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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狗蛋儿和书生

    “落星山脉，位于小国禹圣国皇朝国都旧址之上，数千年前深夜，天外一道流星坠落至皇城中，一夜之间灭国，禹圣国疆域被邻国瓜分。唯有国都被陨星带来的神秘雾霭笼罩，传言雾霭内有禹圣国亡灵作祟，生人有去无还，邻近的戎、夏、川三国便放弃了将山脉纳入版图的打算。

    三国在落星山脉接壤，因为山脉的特殊存在，玩全无需设防，近百十年来，山脉中雾霭渐渐消散，山脉周边很快便成了猎户、商贾的圣地。不少逃难的流民聚集在山脉之下，形成了村寨，其中最出名莫过于我们要说道的川国罪民寨子。

    山脉周边开始富庶起来，涌入的人越来越多，龙神混杂。不少好汉遁入山脉中，形成了多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各自占山为王，时常掠夺过往的商贾。早先村寨里的人们与好汉差不多都是同根同源，大家伙儿各自营生，相安无事。

    当初有商贾向边城借兵，被山中的好汉打败，三国边城郡守曾多次出兵，奈何不得地利，更不得村寨人心，均无功而返。商贾重利，为了免去三国之间的税负，供养不断。随着三不管地带扬名，各国亡命之徒纷纷投奔，豪强之间摩擦时有发生。

    终于，山中出了一霸，呼做乾虎，武艺高强，据说能飞檐走壁，拳打蛮牛，手撕猛虎。乾狼率一十三好汉为首，不降着杀，一夜连灭十六帮。众多势力胆寒，纷纷归降，山中一统，唤作乾狼帮。”

    “啪~”

    醒木拍下，茶楼中众人从臆想中醒过来，纷纷向台上扔铜板。

    “咳咳~乾狼帮一十三煞星，不满商贾例钱，协商不和，怒杀之。三国商贾大大小小共计四十余家，被屠杀殆尽。落星山脉豪强起，川国兴兵血如瀑！各位，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说书人手中折扇轻摇，清了清嗓子，收拾完桌岸上的家伙事儿，这才慢吞吞的弯腰拾取台上的铜钱。

    茶馆中众人散去，说书人背着包裹来到包子铺买了十余只馒头，向城东的青松观而去。

    “我靠，黄呆子这龟儿子，日头都落完了，怎么还不回来，老子都快饿死了。”

    此刻，破落的青松冠中，一位衣衫不整的的少年卧在大殿中翘首企盼。狗蛋儿早上吃了半个馒头，一盆稀粥，现在肚子饿的不行，破盆儿被舔的蹭亮，扔在一边。

    “吴不该，你又口出秽语！”断墙根儿下，黄呆子正跨进来。

    “快点儿的，你狗爷快饿死了！身后的馒头就别藏了”

    狗蛋儿翻身，爬到门口，拽书生的长衫。

    “你命不该绝，我已经为你取名季不该，早些弃了狗蛋儿这粗俗的名字才好！！”

    书生摇头轻笑，将藏在背后的馒头放在破碗中，两人席地对座而食。狗蛋儿狼吞虎咽，三个馒头下肚，意犹未尽。书生慢条斯理，馒头一点一点儿掰下来，送入口中。

    “吴不该，你伤好了之后有何打算？不如跟我去仙门游历如何？夏国三大山门，我已经去过了两个！”书生面带笑容。

    “我不知道，寨子已经没了，狗爷没地儿去，索性和你一道儿去耍耍也不错！”狗蛋儿说完，伸手从盆里又抓了一个馒头。

    “那好，再过七日，你应该能走动了，咱们就启程。”书生吃完馒头便不再言语，掌灯夜读。

    狗蛋儿则开始假寐，自从狗蛋儿离开落星山脉，一天都没睡过安稳觉，只要自己睡去，一些莫名其妙的句子就会出现在眼前，越来越多，最后脑瓜子就发胀，直到痛醒。除此之外，王家寨子里面的乡亲们被飞剑杀死的画面历历在目，让他心有不甘。

    是的，呆子书生的猎奇故事大半都是狗蛋儿告诉他的，狗蛋儿也是听寨子里的猎户讲的。

    狗蛋儿在和父母逃难的时候走散了，被寨子里的猎户王老头儿捡到的。从小跟着寨子里的乡亲们练武、打猎，偶尔跟山头上的大爷们一起收收过路费，日子逍遥自在。

    直到数月前，川国的血龙门修士攻进罪民寨子，血洗了整个落星山东麓，狗蛋儿和王老头儿一众人打猎归来，没有进寨子，勉强躲过了一劫。奈何又遇到修士搜山，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老王头为了救狗蛋儿丧命。猎户们没了法子，只能逃进神秘的雾霭之中。

