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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楔子

    如果在现在这个社会里,有个人带着两世的记忆,深爱着你,多幸福!

    时宜对南辰王就是如此。

    而他,却早已忘记她。

    五百年前,有一个出生在官宦人家的千金闺名时宜,乳名十一;家中没有十一个孩子,但是她有一个哥哥时博,父亲母亲从小宠爱她,长大后的她温柔美丽、落落大方,哥哥很是疼爱这个妹妹,一家四口生活美满······

    可是好景不长,就是这样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却遭遇了一场惨痛的变故,父母因疼爱自己的一双儿女,不顾一切将他们兄妹二人托付给了当今圣上的皇叔南辰王,但是这个皇叔却比帝王年纪小,但南辰王却战功卓著,熟话说功高盖主,但当今天子却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圣上至今为止依然膝下无子,而他却很看重这位小皇叔,早已心生立储之意,待到百年之后禅位于南辰王,只因他的谋士一句话而搁置了,这是后话。

    曾经的她和他,隔着师徒的名份,隔着她早有的指腹婚约。自七岁至十七岁,琴棋书画,为人处世,甚至每一卷书,每一句诗词,都是他所教授的。从懵懂无知,到深入骨髓。日久生情,即使是师徒名分,但彼此却在心中产生了情愫,虽不与言表,但彼此却在生活中更加亲近;然而十一指腹为婚的确是这个“皇叔”的表兄弟封赙仪,是自己亲舅舅的儿子,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是自己的表兄弟呢?后来不知因什么原因导致“奸情”败露,封赙仪得知自己未来的妻子与自己的兄弟有情,封赙仪并非是一个能成大事之人,也许只能算是小人吧,虽未直接与南辰王发生不愉快,因为他自知斗不过自己的表兄,所以暗中对时家进行了攻击,在朝堂上陷害时父贪污受贿,上奏皇帝欲将时父罢官贬职,只因皇帝没有听信他的一面之词而置之不理,封赙仪就雇凶欲将时家血洗,正巧南辰王在时府做客,从而时家避过了这一场灭门之祸;这次血洗无疾而终,时家虽没有能够证明是封赙仪策划的这一事件,却毅然决然的与封家解除婚约,封赙仪怀恨在心;数月后,封赙仪依然不肯善罢甘休,趁着南辰王带着时家兄妹二人去江南之际痛下杀手,最终还是将时家上下杀害了,也许天注定,时父在南辰王临行前曾与之秘密见了一面,两人交谈的内容无人得知,仅此二人知晓,却可以看出时父不顾一切将一双儿女托付给了南辰王,之后虽然南辰王派了人保护时家,但却依然无济于事,因为封赙仪这次不达目的不罢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后时家上下除兄妹二人外全部中毒身亡,近似于灭门的惨案当然引起的圣上的不满,圣上命令封锁时家灭门的消息不让南辰王及兄妹二人知晓,下令知府衙门必须在三天内尽快查出是何人所为,不然一干人等皆为死人!天不遂人愿,纸总是包不住火的,第二天南辰王就得知了这一消息,他发誓不替时家报仇他誓不为人,在十一兄妹两伤心之际,南辰王心生一个想法,他想娶十一为妻,但考虑到十一还是戴孝之身,三思后就没有说出口埋藏在心间;带着时家兄妹两从江南回到京城时已经是第三天的午时了,知府告知他已经有眉目了,只是考虑到封赙仪是皇亲国戚才没有妄动,二人得知圣上要密见他们则匆匆来置宫中觐见,圣上问二人有何想法,二人知晓圣上已有决断,知府就回禀请圣上下旨吧,这是南辰王说圣上要下旨可以,但是本王有个请求,圣上说:但说无妨,南辰王说子承父业,把他父亲的官位赐予他并监斩封赙仪,让他为父报仇,否则有亏待忠臣之嫌,唯恐天下人耻笑,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善待忠良之后也是必须的嘛!圣上二话没说就下旨了,圣旨的内容可想而知,圣上此举也算是变相的妥协,封赙仪被推出了午门,午时三刻一到,人头落地,时博一声呐喊:爹娘,孩儿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时家灭门惨案到此就告一段落了,天下人在今后的日子里无不谈及圣上的贤名,更加仰慕年轻的南辰王,如此的皆大欢喜使得当今圣上龙颜大悦,圣上并没有因为南辰王当时的强势而震怒,反而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百年之后传位于小皇叔的想法,紫气东来,他日我朝必定强盛,有了南辰王就有了今后富强的国家。然而事与愿违,当十一孝期已满之时,南辰王欲像时家提亲,与时家结亲,而战事却发生了,边关告急,戍边卫士策马加急八百里回到京城报情况,圣上当即昭文武百官上朝议事,圣上一上朝堂就单刀直入,说边关加急战火起,哪位爱卿愿往?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无一答话,这时,时博看了一眼南辰王一眼,南辰王只是回望一眼,两人心知已达成默契,同时向圣上作揖,回禀到臣愿往,圣上当即下旨道:命南辰王带领家臣大军赶赴边关破敌,赐时博十万精兵一同前往边关,南辰王兵马大元帅,时博为先锋,即刻出发;朕于武门亲自送两位爱卿;在武门的城楼上,圣上举起一杯酒说:这第一杯酒敬两位卿家,早日破敌平安归来;圣上举起第二杯酒道:敬所有赴边将士,盼你们尽早凯旋归来,不用担心家中亲人,前两杯酒圣上都一饮而尽;出乎意料的是当圣上举起第三杯的时候却是空杯子,圣上慢慢道来:第三杯等你们凯旋之日与众将士畅饮!圣上话音一落,只听到城楼下齐声高喊:圣上英明,此战必胜!圣上看着这些精兵强将不由心中感到士气高昂,定能得胜回来!十一也在城楼上望着南辰王和自己的兄长,心中期盼着他们早日平安回来,祈祷着战事结束国太民安,这样就可以将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就在身边,又可以继续或者幸福美满的生活……尽管十一现在的所思所想是多么的美好,但意外总是会发生,也许早就注定。

