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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天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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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征和二年,丞相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被人告发,使巫蛊咒帝王,并与阳石公主通奸,公孙贺父子下狱死,诸邑公主与阳石公主、卫青之子长平侯卫伉皆坐诛。刘彻因晚年多病,梦中又见万千木偶持仗之,心下不安,任宠臣江充为使者,追查巫蛊之事。

    江充因与太子刘据心生嫌隙,与按道候韩硕、御史章赣、黄门苏文四人联合诬陷太子,于太子宫中挖掘一桐人,太子刘据欲入宫表明清白,然江充等人汹汹而来,太子召太傅石德询问当如何,石德建议越权行事,太子向皇后借调皇后宫侍卫兵器,遂命人假冒使者,抓捕江充,奈何被按道候韩说看穿,情急之下,将江充杀之。

    然苏文侥幸逃离,入甘泉宫禀告皇帝:太子欲谋反。武帝大怒,命丞相刘屈氂率兵平乱,太子亦集结数万人,与丞相大军激战五日,奈何调兵不利,势单力薄,最终兵败逃至湖县一贫家,刘据因派人寻故友而被发现,官吏围捕太子,太子自知难以逃脱,便关于室内自缢而亡,随其左右皇孙二人皆遇害,皇后亦自尽于未央椒房。

    征和三年,武帝察觉巫蛊之事,痛惜太子无辜,夷江充三族,烧死苏文;特于太子丧生之地湖县,建思子宫,于太子被害处作“归来望思之台”,以寄哀思。

    至此,巫蛊之祸,牵连者已达数十万人,其中不乏皇宫贵族。而刘据一脉,只余出生数月,尚在襁褓之中的史皇孙之子一人而已,被收系郡邸狱。

    后元二年,武帝病重,听闻监狱有天子气,便命人处死狱中之人,邴吉闭门而言:“皇曾孙在。他人亡辜死者犹不可,况亲曾孙乎!”使者等至天明不得入,只得回宫弹劾邴吉,武帝只道“天之使也”,于是大赦天下,皇曾孙也因此得救,被送于祖母史良娣家中。

    后元二年二月,武帝薨,封霍光、金日磾、上官桀为遗命大臣,辅佐幼子刘弗陵即位,是为汉昭帝。

    元平元年,刘弗陵因病驾崩,无子,大汉皇权风波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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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一树白梅,一袭粉衣,素手择梅,簪花于发间,宛然一笑,甜甜地露出细牙。

    “你这姑娘,真不害臊,学什么大人模样,簪花发间!”约莫七八岁的男童,痞痞地靠在一株枯树上,双手抱臂,咧嘴而笑。

    “你是什么人,在此作甚?”面对稚童,她有几分惊慌,流转的眸光打量着面前之人。

    男童不以为意走上前,随手取下了女童发间的花,“我就是一市井混混,这大路朝天,又不是你家的,来此吹风赏梅不行吗?”他将手中的梅把玩一会儿,便“咔嚓”折断。

    “哇……”随着清脆的声音落下,女童娇嫩的哭声一下子在耳边响起。

    男童收起一身痞气,竟不知该如何,“你别哭啊,我最讨厌女孩子哭了,我把这个还你,你别哭了行吗?”说着男童递上了已被自己折断的两截花枝,手心还躺着几朵落梅。

    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花,湿润的眸子眨了眨,哭声继续。

    男童挠了挠头发,“我重新给你摘一个总行了吧?”可他的话丝毫不起作用,“那你说,你要我怎样才不哭,女孩子真是娇气!”撇撇嘴,拿面前这泪人儿没有一丝法子,本是觉着她轻笑的模样甜甜的,便存了心思逗弄一番,哪知被逗弄哭了。

    “哼,你可说话算话?”瞬间收起了哭声,一双眼,带着疑惑问着面前之人,好似只要他说不,那哭声依旧会继续一般。

    “男子汉,当然说话算话,说吧,你想要几枝白梅?”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等着女童口中的答案。

    一抹狡诈在女童眼中划过,再次扬起了笑容,“你弄断了我的梅花,我要荷花,你若是能将荷花找来,我便原谅你了,不然,我就告诉爹爹有个小混混欺负我!”她分明是存了刁难的心思,可他还是答应了。

    “哎,你叫什么名字,若是一去不回,我可找人缠着你!”看着跑了两三步的男童,女童稚嫩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刘病已,你等着,我一定把荷花给你找来!”

