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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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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秘来者

    太初元年十月。

    楚国国都彭城郊外。

    此时正值深秋,风中席卷着阵阵寒气。彭城郊外的营帐里,楚王刘纯正与众臣饮酒作乐,享受捕获的奇珍野味。这时,却听见营帐外一片嘈杂,楚王刘纯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便急忙走出营帐。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一声野兽嘶吼的声音,随后嘈杂声便渐渐消失了,那小太监进来回话:“启禀大王,先前捕获的一头豪彘挣扎着想逃跑,已经被制服了,大王可宽心了。”楚王刘纯大笑:“原来如此,众爱卿受惊了,是孤疏忽了,没想到这畜生都死到临头了,还不死心。”

    一旁原本只顾自己饮酒的大司马卫大人 却突然开了口:“这畜生不在深山老林里待着,却到这不属于它的地方,这自取灭亡,也怪不得谁。”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却令人不寒而栗,他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楚王,仿佛是自顾自的呢喃,语毕又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楚王刘纯微眯着一双精明的眸子,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微笑道:“还是卫大人明白孤的心意,这畜生本就不该到人的地盘上来,自己送上门来,孤又岂会放过它。”

    此时的楚宫。

    北华苑位于楚宫的西北角,一年到头也鲜少有人来,芳华夫人冯卿宣和九公主刘渊漓住在这里。北华苑已荒废多年,各处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再加上常年失修,早已破败不堪。

    在九公主刘渊漓的印象中,她一直住在这个地方,父王一年来看望她们母女一两次,有时一年也不会来一次。北华苑没有别的宫人,只有芳华夫人的媵侍翠娘一人,同样姓刘,别的公主高高在上,甚至嚣张跋扈,可她从小便领会了这深宫的生存之道,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才能活下去。她甚至亲眼见过那些光鲜亮丽背后的残忍手段。她不奢望能像其他的公主一样真正享受这看似尊贵的身份,只求与母亲一起平静安心的活下去。

    北华苑背靠暮云山,芳华夫人常年体弱多病,九公主虽然能进入太医院,但太医院的人却不会给她上好的药材,翠娘年纪大了,又要照顾芳华夫人,因此她只能自己上山采药,虽然辛苦又危险,但她也因此认识了一个朋友,她在这深宫中十多年来除了母亲和翠娘,唯一对她好的人,卫闽言。

    傍晚,渊漓采完了药准备下山,却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这时太阳刚刚下山,夜幕并未完全笼罩下来,还能隐约看到那些草木在夜色下渐渐褪去光彩,变成了暗淡的黑影。也许是出于谨慎,也许是出于害怕,又或是二者都有,她对山上的风吹草动总是格外敏感。随着步伐向前,那草丛中隐约的响动也越来越清晰,风吹草动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可这声音与风吹草动的声音有着绝对的差别。是蛇?是乞丐?是贼人?还是,刺客?她犹豫着,步伐越来越慢,可是她不敢停下,这偏僻的山里,呼救不会有任何作用,逃跑?会有用吗?难道真的要这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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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惊险相遇

    越向前,血腥味越浓重,突然,她一个转身,准备往回跑,还没迈出第一步,只觉身后一阵浓重的血腥味袭来,一道寒光在眼角余光中闪过,一把短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颈处,有沉重的气息渐渐靠近,耳畔响起一阵低沉而微弱的声音:“别说话,下山,否则,杀了你!”

    听声音是个年轻男子,语气这么微弱,身上又有这么浓的血腥味,定是受了伤,潜逃到山中,看来八成是刺客。

    从这人的话里并不能判断出他是否知道下山的路,渊漓不敢轻举妄动,她不知道这男子的目的,但目前看来,她一定是有利用价值的。

    她被挟持着,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快到山脚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这说明什么?他已经体力不支了。渊漓心生一计,等回到宫里,他挟持自己做人质,可是谁会在乎她这条贱命?失去这个女儿,父王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是母亲的生活会更艰难,她不能死。

    她渐渐放慢步伐,那男子仿佛察觉到了,一路上没说一句话的他突然开了口,语气虽然凶狠却难掩虚弱:“快点儿,否则……”渊漓早已察觉他的虚弱,还没等他说完,渊漓便回顶了他一句:“现在天已经黑了,即便到了山脚,也要小心,一不留神便可能从陡坡上跌下,反正我……”

    “闭嘴,不想死就继续走!”男子低吼一声,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带着那男子跨过破损的院墙,回到了北华苑,芳华夫人房中的灯亮着,她便带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点了灯,他终于放下剑,仍然蒙着面,却掩不住眉间英气逼人,眼眸清澈明朗。渊漓也才看清他的正脸,正好奇他为何没有平常刺客身上的那种阴狠与杀气,还长得这样俊朗,他到底……

    “别看了,去给我打一盆水来,还有干净的布条。”她才反应过来,答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这个人虽然一路挟持着她,却很小心不让刀刃碰到她,她也不想招惹是非,希望他快点离开,北华苑已经残破不堪,再经不起一丝风雨了。

    不一会儿,渊漓便拿着他要的东西进来了,手里还有一束刚摘的花,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渊漓便出去了。

    没过多久,渊漓忽然听见远处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隐约闪烁着火光,她急忙推开门,催促道:“你快躲起来,禁卫军来了。”男子刚刚包扎好伤口,拿了桌子上的长剑不紧不慢地起身道:“我知道了。”

    渊漓走进房间,看着桌子上一片狼藉还有他丢下的短剑,片刻慌乱后立马冷静下来,脱掉外衣,拿起短剑……

    门外已经响起了禁卫军头领徐将军的声音:“芳华夫人,臣徐楚奉命前来搜捕刺客。”翠娘从芳华夫人房中出来,给他们开了门,徐楚立马召集士兵厉声号令:“搜!”