    十一与圣上目送大军远去也离开了武门,十一回到南辰王府已入夜,南辰王的另外几个徒弟看到十一回来就围上来了,南辰王总共有八个徒弟,六个男的,除十一外还有一个女的叫红玉,十一和红玉当然也是在王府中关系最好的,平时也亲如姐妹,红玉比十一大点,十一叫了声红玉姐,然后两人牵着手不管那些师兄们,径直回到了两人的闺房,红玉率先开口道:十一妹妹,师傅和你哥哥出征了你是不是不开心啊?咱们姐妹二人之间说说贴心话,十一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红玉的,二人在闺房中一直聊到二更才睡下,第二天十一就早早起床了,独自一人去了南辰王的藏书楼,因为南辰王的藏书楼是整个南辰王府里唯一的禁地,当然,这个禁地对于十一来说是个例外,南辰王有令:十一可以自由进出藏书楼!然而这天十一上藏书楼只是为了将她未能在墙上书写完的《上林赋》默写完毕,当日她只写到“若夫青琴、宓妃之徒,绝殊离俗,姣冶闲都。靓庄刻饰,便嬛繛约,柔桡嫚嫚,妩媚孅弱,曳独茧之褕袣,眇阎易恤削,媥姺徶,与世殊服。芬香沤郁,酷烈淑郁,皓齿粲烂,宜笑的皪,长眉连娟,微睇绵藐”;因为当时“色授魂予”这句话十一突然忘了,南辰王想提醒十一的,不巧的是下人在外面报道:王爷,用膳了。南辰王只得带着十一下楼用膳去了······就是这次上藏书楼十一站在窗边的椅子上往墙上写色授魂予时不小心失足坠楼了,如此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香消玉殒,正因失足坠楼,南辰王与十一注定此生即使有缘也没有最终成为眷侣……从此进入转世轮回。

    五百年后,雨水淅淅沥沥的,把西安弄得如同烟雨江南。明明是三秦大地,却已不见长安古城。时宜靠在窗边,看车窗外刚才掠过的路牌。“你想要吃什么?”身边的洪晓誉,笑着将叠成小册子的地图展开,用手机上网边翻看着美食攻略,边规划下榻后的旅游路线。“先把你的采访搞完吧?”时宜笑着提醒她。二人下了车,绕过安静的街道,辗转了数个错落的平房,终是找到了地方,按下门铃,开门的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模样。而红玉的采访对象,就是这个女孩的老公,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看着大概近三十的模样。女孩带着她们进门后,夫妻俩都有些羞涩,有点不好意思的招呼着时宜她们两坐下。“不用紧张,就是随便聊聊。”红玉微笑着说道,示意男人坐在自己面前。

