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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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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
楚地幅员辽阔,包容广大,既受仙道释佛影响甚深,也有本地世代相传的巫术厌胜,几方杂糅,流派广且多。
我看过不少描写这些的作品,最后觉得既然我会法术,那还是由我来写吧,讲讲湘楚地界的道术法术。
书中出现宗教和其中法术无论有效与否,在现实中都是属实有的(因为不是所有的人想用都可以用的出来,就算是法师,每个人擅长的也有区别)
我是一个平静悠闲过日子的人,希望看故事的人,也抱着一份轻松的心情,慢节奏地来看故事。
九十年代中期,一列绿皮座式火车慢吞吞的喷吐着烟雾,从广东开向湖北,窗外是一望无际金黄色的油菜花田,车里旅客们三三两两地操着不同的口音相互攀谈,一些小孩子们聚在一起玩耍。正值暮春四月,从城市开向农村的火车上的乘客并不多,毕竟现在不是什么逢年逢节、探亲的时令,从农村去城市打工的人,也大部分也在二三月前就赶回去了。
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稍微捏了捏鼻梁,缓解了一下轻度晕车的症状,我抬起头,开始思考为何我会在这种时间,坐在这种地方——我一个十五岁少年,在这人间四月读书季,不在课堂上埋头苦学,而是在这列火车上往农村跑。论起原因,不是因为我读书不好考不上高中,恰恰相反,是我考上了高中不愿意去读。
为何不愿意读高中呢?原因比较复杂,一言难尽。我也不想在晕车的时候追忆不快的事情,只知道在这过程中,我与母亲的矛盾日渐增加,冲突越来越大,只差没有大打出手。年幼的弟弟受不了这种家庭气氛,打电话给海外出差的父亲哭诉,父亲听罢,赶忙请了假,从海外回了国。父亲在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货轮上当船厂的厂长,平日里工作很忙,大部分时间都在海外。这次我与母亲的矛盾大到他不得不放下工作,回家进行调和。
原以为自己的父亲会同母亲站在一边逼我读书,却未曾想他没有指责我什么,只是让我去乡下表舅家住一段时间,冷静冷静。表舅早年是手艺人,什么木匠铁匠泥匠的手艺都会。现在在湖北某县城有一家小的装修公司。
父亲让我回乡下住,打的是什么算盘,我也心知肚明。母亲肯定不会让我就这样放弃读书,估摸着是父亲劝说母亲,我从小在城市长大,没有受过什么苦。让我去乡下待一段时间,看看不读书没有文凭的人,只靠手艺赚钱有多辛苦,到时候我这个娇生贵养的少爷,肯定自己屁滚尿流的回来了
想得太多,晕车头疼的症状一下子变得更加严重起来,整个人都开始犯恶心,我情不自禁的就皱起眉头叹了口气,一边传来关怀的声音:“没事吧,要不要袋子。”“没事的爸,比起小时候我现在晕车的症状可好了很多。”我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位穿着整齐干净的中年男人,脸上还有一些胡渣,因为旅途疲倦,没有睡好,所以眼白有些浑浊,带着血丝。可能是因为常年被海风吹打的原因,父亲的整个脸,显现出一种异常的精炼阳刚,神情也很坚韧,有一丝军人的气质。但就算如此,现在这张脸上也透露着疲惫,想到可能是因为我的事操劳至此,我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父亲听到我的回答后,还是把袋子塞到我的手里,嘱咐道:“想吐就吐,忍着难受,我之前刚出海的时候,在船上待久了,也出现了晕船的症状,知道晕车憋着很难受。”我默默接过父亲递过来的袋子,没有回话,两人便安静了下来。毕竟从我记事起,父亲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跑海,所以我们父子二人虽是血脉至亲,但在这样独处的情况下,却不知道该如何聊天,不知道有什么共同话题。
可能是为了缓解气氛,父亲率先开口跟我交谈:“宇仔,你也不用太失落,表舅那边也是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的。”
听到这话的我稍微有些好奇:“什么有趣的事情?”父亲呵呵笑道:“你表舅他啊,可是会法术,是不是很酷?”
