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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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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是首遇吗？（1）

    好像真的是立秋了，风很大，隔壁花姨用大火焚烧着多余桔杆和一些不知名的杂草。我深觉这个夏天我过的碌碌无为。

    我不太明白你来到我星球的意义。莫不是老天仅仅是想让我寤寐思服，化身朽木，只身消耗于一人长夜才派你来吗？曾经的我那么骄傲，属于我的是那丰腴饱满红胜枫的玫瑰。而现在的我手中空无一物，众嘲我无用，不知你如何感想？我整理好皱巴巴的衣物，爬出那棵老藤蔓看星星。其实被侵占后这颗星球早已看不到星星了。而我的眼泪也好像由不得我支配。

    记得第一次踏进那家招摇同时也有种红紫斗芳菲的庸俗大枝花餐馆时，你在把玩一只蝉，双眸略显疲惫。那好像是我们的首遇。蝉在叫，似乎在苦诉你不让它在大夏天交配之苦亦或者拿它的生命当儿戏。我按惯例坐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叫了一碟价格昂贵的小菜。不一会儿你端菜来，扭着只属于男孩的奇怪舞步，列着嘴，小虎牙意气风发。

    “这位先生，你的菜！”你声音很大的把菜端给我，我顺声看向你。你消瘦挺拔，端菜端手五指分明。但第二眼我就看到了盘里显眼的昆虫的双翅，应该是蝉的双翅。你也看到了并且红了耳根，我疾步跑到了洗手间吐了…

    接着一位臃肿的女人模样极为珠光宝气，应着群众的喧闹声出了来。知道事情原委后厉声叫你来为我赔礼道歉，你斜斜地一手插裤口袋地站着，显得有些无所谓。你慢慢道：“这位公子，是不是有点太虚了？这都扛不住！”我几乎是脸色一沉，那站着的女人脸色发青，此时三人中只有一人还笑着。我以为这是我们的首遇。

    第二次见面时，你扛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包。彼时已是盛夏，因为要继承一些繁琐地位以及公事，我便调了一点时间进行了一次旅行。没想到遇见了你。

    几个朋友带着我行着车说带我去星球上农家里的小花田。车停了又起好几次终于来到了这简陋的花田，里头种的都是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花。我倒也没注意它们几眼，只是大体觉得它们开的稀稀拉拉，也没有味道罢了。

    我是最后进入花蕊的，但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怎么放下行李。我用眼睛轻轻扫了几下人群就看到了你。头发有些乱糟糟又有些微卷基本和上次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多了一幅护目镜。

    “x是医生同时也是这颗星球的管理员。“朋友替我介绍道。“喂！医生怎么管理星球啊！““管理的好吗？！“

    异议声四起，虽然早已听惯了这样的声音但心头还是很不快。“医生挺好的救死扶伤嘛！“我抬起头说话的正是你。

    服务员似乎是不解风情的，讨论正激烈时菜端上来了。一股甜腻的味道入鼻，我有种无名热气卷上天灵盖的感觉。我打心眼不适合这颗过香的星球。餐桌上的菜已经一一摆好，但纵使它在美味可口我也没有了胃口，其它人好像也因为讨论热烈的话题被打断暂时失了几分吃饭的兴致。只有你拿起了一块金黄又精致的点心，是拔丝蛋糕一类的吧，丝一根根分明金亮。

    本以为那是我们的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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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是首遇吗？（2）

    “人生的魅力不在于如愿以偿而是阴差阳错。“这句话形容你和我正好。当我从餐桌上得知你叫H时，我就知道我们的首遇不是餐馆了。

    要知道这是颗不大的星球，之前是一派荒芜。父亲占领这星球后，母亲用各种种子花了17天日夜不停的撒下种子，就有了这花花绿绿的星球。我不是最大的儿子，也没有想过要继承什么，所以自幼便是散养。什么地方我都去过。最喜欢的地方是医院，虽然背后总有人说我“恶趣味“ 但我只是觉得那是整颗星球最“男孩“的地方。作为一颗被花包裹的星球，这可以说是很好的观光点。可是，生活在这儿不免对我这个标准厌香的男孩很不爽。

    盛夏，医院里，荷花开了，一瓣紧挨着一瓣，从左边起是微粉，中间是渐红，最后是大红。很有层次感，不亏是水墨画最爱的花之一。我挺喜欢看荷花的，因为入眼也不艳也不淡。如果秋天的山丘是被枫叶弄得层林尽染，夏天的荷花也是一种别样的层林尽染。另外，还有一点，隔远看花，花不香。我说过我不喜欢香。

    当太阳的光直勾勾的照着湖面时，水花突然四溅，我一时傻了眼。只见一只手拨开了青绿的荷叶，硬生生将一大片荷叶拽下了水，立在荷叶上的荷花也刹那间消失不见。湖面上也开始不时冒出个头，那头的主人似乎还在嚷嚷着什么，但种种特征很明显地表示有人溺水了。

    没有过多的时间给我思索，我跳进了水里，那双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大概是因为潜意识那手抓的非常紧，像铁爪一般。我吃力的游着，几乎是喘着气够到了岸。那男孩的呼吸越来越沉，感觉他每呼吸一下都那么费力。我按住了他的胸膛，开始进行急救处理。

