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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初出茅庐 第一章 山村少年
绵延数千里,横跨几大州的黑炎山脉地势险恶,山中深处皆是穷山恶水,孤峰幽谷,到处恶雾毒瘴弥漫,凶兽毒蛇横行,甚至还有水桶粗,几十丈长,可以轻松一口吞下几个人的大蛇;体壮如牛,成群结队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的妖狼;力大无穷,站起来有两丈多高,一巴掌能拍碎岩石的暴熊。而山脉最核心深处据传隐藏着莫大凶险,更是连飞天遁地的仙人们都不敢踏足的恐怖之地。
夜凉如水,一轮圆月高悬在空中,将巨大的黑炎山脉和山坳里的一个小山村洒上了一片柔和朦胧的光芒,村里很安静,除了隐隐可闻的鼾声外听不到其他什么声音,辛劳了一天的山民们都已经早早的入睡了。
此刻,王川正满脸喜色的看着手中一本破旧发黄的小册子,“终于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微弱的气流,不容易啊,足足八年了,可算见到点效果了”,放下手中的旧书,王川把盘起的腿慢慢松开,缓缓站起身,用手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大腿,长久的打坐使大腿有点麻,血脉也不大畅通,揉捏了好一阵,感觉腿部知觉完全恢复了,他轻轻地推开旧木门走到小院子里。
月光照在王川的脸上,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村少年,脸型青涩削瘦,浓眉大眼,微黑粗糙的皮肤,关节粗大的手脚;唯一看起来有些特别的是他的眼神,似乎有着同龄人不具备的沉稳和深邃。
屋里陈设简单,床上浆洗发白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一张陈旧的木桌和几个做工粗陋的木凳,而墙上挂着的一副弓箭和月光下闪着寒光的猎刀应该是屋里最值钱的物品了。
眼前的小院子异常简陋,高低参差的木栅栏围着一小块还算平整的空地,中间放着几个打熬力气用的石锁,墙角几枝正在盛开的野花给院子添了几分生气。
沿着院子缓缓走了几圈,望着寂静的小山村,黑黢黢犹如沉眠巨兽一般的大山,王川的思绪又慢慢飘散:练习这本叫养身经的旧书虽然不能腾云驾雾,飞天遁地,但修炼以后,效果也是很明显,自己的身体远远超出了同龄人的标准:跑个十里八里崎岖的山路,村里最强壮的男孩都上气不接下气,自己气不喘脸不红;背着几十斤重的猎物走上几十里山路还是若无其事,百来斤的石锁单手就可以舞的虎虎生风。
这养身经我得一直坚持练下去,嗯,天道漫漫,不急不躁,总有一天我会有所成就。像村里的男人们一样,从小就忙着采药,打猎,打理田地,长大以后娶个老婆,生一堆娃,继续打猎采药种田,一辈子就这么平平庸庸的过下去,重复着祖祖辈辈走了无数遍的老路。
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要走我自己的路,人生苦短,不过百年,岂可庸庸碌碌,浑浑噩噩的过完?总得拼搏努力一番,才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王川觉得自己跟村里人最大的不同就是有一颗不甘平凡的心。
跟其他村里人一样,王川的祖辈也一直生活在这小山村,父母带着小王川靠着几亩薄田和进山打猎过日子,日子虽然有些困苦,但一家人也算和和美美,可惜王川八岁的时候父亲在一次狩猎中再也没回来,随后母亲也因积劳成疾撒手人寰,留下了小小的王川一个人,好心的村人们挤出了自己的口粮,你一顿我一顿接济着还不能独立生活的小王川,所以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王川远比同龄人早熟,心思慎密,性格坚韧。
