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雪落长安

    世人都说戏子无情,殊不知戏子为何无情,都说婊子无义,却不明婊子因何无义……

    长安——这世间最繁华的地方,每天都在发生着很多事,每个人身上都要发生很多事情。无论贫贱富贵,地位高低,都有自己的人生与生活。

    有些人的生活被读书人草草的记了几笔,就成了流传千古的故事。而有些人的故事却注定了要沉淀在岁月长河中,无人问津。

    长安城的雪飘了三天三夜,街上行人刚刚踏出的脚印不一会儿就被飞落的雪花掩埋,似乎是为了掩盖这座看似辉煌的城市的凄凉与苦痛。

    在长安城东南角落的巷子里,聚集了一批世人眼中“无情无义”的人,这里是那些喜欢吟诗作对,喝烈酒骑快马的浪荡才子最爱光顾的地方,也是那些喜欢攀富附势的豪商权贵们取乐的场所。

    他们都想在这寒冷的冬日从这些无情人身上博取一丝温暖,每一间屋子里的火炉都摇曳着温暖的火光,木炭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是害怕这空气中的寂静。

    其中的一间屋子,床帐半掩,凌乱的衣物散了一地,烛光微透,映出了一个曼妙的身影,看不清模样,乌黑黑的长发被玉钗横插,挽了一个美人髻,素白的小衣掩盖不住诱人的身段。

    女子跪坐在床,身下是一个解衣宽袍,坦着下身的男人。女子用葱白的手指抚着男人的小腹,杏唇微启,嘴中的香舌拨转不停,似乎在品尝这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男子在这俏丽的女子不停的吞吐之下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四肢不自觉的用力,身体绷直,那女子便更加快速的吞吐,还伴随着些许声娇哼,随着木炭噼啪一声,女子的头被男人紧紧的按在了腿间,女子挣扎了一下,便任凭男人摆弄了。

    在这房间的隔壁,是一名叫安清的女子,大概二九年华,面容清丽却略显惨白,女子直视着前方,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神采,她的发间斜插了一根坠着绿色珠子的发簪,除此之外,安清的身上再没别的首饰了。

    和其他房间的富丽不同,她的房间透着一股淡雅,墙上还挂着两幅字画,面前的古琴落了一层薄尘,显然是长时间未碰了。她旁边坐着一个浓妆的老女人,十个手指套满了大大小小的戒指,面上的妆容厚得像是戴了一张面具。

    “安清,我告诉你,男人的承诺都不如老娘脸上的脂粉值钱,图南让你这肚子大了九个月,我白养你养了九个月,本钱都要赔进去了,你现在客人也不接,再生下这么个孩子怎么办?老娘可不会帮你养!赔钱货!我可听说图南一家人老早就搬走了,也不知你要死要活的非要留住孩子是为了什么!”

    女人指着安清用怪异的腔调谩骂着。安清并没有回应,因为同样的话已经听了太多太多次,只是在听到图南这个名字的时候仍是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让本就没什么血色的面庞显得更加苍白。

    图南是安清的熟客,他并不是很年轻,很有才华或者出手阔绰,相反他是个有妇之夫,妻子是当地一家大户人家的女子,他并不像那些风流才子那般快活,但是图南经常会偷偷跑来听她弹琴,和她说话。

    久而久之安清觉得这个男人与众不同,他能听懂自己的琴,能知道自己说了半句话的下半句,图南总说有一天要把她娶回家,她以为这就是爱情。于是她为他怀胎,等着有一天被图南接回家,九个月过去了,自己也九个月不曾见到这个男人了。

    面前的炉火似乎也不能给安清带来一丝温暖,她的身子有些发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锦帕,上面绣着自己最爱的菊花,还有图南写的两句诗“宁可抱香死,不落北风中。”

    图南说她就像菊花,宁愿散发芳香枯死枝头,也不愿被北风吹零飘落。那一刻她简直觉得图南是这世上最懂自己,最爱自己的人,甚至超过了她自己,她愿意为这个男人做一切事,献出自己的一切,用一切去取悦他,看他满足的笑,这样就能让她幸福。

    在身边的姐妹看来,安清很傻,也是自作自受,和客人发生感情是她们这些妓女的最大的禁忌,可有些事情是无关阅历无关经验的,等真正遇到了那个人,那场劫数,再聪明的人也不能逃脱。

    窗外的雪飘个不停,显得十分寂静,让黑夜更加神秘。

    夜里,安清难产,她嘶哑着祈求产婆保住孩子,不然自己也不活,产婆心软,留住了孩子,是个女孩,被产婆抱在怀里不哭不闹,甚是可爱。

    产婆问弥留的安清孩子姓名,安清从散乱的头发上拆下坠着绿珠的发簪艰难的说:

    “就…就叫…绿珠。”

    说完手臂一松,发簪叮铃一声落在了地上,产婆怀里的绿珠顿时也大声啼哭,婴儿的哭声扰了这寂静的夜,也静了这青楼的闹。

    正服侍客人的女人们停下动作,侧耳倾听,听这新生的希望。她们这一刻甚至有些羡慕安清的勇敢、洒脱…不知是汗是泪,湿润了她们的脸庞。

    就在啼哭发生的一刻,妓馆旁边的破落小屋迎来了一位新主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杂乱的头发白了一半,背上是重重的书箱,肩上挎着包袱,手里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

