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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任性岂知少年狂
大德元年四月,太祖驾崩,年仅二十七岁。太子时年两岁,不幸失踪,故传位于太祖弟成王,是为成帝。成帝即位以后,仿效太祖广施德政,国家渐渐复兴,军力强盛,四境安稳,百姓安居乐业。然十年后,成帝逐渐沉迷享乐,朝臣结党弄权,盗匪猖獗,百姓又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境地。时有青州地界百姓,举旗作乱,本州军马围剿未果,因此惊动朝廷。朝议之后,成帝遣轻车将军王进引兵五千进剿,本故事即由此开始。
却说那王进乃是开国功臣,太祖帐下十八员骁将之一,官拜轻车将军领徐州大都督,赐爵东平侯,坐镇徐州。此次接到圣旨出征,不敢怠慢,于是马上点起军马,往青州而去。山东地面上一时躁动,各路绿林豪杰纷纷投向义军,有一腔热血的,也有图他日富贵的,不可胜计。而那青州府屡次败北,损兵折将,也开始征役民夫,广施土木,将青州城修的是坚固异常。附近的州府也都开始了强军戒备,并在境上要冲修筑关卡,屯兵填哨。府城周边村甸的那些穷苦百姓,为了那些白面的馍馍和几百文钱,自然是纷纷效命,所以半个月以来,许多民家都只留了老弱妇孺打理田地,青壮年自然都纷纷为府衙召唤出力去了,于是我的机会就来了。
我出生在滨州的渤海郡,祖上逃难居住于此。父亲是做板车生意的,所以家里连半亩田地都没有。日子自然过的清苦,母亲一针一线的省吃俭用,存下的钱也只够我大哥上私塾的,所以我就只好每日在村子里与那些光屁股的小子们厮混了。大哥今年一十三岁,长我一岁有余,虽然家里都宠爱于他,他却对我异常的关爱,因此兄弟感情很好。大哥脑子好,八岁便开始学做文章,如今已经像模像样的,附近的邻里都说,他已经可以考秀才了。不过由于母亲的织布机坏掉了,加上最近粮油价格上涨,父亲的那点儿收入难以为继,欠下了不少的银钱,所以几个月以来,全家人都为了那二钱的资费犯难,而再有半个月,如果未能拿出那钱来,便失去了乡中推举的机会,不能参与乡试,下次的机会便是三年之后了。于是大哥宽慰了父母亲,说是等上三年也无妨。看着早慧懂事的孩子那双失落的眼神,早就为了府衙的二百文钱被征用了板车的父亲,只能无能为力了,而母亲则决定去州城工地做些粗活,以此来得到那另外的一百二十文。但即使如此,也仅能还上邻居们的债,毕竟他们的孩子也要参加乡试,大哥的资费是目下无望了。因此大哥决定暂时不去书院了,也要去州城赚些大钱来。他平时对我虽然很好,也乐意教我一些书,但是却从来不让我跟他在一起玩耍。按他的说法是,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够明白和理解的,因此只是要我一个人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所以这一次他也不让我一起去,于是我赌气就跑出去找我自己的兄弟去了。
我有几个死党,都是光屁股滚出来的,一个是村头儿卖茶的何老四家的小二子,一个是村东头儿跟我爹一样赶大车的吴老三家的四娃子。还有一个是里正家的傻儿子,我们都管他叫马大憨,主要是他脑子有问题,做什么都傻傻的,不懂得变通。于是我一早就趁家里人都出去后,先跑到里正家,把马大憨揪出来了,原来他爹也跑出去赚大钱去了。马大憨问我去做什么,我告诉他咱们也去赚大钱去!结果他信了就一路跟着我。于是我又跑到何老四家,他家起的早,老何头儿还在做着茶,看到我们来了就轰我们走,不让我们跟他的儿子混在一起。于是我不屑的就绕到了后门,果然,小二子就从窗口爬出来跟我们跑了。最后去找四娃子,他爹的大车也被府衙征用了,于是我们拽着他就出去赚大钱去了。
