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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恢复意识
快看快看,他醒了,眼珠在动,手指在动。一群熟悉人的声音进 入我的耳朵,有我老婆,我弟弟我妈。我是真的醒了,意识在慢慢的恢复,我想动弹,浑身却很沉,怎么都动弹不了?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努力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群人,我想跟他们打招呼,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我睁开眼睛的这个动作,引来一阵欢呼声和哭泣声,我再也没有力气支配我的眼皮,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我看见自己是在一间病房里。
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脚步声急匆匆走了进来,然后是我老婆带着哭腔儿有些激动的说、:医生他醒了,刚刚还睁开眼睛,而且肯定没有失忆,智商也没受到影响,刚才他睁开眼睛想要跟我们说话,只是没发出声音,但唇语我看懂了,是管我叫老婆这说明他认识我。
医生的声音中也带着喜悦:恭喜你们全家人,这小子真的挺过来了。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知道。我得了一场很重很重的病,西医叫做脑出血,中医叫做中风,我努力的在脑海中搜索,脑出血和中风,赵本山小品里的吴老 二那是脑血栓,三国演义里司马懿在家装病,装的病好像就是中风,最后夺取了曹操家的政权。就这些印象。我脑部出血的位置在脑干,而且出血量是5毫升,这个位置和这个出血量,死亡率高达95%,这位医生从毕业之后在这家医院已经工作了十九年,我是这家医院第1个得了这种病,还l活过来的人,我在重症监护室抢救了九天。怪不得,爸妈会出现,我读高中二年级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异,一个再娶,一个再嫁,我已经好多年没能见到他们了。我刚刚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医院就已经给我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我被送进医院,直接就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我老婆赶到医院的时候直接签字。并打电话通知了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弟弟。医生当时给出的建议是让我家里人赶快给我准备后事,告诉我的家里人说我不可能醒过来,之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成功案例。
敲门声响起,护士把医生叫走,临走的时候医生告诉我的家里人,说我明天就有力气睁开眼睛和说话。
医院的走廊里开始有人卖病号饭,我知道已经到了晚上,病房里的人也陆续离开,只剩下我弟弟和我老婆。
我开始慢慢的收集记忆,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上年底了,一个朋友经营着一家装修公司,老家是春城周边乡下的。父母还都生活在乡下的祖屋里。朋友提出年底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买两头没有喂过猪食料,吃粮食长大的肥猪,在他老家的房子里屠宰,大家一起吃一顿,每个人分点肉过年。这种活动我们平时休息的时候经常组织。
从春城市内开车到那个朋友的老家,大概要40分钟。头一天晚上我与一家银行的支行长商定说是我开车,他坐我的车。可是第2天这个行长带了一个朋友,他朋友刚刚在4s店提了一台越野车,想通过这个机会,正好跑跑高速,也正是行长带的这个朋友,救了我一命。早上离开家的时候感觉非常疲倦,出门儿的时候儿老婆还叮嘱少喝点儿酒,少吃点肥肉。这个女人,这么多年一直包容着我,陪着我从贫穷到富有。
农村的屋子里烧的很热,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孩子,围绕着停着的车打闹,一个个儿的小脸儿冻得通红。院子里有两口大锅,锅里烧着水,呼呼地冒着白气,一个蒙着塑料布的简易棚子,五六个男人正在里边儿,收拾两头肥猪。多么熟悉的画面,小时候我也在农村长大,那时候谁家要是杀猪,会把邻居家的男人都叫来帮忙,那时候好像家家户户都养猪,一进腊月,吃完他家吃你家,到处都能感觉到年味儿。那时候我们都盼着过年,因为过年可以从头到脚换一身新的,可以放鞭炮,而且有很多好吃的,每年才能吃一回,每个人都要说吉祥话,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要扭秧歌。如今我们通过数年的打拼,在城市里有了一定的地位,有房子有车,有钱了,眼界越来越宽广,欲 望越来越大,人情味儿却越来越淡。我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感慨?
