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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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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房中传出的婴儿啼哭声,像一支利剑划破胸膛,溅出殷红的血。

    血红天空的宁静被硬生生划破。

    这次,是刺耳的尖叫。

    传来了急急的叩门声,惊起几只阴森森的黑乌鸦,盘旋于空,经久不去。

    雨声滴滴入耳,少夫人兰瑟凝独倚窗边,轻叹了一口气。

    听雨本是雅事,可这打在房檐上的雨声却像一根根刺,一下,一下,扎在她的心上。

    痛,一点点漫延开来,扩散到每一个毛孔,渗入血液,一直深入骨髓。

    不远处,婴儿床上娇小玲珑的女婴刚刚睡去,小小胸膛均匀起伏着。

    “少夫人,雨天风疾,莫吹坏了身子。”兰瑟凝的两个贴身侍女轻轻走进来,翠儿放下热茶,婉儿则关上了窗子。

    “翠儿,老爷可传唤我?” 少夫人挽了挽被风吹乱的乌丝。

    “是,老夫人、老爷、大夫人和大少爷都在前厅。”翠儿答道,“老夫人请您喝了参茶再去。”

    血红的参茶泛着诡异的光泽,兰瑟凝却习以为常地拿起了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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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泪婴儿

    前厅内,灯火通明,和屋外的阴暗仿佛是两个世界。

    胡老夫人斜倚在堂正中高处的长形梨花木靠椅上,闭目养神,手中把玩着一串不知什么材质的珠链。老夫人的长子——胡府的唯一继承者胡老爷和大媳妇端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面目安详,似乎也并没被前几日的怪事惊着。装饰奢华的台子下面两排黄花梨的桌椅空了前两桌,大少爷却坐在之后。据说大少爷是刚从扬州赶回来的,愁眉紧锁,但总体看来还算镇定。一位蒙面白衣人坐在少爷对面,正在细听窗外雨声,品上好的碧螺春,若有所思的样子。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身边的侍女奴仆们,各个面目紧张,瑟缩地站着。

    此时,除了窗外的雨声,静得可怕。

    少夫人兰瑟凝缓步入堂,行了礼,翠儿紧随其后行了礼,站在她身后,婉儿抱着女婴,只是欠了欠身。

    过了好一会儿,胡老夫人才慢慢开了口,眼睛都没有张开,只不带任何语气地说:“坐吧!”

    兰瑟凝这才小心翼翼地小步走到大少爷身边入座,侍女则站在她身后。

    待人坐定,胡老爷发话了:“彦施、瑟凝,这位是‘世仙’白道长。”

    白衣人起身抱拳,大少爷胡彦施夫妇也起身回拜。

    白衣人视线转移至女婴,带着征求地语气说:“大少爷,可否将少小姐抱来让贫道看看?”

    少爷并未迟疑,轻轻点头,示意婉儿过去。

    婉儿小心地将女婴递去,颤抖地缩回手。

    女婴白净可人,宛若天山雪莲般晶莹,好似雪色玉兰般纯洁,仿佛雪柔茉莉般清雅。脸蛋上浮起两片红云,红莲般明艳,薄雾般朦胧。

    和她……是那么的相似……

    白衣人静静看着这张乖巧的脸,微怔了一下,忙问:“出生时有何异常?”

    翠儿盈盈一拜,抢着回答:“小姐除了刚出生时一声正常的长啼,便无正常的大哭之声了。”

    婉儿急急插话:“少顷天空微红,逐渐加深,淡红、绯红、殷红、深红……像……像流出又凝结的鲜血一样……越来越黑……真是太……可怕了……”

    翠儿狠狠瞪了婉儿一眼示意她闭嘴,才说:“接着院里聚集越来越多的乌鸦……”她望见老爷点头就继续说,“乌鸦一只、一只落下来,静静地站着,黑压压的一大片,怎么都赶不走……突然一道闪电撕破天空,接着是一阵雷鸣。须臾远天地相接处方数道闪电,雷声轰鸣不绝于耳,闪电越来越紧,雷声越来越密,劈死了很多乌鸦,却有更多的从四面飞来停在阴森森的尸体上。之后便大雨滂沱,雷电交加,乌鸦在雨幕中眼神凄迷阴森,极其骇人,可还是不走。这雨下了十日才稍小些,乌鸦都饿死了才敢请人清理去的。”她尽力用自己能想到的最恐怖的词句,压低了声音声情并茂地说完这番话,瞟了一眼白衣人的反应,这才退了下去。

    纵她的话是何其吓人,房里除了几个瑟缩的下人,似乎也没有谁惊着。倒是外面一阵阴风夹杂着雨星吹进来。轻纱乱舞,灯烛尽灭,视线骤黑,给屋里增添了些许诡异气氛。此时正黄昏,但连日阴雨,丝毫无阳光,遂府上皆点了灯。小厮急忙去关门,侍女忙来点灯,房内才再度明亮起来。

    白衣人眉头微蹙,问:“少夫人,近期令嫒的状况如何?”

    兰瑟凝微微抬头,压抑着心中的恐惧,说:“道长,说来妾身娘家也算个书香门第,理应见多识广,可从未遇到过这等怪事。此婴……出生后滴水未进(全部吐出),却依旧面色红润。她刚开始随雨声哭泣,声音很沉重,像压抑着一样。再过几天,不再抽泣,只是躺着任泪水横流不断。好不容易哄得睡去也总是梦中垂泪的。最奇怪的是——”白衣人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说,“她的眼泪……是微红的,虽然很淡,但还是……” 她停了下来,不愿说出“令人害怕”这四个字,毕竟这是她的女儿。

    “少夫人不必多说,贫道理解您的心情。最后贫道想请教老爷一个小问题,多有冒犯了。”说完便俯身在胡老爷耳边低语几句,连旁边的夫人们都听不真切。

    老爷还未回答,兰瑟凝不顾矜持,突然扑通一声哭号着跪倒在白衣人跟前,道:“道长,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

    这完全处于真挚母爱的请求,令白衣人一怔,正要扶起她,已经有人抢先一步。

    白衣人只见一道青影闪过,正是沉默良久的少爷胡彦施。他体贴地扶起兰瑟凝,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她便冷静下来,但神色却是掩不住的慌张。

    这胡彦施看似温柔体贴,但方才定是说了什么胁迫性质的话才让她暂时冷静下来的。更奇怪的是他并不像是从扬州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反而倒像是边办正事边游山玩水,再悠哉悠哉地回来的。

    一时间白衣人也看不透他,只好说:“少夫人不必多礼,贫道自当尽力而为。但可否让贫道小住一段时间,一边观察——”本想说府中之人,忙改口,“天象。”

    其实经过方才的观察,白衣人已经觉得这一家子的气氛很是奇怪,而且出现在这里的也并不是家族的所有人,还需要整理一下思路,多加观察才好。

    “老莫,找几个人把西厢客房整理一下,请道长入住。”终于睁开眼睛的老夫人命令管家道,手中把玩珠串的动作却还是没有停下来。

    “今晚在厅堂设宴为道长和犬子接风,还望道长赏光。”胡老爷说。

    “贫道先拜谢了。”白衣人再次行礼,今晚的宴席不知道还会见到什么人呢?

    “道长——”兰瑟凝忍不住又开口,但收到了丈夫再次警告的眼神,只好闭了嘴。

    本来想说“夫人但说无妨”的白衣人忍住了,他觉得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还是另寻机会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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