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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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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730年的一个晚上,大火照亮了漆黑的夜,在人们的求救声与火光之下,便是一个家族的终结。
当光芒再次照耀大地的时候,早已剩下一片焦土废墟和四处散落的烧焦的尸体,而在焦土之上,有十几个仆人正在废墟中寻找存活的人,一位穿着黑色红边长袍的老人站在大堂的废墟前,老人表情凝重,一边捋顺着黑色的胡子,一边注视着大殿之上被烧的漆黑的牌匾,牌匾虽然已经快被烧成黑炭,但是上面鎏金的“天地正鉴”仍旧清晰可见。
这时,从后方匆匆跑过来一名仆人,道:“薛郎!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已经被烧毁了,我们只能尽力将剩下的火扑灭,可是……”老人一拜手,回头望这那片废墟焦土,叹了口气,道:“怎么烧成这样。”随后老人便踱步到大堂中央,抚摸着漆黑的椅子,甚是悲伤,道:“大哥,二十多年前你救我一命,二十多年后我却未能救你,我……我罪该万死啊……”说着,老人的泪水打在了椅子上。此时,另一名仆人慌慌张张的跑到大堂门前,喊道:“薛郎,薛郎,有个活着的孩子。”老人顿时一惊,随即转过身,问道:“他在何处?”仆人慌忙的指向上房,道:“在北边的上房废墟那边。”
老人快步走向寝宫废墟,仆人们也随即跟上。
在寝宫处,在仆人的带路下,老人看到了那个孩子:一个看起来七岁左右的孩子,卷曲的躺在地上,虽然身上的衣服早已被烟熏的看不出什么颜色,但是还有呼吸。在孩子旁边有一具尸体,虽然尸体早就被烧的面目全非,老人紧锁眉头,低声道:“问歌?那……那个孩子岂不就是……”这时从后边上来一名仆人对老人说:“阿郎,幸亏那人将整个身体挡在住孩子,那个孩子才得以幸存!”老人走到孩子身边缓缓蹲下,直接拿手擦去孩子脸上的灰尘,抱起了孩子,这次,老人才看清了孩子的面容,大笑道:“果然......果然是随风,哈哈哈,大哥你看到了吗!大哥你看到了吗!天不亡你们叶家,天不亡你们叶家啊!”老人在看着怀中的孩子的同时,用余光瞄到了地上的一个黑色剑柄,那是一把被灰尘盖住的剑,老人一手抱孩子,弯腰拾起剑,随着老人拿起剑,灰尘也随之落下,老人定睛一看,但见那三尺长剑黑色的的剑鞘隐约覆盖着一层光芒,即便常人也可看出此剑不凡,而最显眼的便是在剑鞘下方刻着的两个金色的字“墨竹”。
老人心一喜,道:“没想到它居然在这里。”众人皆惊,议论纷纷。老人拿着剑,抱着孩子,看向不远处的大堂,又看着双眼紧闭的孩子,道:“小家伙,这把剑以后就归你了。”之后又面朝着大堂的方向,叹了口气,道:“大哥,恐怕你那可笑的愿望是实现不了,这孩子的未来终究还得由他去掌握啊。”老人静静的注视着大堂,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阳光照亮了孩子的脸,小家伙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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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薛家争辩
天宝三载(744年),卢阳的二月天还是以往的那么宁静,叶子新绿,嫩芽初生,一个青年靠坐在山丘上的树旁,悠然的吹着笛子,舒缓的笛声随风飘向四方。
