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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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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阴云密布

    万历213年

    坐落在奥瑞恩大陆西部的艾弗维帝国举国上下一片欢腾,持续了两年的战争终于结束,即使丢失了大片土地,但对于平民来说,这与他们无关,只要没有战争,主宰者是谁,都可以。

    为了庆祝这一战的胜利,皇帝设宴为一众将士庆功。人们越来越兴奋,随着乐声搂着女伴的腰纷纷步入舞池,没有人想起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没有人再想起战争的残酷,女人的娇笑声,男人们扯着嗓子说着帝国未来的前景,嘈杂的乐声混成一片。

    但这种欢快的场面里,总有一个人格格不入,他身材修长,深邃的蓝色眼眸里阴云密布,站在窗前,也不知在想什么。“埃尔维斯,怎么不过去,一个人,想谁呢?”丹尼尔见他面色凝重,便拍拍他的肩,“你也该放松一下了。”

    “我一向如此,他们该习惯了,况且……那不是有诺德吗。”顺着他的目光,丹尼尔看向身边围着一大群人的诺德,不由失笑,“这家伙,真是……”余光瞥见埃尔维斯皱着眉头,便也敛住笑容,沉声问道:“你今天怎么了,这场战争我们可是大获全胜,冥夜已死,杀戮失踪,你还在担心什么?”

    埃尔维斯低沉的声音传来,“你真的觉得他死了?”丹尼尔有点回不过神,这是什么意思,他可是亲眼看见冥夜灰飞烟灭,难不成还有假。“他的灵魂丢失了一部分,我估计是有人拿走了,不然他怎么那么轻易就死了。”冥夜对灵魂感知力那么强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灵魂是他自己取走的。

    “你的意思是……”

    “或许他找到了一种可以复活的方法,他通过控制亡灵来控制战场,一般人进不了他的身,一旦出现意外,必死无疑,所以抽取灵魂用来复活,也不无道理。”埃尔维斯分析道,“那天我们以冥夜的性命作为交换,可诡渊那个女人丝毫不在乎,虽说他们之间有矛盾,但也绝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同盟死亡,所以我认为,他不可能死。”听到这里,丹尼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色一白,所以杀戮的失踪也有了解释,他带着冥夜的灵魂走了。冥夜此人最为猜忌,他最信任的便是他的两个手下查尔斯和锡德里克,可查尔斯是一个人头马身的死灵,所以现在只剩下锡德里克,此人对冥夜特别忠心,没办法找到他,再加上一个杀戮,所以那一部分灵魂,没有一点机会可以得到,冥夜复活的几率只大不小。

    “所以我们是白忙活一场?”丹尼尔蹙了蹙眉,又说“他也真是放心,把诡渊那个疯女人留下一个人。”

    “不放心的是我们,那个女人从来不考虑损失多少,几个月后的协议她若不签,我们很可能两败俱伤。”埃尔维斯想了想,放下酒杯,撂下一句话,“你去问问诺德,我先回去了。”

    “可是陛下他……”丹尼尔顿了顿,突然想起来,面前这个人有多嫌弃皇帝。埃尔维斯连招呼都不打,径直走了,丹尼尔内心气郁,却也无可奈何,谁叫人家是大功臣呢?

    埃尔维斯刚走不久,诺德就带着一个小姑娘过来了,直嚷嚷,“丹尼尔,埃尔维斯人呢?”丹尼尔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向那个小姑娘轻轻点了点头,说:“莎琳公主,好久不见。”

    小公主十五六岁的模样,笑起来暖洋洋的,她有点羞涩,“审判大人,您有没有看见埃尔维斯?”丹尼尔看了看诺德,见他漂亮的脸上带着一种狭㹱的笑意,心下了然,礼貌回答说:“他刚刚先回去处理事务,公主有什么事吗?”莎琳摇摇头,行了礼,失望地走开了。

    “丹尼尔,你还真是严肃,我们可爱的小公主在你面前总这么拘谨无趣。”诺德面部柔和的线条让他任何时候都显得亲和,再加上他秀气的五官,很是受女孩子的欢迎。丹尼尔递给他一个白眼,说:“你明知他的性子,还把莎琳往他面前推,已经弄恼了他。”明显现在埃尔维斯已经避着他了,成天没有一点好脸色,这货居然还往上凑。诺德嘀咕,不会这么小心眼吧,这就生气了。