路上小二子就问我,怎么赚大钱?我道:如今隔壁刘家村的大人都走光了,就剩下那几个坏小子了,不如……四娃子吃惊道:大哥不是想借机会收拾他们一顿吧!那个刘员外上次已经给咱们十几个板子了,这回要是再打一回……我可不干,你自己去吧!说着就拉着小二子要跑。于是我拽住他,敲了敲他脑袋道:你笨呐!收拾他们还用咱哥几个出手吗?小二子一听不解的问道:大哥有什么好招吗?我阴笑道:上次那个姓刘的得罪了咱们,如今不给他点厉害,就不知道咱们兄弟的本事!马大憨道:不是又……又要偷他老婆的衣服吧?那么做……不好……他低头说道。我一拍他头道:这次不一样!绝对不会露馅,而且搞好了还有大钱使!小二子惊道:你不是想偷他家钱吧?四娃子道:我倒是早就想偷他了,我爹说那个姓刘的为富不仁,专门喜欢骗他们做工的钱,可惜,咱们都没那种本事!马大憨道:偷……偷东西不好!我瞪了他一眼道:谁说偷他钱了?他家后院附近不是总系着些马吗?四娃子道:对!上次跟我爹去他们家送货,还看到了呢!有六七匹,那身高,那尾巴!说着就比划起来了,结果马大憨道:偷马被抓就死定了!我爹说……说咱们大新朝的律法说,偷……偷马牛者,要做十年牢呢!
小二子眨着眼睛道:大哥不是想……我道:对!还是你小子灵光,如今咱们就埋伏到他家后墙那边,然后把山上的新鲜草丢进去喂它们,总会有挣开绳子的,只要跑了一个,姓刘的肯定会先找那帮小子算账,咱们就一边看热闹就好了!小二子道:还有,那几个小子上次就因为偷了他家一匹马,差点被送到官府,如今要是再犯了一次,这回就……嘿嘿!说着四娃子也笑了笑道:咱们还可以把那匹马赶到他们落脚的城隍庙,那就万无一失了!马大憨慌道:不行!偷他们马已经是不对了,如今再……要是官府过问起来,怎么……怎么办呢?我道:大憨说的有道理,所以我想了一个万全之策,如今咱们兵分两路,四娃子对马熟悉,你就如此这般,专门去刘员外家放马,我和大憨小二子去找他们亲家柳员外的麻烦,然后我们尽量装起声势,让他们以为咱们都在那边,后面问起,自然咱们哥们都有话说!小二子道:大哥妙计!那咱们就出发吧!马大憨拉着我手道:大哥……大哥还是不要去比较好!这么……这么做不对的……我又瞪了他一眼道:这个时机不教训他们,更待何时?走吧!说着我和小二子就拉着他一起走了,四娃子自己也抄小路奔刘家村,我们计议过事后就在柳家村子里的破屋汇合,因此都心事满满的,却依旧唱着歌行事去了。
却说我们一帮小孩子在那里计较些诡计,却有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那个人头戴斗笠,牵了匹马,就在村口的大石碑后面休息,而我们则刚好没有看到他。他听到我们的计较后,略微笑了笑,便咬着草根继续打盹了,阳光照在头顶上,怀里的枪头被映的明晃晃的,反射到他那张红漆一般的脸上。于是他休息了几刻钟,就爬起来牵了马奔大道上走了。
四娃子按照计划,沿路捡了些新鲜的草来,放进篓子里。他小心的沿着小路走,远远正好看到那帮坏小子在刘员外家附近的田地中偷瓜果,心想大哥的计策果然妙绝,这一回他们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想到这里,他马上溜到刘员外家后墙那边,遥望里面远处就是内宅的绣楼,他们家原来有个大姐嫁给了柳家村的员外,如今绣楼中止住着一位十岁的小姐,每日也只顾在前院中玩耍,不曾到那后院。因此没有人发现那四娃子,所以他小心的来到拴马桩附近的墙后头,听到对面果然有马儿的叫声,就依计把新鲜的草和从刘员外家田里搜来的青谷子混合一起扔了进去,一直扔到后门外,然后在那里做了一个陷阱,静静等候有马儿脱绳。