“叶郎君,您怎么跑这么远啊,”一名仆人气喘吁吁的爬上山坡,随着笛声渐渐停下,青年转过头看向仆人,清秀的外表掩盖不住他的孤清,两道剑眉尽展英气,就连目光也如此清澈。仆人缓了口气,道:“叶郎君,薛郎已经吩咐过了,您不能跑这么远。”,“恩!”少年冷淡的答道,又独自吹起笛子来,马尾发随着白色长衫自由飘荡。
此刻,两名少女正沿着山路慢慢走向山顶,那两位女郎远看犹如九天仙女下凡尘,而近看则更如广寒仙子,姑射神人。两人高矮也相差无几,一位身裹浅紫色华衣,身上白色轻纱轻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白纱与青丝一同随风散开,端庄典雅的气质展露无遗。另一位身着淡粉色纱衣,柳眉小嘴,在浅淡的妆容下显得尤为灵巧可爱,灵动的眼眸更藏着几分淘气。有此仙女姿态的便是薛家家主薛定天的二女儿薛蜉生和三女儿薛蜉羽。
“随风的笛声还是那么美。”薛蜉生一脸羡慕的朝向山顶看去,“野草的笛声确实不错,只是......”薛蜉羽渐渐低声,“只是什么?”薛蜉生好奇的看着她,薛蜉羽嘟着嘴,埋怨道:“只是他太冷漠了。”,薛蜉生满眼笑意,道:“哎,你和他接触的多,你干嘛叫他野草啊?”薛蜉羽突然面有赧红色,道:“哎呀!就是个称呼嘛!至于吗?”薛蜉生一直微笑的看着她,看的她心里发虚,道:“怎么了?你想太多了,只不过我们接触多点罢了,没想到阿姐也这么闲啊。”薛蜉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尴尬的笑了笑。
谈笑间,少女们登上了山顶,不约而同站在仆人后方安静的看少年吹笛,仆人听到脚步声便回头查看,看到两位少女站在身后,震惊得不由得退后一步,身体止不住的晃动,颤颤巍巍的说道:“二娘子,三娘子,你们独自来这里太危险了,如果有什么闪失,奴才可担当不起啊!”薛蜉生见状连忙解释道:“哎呀!不是的,是父亲让我们来的。”薛蜉羽也应和道:“是啊,父亲让子卓大哥带我们来找野草的。”笛声骤然停止,青年起身,八尺左右的身体被白布长衫映衬的更为纤瘦,此青年正是叶随风。
“野草......”薛蜉羽挥着手,满眼期待的看着青年,青年没有理会,径直走过仆人走向两位少女,薛蜉羽看到青年过来欣喜不已,薛蜉生看了看薛蜉羽,对走过来的叶随风说道:“随风,张子卓大哥在下面,咱们一起回去吧。”叶随风也没有理会,从薛蜉羽旁边经过,下了山。
“喂,喂,野草,臭野草....”薛蜉羽用力挥动着手臂,想要冲过去,薛蜉生连忙拦住她:“哎哎哎,蜉羽!别过去了,他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过去也没用啊!”“哼!”薛蜉羽重重甩了一下手臂,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叶随风随着山路向下走便看到了等在山下的一伙人,前面的骑马的壮实青年便是张子卓,张子卓看到叶随风下来,热情的向他喊:“叶兄!叶兄!好久不见。”下马张开双臂要拥抱叶随风,叶随风一个侧身,躲过张子卓的拥抱,登上了马车,与张子卓随行的仆人看到张的尴尬,立马跑了过去:“张郎君,这......”张子卓放下手臂,对仆人摆了摆手,道:“无事,习惯就好。”回头冲着马车里的叶随风问道:“哎,叶兄,薛蜉生,薛蜉羽呢?”叶随风摆弄着手中的笛子,道:“在后面。”
过了片刻,姐妹俩和仆人走下山来,只见粉纱衣的薛蜉羽气哄哄的走在前面,紫衣的薛蜉生和仆人紧跟在后面。“蜉羽妹!”张子卓向薛蜉羽挥手,薛蜉羽没有理会,快步走进了另一辆马车,“子卓大哥。”跟在后面的薛蜉生连忙回复了一声随即上了薛蜉羽的马车。
卢阳的薛府大堂内,五个人正在议论纷纷,坐在大堂中间的那人正是薛府的主人薛定天,两旁的分别为薛定天的二叔父薛玉华和三叔父薛云华,还有薛定天的兄长薛赢天和薛定天的从兄弟薛义。