    在一股水涌出他嘴时，他终于醒了。我忙扶他起身，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各自都显得那么木讷而笨拙。“谢谢你……““没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从简说起。“我叫H，你呢？“我不愿让他知道自己，转身便走了，但隐隐约约感觉到背后有声音。回头看，那男孩挣扎而起，目光中满是谢意。

    结束这回忆又沉沉陷入这饭宴里。原来相比之下那“富贵餐馆“的“首遇“，只能暗自汗颜深觉“虎头蛇尾“了。

    “X问你话呢？！“随着朋友微怒的语气，我回过神来。“什么?““发什么神啊？去房间休息啊！明天出发啊！““去哪？““明天你就知道了啊！“

    明天啊，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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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和啤酒

    这一夜睡的一点也不安稳。我想着你的种种回忆着你卧过去的事。无人述说，憋在心里很是不快。

    到早上时，我几乎一夜未眠。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开始有稀稀拉拉的声音。是伸懒腰的声音，是整理行李扯拉链的声音，是锅碗瓢盆敲打的声音。我也起来，揉了揉头发让它们显得直一些，同时也开始整理背包。

    刚下楼时，大家都准备出发了。“走吧！走吧！“朋友催我道，“来了。“我一边回答一边在人群中寻找你的身影。你大步跨上了一脸车，眼睛微闭，好像还没睡醒。我也装作漫不经心的跟你上了同一辆车。

    “昨天听你朋友说你叫X是吧？“你的红帽子随着你不经意的转头歪了，显得十分滑稽。“是，有什么问题?““我认识你。“你嘴角勾起一抹笑。“……“

    “那，两位大葛！这辆车只有你们两位。“开车的大叔用带着口音的话对我们说。“所以?“H问到“我想……你们有人会开车吗？我今天不想出车……“你显得有些为难，正想开口回拒。我连忙抢着说:“我会，您走吧！““要得，我晚上给先生您炖椰树花汤！““这个……就勉了吧。“

    我坐在司机位，发动油门，跟上前面的车。“你干嘛啊！他今天不出车都有工钱拿，他就是想偷懒。没听到他连个理由都编不出来吗？“你有些愤愤不平的看着我。“我知道，但我觉得没有他。我们可以更好的聊一聊。““聊什么啊？！““聊你啊。“

    这上雪山的路很颠簸，车摇的很厉害。但我还是能听到你的喘气声，那声音好像是受了惊般的小动物。许久后，你才对我说:“聊我的什么?““你爸爸，哦不，你家都是这颗星球的管理员吧！““对，但别以为你是新上任的星球管理员我就会告诉你什么。“语气微怒，似乎是套不出话来了。但我觉得这个时候的你好像更好说话。“漏了一笔账，拿别人命堵。““是，就是这样啊！让你补这个漏洞真的是麻烦你了！“你很不快，我有种你下一秒就会跳车的感觉。“你知道了，你可以赐我罪了。“你语气平淡。“为什么?你推翻前任我不应该高兴吗？“

    我没来得及接话，只觉地动山摇。“是雪崩！“大雪像激流，冲了下来。看着这白色的滚流，我有些张皇失措，但几秒后我就深刻的意识到车里有水有食物什么的必须品，这里最安全。“H，别动！！“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离开车，雪流蔓延过我的全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感到呼吸顺畅。我努力起身，却发现自己腿脚僵硬，还被毛绒大衣裹着。“你腿应该是冻僵了。“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哦，你没事儿吧！““你这人怎么回事，自己都伤成这样还关心别人。“我微微一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的命不值钱的。“你语气很轻，好像在说自己要去散步一般的轻快。“不，我不这么认为。““你不是要知道真像吗？要我告诉你?“你自嘲的笑着。“等出去了再说吧！““嗯?““出去了再说吧！现在说这些没用的也不能帮助我们振奋精神，而且就算我知道了我也不能做什么。““是吧，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你父亲刨根都想知道的事，你却显得那么不在乎。““哼，我很少听他的话啊，而且从来都不是他的好儿子。““彼此，彼此。“

    在山洞里互相沉默坐了一会儿，只消感觉透心冷。“车上有东西应该可以果腹。““好，我去看看。“

    你只花了几分钟就提来了一些干粮和两提啤酒。“拿啤酒干嘛？！““暖暖身子……““我看你是心冷啊，H。““喝一个吧，x，哦不！星球管理员大人……““你喝吧，我们俩其中一个人必须要清醒着。““罢了罢了，这也算是我最感性的时候了，反正这段时间注定要浪费。不能被你这种人打破我的兴致。“

    你喝了一瓶又一瓶，像口渴的孩子般贪恋着甘甜的水，那么纯粹。“别喝了，H。““不要！“纵使我知你心中千般苦涩，我也帮不了你，我不可能知道你所有的苦和难处更不可能有经历那些苦和难处的心情。我能做的也许就只有在一旁，看着你喉结微动的喝下一瓶又一瓶啤酒，辣中慰问你碎得稀烂的心啊！

    你几乎是醉的连话的说不清了，可能眼睛也开始花了，但还是不停的一瓶接着一瓶喝，还很顽强的没有吐。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你快要拿第二瓶的时候，用手把瓶底打碎。在我的手被折腾的血肉模糊时，在你吐的天花乱坠的时候我看到了第一束手电筒的光。我吃力的扶起你开始向那束光拼命的招手。

    终于，获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