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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盛元三年

    盛元三年,春

    往年这个时候,正是帝都锦阳最是繁华之时,香车宝马,锦衣绸缎。这等盛景让先贤大儒也感慨过“莫叹人生须臾间,一朝看尽富贵花。”

    这里所说的富贵花既是锦阳最负盛名的牡丹花,也是对那四面八方赶来的看花人的感慨。

    那些看花人中既有富商名士,更有大元国所辖的八方诸侯,各诸侯王或是亲临,或是派遣了直系亲属。有了这些诸侯的加入,赏花也不再单纯,这其中掺杂的更多的是政治。

    牡丹宴就是由皇后主持的接待各方诸侯来人的宴会。按照惯例,各诸侯国的人会在牡丹宴结束后再在锦阳停留三天,而后才启程返回封地。

    这三天,不知有多少交易与协定,或明面或暗里的达成,有些诸侯国的王孙贵族也将被以各种名目留在了这锦阳城内。

    这个时节,对于锦阳城的百姓而言,不过是数数这锦阳内又多了哪些新的面孔。

    那些新面孔往往就是这新的一年中声名鹊起的士子名流亦或是一夜成名的富商新贵。

    平民百姓是没有资格看见在皇宫大内举办的牡丹宴,可那由锦阳城内几家最负盛名的的老牌酒家共同举办的百花宴却也足够让他们大饱眼福了。宴会上的那些彩头由小到大,由俗到雅,百姓们也乐得去参加些百花宴上的小活动,靠运气去搏搏那彩头。有运气者,这年的一家老小的开支也不用再愁。

    名士清流当然不会自降身份去与百姓们搏些金银俗物,那些以名家画作,玉器古玩作为的彩头,才或许让他们动心一搏。

    这都是往年的盛景,今年的锦阳城内也有不少游人,可都是着布衣者居多,夹杂的几身绸缎,一看就知道不过是刚有几个钱的商人而已。那些穿着袖龙画凤的特供锦缎的人,在今年确实寥寥无几。

    就连年年举办的百花宴这次也不过是偏安一隅,小小的摆了下,远不及往年的十之其一。

    毗邻着那几家老字号酒楼的,是一个叫半醒坊的地方。

    这半醒坊也是近几年才在锦阳城内展露头角的酒楼,出入往来的却尽是些达官显贵,且都是些风头正劲的权贵,可不是那些空有头衔,内里确是空壳子的贵族。

    忽的,半醒坊二楼的一个小间的窗突然被推开了小半扇儿。一个年约双十的女子正立于窗旁,藕色的纱裙抵不了窗外的初春的寒意,女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今年这百花宴过的可真是淡而无味。”

    略带慵懒意味的声音忽然从那女子身后传来。

    “阖上吧,看来今年这热闹是瞧不成了。”

    闻言,那女子又轻轻地将那扇木窗又合上,而后往内屋走去。

    内屋,一个身着玄色深衣的男子正半卧于小几前,半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随意地披落着,手里还晃着刚温好的酒。似是感觉到有人的走近,他慢慢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来人。

    “晴娘,你长的真好看。”

    晴娘看着眼前的这男子,本就知道他颜色出众,可万万也没想到喝的上头了的他容貌更是出众。平日看着已是华美不已,如今那双丹凤眼一挑,竟有魅惑之意。这样的容貌,要想在朝堂上立足,又哪会短了那些龌龊的流言蜚语。

    晴娘将他手中的酒杯夺走后方才打趣道。

    “玄郎又说笑了,在玄郎面前,我哪还留有几分颜色呢。”

    这话虽说的有点失理,却也让人无可反驳。被唤作玄郎的男子听到晴娘这么打趣他也不恼,枕着那空了酒杯的手,阖上双眼,似要睡去一般。晴娘也由着他去,不过还是起身从床榻上取了一床薄毯给他盖上。

    快出门前,又听见他呓语道:“爷喜欢热闹,再摆点东西热闹热闹。”

    晴娘回身看去,却见他侧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立于厢房不远处的伙计见晴娘出来,迎上前去。

    “东家,可是要准备醒酒汤?”这晴娘竟是这半醒坊的东家。

    “先备着吧,等玄郎醒了再给他端去。”说完晴娘顿了顿,那伙计也继续低着头候着“百花宴咱们半醒坊再给添点彩头。”似是觉得不放心,就又嘱咐道:“也不用添太多,别越过周掌柜他们。”

    那伙计做事也麻利,不多时,那百花宴就又小小的热闹起来。

    “方四,那外面怎么热闹起来了。”

    坐在鸿福楼里的周掌柜听着外面的动静诧异道。

    “掌柜,是那半醒坊添了彩头呢。”

    “半醒坊”周掌柜眯着眼睛略一思索道。

    “去,把我们的彩头也往上提,比往年薄上两三分就行。”

    “可是掌柜,这会不会有所不妥,毕竟这可都传遍了,说皇上他……”

    还没等那小伙计说完,周掌柜就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小兔崽子,皇上可是天子,哪是你我这等小民可以随意谈论的,快去做事。”

    鸿福楼这一动,周围那几家也纷纷添上了彩头,虽不能与往年相比,可这百花宴还是办的有声有色的。百花宴虽办的热闹,可还是架不住今上病危的流言在坊间传开了。

    如今被传病危的皇帝是锦德帝,十二岁登基的他在位已有三十八年,可是皇室的子嗣却并不旺盛,拢共才四子三女。除却早夭的二皇子,其余的皇子都还在。大皇子三十二,已是而立之年。

    按理说中宫无子,无嫡立长,但那大皇子却是天生痴儿。三皇子二十又五,是个不理朝堂之事的富贵散人。皇帝最宠爱的四皇子还是个十岁小儿。

    皇后无宠又无子,后宫之势尽在四皇子的母妃苏贵妃手中。苏贵妃的外家更是在外朝有颇多的势力。是而皇帝病重的消息走漏后,立四皇子为太子的呼声日渐愈高。

    今年的诸侯不约而同地都缺席了牡丹宴,这也使得局势显得更为紧张起来。皇位的更替,诸侯的异动都使盛元三年的春天,笼上了一层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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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叶锦卿

    内城以北,乌衣巷以东的一个偏远的院宅中,不同于城内弥漫的压抑。这里虽无鼓瑟之声,也无喜庆之饰,但往来的奴仆中,那轻快的脚步中看出,似有喜庆之事发生。

    这栋宅子的主人名叫叶清远,乃是当朝四皇子的老师。按理皇子之师都有品阶在身,何况是深受荣宠的四皇子的启蒙老师。照着如今的局势看,叶清远大有可能是成为一代帝师。

    可偏偏怪就怪在这,叶清远依旧是一介白身,这也让帝都的权贵们不解。权贵们自有自己的一套情报来源,所以这平头百姓只能看见这叶清远的皇子之师的身份,而那些权贵们更了解到叶清远与锦德帝之间有着师兄弟的情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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