    阴雨天,房间很暗。只有黄橙橙的一盏灯,放在被访者和受访者之间。在一问一答的访谈中,时宜渐渐了解了这样一个故事:面前的这个男人来自一个非常贫困的地方,勤劳数年,赚了些钱后,却一分不留,投资到家乡的教育中去了,帮助比他更穷的家庭。而他自己却没有家产,没有房子。由此看出他是个人格高尚的人。而这个故事之所以吸引媒体,却是因为他的小妻子。眼前这个眉目清秀的女孩子,是个大学毕业生,也是这个男人的同乡,只因在报道里看到了他的故事,就找到他,然后嫁给了他。故事的前半段很感人,而后半段才是真的出人意料。在这样的阴雨天里,这房间里又没有什么取暖设备。时宜和红玉始终坐着,早已感到手脚冰冷。幸好采访已经可以收尾了,最后,洪晓誉终于转向那个姑娘:“按照普通人的择偶标准,你丈夫真不算好归宿,但是你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那姑娘笑了一笑,看了眼自己的男人:“我们都有赚钱的能力,身体也健康,等过两年回家后,一定会过很好的生活。而且”姑娘低声笑了会儿,“我不怕他做任何伤害我的事,他是个好人,现在也是个好丈夫。”小妻子的话,为今天的采访画上了个圆满的句号。

    工作结束,时宜她们就近去了米家泡馍,看似非常小的店面,里面人挨着人,环境中充满了嘈杂,但生意却格外好。时宜一边吃,一边看了下四周,竟发现还有人捧着碗,站在一旁边用手掰馍,边耐心等着有人空出座位,洪晓誉也有样学样,掰了块馍:“看今天的采访,有没有什么让人特别有感触的话?”时宜笑了声:“是不是想写博客,缺引言?”“死女人,”红玉瞥了她一眼,“快说。”时宜喝了口汤,想了会儿,才说:“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内涵。这个小姑娘很少见,能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本质。”洪晓誉喔了声:“这话听着有味道,我喜欢,”她往汤里加了辣,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昨天说上回在有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美誉之称的苏州遇到的那个大学教授,这几天也在西安出差?”时宜嘴里还含着东西,蒽了声:“他所在的大学最近正在和中科院做项目交流,所以在这里出差。”“说实话,我真看不出那个人有多特别,长的也普普通通。没想到你竟然会主动去认识他,”洪晓誉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这就是所谓的看对眼了?”

    她翻着眼睛,瞅了洪晓誉一眼:“我只是想认识他,没有任何的不良企图……”时宜话还未说完,突然感到肩上微微一沉,搭上了只男人的手,时宜顺着那只很漂亮的手看上去,不禁暗暗笑起来,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来的正是两人正在谈论的那个人。这个男人眉宇间透露的书香气极浓,虽然面容普通,说不上难看,属于微帅,却是过目即忘。他穿着市面上公司里通用的黑色西装,却没有系上钮扣,只是这么敞开着,露出里边的衬衫和长裤。但是看上去非常的整洁,没有任何的不妥,就是和周围的环境极不协调。

    时宜则含着口汤,傻愣愣看着他,她很偏执地觉得,他这样的容貌非常好,不会有太多的攻击性。除了在书香气中,让人有浅浅的距离感外,这张脸真的是再好不过,再舒服不过。他不紧不慢地收回手,很绅士的坐下来,把手腕搭在桌子边沿,说:“好巧。”话音未落,就对老板轻轻招了招手。“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内涵,”待老板应了声,他这才又去看时宜并说“这话不错,而且最后两个字改的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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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前尘往事之拜师 1

    洪晓誉也暗叹了声真巧,颇有意味地看了眼时宜。若论相貌,时宜绝对是倾国倾城的上上品;眉眼,轮廓,都仿佛是上天用手工笔精心描绘所成的,她的美毫无攻击性,却不同于王辰南的平凡,尤其是当她看着你的时候,眼睛很亮,当你真正在社会上阅览过无数美女之后才会发现真正的大美人,她的眼睛一定很亮,而并非是浑浊不堪,最主要的是,时宜很传统,从来不肯穿露出肩膀的衣服,这样一个非常传统的美女,简直是少见的宝贝;洪晓誉再去看这个男人,心想算了,只要十一喜欢,男人的脸也没那么重要。“是很巧,”男人说话间,拿了副一次性筷子,掰开,把两个筷子相互摩擦着,去掉上边的碎木毛刺,然后说道“你们是来西安旅游的?”“我们是来这里做采访的”时宜说,“我们准备趁着这次公差的机会,顺便在这里玩几天。”

