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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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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兆
未央宫,平阳阁。
顾诚倚着朱红柱子打着盹儿,有几只叽喳啼叫的黄鹂雀儿落到栏杆上啄起了花儿。
簪桃方给平阳阁里的两位主子换了茶,出来看见小雀啄着花便去赶,一面又来叫顾诚:“顾大哥怎么打起盹来,黄鹂鸟啄了主子的花也没发觉么?这花叫啄坏了,娘娘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顾诚回了神叫簪桃吓了个激灵,跳起来叫道:“哎唷,原来是簪桃。”他一壁听到簪桃的嗔怪,自也赧颜笑将起来:“这是该打!可这日光暖烘烘的,晒了惹人睡。”簪桃一壁笑吟吟地歪了顾诚一眼,一壁蹲下身挥手去赶黄鹂。
“簪桃姑娘在做什么?”
簪桃听见了人唤她,抬头迎上一抹水天碧的窈窕倩影。簪桃急忙站起身来,瞧见是和充华洛宛陵。
洛宛陵噙笑问道:“德妃娘娘与肃贵嫔娘娘可在楼上平阳阁里?”
簪桃忙点头:“主子在上头与肃贵嫔娘娘博弈呢,适才还念叨和主子,如今赶巧了,便就请上去罢。奴婢这就去泡您爱喝的红粉玫瑰花茶。”
“那便劳烦簪桃姑娘了。”宛陵颔首,转而提裙由素月搀着上楼了。
“贵客来了不曾远迎。”德妃傅韫姜方要落子,却抬头瞧见珠帘子被人掀起,悄没声儿就飘了抹碧色的倩影。
肃贵嫔苏林初听着韫姜如斯言说,遂回首一看,果真是宛陵款款走了过来。
韫姜抬手示意泷儿搬个红木圆凳过来给宛陵,一壁又问:“早上叫簪堇过去请你过来挑花样子,你不是推辞了说要去瀛洲岛采风么?”
宛陵抚了抚衣角的褶皱:“适才见日头西斜,便叫了船回来了。回广陵宫的路上途径姜氏文淑容的长禧宫,发现长禧宫门前头立了许多小厮,着人一问才知昭临公主的病又发作了,急得文淑容把大半个太医院都给搬来了。”
韫姜落了子,头也不抬:“昭临公主这病打从半月前以来就开始,耗了这大半个月总是反复也不见好。皇上心里也不舒坦,这事听着也觉着不吉利。”
她落下一子:“昭临公主如今才方五个月大罢了,可是她前几个月身子却是很康健的,不似再阳一般还病过一两场。却不知为何如今已经五月了却撞了这场大病。本宫觉着…这事似乎不简单,我们不必插手,却也要明哲保身。”
宛陵轻点头,恰此时簪桃奉了茶来,便端了兰花青瓷盏来抿了一口,又缓缓道:“韫姜姐姐一直谨慎小心,宛陵自当谨记。只是妾身听闻公主似乎是风寒病症,可是如今气候正暖,怎么得了风寒大半月还不好?这实在是稀罕事。”
林初端着茶盏,低头看着绿澄澄的茶水:“所以韫姜才说皇上心里不舒坦,昨夜听墨玉说文淑容哭着求皇后请个道士来去惊,说恐怕是昭临惊到了。”
“那皇后是什么意思?”韫姜理好了黑白子,取了山茶花绣纹的丝绢来拭手。
林初道:“这个倒还不晓得。可是如今颐华宫养着大皇子再枫同二公主绥安公主,她那头的文淑容有着昭临公主,她们全靠着这一子二女来固权固宠,皇后恐怕是不会由着昭临这样病下去的。”
宛陵轻放下手里的青花瓷,捻了帕子点点唇,柔声细语道:“那么如此,恐怕这几日就要请了道士来了吧?”