    大家冲进雾霭，被灰色的尘埃包裹，许多大人没跑两步就倒下了，狗蛋儿吓得半死。只是身后剑光烁烁，已经没了退路，撅着腚往山中跑。狗蛋儿在山间飞奔的时候，被一股莫明的力量牵引，腾空飞了好久，到了一处破败宫殿中，就遇上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老头和颜悦色，说要传什么无上功法给自己。

    狗蛋儿当时就懵了，山里谣传的恶灵都是用这般哄小孩儿伎俩？见狗蛋儿支支吾吾的，老头面色有些不喜，威逼利诱之下，狗蛋儿只能认命。老头神神叨叨的念了半天，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狗蛋儿脑子痛的要命，昏了过去。

    醒来之后，已经在山脉边陲，刚下山。就撞上了骑着马逃命呆子书生，刚到眼前，老马就被追上了，十几匹饿狼将二人团团围住。狗蛋儿抽出腰上的短剑开始搏命，好在平时老王头儿管教严厉，狗蛋儿手持短剑游走在狼群中，短剑崩了，手臂折了，腰背受伤不轻，最后付出半条命的代价，毙了三匹饿狼，勉强保住了性命。两人结伴到了边城，呆子书生典当了佩剑，玉佩，给狗蛋儿治伤，两人穷困，被客栈赶了出来，借宿道观。

    “老王头儿啊，你临死前告诉我身世，又有啥用？唯一的凭证银坠子都被你拿去换了酒！我也不怪你，要是你在天有灵，最好保佑狗爷我命好点儿，能成为修士，将来没准儿能杀回去！不然凭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怕是帮你报不了仇了！”

    困意上来了，狗蛋儿嘀咕了两句，睡了。

    睡梦中，孔大脑海中光芒不停闪烁，孔大脑瓜子疼得不行，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吞天化龙经，什么鬼东西？”孔大依稀记得醒来前一刻，看见的五个金色大字。

    “经国论述，治世如治水……”殿外，黄书生朗朗书声不绝。

    “够了，大清早的治世，治个屁啊，要不是狗爷我救你，你早就去见圣贤了！！竟说屁话，还有，你又不是皇帝，一天到晚的。”狗蛋儿骂道。

    “吴不该，你休得辱没圣贤之言。治世并非皇权不可，乃士子立身之本。粗鄙之人，不足论治！”黄书生呵斥一番，见狗蛋儿油盐不进，甩袖练练，背着小包裹，出门去了。

    狗蛋儿看着眼前热乎的薄粥，就着昨天的冷馒头，算是对付了早饭。吃过早饭，狗蛋儿照例查看伤势，身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除去敷在上面的草药，腿肚子细了一大圈。血肉已经结痂，可是脚筋断掉了，算是彻底成了跛子，轻微的动了一下，疼得龇牙裂嘴。

    “娘的，这都个把月了，呆子的故事应该都讲完了，快点儿好起来吧！”狗蛋儿朝着观里的塑像诚心祈祷，寻求一些慰藉。

    闲来无事，狗蛋儿最喜欢的就是靠在观外的石柱子上，捡石子儿打麻雀儿。有时候运气好，还能开开荤。今天一把石子儿扔完，麻雀儿毛都没掉一根儿，还有两只不怕死的，飞到狗蛋儿头上拉屎。

    “可惜了狗爷的身子骨，不然你们都得死~”狗蛋儿指着麻雀儿骂道。

    “啾啾啾~”

    其中一只落到狗蛋儿跟前，啄他的脚指头。

    “呦呵，欺负老子是吧，小心老子生吞了你！”狗蛋儿怒了，吼道。

    “老子生吞了你……子生吞了你……生吞了你~”

    空旷的大殿中回声不断，余音未消。麻雀刚离地三尺，砰地一声爆开，化作一团血雾，羽毛落了一地。

    “娘的，这么邪门儿？”

    看着眼前的血雾，狗蛋儿眼珠子都直了，只觉得嘴中有些甜味儿，血雾顺着喉咙涌入腹中。

    “呸呸呸~呕~”

    狗蛋儿一阵恶心，爬回了殿中，躺在地上直冒冷汗。

    “天地始于混沌，混沌衍神魔，神魔化道，道化万物。混沌十分，三分属龙，三分属魔，三分属神，一分属世间。吞天者，上古饕餮为最，吞噬万物，重衍混沌，返祖化神魔。吞，乃炼化，吸取；天，道也，世间万物皆可为道；化，融汇，掌控；龙，天之选，人中至尊。吞天化龙，逆天而行，吞噬万物精华，强化己身。……”狗蛋儿脑海中的混乱文字不断的变化，形成语句，玄妙深奥，不知所云。所有的句子过了一遍，化作一道灰色的雾霭，消失不见了。

    狗蛋儿身子不停抽搐，浑身的经脉如同被贯入了滚油，痛不欲生，疯了一般撞向一堵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