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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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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饕餮

    汉城。

    月色清冽如刀，他坐在床边，透过面前的落地窗打量着外面霓虹点缀的夜市，呼啸的浮空电车时而发出令人烦躁的轰鸣声。

    房间里未开灯，仅凭屋外光亮映出其中模糊的阴影。

    他身着单衣，形貌消沉，顶着乱糟糟的短发，正瞧着窗外怔怔出神。

    “这是……哪里……”

    脑中最近的记忆是一段痛彻心扉的噩梦，再醒来时却发现世界大变了模样。

    陌生的身体，陌生的房间，还有……

    陌生的世界。

    突然只听“哐”的一声，房门被重重推开，晶白灯光刺痛他的眼睛，几秒之后才逐渐看清站在门口的身影。

    一个身形修长，五官端正的美少女正怒气冲冲地叫道：“李渔！你到底还要在房间里躲到什么时候？”

    浑身酒气，直钻进他的鼻子里，令他不禁皱起眉头。

    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鲤鱼？还是李于？”

    “不就是能量测试全D等，没有天赋能力吗？说不定只是没有完全觉醒罢了！”少女似是发泄着近日来积郁的怨气，“你看过这么多书，历史上那些有名的战神将军不也有不少人初觉醒时天赋极差的吗？像卡特·克里斯，克拉克，还有咱们国家的不死战神赵云，他们初次觉醒的时候，不也是只得到一个‘勉强能够修炼’的评价吗？为什么你就不……”

    “你只知道他们得到的评价是‘勉强足够修炼’，却不知道卡特·克里斯之流觉醒之前体能S级，赵云15岁时体能虽孱弱得如同八岁的小孩，但他的能量亲密度却是几百年难得一遇的S+级，而我，什么都没有！”

    他语速极快，说出来的话却令他感到极度陌生，仿佛有另一个意识支配着这具身体。下一刻，无数记忆从尘封的匣子中涌入他的大脑，屋子里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之中，一分钟仿佛十五年那么长，让他完全重温这具身体整整十五年的记忆。

    少女两颊因喝酒生起的酡红此时涨得更红，却一下子失了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抬头望向少女，眼前之人先前从未谋面，但给他一种熟悉的亲切感，他忽然说道：“对不起。”

    少女脸上的愤怒变成惊讶，过了半天，才哼唧唧说道：“你竟然敢凶我，看我下次不跟老妈告你的状！”

    他没做声。

    少女酒醒了不少，小声说道：“出来吃饭吧，哥，你都饿一天了。”

    他沉默半晌，露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你先去吧。”

    少女没动，眼睛盯着他。

    “我马上就来。”他又补上一句。

    她这才心满意足地退出房间，眉头的忧虑顿时烟消云散。

    他起身走进洗手间，冷水刺激着他的皮肤，望向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坚毅但又未脱稚气，大眼睛，浓眉毛，高挺的鼻梁，身材匀称，浑身肌肉线条明显，有刻苦训练的痕迹。

    “朋友，不知你现在在何处，我们交换了身体，理应努力生存下去才是。”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李渔。”

    他认真说道。

    李渔擦干脸上的水珠，走出房间，屋子不大，一个冰箱，一张沙发，还有一个小桌子，上面足足摆了四个菜，盘盘是肉，有青椒肉丝，胡萝卜炒肉，还有剁椒鱼头，可乐鸡腿。

    少女名为李沐，是李渔父亲死去战友的女儿，四岁就被接到他家来，李渔一家人对她和亲生女儿无异。

    李沐从厨房端出两碗饭，递一碗给他，说道：“厨房还有很多饭，你一天没吃饭啦，晚上得多吃点。”

    李渔默默点头，飞快拿筷子扒着饭，不得不说，他这个“妹妹”做的菜真的很好吃，不一会儿就风卷残云干掉一碗，又忍不住去添了一碗。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半晌，李渔忽然问道：“今天喝酒了？”

    李沐低着头，半天才说道：“一点点。”

    李渔没好气道：“这叫一点点？”

    李沐不好意思道：“就多喝了一点……”

    “以后别喝了，你还没成年。”

    “嗯……”

    她忽然飞快地往李渔碗里夹了一个鸡腿：“哥，你吃这个！”亮晶晶的眸子里闪烁着希冀的神色。

    李渔狐疑道：“你不会是想收买我，好以后接着喝酒吧？”

    李沐什么都好，就是总喜欢偷着喝酒。

    她连连摇头道：“才不是呢！你多吃点，才好回学校上课！你已经旷课一个星期了！”

    少女的话引起他“另一份”记忆，深知“李渔”这个身份目前正处于什么样的糟糕处境，他苦笑着摇摇头，夹起鸡腿，送到嘴边。

    肉质鲜嫩，丝滑可口，有种特殊的味道藏在其中，令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