    洪晓誉咂巴了下嘴,然后放下筷子,热情地向王辰南递出了一张名片,王辰南接过名片,单手探入自己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也没找到该回赠的东西便说道:“不好意思,没有随身带这种东西的习惯,”他简短地介绍了自己,“王辰南,苏州大学化学系教授,这段时间,在中科院西安分院,有机化学研究所高分子材料研究室做交流项目。”一连串看似专业高深的名词,更让洪晓誉刮目相看。“王辰南?好名字”她笑着说“叫我红玉好了,我是时宜的闺蜜兼同事。”王辰南很礼貌地笑了笑:“复姓王辰,单名南。”红玉喔喔了两声:“王辰先生。”红玉心想这个姓氏没听过啊,百家姓中好像没有啊,时宜忍不住笑了,这个姓的确少见,也难怪别人会觉得奇怪。而时宜身旁的王辰南似乎能够看穿红玉心里想的事情一样,随后笑着解释了自己的姓氏:“王辰这个姓氏确是不在百家姓中,在我们家族中只有嫡亲的子孙才能用王辰这个姓,其他的子孙只能姓王!”红玉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别人的姓氏,十分不妥,于是很认真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对王辰南说:“我也觉得,时宜的那句话真不错。”时宜没等王辰南说什么,倒是先乐了:“你懂什么意思吗?”红玉骑虎难下,只得继续瞎掰扯:“当然懂,不过这种话,绝对是只可意会。”

    “别意会了,我告诉你这句话出自哪里,”晓誉好笑问他,“《醒世恒言》知道吗?但我只是改变了两个字”,红玉听到后一愣,还是不明所以,时宜接着道:“三言二拍知道吗?”红玉这才觉得有些耳熟,“好像高中历史书上有提到过,明末小说,”时宜拿出一双还没掰开的筷子,敲了敲她的碗,笑着说:“这句话的意思呢,就是现在的人啊,只能看到别人外在的条件,什么票子车子房子,还有样子,唯独就是看不到内在的品质。”红玉很长地喔了声,尾音还拐了弯:“佩服。”洪晓誉刻意地看了眼王辰南,说道:“一时忘记了,其实都是她以前跟着我读的。”王辰南居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笑。红玉还以为他真的是赞誉的笑,时宜却明白,他的笑只因为识破了红玉的小心思。洪晓誉知道时宜对他有好感,自然会拐着弯地夸她,让王辰南上心。但是洪晓誉并不知道,王辰南对她真的算是印象深刻!他们是半年前在苏州火车站遇到的,那时两个人分别在不同的安检入口,接受机器的扫描,又都引起了特殊的警报声,当她脱掉鞋子检查金属物时,看到了他,只是这么一眼,她就知道是他。虽然容貌不同,声音不同,任何的外在都完全不同,但是她就知道一定是他,他先被检查完,准备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很快就向着安检口外走去,时宜只记得当时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光着脚就追了上去,这个人她不敢错过,自然就忘了自己身处在什么环境,于是,他看到时宜的第一眼时非常滑稽。这时身后有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追上来了,很像怕她是暴徒,而她只是着急地看着他:“我需要和你说句话,等等我可以吗?”王辰南当时的表情是什么,她真没顾得上去看。那真是她初次觉得自己的外貌,还有些用途,比如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对她还算是客气,只当她是碰到认识多年的朋友,有些忘乎所以。后来她边穿着鞋,还在用余光看着他,生怕他此时就离开,好在当时王辰南真的就没走,始终在原地等着她,这场相识很唐突!后来她无法解释这突发状况的始末缘由,就只好对王辰南说他像极了自己的朋友,不管他当时信不信,反正最后他没太反感就是了。只不过在她更唐突地想要王辰南的手机号码时,他竟然以没有手机为理由拒绝了时宜。当时时宜她很尴尬,好在后来他主动留下了电子邮箱。

    从他们两人在火车站相识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经大半年时间了,从那一别之后两个人虽然就再没见过面,而后来都只是邮件往来。而且在邮件里也说不出什么特别的话,相互之间只知道一个是苏州大学化学系的教授,而时宜她则是个配音演员及采访兼职而已,他们之间属于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职业。就是这样,时宜也养成了每天登录qq就上邮箱的习惯。

    有几次被洪晓誉发现了,都被红玉大笑不止。所以这次洪晓誉来西安出差采访,红玉一听她说王辰南也在西安出差,不由分说就把她拉了来,名曰陪同,实则要见见那个另她闺密朝思暮想,春心荡漾的那个男人。时宜昨晚出了机场,甚至在踌躇,要不要约他出来,如果约,用什么借口?没想到老天爷成人之美,居然在这里就碰到了,说话说无巧不成书,这样的巧遇竟然不期而遇。王辰南吃饭的习惯很好,从开始落筷就不再说话,完全做到了食不言,时宜和红玉两人心中不禁猜想应该是这个男人的家教很好吧;洪晓誉几次看时宜,都被她低头躲开了;躲是躲开了红玉的目光,头也是低下了,但时宜的脸确是红润了不少……