    士兵直接闯入芳华夫人的房间,一阵翻箱倒柜后什么收获都没有,只好悻悻离去。

    徐楚又带人来到刘渊漓的房间前:“九公主,臣徐楚奉命前来搜查,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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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还会再见

    见房间内久久无人回应,徐楚心里开始有了些急躁和不安,正准备推门而入,手刚伸出去,却不想门正好被打开,九公主衣衫单薄却仍旧工整的站在门口,看见徐楚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面色一沉,语气中含了几分怒意道:“徐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尽管我与母亲处境艰难,但好歹我还住在这楚宫中,还是父王的女儿,如若我不开门,您就打算带着您这些士兵闯进来,是吗?”徐楚心里一惊,但是,毕竟在宫中做了这么多年的守卫,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责骂唬住,仍旧恭恭敬敬,不慌不忙地回道:“九公主恕罪,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这宫里进了歹人,卑职在门外久久不闻公主回应,怕公主出了意外,大王怪罪,才如此冒险行事……”渊漓忽然轻轻一笑:“徐大人,我理解您的意思,这也怪我,我今日上后山为母亲采药,被树桩绊倒,跌进了旁边的草丛,往常也屡屡发生这样的事,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不曾想,今日那草丛里竟然藏了一把短剑,划伤了我的手臂,方才您来的时候,我正在给自己包扎,一时紧张,才忘了应。”

    听到短剑二字,徐楚心里泛起了波澜,莫不是……正思索着,九公主却主动退到一旁:“徐大人,为了安全起见,您还是进来搜一搜吧。”徐楚应了一声,便吩咐了手下的士兵进去,不一会儿,一名士兵便拿了一把短剑出来,徐楚接过,仔细端详了一番,“九公主,这便是您说的那把短剑?”渊漓淡淡应了一声,沉默了半晌,解释道:“我虽然被这剑所伤,但是见它并未损坏,想着兴许可以带回来防身,您在宫中当差这么多年,这北华苑的安全检视情况如何,您该是最清楚不过了。“徐楚并未答话,但是渊漓知道,这番话他定是听到心里了。

    半晌,徐楚才回话:“九公主,此番关系重大,卑职须禀报了大王……”话未说完,只见远处一个士兵来报,在徐楚耳边低声传了话,徐楚的神情渐渐变得复杂,转身对刘渊漓行了礼,对着士兵们做了一个收兵的手势,便匆忙离开了北华苑。

    渊漓站在门前,直到看见他们消失在了视野中,翠娘锁了门,才进屋,刚一转身,那人已经坐在屋内,静静地看着她。

    渊漓抬了眼看他,目光有瞬间的交汇,忙又转移了目光,“你怎么还没走?“语气平淡却难掩其中的丝丝紧张与不安,那男子此时气色已经好了些许,弯一弯眉眼,戏谑道:“听你刚刚跟那徐大人交谈,倒像有几分聪明,怎的现在没了头脑?方才那些士兵守在这里,我如何能走,况且……”他故意将话音拉长,起身几步跨到渊漓跟前,渊漓被他突如其来的气息吓得进退不得,只能一动不动地站着,忽见他侧身附在她耳畔,低声道:“况且,我还没来得及感激你,我的,恩人。”从未与男子有过这样近的接触,她吓得后退一步,脸上一片绯红渐渐蔓延到耳根,那男子却只是轻笑一声,仍旧看着她:“我们还会再见的。“

    话音刚落,他转身翻出了窗子,再看,已没了踪迹。

    渊漓一夜未眠,回想着一日发生的事情,那个人,应该就是徐大人所说的歹人了,但是,看他那样子,如此轻浮的杀手,怕是目标还没死,他先把自己玩死了,她也只是感觉,他并不是坏人。又回想起他最后说的那句话,还会再见。真的还会再见吗?他又如何知道他们一定还会再见?

    彼时的楚宫内。

    “启禀大王,臣在北华苑发现了这把短剑,九公主说,是在宫外的暮云山上拾到的,且这匕首划伤了公主的手臂,大王是否派太医前去为公主验伤?”

    楚王背对着他,沉默了半晌,眼眸低垂,看不清神色,良久才转过身,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不用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只有两个贼人,企图进宫盗取宝物,徐楚,你该明白孤的意思吧,嗯?”

    徐楚自然是懂得楚王的意思,只是并不明白这样做的目的,昨日显然不止两个人,而且他们的目的虽然不是行刺,却也决不是盗窃这么简单。但是王上既然如此吩咐了,必然有其中的道理,做臣子的,只需要服从。简单回了话,徐楚便退下了。

    夜已深,楚王刘纯却仍旧伏案而坐,面前胡乱散着几本奏折,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金樽,轻蔑一笑:“呵,试探我,想我费了多少心思,做了楚国的王,你想要硬生生夺了我的权力,我稳坐王位这么多年,一个小小的丞相又能奈我何,刘彻,同样都是刘氏子孙,凭什么我就要称臣,我忍你这么多年,不过是想做个楚王,不要逼我……”

    北华苑,也确实很久很久,没有去过了。

    百里外的客栈,男子一袭白衣,立在窗前,墨发轻束,凉凉的夜风撩起屡屡发丝,身旁的黑衣男子,眉间英气逼人,腰间一把长剑,静静候着,却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大人,夜风凉,您还有伤……”

    “不碍事,钰生,还有多久到彭城?”男子语气悠然淡雅。

    “回大人,还需三天。“

    “我们需要加紧时间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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