“父母留给我的只有这间房子还有这本叫养身经的旧书了吧”,王川拿起一直贴身放着的小册子轻轻抚摸着,这本发黄的旧书来历颇有些奇特,一次狩猎中,王涛也就是王川父亲在追赶一头野兽时不幸迷路,在山林里兜转了几日,无意中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小山洞,里面盘坐着一具尸骨,其手上就捧着这本养身经,虽然不识字,但对书籍十分敬畏的王涛还是小心翼翼的带回了这本旧书,正好给了在村西边李铁匠那里学认字的小王川,就这样这本养身经王川从能认字看书起就一直无师自通的练着。
“明天还得早起进山去打猎,希望能顺利猎到一只银狐,那样就可以把心仪已久的那把铁骨弓给买回来了。”王川晃了晃脑袋又走回屋子里,月光透过门缝照在正盘腿坐在蒲团上的男孩,随着他的呼吸,似乎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光华环绕在他身旁。
虽然黑炎山中到处是宝,但靠山吃山的普通山民们只敢在外围几十里活动,猎些寻常野兽,采点普通草药,根本不敢深入探索,即使大山深处药草遍地,猎物众多。
小山村位于山脉外围边缘,山村很小,小的它都没有自己的名字,村里零零落落散布着几十户人家,房子大多是简陋的泥草房,房屋低矮破旧,土墙都已经斑斑驳驳,堪堪只能遮风挡雨;几条弯弯曲曲的小道将这家家户户连成了一个小村。
村里的男人们料理着村边的薄田,闲暇时进山打猎,在附近的山上猎些寻常的野猪獐子,猎物自己舍不得吃,一般都拿到山脚的小镇上,换成油盐酱醋和家人身上的粗布衣裳之类的生活必需品,山里人生活大多十分清苦,穷苦孩子早当家,所以山里的孩子也比较懂事,从小就学会了独立生活。
天刚蒙蒙亮,早起的王川正在自家院子里将两个石锁舞的虎虎生风。
“小川,今天跟我们一起进山吗?”一阵粗犷的声音传来,小路上走过来几个背弓拿刀的中年猎人。
“王伯,李大叔,张叔,我今天。。。。。。”王川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一个人进山,“我今天打算去北边找找银狐,顺便采几株金针草。”
“这样啊,那随你,反正你小子身手敏捷,打猎是把好手,比你父亲……”长着一脸浓密大胡子的王伯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自己注意安全,别跑太远,记得别去鱼骨峰,那边危险。”
边上又黑又壮犹如铁塔一般的李大叔嘴唇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朝王川挥了挥手。
“我知道了,谢谢几位叔伯,我就在北边的黑岩山附近找找银狐,不会跑远,几位大叔最好能带只野猪回来,张叔烤的野猪腿想起来就流口水。”笑着朝几位老猎人挥了挥手,大声说道,看的出来这几位长辈对自己的关切之意,王川心里也是一阵沉甸甸的感动。
“野猪腿,我们记得了,自己路上小心。”几个猎人渐行渐远,身影慢慢没入了大山深处。
“嗯,刀有点钝了,该重新磨一下,箭还有八支,够用了,干粮水囊都准备好了。”王川不厌其烦的一样样仔细检查着进山的装备,该磨的磨,该补的补。
过了半个时辰,王川已经检查完毕,装束齐全,武器都放置在最顺手的位置,遇到情况,能以最快速度拿起武器应对,在危机四伏的大山里,在突如其来的危险面前,猎人随时会变成猎物,成为猛兽口中的食物,也许快一点点的时间就是天差地别,这是无数猎人们用血的教训换来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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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初出茅庐 第二章 遇险
辨了辨方向,王川独自一人朝北出发,他的目标是黑石山,而过了黑石山再翻过几个小山头就是鱼骨峰,那是铁背猪王的领地,鱼骨峰的霸主,体重超过一千斤,皮糙肉厚,凶恶狡猾,凭借一身怪力和利刃般锋利的獠牙纵横山野,连周围的猛虎巨熊都不敢太靠近鱼骨峰,村里几个经验最丰富的老猎人聚在一起都不敢去惹它,鱼头峰也被村里划为禁地。