我却与两个弟兄跑到了柳家。他们家也是一个大宅地,院子高一丈有余,因此我们准备了绳子和木棍,做了软梯。我让马大憨在外面放哨,小二子和我就从后院墙翻了过去。小二子走在前面,我跟着后面。他突然转身小声对我说道:大哥,上一次偷了他们家后院的梨,那个柳员外没有怪罪我们,这一次要是不把事情弄大点儿,恐怕四娃子那里不好说话!我略一想道:看见那个绣楼了吗?小二子道:我娘说了,要是我再去偷别人家女人的衣服,就把我腿打折!咱们换一个吧!我道:不是,我上次注意了,当时有个小丫头在二楼边观望,想是丫鬟或是小姐了……小二子道:大哥,你不是想采花吧!兄弟我没那个胆量!我一捅他腰道:你小子心里都乱想什么呢?采什么花呢?他家花园那么多花,少了几朵哪会在意?我的意思是说,找他们家小姐玩儿去!然后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小二子听得入神道:大哥,我才发现,你脑子真好使!这么厉害的点子都想的出!那是!我拍着胸口道:要不怎么是大哥呢?正说话间,一双大眼睛突然盯着我们,然后一只小手就拉住了我的胳膊道:你们是小偷吗?
小二子一愣马上要跑,我却拉住了他。然后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头上扎着红绳的可爱的小女孩儿。她大概十岁左右,穿着小花色的衣服,看布料好像是纱织的,大概是小姐了。我马上捂住她的小嘴道:嘘!哥哥不是小偷,是专门来找你玩儿的!说着我放开手,从怀里取出了弹弓来,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一看小脸就开心起来,夺到手里,摸了半天,歪着脑袋道:怎么玩儿呢?我小声道:这个在这里玩不了,得到村头的小树林那里,那边有鸟可以打,还可以摸鸟蛋,另外小河那边还可以摸小鱼呢!她听到后眼睛就跟我预料的那样明亮起来,拉着我的衣襟道:快带我去嘛!我也想抓小鱼!小二子马上道:哥哥抓鱼可厉害了!待会儿你就瞧吧!说着我们马上连哄带骗就把那小女孩儿带出了柳府。马大憨遥看我们得手就跑过来,一看我们竟带来了一个小女孩儿,吃惊不小,但我马上就把他拉到一旁,交代了计划。于是我们三个就围着那个小女孩儿,陪她到村头的小树林那边玩耍去了。
话分两头,这边四娃子等了足有半个时辰,终于有一匹枣红色的母马,受不了那些青谷子的诱惑,加上其他马儿比它强壮,每每同槽,都落了下风,此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也合当我奸计得逞,早上那遛马的伙计,只挽了一个结,那母马轻松就甩开了绳子,于是一路跟着草籽就吃到了门外。后面四娃子看着真切,马上一拉陷阱,那柳条抽起,正打到马儿的左眼上。马儿吃了一吓,顿时撒起欢来,顺着土道就跑了出去。四娃子见计划得逞,马上卸了陷阱,背着篓子就跑了。
却说我们和那小女孩儿玩了半个多时辰,小女孩儿说想喝水,于是我一指小二子,小二子马上跑到大树后面,装模作样自导自演道:哎呀,四娃子你就别游了,还不去给小姑娘找点儿水喝?接着他装着四娃子的嗓音道:啊,知道了,真麻烦!那我到哪里找呢?小二子接着说:我看就到上游去取些泉水来吧!那个小女孩儿一愣道:四娃子是谁呀?我一指道:那个游水的嘛!小女孩一看,果然,另外一个小孩儿在水里游呢,其实就是马大憨拌的,因为都是光着上身,只露后脑勺,又是在水中,其实是难辨真伪的。于是马大憨一挥手,就跳上岸来,小二子递给他葫芦道:早去早回!马大憨撒开腿就跑了,于是我又拉那小女孩儿去喂小鸟。接着过了一小会儿,马大憨就跑过来说在河里摸到一个色彩艳丽的蚌来,那小女孩儿自然喜欢。接着又等了一小会儿,我对小女孩儿道:如今太阳正足,咱们不如先到那边的土地庙旁,有个破屋子,那里面去歇息下吧,等会儿四娃子拿水过来,见咱们不在就一定会来破屋找咱们,到时候咱们正好把抓的小鱼烧来吃,你说好不好?她嗯了一声,就跟我们到破屋了。
