵渎也罢，玩弄也罢，我们只能顺从。”薛姨叹气，“妈妈这些年一直不让你接客，是因为我从你看到了我当年的影子，美貌而单纯，可是妈妈无能为力，咱们风尘女子本该这样，我这些年教你的，一定要好好的利用...”

    “好...妈妈。”我咬紧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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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姐姐们拉着我的裙角，带着我下了楼。

    “这灵儿姑娘长得可真标致。”

    “是呀，是呀，从来没见过这样标致的人物。”

    “此等标致人物真是人间极品啊。”旁人说道。

    “你就是卫灵儿？”女人群中的一位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