沿着山脊一路攀爬,巨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林间阴暗潮湿,一条条树根怪异的扭曲盘旋,像极了待人而噬的毒蛇,一丛丛低矮的灌木伏在地上,如同一只只蹲伏在地的凶兽,王川快速的穿行其间,小心的避开可能的危险。
穿过一片密林,又翻过几个小山头,一座遍布黑色巨石,山高林密的大山出现在面前,这黑石山王川也不是第一次来,不过大多空手而回,银狐来去如风,又警惕异常,只吃自己捕捉到的活物,它的巢穴谁也不知道在哪,但肯定不在黑石山附近,据说是在凶蛇恶兽出没的山脉最深处。
这黑石山中生长着一种兔子大小的青焰鼠,是银狐最喜欢的食物之一,所以黑石山中经常有银狐出没,这银狐不但肉质鲜美,是这黑炎山脉顶级食材之一,其一身皮毛轻柔结实,毛绒丰厚色泽光润,更是城中达官贵人追求的极品,千里外的通玄城中的大商户常年派人驻扎在山边的各个小镇上,只是一年下来也往往也收不到几只银狐,后来自己兴师动众的组织了几次捕猎,却都空手而回。
对大山中的这个小村来说,只要猎到一只银狐,一家人后半辈子的开销就有了着落,早先大家也是信心十足的时常来蹲守,但无数次白白浪费时间以后,村里的猎人们渐渐也死了心,有那时间不如打几头野猪獐子或是料理料理村边的薄田,捕猎这银狐不仅仅需要高超的狩猎技术,耐心的等待,还有极好的运气,而山里的猎户们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迫在眉睫的生计问题也使得他们只能偶尔来碰碰运气。
王川顺手从身边一颗黄椿树上抓了几把叶子,双手用力碾磨挤压着,将挤压出来的汁水在身上细细抹了一遍,银狐嗅觉及其灵敏,很远就能闻到异味,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逃之夭夭,而这黄椿叶汁味道浓烈,能完美的掩盖住气味。
小心翼翼的向山腰慢慢摸上去,一边走同时也一边细心的检查着兽迹,有时从树枝上捏起几缕毛发,有时扒开灌木丛观察几个印在地上的脚印,就连几处藏在隐蔽处的野兽粪便也没放过。一路慢慢搜寻,在一个及其隐蔽的洞口外,王川停下了脚步,这洞口有脸盆大小,边上满是郁郁葱葱的青芒草,不留意根本发现不了,王川俯下身子仔细查看了几个隐藏在草中的脚印。
“这洞中有一窝青焰鼠。”王川脸上露出了笑容,远远绕着洞口走了一圈,在几个地方设置好陷阱,又用枯枝烂叶将其完美的掩饰好,再回身细心的将自己留下的脚印痕迹清理干净,做完这一切,王川爬上一颗大树,取下身上的弓,搭上箭,屏息静气的等候着。
耐心等候了几个时辰,这一窝青焰鼠出门觅食了一次,却始终不见银狐出现,王川也有些饿了,在看到一只小獐子出现后,一箭射去,翻身下树,熟练的开膛破肚,生火烤了起来,等烤的外皮金黄,油脂渗出,又从怀中掏出盐巴调料细细洒上,也顾不得烫手扯了条后腿,直接用嘴慢慢撕着吃,王川人虽不是很高大,但胃口却很好,只一会儿,一只小獐子被吃的干干净净。
挖了个坑将吃剩下的骨头和内脏埋掉后,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刚想找个地方休息会,远处的树丛传来一阵声响,王川警惕的扭头看去,树丛一阵抖动后,猛然窜出来……好大一头野猪!壮硕如成年野牛,浑身长满钢针一般的黑毛,长长的嘴巴,一对惨白色如弯刀一般的锋利獠牙,口角的垂涎正一滴一滴落下,两只冒着红光的小眼睛死死的盯住王川。
巨大的恐惧攥住了王川的心,刹那间浑身的寒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怎么这铁背猪王跑到黑石山来了?镇定,镇定,千万不能慌”,王川心里发苦,手慢慢抚上了砍刀的刀把,一边微微俯下身体挪动脚步缓缓后退,一边急速想着脱身之计:这铁背猪王浑身披着坚硬的厚皮,普通的刀砍箭射只能对它造成一些无足轻重的伤势,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硬拼肯定是打不过,那么唯一的办法只能是……
眼见得野猪越逼越近,王川来不及多想,大吼一声,手上拔出砍刀猛然甩向猪王头部,趁猪王扭头闪避之际,王川扭身就逃,等猪王回过神来,发现猎物已经跑的老远,怒吼一声,四蹄发力,烟尘滚滚的朝王川追去。