听到这话我顿时无语噎住,作为一个接收了新时代科学教育的人,尤其我妈还是坚定的无神论,不管是从学校教育,还是家庭的境来说,我都是一位坚定的无神论,对于这种封建迷信话题我是不感兴趣的,甚至有些许不屑。
想要反驳否认的话刚要说出口,看到父亲那张笑脸。转念一想,万一这是父亲为了缓解我晕车的状况,而费力思考出的,认为年轻人会比较感兴趣的话题呢?再想想父亲的工作经常是在海上,是很危险的工作,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相信也很正常。到嘴边的话语就变得圆润一些:“是挺酷的啊,但我是无神论者,对这些只是当做故事听啊。”
父亲露出一脸并不意外的神情:“毕竟你妈是无神论者,你被她带大,成为无神论者也很正常,俗话说儿子像娘嘛。但你表舅的事,是能让你妈也不得不半信半疑的事情。”父亲这话一说出来,就让我提起了兴趣,身体也端坐起来,从靠着窗边转变为朝向父亲。
父亲开始讲起表舅的故事:“你表舅小学就辍学了,跟你不一样,你是考上了不愿意去读,你表舅是成绩不好,考不上。但身体也不好,不能出去做什么体力活,整天就只能待在家里当二痞子。差不多在十五年前的春天,有一天,你表舅上山挖竹笋,失踪不见了,整整一昼夜,哪里都找不到他,正在他父母急的上火的时候,第二天一大早,他自己背着一筐竹笋回家了,还带了一块桃木刻着的牌子。他们问你表舅到哪里去了,你表舅说在山上遇到了个神仙,教了他法术还给他指了个路回家,怕大家不相信他,还送他了个令牌,作为证明。”
“这怎么跟武侠小说男主一样,在山里遇到危险就碰到大师。”听到父亲讲到这,我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感叹道。
“刚开始大家也跟你一样的反应,没什么人相信他的话,以为他是想哗众取宠骗人钱。本来你表舅也没在意,但后面很多人都拿这个说笑,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了。有一天他家种地的锄头坏了,去找当地的匠人修,匠人那边就挑衅你表舅,说他如果能把那个刚打好的,还滚烫的锄头直接从火里拿出来,不仅锄头不算钱,还收他做关门弟子。然后你表舅怕他不认账,特意将这件事闹大,叫了一群乡亲去做担保,当着大家的面,把锄头从火里拿起来了。”
“有谁能担保这个故事的真假?”听了父亲的讲述后我询问
父亲听到我的质疑笑了笑,露出了然的表情:“我当年跟你妈回她娘家的时候听到这个故事也是这么想的,但后面走亲戚的时候聊到这个,有几个老头老太就说当场见过。见证人不但在世,还亲口承认了,而且你表舅也真的学了那匠人的一些祖传手艺。有时候这些也不得不信。”
这种故事,听完后,一般的人可能就半信半疑了,但作为坚定无神论者,经过一番思考,我有了另一种想法。
我对父亲反问道:“爸,我表舅接下来是不是就小有名气,而且大家也都知道他师从那位匠人师傅了。”
父亲点点头说:“当时的确是这样的。”“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开始分析:“那大概就是表舅跟那个老匠人造势吧,是不是表舅家里人担心表舅没有谋生的活计,事先串通好老匠人,一起出的主意啊?通过这场赌约,把名声打出去。名声出去后,自然会有慕名而来的人,那么有了人脉,利用那个积累金钱,开个装修公司改变自己的命运。”
父亲对我这种回答,明显显得有些惊愕,问道:“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学到的?电视?”这个问题也让我非常惊愕:“这不是爸你每年过节的时候就跟我讲跑商的事,做生意都有什么道道的吗?”