“叶家现在怎么样了?”一旁的薛玉华问道。“我把叶家那块地买了下来,收拾了一下,保留了叶家祠堂,其余的暂时空闲。”薛定天答道。薛云华道:“二哥,你几年也不回来一次,消息也都跟不上了。”薛玉华继续说道:“唉!本想去长安,中途遇到响马,虽然不强,但是人多,只好丢下包裹脱身,迫不得已回来一趟,话说回来,上次回来没来得及问,叶家怎会遭此不幸?”薛云华答道:“可能是在太原得罪的人吧!”薛云华微微摇了摇头,薛玉华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没再追问。
“定天,‘墨竹’当真要还给叶家?”薛赢天问道。薛定天皱着眉头,道:“这是叶家的东西,咱们怎么可以据为己有。”。另一边的薛义道:“定天兄,你也是知道它的价值,如果薛家得到它,薛家就可以......”“放肆!”薛定天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朝着薛义呵斥道:“你是家主我是家主!”“定天,莫生气!”薛云华连忙拦住薛定天,薛定天接着说道:“有恩必报是天理,就算我同意,列祖列宗也不会同意。”“你不可以一人之私定家族大事。”薛赢天拍案而起。把周围那三位可吓得不轻,薛定天沉着脸,努力压制着怒气,但是身体还是不自觉的颤抖。
在场的各位一直观察着薛定天的动作,生怕同室操戈,薛云华率先打破僵局:“家主,我有一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薛定天看了一眼薛云华,点了一下头。“老夫认为不如把这件事交给叶随风他自己。”“怎么个交给他自己法?”对面的薛玉华问道。“不如咱们先选出一把好剑,与‘墨竹’一并放在叶随风面前,再叫他挑选一把,‘墨竹’虽好,只不过剑不出鞘,气势稍逊,老夫有一把剑,气势上强于‘墨竹’。不知家主意下如何。”“不行!”薛赢天直接出来反对:”你以为那小子傻么,自己家祖传的东西难道会不要?”薛云华起身,道:“赢天,莫心急,若是一个人只想着为家族报仇,你觉得他会选哪一把?”此时薛定天拍了一下椅子,对在场的人说道:“可以,就按二叔父的意思,正好可以探探随风的心思,若他要是选了‘墨竹’,说明他也是个重情之人,这样‘墨竹’给他我也放心,若不选,就当替叶家保管吧。”
半晌,张子卓一行人到达了薛府,叶随风也被仆人带到了大堂,大堂里的人也停止了交谈,薛定天道:“各位都先下去吧,我要和风儿单独说几句话,结果我会派人通知你们的。”“不可!”薛赢天直接否定了薛定天的决定,“你!”没等薛定天说完,薛云华拦住了他,道:“定天,老夫觉得赢天说的对,我们都想看着小子的表现。”,众人皆赞同。叶随风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薛定天思索了片刻,道:“恩...就这么办吧,风儿,你先回去吧。”叶随风回去后,众人便去取剑。
当夜沉下来,薛府便灯火通明。此时一个仆人找到叶随风,仆人一进屋便低声说道:“叶郎君,因为规定,老奴不便解释,请您务必依次看完。”说完,仆人将两张纸依次交给叶随风便离开了,这时叶随风带着疑惑打开一张纸,上面便是选剑的规则,看完,叶随风才明白下午的事,叶随风接着打开另一张:风儿,选剑之事另有隐情,希望你可以听取老夫的建议,事后我便告诉你屠杀叶家的凶手。落款:薛赢天。“凶手......”叶随风攥紧了拳头,这几年,叶随风一直在寻找杀害族人的凶手,可是都无果。叶随风冷静了一下,心想:他还真是狡诈!可是....听取他的意见?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此时在薛府的另一边,薛蜉生敲开了薛蜉羽闺房的门,“阿妹,还在生气呢?”薛蜉生进门问道。“早就不了,怎么了?阿姐。”薛蜉羽把薛蜉生带到床旁坐下。薛蜉生说道:“蜉羽,你知道吗?现在可不太平,这几天晚上做梦总是听到有人叹息,心里不免担心。”薛蜉羽拉起薛蜉生的手安慰道:“阿姐,莫怕,不是还有还有父亲他们呢吗!”“唉......不知道大姐在太原怎么样了。”薛蜉生担心道。“哎呀!