    “王辰老师,”真是未见其人先问起身啊,店门口突来跑进来个大男孩,收了伞就往这里走:“我下月发了薪水,送您部手机好了,我负责充值充电,只求您为我二十四小时开机就行,”他估计一路是跑的太急,裤子都湿透了,接着道:“我都跑了好几个地方了,要不是看见研究所的车停在门口,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您呢?”他一路跑进来,只顾看着吃饭的王辰南,却没有留意到王辰南身边的时宜和红玉。待到走近了,才不免怔了一下,这个大男孩怎么没想到他的“王辰老师”旁边和对面所坐的,竟是两个大美女。他结巴了半天,勉强找回声音继续说:“那什么……王辰老师,研讨会估计要迟到了,我找了您半小时……估计我们已经迟到了……”“蒽,知道了,”王辰南又慢条斯理地继续吃了两口,然后放下筷子,向时宜解释道“我有事先走了,有机会再联系。”时宜看着他站起来,感觉自己腿在桌子下面被狠狠踢了一下。回头看,红玉已经清了清喉咙,对王辰南说:“听说青龙寺最近樱花开的好,我们都不是西安人,难得来一次,有时间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王辰南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然后抬起头,看了眼外面的雨势:“这两天西安一直在下雨,等雨停了,如果你们还没回去,我们再约时间好了。”“那咱们就说定了,”红玉揽住时宜的肩,说:“到时候让时宜发邮件给你。”他点头,算是答应了。

    等到时宜两个人回到了酒店,裤子都已经彻底湿透了。时宜直接进入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洗完后在屋子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她要的速溶咖啡,只得拿简易纸袋的菊花茶,烧了热水,泡了满满两杯。一杯递给洪晓誉,另一杯她随手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笔记本边看邮箱,边扯着卷筒纸擦鼻涕:“通过今天这顿简单的午饭,我终于勉强发现了王辰南的一个优点,就是够男人、不扭捏。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啊”她抬头看着时宜,后者只是把自己的长发草草挽了起来,这么个邋遢造型就够拍杂志硬照的,“从小到大,我只要以你为借口,还真没有约不到的人,这么看,他也不算例外。”时宜却没有理她的调侃,拿过来电脑,直接登录邮箱,看到是没有收件,莫名感到有些失落后她很快合上了电脑,说:“再好看的脸,最多从十六岁看到三十六岁。”“我喜欢看漂亮的东西,尤其是一对的最好,”洪晓誉狠狠的擦着鼻子,“并且有利于下一代的基因。”时宜抿嘴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真是漂亮极了。

    两个人白天冻坏了,此时就依偎在白色的厚棉被里,互相用身体靠近对方取暖;“时宜,你真的喜欢他吗?”“我也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就觉得自己都没底气,“只是觉得,他很特别。”“哪里特别?”时宜找不到借口,就只好说:“名字特别。”其实真的是名字最特别,和她记忆中,曾经他的名字与现在虽然是相反的,但却深入时宜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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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前尘往事之拜师 2

    她还记得,五百年前拜师时,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然而时家这一辈中,她和哥哥竟是家族正支,而她则是唯一的一个女孩,余下的大多夭折于襁褓之中。后而因家族权势正盛,她在母亲腹中,就被指腹为婚。据儿时的几个奶娘议论,倘若当时生下来是个男孩,应该会被偷梁换柱,换为个女孩。

    幸而,是女孩。而不幸的是,这个女孩生来便不会言语,所以,她才会拜南辰王为师,这个坐拥七十万大军,最令皇太后都忌惮的王爷,也是当今圣上的小皇叔,却并非是太后所嫡出。据时宜母亲说,此举可以让她有坚实的靠山,同时,也好以她的师徒名分,日后替家族日后做打算一举两得;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十一听得似懂非懂,但想到那日这个师父素手一挥,三军齐跪的霸气,仍旧满是憧憬。若不是那日偷偷见过他一面,她会以为,小南辰王是个年纪大的老王爷,否则不会有战功赫赫,令皇室忌惮。

    在众目睽睽之下,十一恭恭敬敬的行了拜师的大礼,接过身边丫鬟递来的茶杯,用两只小手紧紧握住,一步一步走向坐在正中的年轻男人,水在杯内微微晃着,荡出一层一层的涟漪。她走的每一步都不敢分神,直到周生辰面前,恭恭敬敬地把茶杯举过头顶。她想,如果是其他的弟子,应该恭敬地叫声“师父,请用茶”,但她只是安安静静的站着,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茶杯端稳。很快,一只手就接过她手里的茶杯,轻抿了口:“时宜,你在家中被唤作十一?”十一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轻轻颔首。“甚好,我也叫你十一,可好?”他没有自称“为师”,而是称“我”。时宜有些微微发怔,忍不住看了下远处的母亲。在母亲颔首后,她才又轻轻点头。她想,这真是个奇怪的师父和小王爷。事后多年,她想起那日,仍旧历历在目。他身着黄色的长衫,眉目中仿似有笑,竟如阴日中一道和煦阳光,有些晃眼。少年成名,战功显赫,却又善待每个徒儿和手下兵将的小南辰王,自那日后便是她的师父,一生一世不再有变。十一和别的师兄姐不同,在王府内独门独院,也有单独侍奉的侍女。也因此,在入门的前两年,备受排挤。因她身份,那些人不敢有任何动作,却只是待她很冷漠,仿佛十一就是一个不相干的路人。但她并不太在意,也是这样的性格,让她得师父宠爱,经常单独伴在书房,甚至能让登上王府禁地的藏书楼。