父亲听罢后小声嘟囔道:“原来是我的教育出问题了吗?这孩子怎么这么现实,一点都没孩童的天真。”
我没看错的话,这个男人好像咂舌了,对我那聪慧的回答咂舌了,又想要儿子了解社会险恶,又想儿子保留孩童天真,他究竟想要我成为怎么样的人啊。
父亲嘟噜了一阵后,对我的话直接表示了反对:“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算模仿大人,也还是改变不了一些细节,我不觉得你表舅那个事情是造势得来的。”说完还像对待小孩一般伸出手抚摸我的头。
这个话,让我产生了反抗的意思,不禁就要反驳回去:“那爸,你为什么就认为那是真的?”父亲把身体靠上椅子上,让自己的身形变得更加舒服,手舞足蹈的开始讲解:“因为如果是假的,那么造势后,这件事也就结束了。但从那以后,你表舅真的开始走香火,也就是接封建迷信那方面的活儿,这事唬不了人,如果他是假的话,一定会露馅。”父亲的话乍一听,让人觉得好像有道理,但仔细思考一下,我却觉得这话有漏洞。
我抓住漏洞向父亲强调道:“就算接封建的活儿,那也不能证明他是真的,因为鬼神是不存在的,这一点根本无法证明,因为既看不见也摸不着,不像我手里的纸袋,桌上的馒头,都是实实在在的能看见的。既然没有能被人看见的实体,也没有人能触碰到这些,那这些东西本质上都是假的。”
父亲严肃的说道:“鬼神是存在的。”我反问道:“为什么爸你这么坚信存在,又没见过。”
父亲听完后却诡异的笑了笑:“谁说我没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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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 2
父亲的话,一下把我震住了,好奇和不敢相信的情绪都涌了上来。
我没有反驳父亲,而是直勾勾的盯着他,想让他继续讲下去。父亲见状知道我有兴趣,得意地开始讲述起自己的故事
他讲道:“其实我亲身经历过很多灵异事件,我为什么会相信你表舅,是因为我亲眼见过他处理事件。在你还小的时候,我跟你妈带着你一起回去,刚好碰到有一家人的媳妇鬼上身在闹。闹的还特别凶,几个成年男子都压不住。之后就是你表舅去处理的。你表舅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对着门口画了画,然后拍了一下,里面屋子闹的人就停了下来,不敢继续在闹,开始往房间里面跑,要躲起来。只见你表舅对着地面上用手指空画了几笔,然后左脚踩上去,又对着左手画了几笔,对着那个妇女空挥过去,那个妇女就不会吵闹了,变成了非常呆滞的不动状态。
接着你表舅掏出了个小香炉,念了咒语插上香,朝主家要了一个不需要的酒瓶,让主家洗干净,倒了些温水进去。他对着瓶子念了个咒,又要了中邪妇女的三根头发,点燃后塞了进瓶子里,就开始让妇女对着瓶子里吹气,他则在一边掐了个古怪的手决在念咒,突然瓶子里出现了咚的一声,他立刻把瓶子拿了回去,用一块红布塞住了瓶口。他再给那个妇女头上空画了些什么,妇女就昏睡过去,醒来后就好了。”
这段内容听起来很神奇,但感觉细节形容的过于仔细了,我不禁问道:“爸,你怎么记得这么清。”
父亲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尴尬的笑了两下:“其实我对这些很感兴趣,第一次看到收这些,就难免赶过去凑热闹,仔细盯着看了每一步,记了下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知道父亲的兴趣或者说是信仰。父亲顿了顿又接着说:“我当初可是花了老大功夫才跟你表舅打好关系,花了很多钱买了酒肉送过去,才让你表舅给我摸了那个酒瓶。”
我瞬间一阵无语,觉得父亲的举动好幼稚,不过他开心就好吧,不想打击父亲的兴头。我继续顺着父亲的话讲:“那酒瓶跟其他酒瓶有什么区别?”父亲一听这话题,马上就来劲了:“那个瓶子跟普通酒瓶可不一样,普通酒瓶满的时候,都没那个看起来只装三分之一东西的酒瓶的重。而且我亲眼看着事先倒进去了一些温水,但我拿着瓶子摇起来却没有声音。”我好奇的问道:“没有声音?”父亲兴奋的点头表示:“对对对,就是没有声音,理由是被鬼怪塞满了……”
之后又被兴奋的父亲逮住着说了很久,都是些稀奇古怪难以理解的事情,不自觉间,我就睡着了。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转乘汽车的时候,大概再坐三小时的汽车便能到县城,表舅就会来接我们。
在连续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又续坐了三四个小时的汽车后,我的双脚终于踏上了大地,但我已经晕车晕到感觉自己像踩着棉花走路,每走一步都起起伏伏,地面好像也在颠簸。
父亲看着我这样,便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搀扶着我走出了汽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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