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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雪夜 亭山

    “呜呜”的风声惊醒了本来就睡得极浅的宁晨,在略微失神之后,他随即便想起了昨天与宁辉约好了,要去找宁辉:乘着近几日雪势减小消失,上山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可能捉几只云锦鸡回来。云锦鸡啊。

    他慢慢地拉开了妻子搭在自己胸口上的手,摸出昨天偷偷藏在右边已经捂热的一床薄棉絮,将张瑶的小手又搭在这棉絮上,轻轻起身后,蹑手蹑脚地移到床边,看到并没有惊醒妻子及身边的婴儿,在掖好被角之后,反身正准备穿衣,忽的听到响动,回头一瞧,确是妻子翻了个身抱住了棉絮和孩子,看到妻子不安分的睡姿,摇了摇头,又重新掖好被角,才麻利地穿好一身皮衣,摸黑走到了房门口,轻轻地掀开一层厚厚的布帘后,径直来到了堂屋,穿过一众月松打造的桌椅,走到门前,推开门,被小院子里的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哆嗦,才感到这该死的鬼天气真是冷。抬头斜看了眼天空,阴沉沉的只能看到点点朦胧的月光,脸上一冷,原来大雪又开始慢慢的下了下来。也不知道今夜这云锦鸡是不是会出来。关上门顺着茅草的屋檐往右走到了黑黢黢的厨房,扶着灶台边,先取了一些引火的茅草放在灶台里又摸出随身携带的火星草,大力搓揉之后扔到了灶台下,然后等慢慢的升起了一丝火光后又猛地剧烈燃烧了起来。加了一些柴火,便由着灶台下的火点燃了小油灯,等了片刻就闻到昨天藏在锅里的麦团发出了诱人的麦香味,熄了灶火。揭开锅盖,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了五个拳头大的金黄色球团,他想了想,取走了四个麦团,用干净的白布包好放在胸前,就转身走出了厨房。沿着堂屋前用青石头铺陈的台阶走下,来到了院子里,就看到地上又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层。穿过自家的小院子,走到左边放工具的屋子里,拿到弓箭,顺手开了下这把牛筋弓,又慢慢合上去,背上后,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待掩上院门,便借着天上的月光,顺着小路向村子里走去,不消片刻,就越过二叔家,来到了宁辉家的门前,顺着青石板台阶走上去轻轻地敲了两下“啪,啪”。就退了下来,心中估摸着时间,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从宁辉家的院门里鬼鬼祟祟地钻出来一个近七尺的汉子,怀抱弩?弓,腰上挎好了工具袋,不是宁辉,又是谁。

    宁晨招了招手,与宁辉汇合并肩往回走去。等出了村子,“宁大哥,真不好意思,应该是我去叫你的,害你多走一段冤枉路。”宁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说道。

    “没事,只是走点路而已。”宁晨旋即似是好像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怎么?弟妹,没批准你出来?”

    “她敢!!!以前又不是没捉过云锦鸡,前年秋天不是还村里面一起上山捉过吗?虽是没有寻到,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死活就是不同意,宁哥,你说女人是不是有点不可理喻,不过我们家,宁大哥你是知道的,向来我是说一不二,要不是怕吵到孩子,还造反了她。”宁辉以略快的语速说出了这些话,语气里充满了喜悦与自豪。

    宁晨回想到前年自己下雪时偷偷上山给张瑶抓雪兔,想给她个惊喜,结果她前面还高兴,后面看到自己擦伤的手,脸色立刻就沉下去了,和自己争论不过就耍赖皮,连带着几天不给自己好脸色,日子照过,就是不和自己说话。然后用左手食指指尖不自觉地挠了挠脸颊,以从不确定到肯定的语气回应道:“是有些、不可理喻。”