    而后,在师父的察觉和训示下,所有师兄姐妹终于开始慢慢接纳她。她不能言语,总是笑,笑的每个人都暖意融融,纵然容貌平平,却也招人喜爱。只是,师父仍旧只允许她上藏书楼;有些师兄忍不住,拿来纸笔问她,藏书楼里到底有何宝物,可成王府禁地?她每每摇头,笑而不写,甚至目光偶有闪烁。楼内不过三层,常年弥漫着松竹香气,不点灯时,光线很暗;她第一次去,也是偷偷进去的,初入王府,就有邻国敌军大举犯边,师父领兵出征,她在王府内可以说没有第二个认识的人,然而,藏书楼里,有一整面的墙上,都有她写下的诗词,均是自幼跟着母亲背诵。诗词意思十一并不懂,但却能流畅书写下来。当南辰王归来时,藏书楼内已被她写满了两面墙。侍女在深夜寻不到她,只得悄悄向南辰王求救,时氏的女儿深夜失踪,若传出,便是满门受辱。侍女做不得主,六神无主,南辰王便独自一人寻便王府,直到走到藏书楼的顶层,看到拜师时给自己乖巧奉茶的小女孩,竟在墙面上写下了司马相如的《上林赋》。洋洋洒洒,竟无一字偏差。却偏偏卡在了男女情意的那句话上:长眉连娟,微睇绵藐。看到自己的师父她手足无措,手不自觉地紧紧攥着毛笔,慢慢从竹椅上下来,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月色中神色有趣的师父。“忘记后半句了?”南辰王走了过去,单膝蹲下,温声地问道,十一嘟着嘴,似乎有些不甘心,但仍旧默默颔首。南辰王突然伸出手,抹去她脸上的墨渍,指腹有些粗糙,并不似娘亲般的柔软,可是一样的温热,也一样的温柔。他笑了声:“后半句是色授魂予,心愉于侧。”她恍然抬头,欣喜地看着师父,想要反身再爬上竹椅时,却觉得身子一轻,被他从身后抱起来:“写吧,我抱着你。”她颔首,有些害怕,也有些欣喜,以至于这八个字写下来,和别的笔迹相差甚多(后来因为把这八个字涂掉重新写才坠楼的)。她欲再写,可师父已经把她放来下来:“天色已晚睡去吧,待你学成时,再补足余下的。”

    是以,藏书楼内,有她未曾写完的诗,她心里甚至将它当作了秘密。后来渐渐大了些,她方才懂得,这句词的真正含义。女以色授,男以魂予,情投意合,心倾于侧。每当师父离开王府,短则半月,多则三个月的时候,她都会悄悄来到藏书楼;有时候在午后打开窗,总会有风吹进来,夏日浮躁一些,冬日则冰寒一些。有风,就有声音,无论是风穿透数个书架的声响,亦或是翻过书卷的声响。

    起初她个子矮,总会站在竹椅上,后来慢慢长得高了,就再也不需要竹椅了,不用她说,师父总会在这里找到她,然后在固定的一根柱子上,丈量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是否有长高。她看到师父忽然而至,总会开心不已,那种感觉总是说不清道不明,十一每次都会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勾住他的小拇指,摇摇晃晃,不肯松开。“十一,”他和她说话的时候,总会单膝蹲下来,很温柔的对十一说“你笑起来,是最好看的,要常常笑喔,好不好?”她笑,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日日月月,年年岁岁。多年后琴棋书画她虽并非样样精通,却偏好棋和画。前者,可在藏书楼陪师父消磨时间,后者,则可趁师父处理公务时,用来描绘他的样子;她不敢太明目张胆的画,只得将那双眼睛、那身风骨、一颦一笑、睡着的、疲累的、亦或是因战况盛怒的师父,都藏在了花草山水中。只她一人看得,惟她一人懂得。