    未待女童回答,他便已跑远,在一处荷塘边停下,瞧了半天也不见有荷花浮于水面,暗怪自己太傻,怎的就答应了那小丫头,无奈之下,只得趴在池塘边,拉扯一片残荷,然后速速回至那一树梅花前,此时,天已昏黄,怀着忐忑,带残荷而至时,只见到那女童随一比她年长些的人离去的身影,朦胧中,隐约听见那人唤她“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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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登基

静穆清冷的宫殿,素色宫裙,一支梅花簪轻绾发丝,冷冷的月光透过纸窗,投下一枚孤影,女子握着手中的圣旨,清瘦的脸庞上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闭上眼,时间仿若回到了多年前……

    元平元年,汉昭帝刘弗陵驾崩,因无子嗣,新皇人选落于广陵王刘胥与昌邑王刘贺之中,大司马大将军霍光召集群臣商议,最终推刘弗陵之侄昌邑王为新皇。

    “君上,哀家乃是先皇皇后,你既是先皇嗣子,不该对哀家不敬!”上官太后一身素服,颤抖着面对面前满脸笑意的刘贺。

    “不是太后您要召见吾的?见了吾为何这般不高兴?”刘贺一步一步向上官幽朦靠近,上官幽朦却是绕着刘贺躲避。

    “刘贺,你乱封官职,不思朝政,哀家召你来,是特意给你提个醒,韦老与夏侯先生之语先帝尚要思虑,你却指责他们一番苦心,是为何理?”

    “原是这两老东西告到太后面前了,你又何必理会呢,年纪轻轻成了太后,岂不可惜,不如做我的皇后,如何?”刘贺语中的戏谑与不敬,令上官幽朦作呕。

    “来人……”上官幽朦方喊一声,手腕便已被刘贺钳制。

    “太后,若是想让人看到你我这般亲密,尽管叫!”刘贺带着无赖,得意地看着面前慌乱的上官幽朦,还欲再进一步。

    上官幽朦极力挣扎,可力气终是抵不过刘贺一个男子,哪还顾得上名声不名声的,她只知道不能让刘贺侮辱了,一个劲地叫喊着下人。

    刘贺见此情形,自然多了几分慌张,忙捂住上官幽朦的嘴,只可惜已经来不及,已有人破门而入,几个太监宫女,一同拉开了刘贺与上官幽朦的距离。

    房内,上官幽朦小声啜泣,房外,霍光闻讯赶来后,一脸愁容,“今夜之事,不得泄露一个字,违令者,斩!”霍光用他的威严震慑了宫中人的议论,心中却是担忧愈盛,“幽朦,此事交与外祖父处理,你们这些日子,好好陪着太后。”语罢,霍光便出了宫门。

    张安世、田延年几人已在霍府等候,对于刘贺登记以来的这些糊涂事也是头痛不已,听闻霍光因这事召集二人,便立马赶了过来,刘贺早已惹得朝臣不满,对太后不敬之事彻底惹火了霍光,最终在丞相杨敞同意之下,几人一同上书太后,废除皇帝。

    “太后懿旨,刘贺即位至今,不思朝政,公然设赌,乱封官职、祸乱宫廷……所列之罪一千一百二十七桩,种种荒诞之行,使得朝制紊乱,难承天命,废除其皇帝位!”

    至此,才即位二十七日的刘贺,在发懵与不可置信之中,离开了这个至尊之位,大汉朝再次无首,另立新君又成难题。

    于此同时,民间传闻,上林苑中枯柳重生,虫子啃噬树叶后剩下的枯骸,形成了一串文字,上写:公孙病已立!

    民间的消息总是传得特变快,一时间对于“公孙病已立”五个字猜测纷纷。而传言总是将原本的事情越夸越大,描述也越传越神奇。

    对于此等声音,作为辅政大臣的霍光又岂会不知,书房紧闭,眉头蹙然之际,敲门声响起。

    “爹爹,该用晚膳了。”一道女声娇俏传入,霍光打开书房门,眉目顿时变得慈祥温柔。

    女子粉衣着身,荷叶状袖口虽一举一动而随意拂动,裙角也因莲步轻移来回摆动,小巧的鹅蛋脸粉黛微施,弯眉似月,星目水灵,长密的睫毛随眼睛一合一闭,更添灵动,精巧挺立的鼻子,不点而红的樱桃唇,勾勒出精致的五官。

    霍光看着女儿,顿然舒展了眉头,“好!”整理了书房之物,锁上门,便与她一同至膳房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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