    “对了,宁哥,嫂子也生了吧,到底是男是女。”宁辉好似来了兴致,连带着声音都高了两度。“是。。。”宁晨忽然不说话了,原来不远处就是宁晨的小家,这时宁晨与宁辉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说话,很平静地走到了山前的小亭子里歇了下来,亭子前的台阶旁有一块半倒下的石碑,楠石石质,上面的字已经模糊,只能依稀辨认出“、,亭,山,”的字样,于是这仅存的亭山二字也就成了这座不高的小山丘及周围山脉的名字-亭山。

    宁晨二人坐在了与石碑同样材质的楠石板上,背靠着柱子,宁晨从怀里取出了那四个用白布包好的麦团,分了两个拿给了宁辉。宁辉也不客气,同时拿出了自己的酒葫芦,与宁晨一起就着自家酿的老酒吃喝了起来。马上就要进山了,不吃饱,可不行。

    亭山共有一十二座,其中主峰地处武宣郡东南,山高入云,溪流环绕,绿树遍植,山上多为月松,一年到头,方圆百里之内,皆不褪色,若从远处眺望,郁郁葱葱,当真是一片盛景。

    宁家村,地处亭山北麓第三座小山脚下,并被其他两座所环绕,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怀抱内,因为这座小山头不高,所以村里人一般称它为矮墩子,当然这矮也只是相对而言。村尾有一条小溪,其由主峰一直流下,穿过山脚,来到宁家村,穿越村子而过,平日里,打水做饭,取水洗漱都是在这条小溪。所以寅时做饭,卯时洗漱,辰时打水,未时倒些杂物都有规定,也十分便利。

    不久,宁晨二人便吃喝完了,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因为宁辉自酿的老酒十分的地道,还加入了赤阳参浸泡,所以喝完之后,两人身上好像都燃了一团火,就连这寒冷的天气都似乎变得温暖了起来。

    “呃,宁哥,我好了。”宁辉收好了酒葫芦放在亭子里,打了个响嗝。说罢,就准备往先头放置着绳索、皮袋子的小木屋走去。

    “等下,再检查看看,东西都带齐没,别到用的时候才发现没有。大雪天进山,可不是闹着玩的。”宁晨一边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皮袋,借着今夜略微有些昏暗的月光和雪地反射的白光,开始检查了起来,这皮袋子用雪兔皮硝制鞣革做成,有些泛黄,但针脚细密,重要的链接位置还缝了数遍,两边的边角也给仔细的处理过,保证不会嗝着手,开口由牛筋束好。只见其中有数层,一层放置有一小团用麻线系好的有引火用途的火星草绒。一层放有一小卷用烈酒浸泡过并晒干的干净白布,一条卷好的岩层牛的牛筋,这牛筋极细且坚韧,是祖父留下来的,可能是他最为珍贵的东西了,一小袋祖传方子制成的伤药,一小袋不知名药包。一层放有一小袋盐巴。另一层有枚清荷纸包,不知放有何物。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匕首试了试开口的松紧,正好。

    “宁哥,嫂子对你真用心。”宁辉翻出自己的小包,摸了摸脑袋,又看了看宁晨手上的,虽说自己的也不差,老婆也做得很认真,可手艺上的差距必须承认。只是可惜了,自己这么巧的一双手,偏偏娶了个不太会做针线活的娘们,难不成要自己来做这活计,别说自己不爱做这长长短短的零碎,就算自己要来,家里的婆娘也不愿意。看来自己这辈子是用不上这涨脸的玩意了。不,赶明儿,让自家婆娘多学学,不求水平一样,能提高就行。

    想完也赶快检查了起来,一般说来有些必须的东西大伙都差不多,只是会根据经验各自添置些用具。宁晨查好后,借光看了看对面手上的牛皮袋子,还有些似是花草的装饰,显然也是很用心的,只是似乎针脚略微有些不齐导致整体有点别扭。笑了笑,说道:“你的也不错。”