    女人背上的书箱是她的丈夫的,丈夫不久前因病去世了,是个读书人,一个老实巴交的秀才。本来靠着给人代笔写字打打官司糊口,去世之后女人只能流落到这破落深巷给妓院洗衣维持生计。

    秀才生前虽然没能考取功名,但是很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教母女读书识字,女儿更是聪明伶利,琴棋书画一碰就通。

    女孩子看上去活泼好动,尤其是一双深邃清澈的大眼睛,灵动有神,没人记得这个妇女的名字,人们只知道她手里牵着的孩子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鱼幼薇。
------------

第2章 你的愿望

    绿珠没有父亲,死了母亲,老鸨本来要把孩子卖给道口的单身汉,妓院的女人们极力的反对。

    后来妓院里几个年纪较大,平时很少有客人光顾的女人们凑了钱给了老鸨买下绿珠,把绿珠养在安清的房间,她们觉得,这样可以为自己年轻时犯的错,赎罪。

    她生下来就不爱哭,长得乖巧可爱,讨人喜欢。妓院里的女人们没有孩子,绿珠像是触碰了她们灵魂深处的什么东西,她们都很喜欢这个孩子。

    女人们花钱给绿珠找最好的乳母喂养她,买最好的衣服打扮她,每次有客人给她们送来点心,她们都会拿出一部分送到绿珠的房间,在自己无聊的时候也喜欢去绿珠的房间给绿珠讲那些床笫之间三教九流的客人说给她们听的传奇故事,逗得绿珠在小床上咯咯的笑。

    等绿珠会走路的时候,妓院里的女人们便把绿珠锁在房间里。她们怕绿珠看到自己衣服凌乱的模样,怕她看到自己和男人调笑时丑陋的模样。

    绿珠六七岁的时候,妓女们便想教绿珠识字,可她们中识字的却是太少了,又十分的繁忙,于是便想请读书先生,可是先生都说绿珠是妓女和负心人生下的孩子,教她读书有辱读书人的斯文。

    后来她们听说隔壁洗衣做针线活的女人是识字的,又听说鱼幼薇七岁作诗,便上门请女人教导绿珠,没想女人一口答应下来,而那个时候鱼幼薇已经十岁出头,已是一个亭亭的少女模样,凭着动人的模样和才学,也小有名气。

    一来二去,绿珠便认识了这个比他大五岁的姐姐,同样是世间最伶俐的女孩子,不同的是绿珠身上有些与自己年纪不符的女人的味道,无论是穿着或是举止,而鱼幼薇则显得素净利落。

    “姐姐,你说那些男人进了其他姐姐的房间都做些什么呢?”绿珠歪着天真无邪的小脑袋,一双眸子闪亮闪亮的。

    “调…”鱼幼薇张了张嘴,忽然想到了什么,硬是把嘴边那个情字咽了下去。

    “调琴,吹笛,喝茶,对诗,唱曲。”鱼幼薇用细长的手指轻轻拨了拨头前的发丝,冲面前可爱的妹妹笑了笑。

    “这些事一直做一直做不会无聊吗?”绿珠翘起头问着。

    鱼幼薇似乎被绿珠问住了,哪有人来这里是为了调琴读经?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罢了,在她看来这些事情不但无聊,并且肮脏。

    “调琴对诗可是世间最有意思的事情,尤其是和喜欢的人一起。”

    “那姐姐们喜欢那些男人吗?像喜欢绿珠一样喜欢他们吗?”绿珠嘟起了嘴,竟是有些吃醋,煞是可爱。

    即便像鱼幼薇这样美丽的少女,也不禁对面前这可爱的的人儿产生了怜爱,她宠溺的揉了揉绿珠的头“那些臭男人哪有妹妹可爱呀,妹妹最可爱了,姐姐们也最喜欢妹妹了。”

    绿珠眯起眼睛满意的笑了起来,突然眼睛一亮“姐姐!我也要学弹琴,学作诗,以后和喜欢的人一起调琴对诗,和姐姐一起!绿珠最喜欢鱼姐姐了!”

    鱼幼薇轻轻笑了一声,点点头“好呀,以后和姐姐一起学作诗。”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4376 4377 4378 4379 4380 4381 4382 4383 4384 4385 4386 4387 4388 4389 4390 4391 4392 4393 4394 4395 4396 4397 4398 4399 4400 4401 4402 4403 4404 4405 4406 4407 4408 4409 4410 4411 4412 4413 4414 4415 4416 4417 4418 4419 4420 4421 4422 4423 4424 4425 4426 4427 4428 4429 4430 4431 4432 4433 4434 4435 4436 4437 4438 4439 4440 4441 4442 4443 4444 4445 4446 4447 4448 4449 4450 4451 4452 4453 4454 4455 4456 4457 4458 4459 4460 4461 4462 4463 4464 4465 4466 4467 4468 4469 4470 4471 4472 4473 4474 44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