不用担心大姐,太原那边可是个好地方,那地方可比咱这地方好多了。还有那长安,你知道吗,听说长安那地方,油水遍地都是,那地方人不愁吃不愁穿的,我可想去长安了。”薛蜉羽越说越起劲。薛蜉生看着兴奋的薛蜉羽,眉头舒缓,道:“可是,我听说太原可不太平。”“哎呀没事,如果谁乱,那就狄梁公再世,都给送进大牢里去。”薛蜉生看着薛蜉羽,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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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太原往事
当叶随风再到大堂时,已是戌时。
除去仆人侍卫,大堂里仅有薛定天几人,薛定天起身,道:“风儿,薛家世代以剑为器,祖祖辈辈悟习剑之道。薛家上上下下四十男丁,皆有剑、习剑,练剑。如今,你已是冠年,虽为叶家之后,但身在薛家,况且我与你的父亲也为生死之交,今日赐你一把剑,希望你能以剑明心,以剑明志。”随后仆人举着两个盒子走到叶随风面前,随即打开第一个盒子,刹那间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更有凤凰涅槃之势,叶随风定睛一看,一把通体赤红的剑,虽然剑还未出鞘,叶随风已经感受到了此剑霸道的气息,不由得说了一句:“好剑!”薛定天说道:“这第一把剑是友人所赠,是张鸦九大师以陨铁所铸,据说所铸之时散发出的热气引来千里外的凤凰,故名为‘凤引’。”
接着仆人打开了另一个盒子,盒子里躺着的剑,通体黑色,相比于上一把剑,此剑气势稍逊一筹,但剑鞘上覆盖的隐隐约约的光芒也让叶随风感到此剑的不俗,更引起叶随风注意的是剑鞘上的“墨竹”二字,“墨竹!”叶随风惊讶的看着这把剑。
薛定天笑道:“风儿,此剑是否熟悉?”叶随风点了点头,薛定天接着说道:“它正是你父亲的佩剑,也是你们叶家祖上传下来的剑。”随后,薛定天走到叶随风身旁,道:“此二剑皆为好剑,你想要哪一把,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叶随风心想“‘凤引’虽为好剑,但怎可有祖上的东西重要。”正要出手去拿‘墨竹’,此时坐在旁边的薛赢天说道:“风儿,此二剑虽皆为好剑,可依薛某看来,这第一把剑乃名匠所铸,气势上也更为霸道,这把剑要是在风儿手里,岂不更为合适!”叶随风看了一眼薛赢天,想起了纸上的话,便收回了手。薛定天注意到叶随风的动作,对薛赢天说道:“兄长,莫干扰风儿。”“赢天,莫说话!”薛云华呵斥道。此时的叶随风既顾及着‘墨竹’,又想知道是谁屠杀了叶家,一时陷入了苦恼。
叶随风看着‘墨竹’,渐渐陷入了回忆:那是六岁时的叶随风,看着父亲在各位祖宗的牌位下祭拜‘墨竹’,便不解的问道:“父亲,‘墨竹’不就是一把剑吗?你为什么要祭拜它?”父亲大惊,小声呵斥道:“风儿,莫乱说话!”随后对着牌位磕了头,道:“风儿还小,不懂事,请各位先祖不要怪罪!”之后起身对叶随风说道:“风儿,这虽然是一把剑,但是它的作用不在于抵御外敌,它可以使叶家成为如日方中的高门大户,也可以使世代叶家子弟严于律己、明德正道,甚至可以支撑叶家千百年的风雨中屹立不倒。对于叶家,这把剑,便是重中之重。”叶随风一脸惊讶的看着父亲问道:“它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吗?”父亲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对他,轻声道:“见此剑如见祖。”想到当年的情景,叶随风攥紧了拳头,对着大堂里薛家各位长辈说道:“灭族之仇,不可不报,但尚若放弃家族之重物,我怎能有脸面去面对先父,怎能有脸面去面对叶家的列祖列宗!”说完拿起‘墨竹’,两手拖举着,道:“‘墨竹’不失,叶家不灭!”