农村的饭席就是那样的实惠。用盆装菜,用碗喝酒,桌子中央一大盆儿杀猪菜,猪肉酸菜粉条血肠,,我面前能装4两的小碗儿,倒满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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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张身体不适
装修老板讲了几句欢迎词,饭局开始。这种阵势,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像唤醒了我体内最原始的东西。
我端起酒碗转向坐在我右手边儿上位的陈处长,语气诚恳的对他说:陈处,之前所有的事儿都是兄弟的错,弟弟我初来乍到,有眼不识泰山,这碗酒我干了,给大哥赔罪,说完这句话,我没等他反应,干掉碗里的白酒。陈处长也站起身,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搭在我端着酒碗的手臂上。
他能坐上处长这个位子,肯定有极深的城府,我之前就已经预测到,不可能通过喝一次酒,就把之前所有的矛盾都化解。慢慢来吧!好在我今年,要经过他们验收的工程,不是很多?以后告诉项目经理,在工程施工的质量上,一定要严格要求,到时候需要验收再找找人,肯定会多一些波折。陈处长是经保分局的处长,我与他之前有一点儿私人矛盾,都是因为我是一个小老板,就自以为是,膨胀导致的。
在酒桌上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陈处长语气也非常诚恳的说:小老弟,之前的事儿,就让它翻篇儿,所有的事儿都在这碗酒里,大哥也把这碗酒干了,希望你生意越做越大,以后大哥没准儿还能跟着你沾光,说完他一口喝完碗里的白酒。
其他人也都陪着干掉碗里的白酒。银行支行长带去的开越野车的朋友,是春城市,一所知名茶楼的老板。从年纪上看,陈处长长我10多岁,从他的话里,我知道他的心结还没有打开,否则他应该告诉我,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应该教训我几句才对,而不是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干了碗里的白酒,只说明这家伙酒量非常好,现在无论是当官儿还是当老板,拼的就是身体和酒量,我的所有工程,都是胃里翻江倒海换回来的。只要他喝酒就行,以后找机会多组织一些类似的活动,郭德纲都说过,喝酒能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
饭局进行的很愉快,第3碗白酒刚刚倒满,我用筷子夹起一块儿肥厚的五花肉,站了旁边的蒜泥,放入嘴中,肉乎的真烂乎,入口即化。我忽然感觉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然后身体感觉非常的不舒服,心一阵阵的发慌。我把嘴里的肉嚼完咽下去,然后起身离开了座位。
我打开外屋的门,走到院里,喝酒喝的冒汗,没穿外套,只穿一件毛衣,年低了,东北腊月的寒风穿透毛衣,我打了一个哆嗦。感觉到有点儿冷,我回到屋里,但这次我并没有回酒桌,而是直接坐在旁边儿的炕沿上。
此时我就坐在茶楼老板的边儿上,他问我为什么不回桌上?示意我赶快回去。我冲他摆摆手,示意等一会儿。然后我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我老婆发了一条信息,内容是大媳妇儿,我现在非常难受,是不是得了重病?我老婆的信息很快回复:别瞎寻思,能得什么重病,你肯定是又喝多了,少喝点儿。天都快黑了,你们也差不多了吧。我在幼儿园接女儿放学呢。
收到了媳妇儿的回信儿。我没再给她发信息,此时我感觉半个身子在发沉,而且手指有些麻木。我直接平躺在炕上,随手拿了件儿东西枕在脑袋下边儿,突然间我莫名的想念老婆和女儿。恍恍惚惚中不知道过了多久?饭局结束的时候,天已经擦黑。我被人叫起来,我从手包里拿出1000块钱,给了装修老板的母亲。然后拿起给我准备好的那份儿肉,钻进茶楼老板的越野车。
我坐在越野车的后排。感觉身体非常的不舒服,无论调整成什么样的姿势。茶楼老板看到我的样子,问我怎么个不舒服法?我说身体发麻,他直接下了定论。兄弟,你这不对,好像是脑出血,我经历过,之前我的一个朋友也是你的这种样子,先不管是不是,我先开车送你去医院,你先平躺在后座上,别动。我问问哪里有医院,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小镇子上。这里的医院条件肯定简陋。
我听他的平躺在后边的座位上,坐在副驾驶的支行长问我多久没体检了?越野车停在1栋2层小楼院儿里。透过车窗,我看到小楼上边写着乡卫生所。看见越野车进院,楼里出来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茶楼老板打开车门下车,对那两个人说:大夫,我们几个到咱们乡杀年猪,我的一个小兄弟喝了点儿酒,在车上,身体不舒服,之前我的一个朋友得脑出血,就是这个症状。
我虽然很难受,但是身体还都能动,意识也非常清楚。两个大夫打开越野车后排的车门儿问我现在什么感觉?我回答他们说是半个身子非常沉,半个身子越麻越厉害。大夫又问我之前有没有高血压?我回答说是不知道,因为很久没有体检过。大夫又问我,平时酒量怎么样?今天喝了多少?没等我回答行长替我说了,他今天肯定没喝多,平时能喝二斤,今天喝也就一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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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脑干出血
一个男大夫返回到屋里,另一个留在原地和茶楼老板说:我们这只是乡里的卫生所,条件太差,根本没有那些做核磁共振的设备,你们最好赶快去县医院,那里医院设备齐全,你朋友这种情况不是很好,我们先给他打一针甘露醇,这能暂时的降低血压和稀释血液,你们还是尽快去县医院确认。
