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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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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来了

    9月的风，仿佛凝固在人间，格外闷热。

    开学季，每个城市都免不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三五并排的车辆间夹杂着几个身影灵活地从缝隙挤过，体型稍肥硕一些的少年少女在一旁羡慕地看着这些先于他们进入校园大门的人，那些将是他们未来的同学。但总也有许多不见得那么着急的人，三两成群地在拥挤的人流中任由一个个怀揣着美好盼望的少年将他们超过，慢慢悠悠。

    “嘿嘿，老大，你说今天的分班考，咱俩能考进一个班级吗？”一家食品店前，一个憨厚的小胖子提着一袋零食，他身旁是个面容清秀俊朗的少年。

    少年白了小胖子一眼：“废话。”

    “也是，老大，三年来，你可是回回都倒数第一，我可是稳稳压你一名，嘿嘿。”小胖子得意地往嘴里塞了一把花生豆，小眉毛抖了抖，看的少年气不打一处来。

    “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屑于那种考试的东西，我哪回写了东西？倒是你，认认真真，写满了东西，到头来也就是个个位数。”

    小胖子不服气，刚要出口反驳，少年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儿上：“让你买笔，你买哪儿去了？”

    小胖子大叫一声，将手里的零食塞到少年手里，转身跑去文具店。

    书林中学是这座城市中最好的高中，不论其他，那高达78%的重点率就让无数家长琢磨坏了脑袋想要将子女培养进来，将来才能够出人头地。但中考往往很现实，在几十万考生里只有那寥寥七百人能够搭上这一艘快艇。

    终于，在人海都涌进学校后，少年才站在了校门外。

    巨大岩石上的书林中学四个字，多少人心目中的梦想。

    “你让我来，所以我来了。”他望着校名，有些出神地自语。

    “老大，我也来了！”小胖子在一旁笑的没心没肺，少年笑着打了可爱地小胖子一下，踏进了校园。

    书林中学的分班考，也决定着学生将来的路，因为所有优秀的师资都会在十五个班级里从上到下从好到坏地分配，一班则是教资最老，成就也最高的老师。因此，考场外的学生们虽然好不容易考进了这所学校，这时候仍然在翻看着一本本教科书与笔记，紧张程度与中考甚至不相上下，只有他们两个提着零食袋的人格格不入，小胖子害臊，嘿嘿地笑着。

    “入考场吧，时间到了。”监考员面无表情地说道，几乎所有人闻言都抓紧时间上下左右翻看着笔记，少年带着小胖子直接走了过去。

    “名字。”监考员拿出一张名册，让二人签到。

    少年拿起笔，找到自己的名字，在后面签下了字。

    “杜若”

    小胖子也挠着头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顾鹏”

    ……

    提前从考场出来，杜若提起零食，放到身后信心满满的小胖子的手里，“你笑这么灿烂？全都会？”

    “嘿嘿，老大，我都看到了，你又交的白卷，所以我就在试卷上抄了一首歌词交上去了。所以咱俩肯定是一个班！”

    杜若挑了挑眉毛，一言不发。

    他为了能和顾鹏一个班，故意写了十分上去，但想来0分和10分区别不大，应该也会是一个班吧。

    “走吧，在学校里随便逛逛吧。”

    书林有一个偌大的人工湖，设了两座拱桥，湖面荷叶相拥，湖中锦鲤成群，岸边杨柳也无力地垂着，在闷热的盛夏里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去处，烈日在脑袋上烘烤着，许多学生都撑着伞，丝毫不愿意在桥上停留，匆匆忙忙找超市与食堂，去寻凉快。有人在路经时不经意看见了一只鳖，便有些人停下来拍个照，发一个朋友圈去纪念自己在艳日下的湖边发现了一只千年老王八，炎炎夏日，连王八都不敢出水，躲在岸边的浅水滩里。

    杜若驻足，阳光炙热，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裤，小胖子从超市买了一把伞，撑在了杜若头上。

    “拿开。”杜若摇摇头。

    “啊？老大你不热吗？”小胖子虽然疑惑，但还是很听话地放下了伞。

    “不然她看不见我。你自己撑着，你身子不行。”杜若仍然环顾四周，目光不断游荡，却迟迟没有停留。

    “哦。”小胖子收起了伞，抓起一角衣角，拧了一把汗出来，“老大，那天我们说好了的。”

    “什么事都会一起做。”

    一分钟后，小胖子脸上的汗就已经泛滥，本来就不长的头发被汗打湿，显得有些滑稽。

    杜若白了他一眼，拿过伞，撑在两人头上：“算了，走吧。一个学校，总会有见到的一天。”

    ……

    两个人逛了许久，校园不大，但总可能错过一个人。

    校园外张贴了许多租房子的联系方式，他们找了一个学校门口的地方，正好对门两间房。校门口右拐再左拐，有一条很长很长的路，直通到七八百米外的那一个十字路口。杜若的新住所就是这条路的起始，在路的左侧，路的右侧是一片广阔的田地，远远望去，可以看见远方的公路上，有几辆车缓缓驶过。

    “这学校什么都好，就是偏僻了点。”小胖子挠头，他找不到肯德基来吃。

    “算了吧，这田野间也不挺好吗。”

    小胖子点点头，两人在街头转了好久，总算找到了一家看起来还算满意的餐馆，吃完晚饭，太阳已经落下，夜幕长久，两人回到了住处。

    小胖子开门的时候，正巧路灯亮了起来，杜若抬头，南边的天空蓝紫相融，仔细看去，可以发现有三颗星星曲折排列，中间不知为何，会让人觉得有一根线紧紧连着。

    “你们，还是那个样子啊。”杜若笑了笑，转身进了房子。

    “老大，你真的就这么不找她了吗？万一一直没碰见呢？”小胖子钻进杜若的房间，嘴里还嚼着花生豆，那是他最喜欢吃的零食。

    “我已经见到了。”杜若低着头，看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