    他反驳道,“我也是好心啊,况且莎琳那么喜欢他。”丹尼尔嘴角一抽,怪不得人家说你是交际花,莎琳喜欢他有关你什么事。“你吃饱了撑得,既然莎琳那么好,你自己留着好了。”丹尼尔推他就往门外走,“行了,有点事情,我们回去说一下,至于什么丘比特,你就别当了,让人嫌弃。”

    诺德左想右想,“是圣殿的事吗?”只有这种事才能让伟大的埃尔维斯忧愁,话说圣殿数百年基业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两年的战争被拖垮。

    奥瑞恩大陆最大的国家便是斯各克比路和艾弗维,而其余大部分小国家被圣殿统领,上百年屹立不倒,因此有能力与两大帝国抗衡,让各国忌惮,而这三方平衡一旦被打破,总会有一方被吞噬,没人敢冒这个险,按兵不动才是获利最大的一方,直至今日,已僵持了数百年。圣殿设三位君王——杀戮,冥夜,诡渊,说起来还是挺有渊源,艾弗维帝国有四大家族——美第奇,腓特烈,克里斯多夫,博涵卡特。而杀戮君王却是腓特烈家族的嫡子,本可以成为艾弗维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但却不知为什么而背叛。有人说,是他的野心,妄想要统一整个大陆,也有人说是为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艾伦家族的一个养女。更有趣的是,圣殿的诡渊君王,便是那个传说中把杀戮迷得昏七素八的女人,但是众说纷纭,没人知道他真正所想。

    如今各方疲惫,只盼能有一些时间来休养生息,可如今好不容易杀了冥夜,又闹出了这种消息,艾弗维上空又是一片阴云密布。谁都不知道,下一战会在什么时候再次降临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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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谜域之境

    只能说,埃尔维斯猜对了一半,冥夜的那部分灵魂的确是他自己取出来的,但如今已经落进了诡渊手中。圣殿的人可没有多么团结,尤其诡渊此人口蜜腹剑,心狠手辣,连圣殿的人都不待见她。

    诡渊住在暮色森林,这片森林是大陆上最为阴森的,常年瘴气弥漫,连树干枝叶都是扭曲枯索的,终年太阳无法射入,因此衍生了不知多少奇奇怪怪的残暴生物,再加上大片沼泽的阻碍,很少有人能平安走出来,久而久之,便很少有人再来了。而诡渊便住在森林的最中心的城堡中,外围更是被巨大的迷宫包围。

    这片被人称作【谜域之境】的地方,没有人知道,这里究竟有着怎样的一番光景,又藏着多少邪恶污秽的秘密。

    负责保护冥夜灵魂的锡德里克此时也顺藤摸瓜的知道了自家君王灵魂的去向,这是他第一次踏入谜域之境,未曾想过这迷宫之中竟是满目的玫瑰,妖冶而又疯狂生长的红玫瑰,攀附在城堡上,仿佛要将其吞噬干净。迷宫之中没有瘴气,被笼在阳光之中,怪不得是一片生机勃勃之景,只是……花香之中去混杂着腥甜的铁锈味,以及似有若无的尸朽味,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锡德里克有些反胃,便也无心欣赏这种诡异的美景。

    远处走来了一个人,锡德里克认识他,那是跟在诡渊身边的泊格。“锡德里克,你来干什么?”显然是不太欢迎他,泊格脸上的不耐烦都懒得掩饰,“你不去准备冥夜殿下的葬礼,居然还有心到这里来。”锡德里克不卑不亢,也没有和他虚与委蛇,开门见山地说:“我来见诡渊殿下。”泊格瞥了他一眼,没有和他多说什么,便引了他进去。

    一进城堡,锡德里克更觉得诡异,明明外面光线那么充足,但城堡里却拉着厚厚的帷幔,透不进一丝光来,只有点着的蜡烛带着幽暗的光,一瞬间,幽暗阴冷的气息窜入骨髓,锡德里克皱了皱眉头。

    “锡德里克,来找我什么事啊?”举着烛台的少女掀开层层帷幔,一身黑色的洋装,像是数百年前贵族淑女的装束,黑色的卷发如海藻一样垂下来,由于晒不到太阳,皮肤苍白,让那双碧绿的眼眸更加渗人,整个人都像融入黑暗中的幽灵鬼魅。见来人盯着她,便扬起一个温和明丽的笑容,“怎么了,锡德里克?”