那个进屋取药的男大夫出来,手里拿了一瓶药和打点滴用的器械。医生让支行长坐到后座,一手举着药瓶,让我侧躺着头枕着,支行长的大腿。此时我虽然身体很难受,但我还并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茶楼老板和支行长开始打电话,联系县医院,我虽然心里感觉他们有点儿小题大做,但身上真的很难受,就没有阻止他们。
我看到了县医院的大楼,很现代化的新建大楼。越野车停在门诊部的门口,支行长打开车门先下车,我跟在他的后边,我的一只脚刚着地,腿一软,整个身子全都瘫软在地上,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我 要死了。我感觉到自己的耳朵一下通透了很多,能听到很远很远的声音,而且很嘈杂,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支行长的名字,让他帮忙联系我老婆和我弟弟,我还睁着眼睛,能看到东西,脑袋也在飞速的旋转,脑海最深处的求生本能告诉我,要是我老婆和我弟弟能尽快的来到我身边,我就死不了。
我被人抬上了推车,这种推车,我在电视里见过,医院抢救人的时候用的,我看到了推车人有装修老板,陈处长。
我被人推着上电梯上楼,我睁着眼睛,除了思维之外别的都不能动。我被抽血,被送进各个房间检查。我看到医生拿着我的片子,和装修老板等人说着什么。距离太远,我听不见。然后我看到装修老板拿出电话,他们开始把我往楼下推。我被推上救护车,装修老板陪我一起。我身体虽然不能动,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些感激,刚才我还心里害怕他们会不会把我一个人扔在救护车上,救护车呼啸着驶出,装修老板把头楱到我的耳边对我说:没事儿别害怕,咱们直接去春城,去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我在那儿都联系好了,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眼皮好沉,真的好想睡觉,但是我很害怕,因为电视上总看到,不能睡着,一旦睡着就醒不过来了。我虽然不知道我得了什么病,但是我知道一定很严重,县医院救治不了,所以我才要转院到春城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这是省内最好的医院,全国都有名,我不敢闭上眼睛,心里在胡思乱想着,努力的祈祷不让自己睡着,祈祷着不要堵车,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忽然袭过来的恐惧,真的把我吓到了,忽然感觉生命好可贵,我之前所追求的好像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好像一直在虚度,在浪费我自己的生命。李开复说过,当生命的红灯亮起,一切身外之物都如潮水般的褪去。
救护车刺耳的鸣叫划破夜空,天黑了,救护车停在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门诊部的门前,我被从救护车上推下来。我第一眼就看见了我老婆,她摸摸我的头,安慰我说没事儿,让我睡一会儿,我闭上了眼睛。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是一个宇宙大家族的成员,是这个宇宙大家族精心培养的青年才俊,在执行一次护送任务时,由于我的指挥失误造成了重大损失,我被流放到一个蛮荒的星球,那里没有白天,只有黑暗,我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不停地劳作,陪伴我的只有一只通体发黑的小鸟。我知道我不是被抛弃,只是被暂时的遗忘。
我到了春城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直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专家看完我的片子,直接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我在重症监护室安静的躺了9天,因为我脑袋出血的位置是在脑干,不能手术,只能用药,通过我自己身体的调解,脑部慢慢把血管里流出来的血液吸收,破裂的血管自行愈合。在这9天里,已经离异的爸爸妈妈,没有考虑过我在抢救,命在旦夕,他们在我家大吵一架,爸爸摔门而去。
闹着玩儿抠眼珠子,我这次动静闹得太大了,好几家单位知道我得了这种病,而且命在旦夕,直接单方面儿和我公司终止了采购合同。这些都是我后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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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凌晨哭声
病房里的大部分人都离开了。我还不能睁开眼睛,不能说话,身上也没有知觉,但是我能听见。老婆就坐在我的床边,诉说着这9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医院里越来越安静,我心里想应该午夜了,困意已经袭来。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入我的耳朵,我慢慢的睁开眼睛,我打量着整个房间,房间一共有三张床,我躺在中间那张床 上,床的对面有一台电视机,电视机上面,有一块电子表,电子表左边儿靠窗户有一台空调,棚顶有一根儿老式管儿灯,我身上插了很多管子,屋里面没有人,哭声是从门外边传进来的,电子表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2点多。我试着动动嘴巴,喊了一声老婆。我在呢,你醒了老婆答应着跑回屋里。
我还是不能动,连扭头都做不到,只能眼睛来回转动,外边儿是谁在哭啊我问?老婆把头伸到我的面前。头发有点儿乱,面容有些憔悴,眼袋很大.我知道这几天因为我,她没能睡好一个安稳觉。我歉意的想挤出一个笑容,怎耐整个脸僵硬的好像成了一块儿没有生机的死肉,眼泪顺着我的两个眼角一直流到耳朵,我只能说那两个字,谢谢!