薛赢天的脸渐渐变黑,满眼怒气。薛定天撇了一眼薛赢天,之后拍了拍叶随风笑道:“哈哈哈!风儿好气魄,不愧是我大哥的儿子。”随后对着大堂上在座的各位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我要和风儿单独说几句话。”其他人走了之后,薛定天也让仆人与侍卫在门外等候。此时的大堂,只有薛定天和叶随风。
薛定天缓缓坐回椅子,拿起桌子上的杯子,道:“你父亲当年很爱喝这种不夜侯。”随后啜了一口,皱着眉头,道:“就是有点苦。”“薛叔父......”叶随风刚一开口就被薛定天阻止了,薛定天道:“风儿啊,你知道你啊姐薛蜉闻在哪个地方吗?”“我听羽妹说阿姐在太原。”叶随风恭敬的答道。薛定天道:“太原啊,可是大唐的起点,当年唐高祖可是在那里发的兵啊。”叶随风点了点头,道“因为唐高祖发兵于太原,太原也倍受大唐历代的皇帝的重视,若更有像狄梁公那样的贤能之人去治理,太原恐怕要成为第二个长安了。”
薛定天起身说道:“四十多年前,我和你一个年纪,辞别父母带着剑独自流浪,想通过历练增进剑法与心志,我流浪到到太原,在一个村庄暂时住下,我得知当地一个叫高江的富户仗势作恶,又正碰上高江的大儿子在欺凌民众,我一时气愤,当场斩杀了他的大儿子,我也因此被高江追杀。”薛定天起身走向叶随风,道:“我逃了几天,不料还是被堵在了酒馆,我心一横,刚要拼命,被在旁边喝酒的你父亲拿剑挡了下来,问我道:‘何处人?得罪何人?’我警惕的看着你父亲,应答道:‘卢阳人,高江。’你父亲听完冷笑一声,拔剑杀了追杀我的人。”薛定天取过叶随风手中的剑,仔细的看了看,道:“当时你父亲还不是用的这把剑,所以啊,‘墨竹’!我也没见过多少次。”
叶随风接回‘墨竹’,薛定天继续说道:“你父亲带我回了客栈,之后我才了解你父亲也是卢阳人,并且他召集了十几人准备去教训高富户,我当时因为被追杀的精疲力尽,没有加入他们。你父亲把我安排到客栈,之后的几天时间,我没有见到过你父亲。”薛定天把叶随风拉到旁边的椅子一同坐下。“父亲定是去教训那个高富户了。”叶随风道。薛定天摇了摇头,道:“一天晚上,我看到了刚回到客栈的你父亲和其他人,本来的十几个人,回来的只有六个人,而且身上衣衫破烂,狼狈不堪,尤其是你父亲,血迹覆盖了整件长衫,身上的伤口更是不计其数。”
“客栈掌柜找来了人手帮他们打理,整理完之后你父亲和我描述了当时的情况:他们一行人到了高府外,就发现了一地的血迹,进门之后的场景更是让他们目瞪口呆,院子里一片狼藉,散落的武器和不计其数的尸体。你父亲他们去查看了一下,都是高府的侍卫和仆人,当时你父亲要去寝室寻找还有没有活着的人,刚到门前,你父亲便听到了拉弓声,心想不好,立即侧身跃到一旁,随后三支箭破门而出,其他人正想要进屋,你父亲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躲避,自己刚想找机会进去,突然四周陆续响起了声音,你父亲首先察觉到,‘是弓箭!’你父亲立即朝向其他人喊道。
“之后便是你父亲他们拼尽全力逃了出来,但还是死了不少兄弟。”“他们是谁?”叶随风问道,薛定天道:“不知道,当时你父亲他们已经检查过四周,应该不会有差错,而且根据你父亲的描述,箭是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所以很难判断方位。”“那高家什么情况?”叶随风继续问道。薛定天思索片刻,道:“我记得......高家好像死了三十多人,高江也死在上房里,只不过在整理尸体时没看到高家三女儿高香离,应该是逃走了。”叶随风道:“在这之后呢,我父亲回卢阳了?”薛定天道:“没有,我们在太原待了几年,然后一起回的卢阳,各自继承家业。”
