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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引子

    我本打算向右转，出门时我却选择了左转。一不小心走进了你的心里：那里地方不大，我似曾相识。虽然没有阳光，但却很明亮；虽然没有路标，但我从未迷失过方向。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当着你的面说声谢谢，谢谢你陪我走过那段青葱岁月，陪我摆脱寂寥。

    2028年夏天，李木已经离开十年了。小武较十年前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眼神更加忧郁深邃，比李木离开时脸上的稚气少了，成熟多了，毕竟在小武的肩上有着要独自挑起“开创”广告设计公司的重担，有着自己的事业和未来，在小武并不老的心里，对李木的思念一天都未曾消逝过；对自己的前途，小武也从未怠慢过，因为小武深知自己拥有了光明的前途，李木在另一个世界会高兴的。开始的时候，小武妄想着时间会冲淡他对爱人的思念，但事实证明时间越久，那份思念越沉重，那份爱越深沉。小武身着高档西装，左手腕戴着一串精美的佛珠，右手腕戴着一块已经过了时的停止工作了的电子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主人之所以还戴着这块表，一定是这块表有什么特殊意义。站在“开创”广告设计公司办公室的百叶窗后面，透过百叶窗的空虚，小武看着楼下小操场上正在打篮球的一群中学生，天气极其阴暗，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这群玩耍的孩子却快乐极了，并不担心马上要来的暴风雨，尽情地投着球，认真地做着防守，坚定地执行着战术。小武心想，可能这就是“直人”和“弯人”的区别吧：身为“弯人”，面对即将来临的暴风雨，自己已经怕得不行，面对即将来临的暴风雨，自己肯定是会提前避开的；而楼下的“直人”非但不躲避，甚至都不怕！这一点更让小武感觉到身为“弯人”的内疚和自惭！也让他觉得“直人”和“弯人”真的区别好大！更加痛恨自己的“弯”了。

    外面的世界多么多彩，多么欢乐，小武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小武本可以去拥抱这多彩的世界，但更多的时候，他选择了逃避，尽管逃避了，但孤单的眼神里还是充满了恐惧和怀疑，虽然小武是“开创”公司最年轻的股东，小武拥有金钱、地位、荣誉，可小武无法拥有爱人的怀抱，这种欲罢不能的痛，经常会迁怒泪水，后果是受到眼泪的斥责，这种痛让本就单薄的小武无法承受。小武躲在办公室里，悄悄地与眼泪约会，因为泪水会迷蒙双眼，这样一来，小武便可以不用清晰地看这个世界，给自己一个避开喧嚣的机会。他无法忘掉过去，忘掉那些发生在他和李木之间的故事；小武回到座位上，拉开抽屉，看到了一直放在抽屉里的那张旧照片，照片是小武和李木第一次相遇的3013年哈尔滨工业大学广告设计系小礼堂里举行的“国庆节贫困学生联谊会”上李木讲话时照的单人照，小武打开了回忆的大门，那些让他欲罢不能带给他无限欢乐又无比惆怅的往事又一次展现在眼前。

    北方的秋天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多半是由“刮风、下雨、冷”这三个要素组成，好像是天老爷在善意地提醒人们：秋天到了，冬天还会远么？可是令人纳闷的是，今年国庆节都快要到了，天气却还是很暖和，可能是老天爷在谈恋爱吧，忘记了自己该撒一把寒冷和吹一口气给人间，由于处在热恋期，只有欢笑，没有泪水，所以今年的深秋，还是风和日丽的，没有一滴雨，以至于气象学选修课的老教授总是拿着这个说事------环境污染，厄尔尼诺现象，此现象导致的全球变暖，在今年的深秋体现得尤为明显。

    为了丰富同学们的“十一”假期生活，哈尔滨工业大学设广告计系的领导老师们以及学生会的同学们特意组织了“国庆节贫困学生联谊会”，作为系里的第一名以及国家一等奖学金得主等众多头衔于一身的李木心里知道，这次活动自己肯定又要作为“宝贝”被抓去做报告了。这对于李木来说没有任何新意可言，不知道都被“抓去”去做多少次关于学习方面的报告了，本校的报告，外校的报告，多到让人生厌的程度。再说今年暑期在酒店做兼职没时间回家，本打算利用“十一”假期回家的，都答应姐夫回家小聚了！现在完了，又要被“抓”了，心里烦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是学生呢？除了听从学校的安排，自己别无选择。看来没办法了，只能挨姐夫骂了，想到这里李木心里很是不快。