那四娃子沿路终于发现那匹母马,于是就拿草引它到另一条路上,眼看前面尽头就是城隍庙,便一柳条抽了它屁股,那马护痛就跑过去了,四娃子高兴的跑到附近的甘露井那边,舀出满满三大葫芦的泉水来,就直奔破屋了,当然了这些都在我的计划之内。于是那个四娃子就跑到破屋附近埋伏起来,果然不一会儿就等到我们了。于是他又伏了一段时间,等了有将近两刻,就推开门跑进来道:大哥!水来了!小二子心里一激灵道:四娃子果然回来了!马大憨在边上一直叹气,那小女孩儿就一直跟他开玩笑,见四娃子回来就把小手一伸道:我的水呢!四娃子就解下葫芦跟我使个眼神,我就知道事情办成了,于是就招呼大伙把火支起来,用一个瓦罐子来煮那些小鱼不提。
这时候,柳员外发现自己的小女儿失踪了,于是就着急忙派家丁出去找。由于那个破庙是附近小孩儿们经常玩耍的地方,自然也很快就被他们寻到了。于是那些伙计就在我们几个头上开了几个大包,并由管家亲自把我们几个捆了起来。就在这时候,那个小女孩儿就跑过去拉着我的衣襟道:大哥哥不要怕,人家会帮你们跟爹爹求情的!要不是陪我玩,你们也不会挨打了!说着她的眼睛就变得难过起来。我突然笑道:那有什么,下次再跟小妹妹一起玩吧!她嗯了一声后就过去不停的跟管家说我们是好人,结果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互相都看着对方,心想这个小女孩儿当真可爱,这个朋友算是交定了。
就在柳府的人准备押我们回去的时候,外面突然来了两个官差,他们阻止了我们,然后就说是奉衙门许县令的命令,搜查这个破屋,因为最近县城里的富户张解元家,走失了一位小妾,似乎有人目击她在这附近出没,似乎与人有私。于是官差留我们等在外面,他们便进屋子里搜了起来。结果不到一刻钟就冲了出来,他们道:这个屋子此前有谁落脚?柳府的管家回道:听说都是些小孩子,你可以问问他们。官差马上来到我们面前,大声问道:你们可知,平日这里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在此出没?小二子摇摇头道不知。官差道:那就都跟我们回衙门吧!管家不解的问道:我们小姐也去?官差道:当然连你们也要去!却是为何?管家道。
官差突然回过头来看看我的脸道:因为张解元的小妾,如今就死在这屋子里,不到半个时辰!你们大概就是凶手!啊!我大吃一惊道:冤枉!官差道:喊冤就去跟许大人说,马上走吧!于是我们几个熊孩子,与柳府的小姐和管家,还有十几个伙计,就被官差引着,来到了县城衙门。
(本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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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结怨含冤气难平
却说我们几个兄弟被官差当做嫌疑犯押到了那渤海衙门的大堂上,那许县令早就闻报,派仵作前去验尸,同时坐在公堂之上,审理刘员外府上刚刚发生的那宗盗马案。