    宁辉听到后,立刻将袋子收回胸口,脸上有些红。“赶快走吧,哥。”二人一起顺着上山的小路走到了给迷路人歇息的小木屋内,拿好绳索,竹筒,皮袋,火把和弓箭。顺着砍柴人在矮墩子上开辟的小路,二人向大山深处走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翻过了矮墩子,又来到了“二将军”的脚下。“二将军”位于矮墩子之后,比它要高出一倍,在村子里就能看到这座高山,山高林密,所以村子里的人一般砍柴都选在矮墩子,但采药人喜欢来这碰运气。“来。赶快撒上。”宁晨从皮袋中拿出了那不知名的药包,将其中的粉末倒了出来,瞬间弥撒出了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奇怪味道,说不上好闻或是难闻,只是让鼻子还算是灵敏的二人,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这是?这是柃木树粉,喝!宁哥,这玩意你都搞到了?”宁辉以一种不敢相信的语气问道。“以前一次打猎的时候发现的,一直没舍得用,这次拿出来。不然我可不敢带你一个从进过山的人来。怎么?我找你来,你就没想过我怎么带你进山?”宁辉将手中的橙色粉末分出了一半递到了左边的宁辉手上,并开始仔细的一点一点的往身上涂抹,尤其是暴露在外面的额头和双手,待这些都涂好后,开始向胸口和背部的衣缝里用手指弹去。

    “呵呵,我觉得宁哥既然带我来,就一定能带我进去,我可是一直相信你不会让人失望的。”宁辉边说边用空着的手抓了抓后脑勺,“不过,宁哥,如果这次进山抓不到云锦鸡,你可就亏大了。”

    “所以,你小子,给我快点。”宁晨边笑边催促宁辉。二人开始往身上撒上柃木树上采好的树粉,掩盖好气味后,宁晨在前面开路,用柴刀砍断一些必须砍断的遮挡藤蔓。待翻过二将军,下到半山腰时,“宁哥,我们要在这开始吗?”宁辉略带一丝气喘的小声问道。

    “怎么,累了?”宁晨回头问道。“还不行呢,二将军虽然平日几乎无人会来,但始终有人来过,前年给逼的急了就是在这附近抓了一此的云锦鸡。依着这些畜生的精明,恐怕十几年之内,这三座山里是找不到云锦鸡了。我们这次要去主峰附近碰碰运气。”

    “啊!我还以为最多只到三道梁子。哎,最好这些瘟鸡别给我抓到,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他。”宁辉面带苦色。

    “哼哼,你该说最好抓到这些瘟鸡,看我怎么收拾他!”宁晨脸上带有一丝揶揄,然后说道“难不成,走不动了?”

    “宁哥,开什么玩笑,几步路的事,谁会走不动道。”宁辉以稍大的声音回应道。一边准备加快速度。

    “我也觉的你中气很足。算了,先歇下喝点水吧”宁晨待走到溪流边,用竹筒灌了些冰凉的溪水,从雪兔皮袋内摸了几根火星草,轻轻揉了两下,扔进了竹筒内,一会儿,竹筒内的水就冒起了热气。宁辉有样学样,不多时也喝上了热水。

    宁晨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估摸着现在子时刚过,然后就发现雪又停了。歇了会,便对宁辉说道:“好了吗?得快点走了,连老天都在帮咱们,赶在寅时开始前绕过三道梁子,到主峰附近,就能捉到这些呆头鸡。”

    “啊,宁哥,你怎么就知道能捉到。”说罢,宁辉已经站了起来,已经准备启程了。

    “我为什么抓不到这些呆头鸡?”宁晨玩味地反问了宁辉一句。看到宁辉抓耳挠腮想不出来的样子,终于说了句。“不错,这些畜生精明灵活,可却始终都是畜生,而且还都是些贪吃不要命的畜生。上个月我在二将军背阴的一处山崖上采血精参给阿瑶补身子的时候发现了一棵月松王,还结了些月果。不过只熟了一颗,给我采了。”说罢轻轻拍了拍口袋。