    锡德里克眉头蹙得更紧,他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可恶,以前殿下便说过,这个女人拥有最干净的笑颜,也有着最肮脏的内心。但他没想到,她的笑容竟比他想象的还要明澈,带着小女孩特有的纯真,若不是知根知底,真的要被她骗过去了。“诡渊殿下。”

    “干嘛那么疏离,锡德里克,叫我的名字就好了。”她坐在一边的长椅上,“西尔维斯特已经死了,你回去准备准备,继任下一任的冥夜君王。我们以后是平级,你叫我维多利伽便好。”锡德里克脸色连一丝动容都没有,他不绕弯子,“诡渊殿下,你知道我为了什么来的,请大人看在您与殿下同为圣殿君王,归还殿下的灵魂。”他没错过她眼中的轻蔑。

    见维多利伽久久不说话,只是笑意盎然地看着他,许久之后,锡德里克终于沉不住气了,“诡渊殿下。”

    “今日一见,才发觉,锡德里克你倒是生着一张好看的脸。”她避而不答,冰凉的指尖摸着他的脸颊,眼底带着一种戏谑,“跟着我可比你跟着西尔维斯特好多了,不是吗?”锡德里克后退了几步,脸色铁青,几乎要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气氛弩张剑拔,泊格远远地看着,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要拔剑把自家殿下给劈了。

    “请殿下自重。”最终还是硬生生的咽下了那口气。

    听着他咬牙切齿的声音,维多利伽觉得无趣的很,就说:“你的主人的灵魂,和我有什么关系呢?看守的人是你,丢了东西怎么就是我拿走了,这可不厚道。”她摆了摆手,“若你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那便让泊格送你出去吧,我现在有些头疼,招待不周,你见谅。”锡德里克知道她这是失了耐心,但脚下却一步也没有动。

    “就算是我拿的,你能把我怎么样,不是我拿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维多利伽的笑愈加柔和,“锡德里克,你可不要犯蠢。”这已经是明晃晃的警告了,若他还不知天高地厚,那她也不介意送他一程。锡德里克呼吸一窒,不甘心却无可奈何,转头就走了,连招呼都不打。

    维多利伽身为三君王之一,依靠的便是她的多智近妖,若是打起来,她绝不可能在自己手下抵抗三招,但这个女人太过阴险了,不得不防。

    “啧,真是没有礼貌。”她漫不经心地撩拨着花瓶中玫瑰花的枝叶,被尖锐的木刺划破了指尖也像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是说:“你看看,这些贪得无厌的坏家伙,胃口越来越大,已经忘了谁是他们的主人了。” 她揉捻着花瓣,笑容瑰丽。

    泊格俯身,将烂掉的花束换掉,问道:“殿下是想怎么处理呢?”

    “嗯……我的花园似乎很久没有施肥了。”她打了个哈欠,顺势躺了下来,“对了,如果路西法回来,记得告诉我。”

    一张薄毯盖在她身上,泊格伸手拉了拉,整理好之后,就关上门离开了,房间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缓缓的呼吸声,光线阴暗,周身暖和,没过多久维多利伽便陷入了沉睡。

    而城堡外的玫瑰接受着阳光的肆意宠爱,姿态更加妖娆,这梦境一般美好的景色,在这地底下却是另一番炼狱。如此赏心悦目的颜色,却是用鲜血来滋养的,它们扎根的泥土里,埋着无法计量的尸体,正是因为这些血肉,才生长的如此生机勃勃。

    这座城堡啊,在层层尸骨上屹立着,而城堡里的人,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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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回不去了

    印着皇室特有的金色火漆的信封放在桌子上,没人去碰,屋子里的人都一言不发,最后还是诺德开口了,“怎么,是打算坐到地老天荒?还不快拆开看看,我们那位蠢陛下又要怎么一语惊人了。”口无遮拦,语气里带着无奈。

    见他口无遮拦,丹尼尔瞪了他一眼,而诺德不以为然,他有没有说错,那位不蠢难道还聪明啊,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究竟是怎么当上皇帝的?“不用看也知道,一个月后的协议,咱们陛下肯定等着大敲一笔,自以为是。”

    埃尔维斯拆开信,只看了几眼便丢给了丹尼尔。“真的是……”一言难尽。丹尼尔越看脸色越差,“陛下说,他要圣殿洛桑克罗河为界的二十城。”诺德眼角一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一口气就那么塞住,上不去下不来,陛下真是会给他们找难题。以洛桑克罗为界的城市可不是什么小城市,圣殿就算撒手,也不可能让出来二十个,况且这次他们只是勉强胜过圣殿,狗逼急了可是会咬人,万一他们非要同归于尽可怎么办?诡渊那个疯女人,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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