原来中午的时候,四娃子放走的马快生产了,因此刘员外让马医去看看怎么样,结果发现那马走脱了。由于现场遗下的草籽和谷子,刘员外认定是有贼人盗走,便一面告了官,一面差人来拿,正把城隍庙附近聚集的那群坏小子拿个正着,他们的老大邹平则在附近发现了那匹马,被抓了个现形,因此一并拿到了衙门。许县令素知那邹平平日小偷小摸,当下先给了二十板子,打的邹平喊不出来,然后其他伙伴也都招认在附近偷窃刘员外家的瓜果,却否认盗马。结果那邹平却口称有罪,自认是偷了那匹待分娩的母马,意图留下幼崽,再放母马回去。许县令当下让邹平画押,因他年少无知,只断了他三年牢狱。当下结案,刘员外带了马匹回去,那柳府的一干人则正好进来,我们正好看到邹平被捕,押回了牢房,附近的几个闲人说起他是那个盗马的贼,偷了刘员外的马,如今判了三年。当下我们几个哥们就吃惊不小,明明是我们栽赃他,他如何轻易就认?于是我们被带到了堂上,柳府的伙计都在外面待传,我们哥四个跪在下面,柳家小姐和管家就作为证人立在一旁。
说起这个许县令,是让我十分的不快。原因是因为他有一位十二岁的女儿。他老婆看上了聪明伶俐的我大哥,因此几次有意与我家结亲,都被我父母和哥哥拒绝了,时间久了,邻里都说三道四,让那个县大老爷很没面子。前不久还因为乡试资费的事情闹翻了脸,因为这个许大人想借着这件事把亲事许下,结果大哥言词拒绝,言语间丝毫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说的那许大人是满面羞惭,由此便结下怨来。此次大堂上相见,不用说,定然是伺机报复,因此我暗地里便做好了计较。
啪!许大人生起堂来,两边堂威过后,他便问道:你们都是什么人,缘何被拿到这里?小二子颤抖道:小……小子是祥福村做茶的何大的儿子,何……何必全!我一听略笑道:小子就是同村的聂云的二儿子聂成海!哦!许县令略笑道:这么说,聂成云是你大哥?我一仰头道:是!四娃子马上低头道:小……小子也是同村的,赶车的吴老三的儿子吴晓松。哦?许县令捋着胡子道:名字不错,倒不像你父亲起的?四娃子道:回……回老爷,是后来聂成海的大哥替我改的!原来如此!那你呢?许县令用手一指,马大憨流汗遍地道:小子……小子是同村里正的儿子马青云。
嗯,那你们如何被柳府的人抓去了?
回老爷,管家在一旁拱手道:只因小姐失踪,我们老爷叫在下带些护院,到附近的小孩子们常玩耍的地方找找,因为上一次小姐失踪,便是被不认识的小孩子带出去玩了,因此这一次我们到了那破屋就找到了小姐和他们在一起,因此绑了他们回去让老爷发落!
那当时他们在做什么?
嗯,应该是做了火,准备烧些水煮些什么吧!管家道。
是鱼!小二子道:今天陪小姐在河边捕的鱼!
岂有此理!本官未着你回话,不可插嘴!许县令喝道,小二子马上就低下头伏在地上抖起来。于是那许县令回头问官差道:你们发现尸体时情况如何?
官差下站回道:禀大人!小人一进那屋子,就发现墙角的乱木和杂草堆放的不自然,因此过去挑开,就发现里面有些许血迹,最后在墙根处便发现了那名女子的尸身,小人去探那尸体,发现尚有余热,考虑那柴草叠加的慌乱,想是一时杀人未死,不久后方才断气,柴草相阻因此尸体尚温。依据多年办案经验,当死不足半个时辰,所以才拦住他们,押来受审。
嗯,许县令摸着胡子道:依捕快所言,你们在破屋之内待了多久,可是半个时辰有余?我马上回道:大人!小人们一直在河边玩耍,后小姐口渴,所以让吴晓松去取水,而后我们就来到那破屋,不到两刻吴晓松便取水回来,我们刚要起火,便被柳家的人拿来了!师爷一旁道:如此看来,当时案发不久,几位小孩子就来到了屋子里了!许县令嗯了一声,又问道:那你们在屋中竟未发觉墙角之中有一妇人在内?我道:小子们都顾着与柳小姐玩闹,如何留意这许多?大人应当彻查案发时附近,是否有人目击嫌犯踪迹才是!许县令嗯?了一声道:你小子言下之意,是质疑本官办案能力了?我马上低头道:小子不敢!许县令略笑道:你们几个平日做的些许好事,当本官不知?即便与那死去的妇人无关,你们小小年纪便敢拐带柳家小姐,本官如今好歹也要惩治你们一番!来呀,把这四个小子都押入牢中,明日尸状出来再审!一干证人务必到场,退堂!说罢几个衙役就过来把我们几个拉下去了。那柳家的小女孩儿看见我们被抓走了,就哭闹个不停,结果管家只好把她抱在怀里送回了家。