    “十一”假期就在天老爷的热恋中，或者说在这风和日丽中如期而至了，“国庆节贫困学生联谊会”也在哈工大广告设计系的小礼堂里进行了，轮到李木发言了：

    “学习这个东西其实很简单，要想学习好关键要把复杂的东西简单化。。。。。。”李木在台上侃侃而谈，由于都做了无数次这样的报告，李木早已轻车熟路，没有讲演稿却一气呵成。虽然李木心里不愿意做这样的报告，可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不愿意情绪来。台下的新生认真地听着，讲完后李木下台找了个空位子坐了下来，接下来上台的是连续三届获得“校园歌手大赛”冠军的齐冠宇同学极其深情的演唱《白月光》，李木听得入神，不时还跟着哼唱两句，因为这首歌是他最喜欢听的一首歌，李木每次听这首歌都会用心聆听，有时还会流泪。

    “李木学长真厉害，不但人长得帅学习好，堪称完人，真让人羡慕，嗓音也不错，太让人佩服了。”李木发觉有人在一旁夸他，可是他心里想的却是又一个拍马屁的，真是讨厌，打扰我听歌的雅兴。

    “我是13-2班的，我叫白文武，我。。。。。。”，没等那个新生说完，李木起身就走并随口说道：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李木说完，向门外走去。

    后来，设计系的领导为了纪念这次“国庆节贫困学生联谊会”特意挑选出一些当晚的照片张贴在“系办”门口的告示板上，供大家欣赏，小武看到后，挑了一张李木的单人照偷偷地保存了起来。

    毕竟已经是深秋了，再严重的全球变暖也拯救不了零下的事实，估计这几天天老爷跟他它的“女友”闹分手吧，天气突然冷得像句分手时天老爷对它的“女友”说的“废话”一样，每个人面对这“废话”，只能洗耳恭听；而这天气的突然变化，对人们来说又像句“笑话”，人们还没有准备好笑容，却不禁笑了出来，都忙不迭失地找着棉衣。面对老天爷的冷嘲热讽，人们除了顺从地适应它，别无事处，人们都乖乖地脱了单衣，披了棉衣；这么冷的天气除了去自习室学习之外，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去处了，李木想。但绝大多数同学宁愿赖在冰冷的床上也不愿意去自习室学习！所以自习室永远都有位子，况且还有二个月才考期末试！李木从后门进了自习室，找了一个空座位坐了下来，拿出了被同学们誉为“四大天书”之一的《物理化学》，认真地看了起来。李木深知这样一个道理：

    “要想得到奖学金，别人会的你要会，别人不会的你更要会，这跟兴趣毫无关系，这就是他所说的方法，这也是他学习的动力，为奖学金而学，必须要对别人讨厌的东西感兴趣，才会得到别人得不到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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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李木学长也来自习啊！”一个陌生但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的声音从李木身后传来。

    “是啊。”李木边回答边转过身映入李木眼帘的是一个有几分陌生还有点面善的男孩正面带笑看着自己，只见那男孩岂止是一个“帅”字了得：略带粉红白的脸庞，好像对外人在说：我很健康；清澈见底无比干净黑白分明的略带忧伤的大眼睛，大大的双眼皮里还犹长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好像对外人在说：我很孤傲；高高的鼻梁，有些孤单地傲立在白皙的脸上，好像对外人在说：我有一颗倔强与孤独的内心。匀称、略显清瘦的身材，好像对外人在说：我有超乎常人的睿智和悲惨的身世。李木想这不是可怜，而是可爱；不是羁绊，而是出淤泥而不染！一缕莫名的怜爱打李木心底油然而生。

    “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李木说道。李木此刻正在极力地搜索着记忆，企图找到关于眼前这个人的点滴记忆，可是所有努力都是徒劳的，李木努力地搜索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

    “我是13--2班的新生，我叫白文武。”那人说。

    李木猛然想起系里一个月前的“国庆节特困生联谊会”，跟自己主动搭讪的那个人！李木终于记起来眼前这个帅小子是谁了，李木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学长是不是在笑话我的名字土气。。。。。。”白文武小声地对李木嘟囔着，很显然，白文武误解了李木的真实想法。

    “那以后就叫我小武吧！学长口才真好，那么长时间的发言，都能做到脱稿的程度，真让人佩服，我对学长的讲话记忆犹新。”小武一脸奉承，他不知道，其实李木当时最想说的话是我要回家！