韫姜道:“这请了道士不知道还能生出多少事,你们都留意着吧。”
韫姜说罢着泷儿撤了棋盘,又取了早上描的花样子过来予以宛陵择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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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暖意
三人闲叙间,忽听珠帘子丁零一阵响,韫姜抬头见是簪堇进来了,遂问何事。簪堇略带急色,过来行了礼后道:“回主子,文淑容娘娘不知怎么请了个道士过来,说是给昭临公主去惊。”
韫姜面色如常:“你不必急,叫人带了礼去问候一声,到时候机灵些问问情况。”簪堇听得韫姜语气温和毫不发急,便知韫姜心里有了底,也不再说些什么,领命自提裙告退了。
林初放下手里的兰花样子抬头问:“你说这事有蹊跷,可是若是要在道士身上作手笔,昭临公主一病上五六天,皇后就该有动作。可是如今耗了半个月才请,可知大概心思不在这个上头。”
宛陵心思极细,听得如此言语也以之为然:“文淑容不得皇后心,皇后与文淑容早有些许嫌隙,若皇后要拿公主安康来做戏,恐怕文淑容这个为人母的定要不愿。这兴许请道士只是文淑容投医无路的无奈之举,或许是恪贵妃盯住了公主。”
韫姜侧首捋着八宝步摇上垂下的流苏:“这事要简单就十足简单,兴许只是公主大病,文淑容投医无路下无奈请道;要复杂就万分复杂,也许是贵妃动手却不知意在何处,又或是皇后…不论如何,只要不祸及我等,也不必插手。若是贵、后二派相斗,只需在旁保证漩涡不卷入我等便好”
二人听了皆颔首称是。日头西斜更甚,韫姜因皇帝刘徽予晚上来用膳,也不久留二人,由着二人起身告辞。
临用晚膳,韫姜早早儿命人布好了饭餐,自躬身在旁指点,由皇帝徽予的喜好布列菜色。听顾诚禀告徽予仪仗将近,便忙动身到了宫门口等候。
徽予远远看见未央宫门口有抹浅藤紫色的倩影,便知韫姜又早等在风口,于是赶紧催轿辇抓紧了过去。
韫姜看见徽予过来了,禁不住就慢慢笑开来。徽予见轿辇停了赶忙下来扶住将要屈膝作礼的韫姜:“朕说了多次,不要在风口等着,你总不听。”
韫姜温婉而笑:“予郎来了,在宫门口迎接是应该的礼数。”徽予说:“你这嘴说的朕怪你不是不怪你也不是,到底你仗着朕宠你,是朕把你给宠坏了。”
韫姜嗔笑着:“那还立这儿喝风呢,快些进去吧。”
徽予颔首,伸手轻轻执住了韫姜的素手,韫姜的手小小的有些冰,徽予皱着眉凑向她的耳边:“以后不许再等在门口了,手都凉了。”
韫姜一听霎时面色酡红,抬头看见徽予好看的狐狸眼里漾着关切之色,便温顺地点了点头。
饭时两人皆守着用膳不语之礼,饭罢才到暖阁里说起了话。
韫姜和徽予随意说着许多趣事儿,笑声朗朗不绝倒也十分快活。徽予说着忽的想起了欲赠与韫姜的一礼,便噙笑对韫姜温柔道:“姜儿,朕有一物相赠,你伸了手来再合上眼。”
韫姜放下手里绣着的一方素锦帕子,好奇道:“什么礼这样神秘。”说着双凤眼弯却,笑意不减地合上双眼伸出了手。
韫姜的腕子白如一节和田玉砌成,徽予小心地拉过她的手,只见她的玉指纤纤修长,骨节分明,显得很是无力瘦小。他心里略有些心疼,翼翼小心取出了一祖母绿翡翠手镯就着丝绢给韫姜戴上。
徽予轻抽出了丝绢,柔声对韫姜道:“好了。”韫姜闻声睁眼,再去细看那镯子,发觉是一少有的祖母绿镯子,玉色温润纯澈不含杂色,是上好的翡翠。
她不禁赞叹:“真是难得的上好翡翠,这样好的成色近几年都不曾见过的!予郎你从哪儿得了这样好的一只镯子?”
徽予心里也明朗起来:“这镯子是张梦宇进奉的,与之一齐的还有一枚扳指。听他之言,那原石原意是用来打造一对镯子的,谁知造出一只时失了些料子,便折中造了一扳指…其实若说只是一只镯子,朕大可赐给极好金玉首饰的贵妃的,只是它与这扳指是一套的,所以朕想送给你。”
韫姜迎上徽予如水般的目光,如春风拂过柳絮那般的轻和。她不禁低头轻笑,神色柔和地抚着那镯子:“触手温润,实在是极好的,自然…予郎的心意才是最好的。”
徽予牵住韫姜的手问道:“如今天气愈发热起来,可要用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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