    她不得出王府,自然不及师兄师姐的眼界开阔;每当到十日一次的共用晚膳,总能听到已随师父出征归来的师兄,眉飞色舞描绘他如何剑指千军,身先士卒。而师姐又如何描绘,在市井传闻中,师父的名声。“十一,你觉得,师父是不是很好看?”她微微怔了一下,想了想,然后很轻地颔首。若说师父不好看,这世上再无可入眼的人。小师姐竟有些话近乎大逆不道“小南辰王家臣数千,拥军七十万,战功赫赫,早该分疆裂土,开出一片清明天下。”她眼神闪了闪。

    她听得有些心慌,晚膳罢,又偷偷上了藏书楼。却未料师父竟也未燃灯烛,独立在窗侧出神。她透过木质书架的缝隙,远远地看着师父,想着师姐的话。她看得累了,就坐了下来。迷迷糊糊地竟睡着了。再睁开眼时天已有些亮了,却不见了师父,只有长衫披在自己身上,衣衫冰凉,想来已走了很久,这还是初次,她在此处睡着了,师父没有抱她下楼。时宜的手指顺着衣衫的袖口,轻轻地滑了个圈‘只是如此,就已经脸颊发热。多年前她只能背诵到“长眉连娟,微睇绵藐”,是他,教会她“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如今她当真是色授魂与,情迷了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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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青龙寺一日游

    次日清晨,时宜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

    接起来,听到是录音室的电话,只是头脑还没清醒,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迷迷瞪瞪的(当然这是废话咯),就听那边啰啰嗦嗦的说着工作安排:“你可真是红了,多少人都点名要你主持工作。光是你去西安这几天假期,你知道少赚多少*吗?”她翻了个身,洪晓誉依然睡得很沉,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时宜怕吵醒身边的洪晓誉,她轻声说把时间安排发过来,就挂了电话。轻手轻脚从地上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慢慢地打开。qq邮箱的收件箱里很快进来了四封邮件,她匆匆扫过标题,发现其中一封是无主题的邮件,寄信人是王辰南:

    4:36分走出实验室时,没有下雨;如果11:30还是没有下雨,12:00青龙寺见。

    王辰南

    邮件的内容言简意赅,时宜看到这封邮件后,将视线移到了显示屏右下角,看了下时间刚刚7:36分;她有些担心,这次是不是又如同先前一样,会因为天气突变、忽然染病、工作繁忙,或是各种各样奇怪的突发事件而取消。意想不到的是老天突然开了窍,雨倒是真的停了。时宜怕迟到,紧张兮兮地让洪晓誉赶紧起床洗漱,然后确认入住的这家宾馆这里到青龙寺的时间,结果她们距离约定的时间早到了足足二十分钟。

    或许是樱花时节,又难得放晴,青龙寺门口人来人往,颇显拥挤,她们挑了个醒目的地方,约莫十分钟后,看到王辰南独自一个人,从远处走过来。时宜迎着日光,眯着眼便认清来人是他,心悄然安静了下来。“时宜小姐,你貌似真的中毒了……”洪晓誉低声对时宜说着,“我看你的小脸都红了,别告诉我是晒红的。”她摇头:“我不想和你解释,反正跟你也解释不清楚。”

    “早啊,王辰老师,”洪晓誉翘起嘴角,笑着和王辰南打招呼,“早到了十分钟,这是你的习惯吗?”王辰南伸出手,递了张票给时宜:“我一般和别人约见面,都会早到十五分钟,刚才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去买了门票。”余下那张,他顺手给了红玉;时宜说谢谢,接过来,然后狠狠瞪了一眼洪晓誉;红玉没有来过这里,自然不知道自己约的这个地方,小的那么可怜。三人进了寺,转了会儿,樱花是张扬肆意的,飞檐是股色斑驳的,只不过那些树下三两坐在报纸上闲聊的人,淡化了不少赏花的意境,更像是一场普通的春游。即便是如此拥挤的小寺庙,却还有几批游客,在导游的解说里肩并肩走着。

    “……1986年,青龙寺从日本引进植于寺院的,有12个名贵品种,早期开放的有彼岸樱、红枝垂樱……”导游一板一眼复述着解说词;时宜听得有趣,拿出手机偷偷录了一段,可惜那个导游很快就走了。她试听了几秒,发觉声音很嘈杂,犹豫要不要删掉。如果想要回味,或许用相机拍几张解说牌好一些。“我刚来的几天,这里的同事送了本西安城市笔记,如果喜欢,可以送给你,”王辰南侧耳轻声地告诉她,“这个城市,到处都是故事。”时宜颔首,视线从他身上飘过去,像是对樱花很感兴趣。“你喜欢看书吗?”她忽然问。“每天都有固定的时间用来看书,”他说,“不过,也并非是海纳百川,要看书是否有趣。”时宜喔了声,试探性地继续问他:“那你去过那种很老式的藏书楼吗?有一层层的木架,里面有着数不清的书卷?”