    “他倒是会联想，哎！随便他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李木心想。

    “这么冷的天，怎么还穿这样薄的小棉服，你不怕感冒啊！”李木有点心疼眼前这个“大孩子”了。

    “习惯了。。。。。。”小武低着头小声地回答李木道，其实是没钱买，哪里是什么习惯！

    “你老家是哪的，哪有这样的习惯！咱们系里有个海南的，“十一”的时候就把羽绒服掏出来披上了，那才叫习惯，懂不！傻瓜。”李木有些生气地对小武说道。

    “你穿的这么少，我看着都冷。。。。。。”李木无不爱怜地对小武说道。

    “学长真会开玩笑，为了不让你冷，我还是回座位上看书去吧。。。。。。”小武有些难为情地对李木说道。

    “去吧！”李木回答小武说道，因为李木不想浪费时间，也的确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李木看着白文武离去的背影，心里更多的是酸楚，一下子想起了一年前自己刚到学校的情形，也是谁也不认识，没有人关心，一天到晚孤单一个人，除了学习，不知道该干嘛！

    李木目送白文武回到座位上后，李木回忆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回忆起了他的曾经。李木清晰地记得高考前的前一个月学校放假，李木在家里休息，调整考前状态，碰巧赶上镇上集市，李木就和姐姐去集上买生活必需品。集上人很多，大多是本村的和邻村的村民都来这里赶集，所以大家好像都似曾相识，李木和姐姐在集上采购着自己需要的东西。

    李木家里很穷，姐妹四个，李木排行老二，除李木外，还有姐姐李文和两个双胞胎妹妹李岩、李爽，李木的爸妈本打算再要一个孩子就不再生了，没成想一下来俩，总不能掐死吧，只能养着了。由于李木和姐姐李文年纪差不多，有共同语言，所以平日里李木和姐姐李文的关系最好，有什么心里话都爱跟对方讲。所以李木知道他姐姐和同村的高世林在谈恋爱的事。由于李木家里困难，孩子又多，所以李木的爸妈一起外出打工挣钱贴补家用。但由于李木父母没什么文化，所以只能出苦力，一个月下来也赚不了几个钱。李树波夫妻俩感觉压力很大，花钱地方原本就多，挣得又少，李木家的生活捉襟见肘，再加上两个女儿还小，儿子李木又在县城读高中，这些实际情况更是给这个原本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尽管李树波夫妻俩累死累活地打工赚钱，可钱还是不够花，马上儿子就要考大学了，上大学又要一大笔费用，这可愁坏了李树波两口子，他俩只能比以往更加拼命地干活。李木打小就聪明懂事，学习一直很好，他是家里唯一的希望。

    李木和姐姐买完东西就往家赶，村长的儿子王扶德，这几天被妈妈从上海叫回来相亲，正赶上镇上有集，王扶德就叫上堂弟王扶明去集上逛逛，镇上的集市再热闹，也没法和上海的任何一个去处相提并论。逛了一会，王扶德自觉没意思，就和王扶明也往家赶，由于和李木同村，所以王扶德与李木走同一条路。李木感觉身后有人就回头看了看，由于李木平时上学住校，很少回家，王扶德又在上海打工，所以李木和王扶德并不认识。李木这一回头，被王扶德正好看到。

    “前面那俩人是谁啊，那小子挺帅啊。”王扶德问同行的王扶明道。

    “咱们村的李树波的大姑娘李文和他李淑波家的二小子李木。”王扶明回答王扶德道。

    “怎么了？”王扶明反问王扶德道。

    “没什么，就问问。”王扶德回答王扶明道。

    王扶德回到家看到妈妈就说：

    “妈妈，我要结婚！”

    “你不是不结婚么？不是说再等几年么？你这是哪根筋搭错啦？刚给你介绍的城里的姑娘你又相不中，想一出是一出，真拿你没办法，唉！”王妈妈摇头无奈地笑着对儿子说。

    “我跟您说正经的呢！”王扶德回答。

    “我信！那你总得让我知道是谁家姑娘吧！”王妈妈对儿子说道。

    “李树波家的大姑娘李文。”王扶德对妈妈说道。

    “不行！他家太穷！”王妈妈说道。

    “哎呀妈妈！都什么年代了，家穷还是问题么？难不成以咱家的实力您还看重人家嫁姑娘那点儿嫁妆不成？”王扶德问道。

    “我非她不娶，您不让我娶她我偏要娶她！我不娶您要我娶，现在我要娶了您又说不行！干脆我这辈子打光棍好了！”王扶德对妈妈发起倔来。

    “好的，妈妈答应，我的活祖宗，我下午就找你马婶提亲去总行了吧，人家还不一定答应呢！”王妈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