牢里面,马大憨哭道:我爹要是知道我坐牢了,一定会犯心疼病的!小二子道:如今哥几个眼见是要替别人顶缸了,大哥,你脑子好,救救兄弟们吧!四娃子道:那马明明是咱们偷的,如何那邹平肯认?不会……他突然小声道:不会是他干的吧!有可能!小二子一拍大腿道:时间上刚刚好!我一拍马大憨肩膀道:你小子真没出息,哭什么?咱们还不是凶手呢,只是略有嫌疑,否则怎么可能把咱们关在一起?那岂不是给咱们机会串供吗?马大憨一听就不哭了道:也对!小二子道:那县大老爷为何还要把我们关起来?四娃子道:他不是说了吗?无论如何都要惩治咱们,那就是说,要断咱们拐带柳家小姐了?大憨,按律该怎么判,你知道吗?马大憨抿抿眼泪道:拐带少女要断流配十年,啊!四娃子大吃一惊。不过,马大憨接着说:柳家小姐自愿跟咱们走,因此不算拐带,即使硬算上,也就坐牢一年,何况咱们都是小孩子,要从轻发落的话,大概是责仗二十就了帐了吧!挨板子?小二子道:大哥,你没计划过这个吧?我略笑道:当然计划过了,如果柳家没有找上门,自然无事;若是送给柳老爷处理,大概就是赔礼道歉,最多挨下人几个嘴巴;要是惊动官府,也就是二十板子。但是邹平他们就惨了,盗马是要做起码三年牢,还要交罚银五两。算算看,咱们哥们不吃亏的。那邹平既然认了盗马,就一定是杀人凶手了?四娃子问道。嗯,不清楚,反正肯定有鬼就是。不过咱们哥们不用怕,既然邹平自认盗马,那咱们哥们只要顺着,有柳家小姐作证,不会有事的!我躺下道。于是几个兄弟都放了心,就草草吃了窝头睡了。
半夜里,牢头叫醒了我们,原来马大憨的爹跑来看我们了,说是几家的人都托他来好好看看。马大憨自然是惊吓过度,看到自己的爹就异常激动了。但是我和小二子和四娃子就不尽然,因为我们确实没做什么,所以就比较泰然自若了。结果那马老爹小声道:你们牵连进去的案子,听说验尸结果出来了,死的人却是张解元的小妾,被人一刀致命伤了脖子,还被死后奸-尸,真是罪大恶极,许大人发下狠来,一定要把那作案之人凌迟处死不可!所以你们这些孩子们,知道什么就尽快说,要是被这种案子缠住,危害不浅!我们都吃惊不小,心想那邹平不过十五岁竟然能干出那种事情来!看到我们都吓得够呛,马老爹道:明日开堂问案,千万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呀!尤其你,他指着我道,你大哥吩咐我告诉你,不管你做过什么,最好都说出来,否则许县令断一个知情不告延误案情,是要坐牢的!我马上点点头。于是马老爹就被牢头带出去了。我们几个小孩子都坐在那里发呆,于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县衙门口就挤满了人,原来县城里那些没事儿做的,听说张解元家的小妾死了,自然要跑来看热闹。我们四个孩子的家人也跑到大堂外面紧张的观望着,只有我大哥一个人依旧去城外的工地,去挣那一百二十个大钱去了。于是我们四个小哥们与那邹平都被传唤到堂,柳家小姐则被管家拉着小手站在一旁早早的等候,看到我们进来,她就使劲儿的吵闹起来,管家只好不住的安抚她。我们与邹平一见面都吃了一惊,小二子道:你的案子不是结了吗?邹平哼了一声就不理我们,只是一路不停的斜着眼看着我们,于是我们互相看着不顺眼,就被衙役推到了堂下跪在了那里。