    “那宁哥,我们赶快走吧。”宁辉干劲十足,仿佛注入了新的活力,“有了这玩意,今天必然能好好炮制这些瘟鸡。”于是宁晨二人又开始启程了,并且加快速度,一直快步向前,再也没有多说些俏皮话,都憋着劲要大干一场。终于在这股势头下在丑末寅初走到了亭山主峰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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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云锦鸡 眼泪

    主峰雄状不可方物,有较高的山峰三座,远处望去,略呈“山”型,宁晨二人仰视远处的山尖,仿佛可以直入云端,又有奇石耸立,四周尽是月松,树干呈银白色,质地坚固,松果淡黄,松子味苦,可以入药,针叶微呈弧状,形似新月,故名月松。月松树干与树枝上的积雪皆为白色,远远望去,好似一片美玉雕成,行走其间,仿佛登天梯以上云端,又似徜徉人世玉海。若是儒家的骚人墨客在此必可以留下传世的佳作。

    只可惜宁家村虽然远离战火,却也只能于蒙学稍稍启蒙,没法细心教导出一名士出来。再加上宁晨二人现在一心扑在云锦鸡上,却也无暇来关注盛景。二人边做标记边以柴刀交替开路,用力劈砍藤蔓,终于爬到到了一处地势较为平坦的碎石地上,好像是因为着过火,周围的火星草烧绝了根,也烧死了几颗月松树,树根边上的鸡粪痕迹,使宁晨断定这周围是云锦鸡聚会的地方。

    云锦鸡,大小似雉鸡,一身羽毛艳丽而至秋至日转为月白色,色如云朵,白日隐于山林石洞之下,夜月至树木草石之上以吞吐月亮光华。肉质微甘,极鲜美,大补,是为贡品。云锦鸡因以月松松子为食,故亭山世代为其生存之地。可是由于其智慧不低,速度极快,所以即使是经年的老猎手也不易用弓箭射中,而即便用陷阱将之侥幸捉住,云锦鸡还有于极危险的状况下吐莹的习性,云锦鸡一旦自觉危险难逃,就会吐出一股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月光精粹,威力极大,不下于岩层牛的全力撞击,不仅危险,而且其一旦吐莹,自身羽毛就会褪为带灰的惨白色,价值也会降低。

    “阿辉,我们就在这开始吧。”宁晨卸下肩上的布包,取出几只红樟木来,“做笼子的活就交给你了。”

    “宁哥,你就看好吧。”说完,宁辉就取出工具袋里的各色物什,用路上收集的月松木开始制作起来,不多时就做出了大大小小四五个笼子,并将红樟木的红色树皮剥了下来,这世上从来都是一物降一物,云锦鸡性格多疑胆小,但惟独会在红樟木下昏昏欲睡。所以宁辉在月松木笼子里疏疏密密的衬好红樟木皮。

    “阿辉,你做这么多笼子,想的倒好。”宁晨略带一丝笑意地逗着宁辉。手底下取不停歇,拿着用匕首削好的木头开始挖坑。

    “宁哥,你都搞到了月果,还怕捉不到云锦鸡?在我心目中的宁哥可不是这么小气的。四五只?要不是怕抗不回去,我都想做一辆木车推回去。”宁辉自豪地说道,手上却不停歇,同时将陷阱的组件都做出来了,只见那大大小小的零件都陈列在地上,宁晨借着月光才勉勉强强能看得出其中几样的用途,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宁辉就组合出了一件机关笼子,大小约莫一尺半,因为月松质地致密坚固不下于一般的铜器,二人合力将笼子下到坑里,上面盖上松毛。宁晨小心的将皮袋子里的月果取了出来,并将其置于陷阱上伸出的一截枝桠上,月果在暴露出来的瞬间,在月光的照耀下放出了柔软的光华,莹莹微光伴随着丝丝沁人心脾的幽香在亭山主峰中远远的扩散开去。宁晨用手捧了一把积雪,以宁辉看不懂的手法,只是翻转了几下,就又盖在了原本的松毛上,至少宁辉看不出和原来有何变化。