    她脑海里的藏经阁,不是非常清晰,可却和他有关,那里不经常有人,有时候打开窗户通风,会有风吹过,架子上的书都被吹翻了数页,哗啦作响。王辰南不大懂她的话,薄笑道:“我经常去的地方,也有一层层的木架,不过架子上都是瓶瓶罐罐,各种危险仪器,轻易不能碰。”时宜笑笑:“听着挺有趣的。”“有趣?”他兀自嘴角带笑“轻则烧伤,重则爆炸。”时宜真就这样被唬住了:“高危职业?如果照你这么说,谁还愿意进实验室?”

    岂不是整日草木皆兵,战战兢兢的,那还做什么科研。“也不会这么可怕,习惯就好了,”他话说的很浅显,像是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刚开始这个专业的时候,我曾经有天晚上想起忘在实验室的东西,早晨六点左右就去了那里,当时没有任何人在,却碰上了爆炸。半个实验室就在我面前炸没了,幸好晚起了五六分钟,保住了一条命。”她听得不由一下心惊:“然后呢?”“然后?”周生辰蹙眉想了想,“还好,我做的那十几个材料都还在,当天下午就把它们转到隔壁实验室继续做实验。”王辰南语气说得很随意,像是诉说着与他无关的事情,而时宜却听得一阵后怕,忘记了去避开身侧樱花树枝。直到王辰南的手臂从她面前抬起来,拨开了满枝的馨香,时宜这才有反应,忙不迭对王辰南说了句谢谢。

    寺庙不大,逛了会儿也就结束了这场春游约会。反正时间还早,他们就近找了间茶楼内休息,楼内看似已经满座了。王辰南的那个学生却坐在二楼靠窗的位子上,像是等了好久,一看到他们出现,就站起来招呼:“王辰老师,在这里。”“额、王辰老师还真是有心,安排自己的学生在这里早早的占好了位置?”红玉拉过椅子率先坐了下来。“不是老师安排的”那个学生赶忙解释道,“这是我父亲开的茶楼,我今天正好休息,昨天和老师半夜做完试验,老师说今天要来青龙寺赏花,我就特意留了位子给你们。”这个可爱的大男孩边说边去端了茶来,挨个放到各人面前。到时宜时,大男孩竟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姜小叶。”时宜喔了声:“挺好记的。”姜小叶对这个漂亮的姐姐颇有好感,特意把茶递到了她手里。洪晓誉从小和时宜是邻居又是闺蜜,早就对这种情形见怪不怪了,倒是瞥了眼王辰南,又去看时宜。还别说,这个姓王辰的人真挺特别的,起码没有因为美色,乱了阵脚。

    “来玩会儿*吧,”洪晓誉兴致勃勃地地摸出了纸牌,倒出来洗起了牌,“时宜不会打牌,正好我们三个人来。”时宜看她牌瘾发作了,马上配合地让到了最里边。最后王辰南恰好就坐到时宜的身边;时宜看到窗台上有本书就随手拿过来准备打发时间,不知道是哪个游客落下的《美女总裁俏佳人》,她随意的翻看着。另一边王辰南摸牌的动作不紧不慢的,和大家很惬意的聊着,他坐姿很正统,看起来像是习惯如此,即便是陪他们在玩扑克牌,也能从细微处看得出来,他有很好的教养。时宜只是在他出牌的时候,用余光悄悄去看他,非常有趣的是他手里的牌也整理的非常整齐,时刻保持着对称的扇形弧度,所有的一切都如此恰到好处。可也是这样,才有距离感,不管坐的多么近,都像是隔着无形的一道线。红玉话最多,扯了会儿,就扯到了自己当年的成绩:“说起来,我当年成绩那叫一个差,高考刚才过一本线,好在考上了大学,王辰老师,你是不是属于那种为科学献身的人?”“不算是,”他抽出一张牌,放到木桌上,“我只是一直没想好,除了搞科研之外还能做什么。”此话一出红玉顿时无言闭上了嘴;没过多久红玉有开口了:“王辰老师,不要这么有距离感,聊些大众话题可好?”“好,你说。”“你有没有什么特庸俗的爱好?”红玉问他。“很多,比如看电视剧。”“看电视?不算多庸俗啊”晓誉笑了,“你平时看得最多的是什么?”“寻秦记。”“貌似正常啊,”晓誉终于找回了底气,“原来化学教授也爱看穿越,还是寻秦记,我大学时的男朋友也特别喜欢看,看了足足八遍。”“我可能看了七十多次,”王辰南不在意地笑了笑:“准确说是七十九次。”红玉又是一阵无语,心中感叹道真是个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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