随着一阵小树灌木被踩翻折断的声音,王川耳旁都能清晰的听见“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背上似乎都能感觉到猪王口鼻间喷出的热气,“这样下去不行,跑不过它”,王川心念急转,“前面有块巨石,似乎能用上”,来不及多想,王川转身折向这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头。
铁背猪王盯着王川的背影,奋力追着眼前的这个小小的猎物,眼见得越追越近,獠牙都快顶到猎物背上了,脚下更是加快了几分,它要一头将这个猎物顶飞到天上,等猎物掉下来的时候再用锋利的长獠牙整个将其刺穿,作为附近这片山林的霸主,素来横行霸道惯了,它很享受这种虐杀猎物的快感。
巨石越来越近,野猪也越追越近,“就是现在!”在迎面撞上的前一刻,王川屏住呼吸突然跳起,双手撑在巨石上,双腿用力猛然一蹬,整个身体险险越过巨石,后面的铁背猪王却闪避不及,一头撞上坚硬的巨石,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石头一阵颤抖。
王川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忍住全身的酸痛慢慢站起,猪王躺在地上,看起来十分凄惨:头部撞的已经严重变形,到处血迹斑斑,一颗锋利的獠牙齐根折断,猪唇严重撕裂,一滴滴鲜血从齿缝里渗出,巨大的身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么快的速度一头撞上巨石,应该死了吧”王川松了一口气,浑身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更是觉得浑身酸麻难耐。
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忍住就地趴下休息一会的念头,王川找了根长长的树枝,远远的向猪王的眼睛捅去,尖尖的树枝快刺到眼睛的时候,只见的铁背猪王笨拙的扭头躲过,这一刺却正好刺入猪脸上的伤口,猪王晃了晃脑袋,痛嘶一声,翻身缓缓站了起来,两只小眼睛冒着仇恨的红光死死的盯住王川,这凶兽居然会装死!
一人一兽又开始了亡命追逃,铁背猪王虽然头部受创严重,跑动间,鲜血从撕裂的唇间混合着涎水一滴滴落在地上,但王川始终无法将其甩开,猪王吊在身后几丈处紧追不舍。
不知道跑了多久,王川跑动的速度明显下降,呼吸越来越困难,腿上似乎挂了几百斤重物,迈一步都感觉很费劲,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模糊,连思维都变得迟钝起来,只是对身后这头庞然大物的恐惧让王川榨出身上最后一点力气,勉力向前跑着;猪王的情况也不怎么好,地上一点点从远处延续过来的血迹,口鼻间越发粗重的呼吸声,已经有点歪歪扭扭的脚步也说明这头巨兽也是强弩之末,只是对王川的仇恨让它一直紧追不舍。
“这地面感觉越来越软了,怎么像在棉花上跑,”王川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跑着,“嗯,有点不对!那是……悬崖!!!”,王川混沌的脑海猛然惊醒,险险的在悬崖边停住了脚步,扭身看去,身后的猪王早已停下,嘴边流着血沫,低低的嘶吼着,一步一步的慢慢逼近,它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个人类已经无路可逃了,在山林里横行霸道无人敢惹的它这次受了如此重的伤,它要把眼前这个罪魁祸首撕成碎片。
无路可逃了,眼前是凶恶的野兽,身后是深不可测的悬崖,看着越逼越近的猪王,鼻子里都弥漫着猪嘴里散发出来的腥臭气息,“难道今天要葬身猪腹了?”王川眯着眼睛冷冷看了看猪王,又扭头看了下身后的悬崖,这处悬崖高不可测,下面似乎是个深谷,常年云雾缭绕,谁也不知道下面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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