    就连宁晨二人也不由被她的光华所吸引,深深地吸了几口仿佛带有月果独有清香的空气,二人小心的走到一处灌木下趴下,在身上又撒上一层柃木树树粉,也不说话,如同两块沉寂的石块,就那么静静地等待起来。

    二人等了好一会就连天上的月亮都好似要在这寂静的时刻睡去了,用云朵盖住了脑袋,冬天的树林无比的死寂,由远及近没有一点声息,就在在宁辉有些不耐烦,转头准备对旁边的宁晨说点什么的时候,宁晨望着前面黑黢黢的树林,耳朵上下动了动,随即对宁辉比了个不要说话,用心听的手势。

    这时候月亮又出来了,宁辉又低下了头,重新盯着前面那块被月光照耀下,闪烁着迷人光亮的雪地。又过了一会,从树林的阴影里鬼祟地走出了一个半大的身影,宁辉终于看清了,那身影是一只肥大的雉鸡,高约一尺,宁辉暗叫一声好险笼子就小了,带着欣喜与焦虑重新打量着对面的雉鸡,发现毛色果如传闻中所说中那样颜色灰白如云,质若锦缎,尾羽大约与身等长,在月光下泛着洁白的光辉。宁辉甚至想到到时捉住这云锦鸡后先截下一段尾羽给那婆娘做个小物什,带着几丝兴奋不由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宁哥,却发现宁晨脸上没有多少笑容,眼里甚至带了几丝愁意。等宁辉准备问下宁晨哪里出了问题时。

    这云锦鸡终于耐不住月果的诱惑,缓缓地走近了陷阱,在陷阱前停了下来歪了歪头,用不同的角度打量了下前方的月果,竟然抵住了诱惑,停步不前了,此刻的宁辉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在心中不停的叫喊着往前往前。却见了这云锦鸡开始绕着陷阱开始转圈了。

    那雉鸡迈着步子,缓慢地走着,好似并不着急,等绕着月果走了几圈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又开始在周围找了起来,大约小半袋烟的功夫,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觉得周围并没有他人,迈着缓慢的步子向陷阱坚定地走了过去。宁晨只听到一丝轻微的“吱”声,这雉鸡终于触动了陷阱,连带着覆盖其上的松毛与积雪一同落入了嵌有红樟木皮的月松笼子里,并开始挣扎起来,甚至称不上挣扎,只是扑腾了几下翅膀,并传来了几声极低沉的叫声,即使以宁晨的耳力也只是隐约听到,就放弃了挣扎,认命一般的躺在了笼子里,一动不动。等了一会,始终不见这云锦鸡吐莹。

    二人只得先合力将机关笼子起了出来。“宁哥,不会是传闻有误吧,这真是云锦鸡?”宁辉略带一丝迟疑地问道,人说云锦鸡猎取困难,身形矫捷,还有吐莹习惯,可这只疑似云锦鸡的雉鸡先不说身形缓慢,甚至洋溢着死气,也没有什么危险,“该不会是快要病死的瘟**!”

    “别瞎说。”宁晨边说边蹲了下来取出了夹子上的月果诱饵,并开始仔细的查看了笼中雉鸡的身形,它的皮毛灰白,就着月光让人有种惨白的渗人感,脚上似乎有着箭矢旧伤,所以不太灵便,看着甚是眼熟。“可能是前段时间刚吐过莹,所以没恢复过来。”

    “宁哥,那不是这畜生不值钱。”宁辉带有三分惋惜地说道,“可惜了啊。”

    “知足吧,不是它吐过莹,我们可没这么容易捉住它。”宁晨用手扶住笼子壁,好像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仿佛想将什么从脑子里赶出去“来,搭把手。把它移到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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