啪!邹平!那许大人当下拍案呼喝,邹平吃了一惊马上伏在地上道:草民在!说着汗水落了一地。许大人接着道:如今这几个小孩子指认你便是杀人奸-尸的凶手,你可认罪!邹平一听抬头叫道:冤枉!大人冤枉!他们……他们纯属诬告!我们几个一听也吃了一惊,何尝指认过他?结果那许大人取出一份文书来道:昨晚本大人猜测,这几个小子出现在那破屋定然不是偶然,于是将他们关于一室并差人探听,果然,他们自己供认那刘员外的马是他们所盗,并认为你邹平很可能便是那杀人真凶!你且说来,既然你不是真凶,如何肯自认那盗马一案?邹平慌乱道:大人冤枉!那马却是我自己所盗,如何听信他们一面之词?许大人笑道:那你且说来,你是如何盗那马的?邹平略想道:我见四下无人,便……便随手牵走……
一派胡言!那马是如何被你们设计所盗,你们自己招认吧!说着许大人看着我们。小二子一听就腿软了坐到地上,四娃子和马大憨也都呆住了说不出话来。于是我道:那马是我躲到刘家后墙,用草束和谷子和在一起丢了进去,引那马儿来吃,出来刘府后便抽它眼睛,害它一路跑到城隍庙,结果追之不及,只好回去找兄弟们,到柳家闹事,不想遇到柳小姐,一时贪玩起来,后来便跟大家一同去了破屋……邹平听到后大吃一惊,因为他没想到这个过程居然如此复杂。结果那许县令一拍惊堂木道:哼!你小子倒是显得义气,想是自己认下那盗马一案了?我道:正是!那马实是我一人所盗!
胡说!大人!那马是我偷的,您昨天不是审过了吗?我连板子也挨了,大人您不能出尔反尔……邹平汗流浃背道。少废话!许县令喝道,既然马不是你偷的,你为何胡乱相认!莫非果真是你杀人行凶?
不是!大人不是!小子……小子却是没有偷过马,只是……只是做了一件讲不得的事来,所以……邹平支吾道。
什么事情?缘何讲不得?许县令问道。
那是……那是……邹平面色苍白,颤抖双手道:是我拿走了那妇人身上的翡翠玉佩和五十两银子……他低下了头道。
原来如此,那为何不来告官?你见财起意本官先且按下,如今你倒说说,见那妇人之前,可有可疑之人出现?许县令问道。
是……是张解元,邹平突然抬头道:我看到张解元跟他的小妾来破屋私会,想来是有些秘密,因此偷听一二,不想正说着那张解元突然推门跑了出去。我呆了一会儿就跑进去看,结果那妇人就死在墙角里了。我当时害怕,但是发现她身上有玉佩所以就牵了来,并取走她身上的五十两银子,因此担心官府发现,就用柴草掩了,后来就跑到城隍庙,发现了那匹马……
哼!我看你还漏了点事,你搜取财物后发现张李氏貌美,就动了心,于是不顾对方尚未断气,竟施侮辱,如此恶行,你以为瞒得过本官!许县令怒目视他,他马上就伏倒在地,昏厥了过去。于是许大人让衙役给他押了手印,拖回了牢等候发落了。这时候他一拍惊堂木道:马上拘捕张解元到案再审!至于刘家盗马一案,说着他看着我道:你可知刘员外家可不只丢了那马儿,由于此马待分娩,刘员外将一串玛瑙念珠挂在马儿的脖颈上,你且说来,那挂珠何在?
我道:想是那马儿经过了邹平的手,当是在邹平手里……
哼!本官早就着人找过了,并无此物!你既然承认盗马,必知挂珠下落!
我慌道:盗马之时只念嫁祸于邹平,却如何顾及那些珠子?想是半路失落了期望大人明察!
既如此,失了珠子也因你而起,本官问过刘员外,那挂珠市值银钱五十贯,你若拿出五十贯,当可不与计较,若是拿不出或是他人代出,本官却是不能允许!
我如何拿得出五十贯钱?想是那挂珠半路被其他人盗走,大人不去缉拿盗珠之人,缘何将这些银钱来施压给小子,小子不服!我直起身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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