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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郝家

    “宣子，收拾家伙，晚上咱爷俩去去郝家看看，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老头站在院子里看着阴沉沉的天。

    “老头，不会出什么事的，咱爷俩办事还有的说吗。”我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胸脯。

    “说过多少遍了，叫师父。没大没小的。”老头抄起烟斗向我挥过来。还好练出来了，老头的烟斗打空了。

    我叫章宣，被父母遗弃在村口的槐树下。老头就是在那捡到我的，当时我已经饿了三天三夜，老头把我抱回来的时候，附近邻居都说我救不不回来了，还好老头没有放弃我，他把炕头烧得热乎乎的，又去隔壁婶子家要了碗羊奶，放在锅里蒸。就这样我捡回了一条小命。

    老头不让我叫他爸，按他的说法，他是行走阴阳的人，一生三弊五缺，没有孩子，即便娶了老婆，老婆也是早逝的命，所以就不去祸害人家黄花大闺女了。

    刚开始学说话的时候，老头一遍一遍地教我叫他师傅，我就是学不会。当我学得像那么回事的时候，村西头的老五慌慌张张跑进了院子。

    “章师傅，我家那婆娘又开始撞邪了。”老五气喘吁吁的说道。

    老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不是给她了一道符嘛？让她一直带在身上。本来就是招邪的命。”

    “这不是洗衣服的时候寖湿了吗。”老五赶紧向老头解释。

    老头把我装在竹篓里，背起竹篓跟着老五去了他家。老五的婆娘看见老头进了门，立刻破口大骂。“老五，赶紧把这个老不死的赶走。”

    老五婆娘看老五傻在原地，气的直跺脚。“老头，我告诉你，今天你保得了她，我看你能不能天天保她。“说完整个人倒在地上。

    “老头，老头。”我在后竹篓里咯咯直笑。

    之后，老五一家都搬到了我们隔壁，怕那女鬼再来报复，我长这么大，没少去他家吃饭。

    自从学说了女鬼的那句老头，把老头之前教我的师傅忘得一干二净。多年以后，我依然叫他老头。

    老头其实并不老，五十岁左右，当年也就三十岁出头，不知道女鬼为什么叫他老头。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惊天的秘密。

    老头说我命硬，死不了，什么狠角色都奈何不了我。所以每次出去都带着我。

    今天接的活比较麻烦，郝家未出阁的女儿，眼瞅着说媒提亲的人越来越多，不成想那天夜里家里被强盗打劫，破了处女之身，一时想不通就上吊自杀了。因为岁数不到地府登记的死亡年龄，还是个自杀，进不了地府，郝家下人每天都有人听到哭声，前不久还死了一个家仆，派出所给出的结果是心肌梗塞。这也不能怨他们，人的事他们在行，这鬼，他们也发憷，再者说那个年代医疗水平都不足现在的五分之一，还是个农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头所说的差错就是今天是阴月阴日，如果碰上阴时。阎王爷来了都管不了这事。

    我收拾好家伙背在身上，跟着老头出了门，郝家是当地有名的大富人家，因为心地善良，口碑一直不错。

    “老头，你说郝家人这么好，老天爷还把女儿带走了，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我跟在老头后边，看着老头的背影说。

    “到了你就知道了。”老头没有直接回答我。

    爬了一个山头，终于看到了郝家。看到郝家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老头，怎么会这样？”我指着郝家皱着眉说。

    “怎么，看出什么端倪没有?”老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郝家大门朝西，墙体是整块青石砌成，青石过高，看不到里边的房屋结构。遮挡了阳光的照射，整个郝家正好建在及阴之地，如果死人的坟墓在这里，后代一定可以延绵子嗣。可这活人在这？”我疑惑的看着整个郝家。

    “不错，郝家能在这个地方住这么久，一定有高人指点。看样子，这位高人不是出于好意，郝家欠了不少阴债。”老头摇摇头，走向郝家的大门。

    像老头这种大师级别的，是不会主动去敲主人家的门，我赶紧走向大门，伸手抓住龙鼻环，一阵冰凉从手心传遍全身，我低头一看，这个龙头怎么这么奇怪，龙头好像在笑。我赶紧敲了两下，放开门上的龙鼻环。

    “章师傅，您可来了，我们主家等您多时了。”开门的管家是个胖子，看样子平日里没少捞油水，他直接忽略我，走向老头摆出了个请进的姿势。

    郝家大门朝西，里面的房屋却是朝东的。一面朝阳，一面朝阴，每个房间门前都挂着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通往主客的走廊是上好的香檀木，木色隐约泛红。

    我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郝家，郝家是建在及阴之地，按理说活人长时间住在这里，应该面容敲碎，一脸死人相，可是郝家每个人的脸色红润光泽，比我都要强。

    说着就进到了郝家的主客，主客厅堂上挂着一幅山水图，给人的感觉大气磅礴，大好河山一览无余。下面是主人家坐的桌椅，看不出木料。

    老头坐在主客的客人位置，我站在他身后。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不管主人家摆了多少椅子，师父坐，徒弟站在师父身后。

    “章师傅，小女的事就拜托给您了，不满您说，我已经三个月没睡好安稳觉了。前不久还死了个下人，您说我这上辈子这是造的什么孽。”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中年男人，脸色略显疲倦，这就是郝家的主人家，郝富贵。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好说，好说，只要你没什么事瞒着我？”老头眯缝着眼不去看厅堂上坐着的郝富贵。

    “章师傅，我怎么好瞒你。我知道的我都跟你说了。”郝富贵说话前明显的愣了几秒，连我都看得出郝富贵在撒谎。

    “呵呵，最好是这样。带我到郝小姐的闺房看看。”老头没去在意郝富贵说的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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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闺房

    郝小姐是郝富贵的掌上明珠，光看这闺房所用的木料和雕刻手法就知道出自大家之手。里面更是别有洞天。郝小姐的闺房不是很大，中间一道纱质屏风把房间隔为两间，外间摆着一些女孩子用的胭脂水粉。在当时年代，一般人家过节或者结婚的时候才会用胭脂水粉。里间则是一张床，一些郝小姐生前穿的衣物。

    我见老头正盯着床角思考着什么？

    “师父，你在看什么？”在外人面前自然要叫他师父。

    “宣子，把床搬开，下面似乎是有些奇怪。”

    我听了老头的话，伸手去搬床，郝富贵吩咐下人进来帮我。等我们搬开床，低头去看床下，胃里一阵翻滚，床下是一窝小老鼠，血红血红的，毛还没长出来呢。郝富贵看到这群老鼠，忍不住出去呕吐。

    我忍住想吐的冲动，“师父，怎么会这样？这老鼠是哪来的。”

    “你看这窝老鼠和普通的老鼠有什么不一样？”老头拿起房间的扫把捅了捅那群小老鼠，小老鼠的动作很机械，像是木偶一样，有人操控着他们。

    “这些老鼠？.....”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是鼠尸，可见这个女鬼的道行还不算太高，操纵不了人尸，过了今晚，可就不好对付了。”老头扔下手中的扫把，看着这群鼠尸。

    郝富贵见我们出来。“章师傅，这是怎么回事，我女儿的卧室怎么会有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