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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章 死亡

    琴琬站在护国公府前,看着缺了一角的门匾,搓了搓手。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六月正午,她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从骨髓里沁出来的寒,让她的心脏微微颤抖。

    “妹妹来了。”一娇媚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

    琴琬回头,冷眼看着身后的人,“月贵妃,把本宫带到这里,意欲何为?”

    许久没有说话,琴琬能感觉到舌头的僵硬。

    琴明月轻笑,“姐姐见妹妹在冷宫待了大半年,消息闭塞,所以带妹妹出来走走。妹妹恐怕还不知道护国公府一百三十八口,不管男女、年岁,都……被处刑了吧?”

    琴琬微颤,仰着骄傲的脑袋,“你把本宫带出冷宫,就是想告诉本宫这个?你就不怕圣上治你的罪?”

    “妹妹说笑了,”琴明月脸上的笑容更深,“圣上体恤我们姐妹情深,让姐姐带妹妹出来走走,再说,这护国公怎么说也是妹妹的外家,护国公出事,妹妹理应来瞧瞧,这也是孝道。”

    宫女推开大门,琴明月领着琴琬进了院子。

    琴琬深吸了一口气,她有二十年没有进过护国公府,早就忘了这里的模样,悲戚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压得她无法呼吸。

    琴明月回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姐姐有好东西送给妹妹。”

    她边说边侧身,让出了身后的风景。

    “啊——”一声惨叫,琴琬跌坐在地上。

    庭院中,原来的假山被搬走了,取代它的,是用人头垒起来的,足足有三丈高的人头山,那高度甚至高出了旁边的院墙,一百三十八颗脑袋,齐刷刷地看着她!

    阳光下,每颗头颅都睁着眼,绝望的、不甘的、愤怒的,也有……害怕的,眼窟窿下还留着血泪的痕迹,刺眼的红色,让琴琬无法挪眼,更不敢挪眼。最高处,孤零零的那颗头颅,琴琬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那是她外祖父,护国公白培的脑袋。

    “妹妹可是怕了?”琴琬耳边微风一拂,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妹妹,你看,那是护国公,你的外祖父,你还记得他的模样吗?”

    “你——”琴琬突然抬头,不等她有所动作,旁边的宫女就一脚将她踢开。

    看着趴在地上,极其狼狈的琴琬,琴明月缓声道:“妹妹,想当初你多高贵的身份,相府嫡女、护国公的外孙女、先帝亲封的县主、内定的太子妃、当朝皇后,如今……啧啧啧……”她惋惜地摇头,“连乞丐都不如,你的骄傲呢?你的嚣张,你的不可一世呢?现在的你,卑如蝼蚁!在冷宫待久了,妹妹很久没看到这么美的风景了吧?”

    “琴明月!”琴琬喘息着抬头,脏兮兮的脸上带着笑。

    那笑容琴明月太熟悉,讽刺的笑,骄傲的笑,伴随了她二十年,二十年来,她一直活在琴琬的骄傲下,她讨厌这种微笑。

    “啪。”

    一巴掌扇在琴琬的脸上,琴明月变得狰狞的脸,扭曲着,“现在,你有什么资格与本宫比,本宫才是高高在上的贵妃,你不过是废后。三天后,本宫就是新后,万人之上,一人之下,所有女人中,身份最高的女人,而你……不过是害死外祖一家,为了苟活,不惜让生母委身于不同的男人,以此来保全你的性命,更害得同胞哥哥万箭穿心的废后,你有什么资格笑,本宫不准你笑!”

    魔怔的琴明月一脚踩在琴琬的膝盖上,不断踩压,直到地上的人不再挣扎,她才满意地直起腰,又成了那端庄贤淑的月贵妃。

    痛得麻木的琴琬一直在笑,嘴角微微翘起,无声的浅笑。

    琴明月弯腰,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道:“妹妹,你从来就不是个孝顺的,今儿姐姐让你孝顺一回。”

    不等琴琬答话,身边的太监与宫女架着她,把她扔进了人头山旁边的酒瓮里,只露出她的脑袋,用铜皮封死了瓮口。

    浓烈的火油味充斥着琴琬的鼻子,似解脱般,她轻轻叹了口气。

    琴明月围着酒瓮慢慢转圈,“妹妹,那么多人因你而死,午夜梦回,那些血淋淋的脑袋看着你,你一定很害怕吧。姐姐心善,从小就见不得妹妹害怕,只要妹妹随他们一起去了,就不会害怕了。”

    “琴明月,你不得好死!”琴琬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被禁锢的身体无法动弹。

    “本宫会怎样,不劳妹妹操心,本宫只知道,三日后,本宫是新后,看尽富贵,享尽荣华,而你,不过是副枯骨。琴琬,本宫要你有冤无处申,没脸见人,黄泉路上做个孤魂!”

    话音一落,太监捏碎了琴琬的下巴,割掉她的舌头。

    “呜呜、呜……”琴琬满嘴鲜血,一瞬不瞬地看着琴明月,不能言语的喉咙里,满满的,都是对琴明月的诅咒。

    太监掏出火折子扔进装满火油的酒瓮。

    “呜——”琴琬的惨叫与窜起的火苗朝天际冲去。

    琴明月冷冷地看着挣扎的琴琬,直到最后酒瓮里只剩下了一副漆黑的枯骨,她才说道:“把骨头捡出来,捣碎了喂猪。”

    夏风微拂,卷起地上的落叶,转着圈地朝一边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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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重生

    “小姐可是醒了?”还稍显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名十岁左右的丫鬟打了帘子进来。岁数不大,可模样沉稳,一板一眼,很是老成。

    见守在外屋的小丫鬟摇头,荔枝皱眉道:“我进去看看。”

    才将门隙开一条缝,就眼尖地看到床上的小人儿动了一下,轻笑道:“小姐,奴婢可看见您了,再不起来,晌午都过了,您还没用早饭呢。”

    “不吃,不想吃。”琴琬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荔枝的声音还在门外她就醒了,可她害怕这些是梦,从床上起来就什么都没了。

    “小姐可是还在生气?”荔枝走到床边,将帷幔撩起,好笑地说道,“夫人也是为了小姐好,这事闹这么大,夫人不做点什么,外面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小姐的不是呢。小姐别再与夫人怄气了,这几日小姐不舒服,夫人急得不得了,每天小姐入睡后,夫人都带着夏嬷嬷过来看小姐,小姐是夫人的心头肉,母女俩哪有隔夜仇。”

    荔枝不敢说太多,生怕惹了琴琬的嫌,反倒把她的倔脾气弄出来了。可眼瞅着小姐与夫人就这么僵持着,心里也着急。夫人疼小姐,可性子好强,不会说句软化,而小姐又是个犟的,更不会主动示弱,母女像仇人似的,白白让那几个姨娘得了好。

    琴琬幽幽地坐起来,三天前她睁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熟悉的景象,听到屋外那几个小丫鬟唠嗑,她也明白了,现在的她才五岁,刚被母亲白芷水禁足一个月。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彼时,她在集市看中了猎人贩卖的兔子,想买回来养,可靖王府上的郡主也看中了那只兔子,两个小不点就在街上对上了,不仅丫鬟婆子们打成一片,就是她与那郡主也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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