与此同时,薛蜉生刚从薛蜉羽的闺房出来,正要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本应该在大堂内的仆人都在外面,便走向大堂,刚走到大堂旁,一个侍卫拦住了薛蜉生,说道:“二娘子,薛阿郎有令,不准其他人进入大堂。”薛蜉生觉得奇怪,便问他道:“里面都是谁?”这时走过来一个侍卫答道:“回二娘子,只有薛阿郎和叶郎君。”此人名为方许,是薛府的领头侍卫,也是薛定天的贴身侍卫。薛蜉生正要说话,耳边突如其来的“嗖嗖”声引起了她的注意,感觉甚是奇怪。薛蜉生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并问道:“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方许仔细的检查四周。薛蜉生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道:“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加强防备!”说完便快步回了自己的闺房。
这时薛定天与叶随风的交谈还在继续,叶随风问道:“薛叔父,我父亲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薛定天愣了一下,叹了口气,道:“你父亲非常随和,交友甚多,在太原时,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街头乞丐,结交了许多朋友。你父亲也喜欢喝酒,尤其是喜欢喝黄酒,那时的酒可不是平民百姓能喝得起的,当时酒可是要一万两一斗的,你父亲都是酒里加水存着喝,虽然淡了点,但是一斗可以喝很长时间。”薛定天突然察觉到什么,便停止了说话,叶随风察觉到了薛定天的异常,便问道:“薛叔父,怎么了?”薛定天定了定神,道:“没事,最让我羡慕的还是你父亲的轻功,你父亲的轻功甚是了得,尤其在喝酒之后,那更是单行数十里而不憩,因此你父亲也得了一个外号:‘沾酒轻’。”
叶随风又问道:“薛叔父,我母亲她......”“风儿,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没等叶随风说完话,薛定天打断了他,并叫来了方许,道:“你护送叶郎君回去!”叶随风眼看自己也留不住,便带着“墨竹”和方许一同回去。
此时的大堂内,薛定天回到自己的座位,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道:“出来吧!”此时一道黑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坐到了旁边的位置。那人隔着面具说道:“那个就是叶千星和南宫问歌的儿子?倒是有几分相似!”没等面具人反应过来,一把剑已经架在脖子上,持剑人正是薛定天,薛定天威胁道:“我警告你们,如果敢害他性命,你们可要想好后果。”面具人冷笑一声,拨开剑,道:“放心,‘饕餮’是不会取他性命的,但是‘墨竹’一定是我们的。”面具人起身对薛定天说道:“还有,不要视图威胁我们,别忘了,叶家是怎么没的,更别忘了,你们薛家是怎么活下来的。”说完便跃上房梁离开,只留下薛定天面无表情的站在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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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叶家功法
当日月轮换,已是第二天清晨。
薛定天招来了方许,道:“叶随风起床了吗?”方许回道:“叶郎君早已在鸡鸣之时起床练剑。”薛定天笑道:“闻荒鸡鸣而起舞,这不是祖豫州的作为吗?”随后薛定天拿出一封信,交给方许,道:“派人送到太原三钱客栈。”随后披上衣服,道:“方许,随我去看看叶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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