他帮我擦去眼泪,慈祥的笑着对我说,我俩一起走过那么多年,你还用得着和我说这个吗?这些天你在医院抢救,我好像忽然长大了,之前因为有你,无论是家里家外,我好像从来不知道生活的艰辛,直到这次你住院,无论大小事都有我一个人做主,我才知道你平时在外边有多难,老婆紧紧抓着我的手又坚定无比的说: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就一直坚信你没那么容易死,不能抛下我与女儿。
外边儿的哭声又响起。
老婆随手拽过一把凳子,坐在我的床边儿,双手还是紧紧握着我的手,然后慢悠悠的说:我们这个病房对面就是重症监护室,外边儿哭的是一个40多岁的大姐,一场车祸,老公和女儿都死去了,她一个人活了下来,身体多处骨折,这一家三口居住在南方,可能是做点儿小生意,每年也是过年的时候才能回一次东北老家,南北气温,差距特别大,南方的车在冬天不用换雪地胎,因为南方没有那么大的冰雪。这马上年底了,这一家三口开车从南方回东北,马上就要到家了,所以寻思着今天晚上多开一段儿,明天一早就能到家。昨天下午刚刚回过温,到了晚上气温又骤降,公路上结了一层冰,他们又没换雪地胎。在经过春城的高速公路,一段坡路上,车速太快,车也打滑,从坡顶放了爬犁,翻了好几个滚,撞到了护栏上,被经过的车辆发现报警,这一家三口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爸爸和女儿直接被宣布死亡,这位大姐当时处于昏迷状态,什么都不知道,刚刚醒来身体多处骨折,听说丈夫和女儿都已经离世,所以才放声痛哭。唉人生啊,生命真脆弱,活着的人,怎么都不知道珍惜呢?这几天我在重症监护室门口,每天都能看到生离死别,老婆有些感慨又带着伤感说。
弟弟推门走进来,他的头型依然是那样非主流,穿了一件红色的羽绒服,他看我睁开了眼睛,冲着我露出了一个玩世不恭的微笑说:哥你醒了?你就是牛,人家别人得病就是个感冒发烧,头疼脑热,你得个病,轰动全世界,吓死个人。这才2点多再睡一会儿吧?嫂子,你再睡一会儿吧。这几天都没睡好,这次他醒了,你也该放心了,好好睡一觉吧。老婆把我的手放开,一边好好的掖了掖盖在我身上的被子,一边扭头对我弟弟说:哭声怎么没有了?外面那个大姐哭完了?她的家人得到消息赶到了医院,把她劝走了,哭的真可怜,这几天我在医院呆着,看到走廊墙上挂的那些宣传画,我都感觉自己脑袋疼,弟弟回答说。
老婆和弟弟各自回到我两边儿的床上,很快传出他们匀称的呼吸声。而我却怎么都无法入睡。老天爷曾经给了我一个多么完美的身材和体魄,而我自己没有好好的珍惜,生生的把它糟蹋了,我熬夜喝酒抽烟。我又想起了外边儿刚才那凄惨的哭声,我曾经在高速公路上,把油门踩到底,让车子跑到190迈,生死真的就是一瞬间。此时的我躺在那儿一动都不能动,只有呼吸和思维,我感觉自己就是那只躺在道路中央,被车轧断个腿的流浪猫,如果没有外力介入,等待它的只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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