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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建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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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老朽
夏天的荷花在月色映照下有淡淡的红晕洒在宁静的湖水里。半池的荷花簇拥在一起,背后是斑驳的榕树,隐约间有一抹低矮破落的木屋的影子,仿佛也在习风中摇曳。
波澜轻轻地划过大片荷叶的边缘,顺着一圈圈荡漾开的微波,月影投在一艘轻巧划过湖面的小船上。那暗白的银丝垂在一个身材修长,略微有些驼背的老头两鬓。他一只手轻捏着船桨,另一只手熟练地捻着一颗莲子,塞到嘴里。
船尾上还有一堆荷叶,和几朵残损的花瓣散乱地铺在月色下,一堆烂掉了的莲子放在船尾。
“人生之乐事兮,荷田间遇故人兮,船间备酒兮,与明月共醉兮......”
老头按着破旧的船桨,黝黑的手轻轻拨弄着。眼前是一片在月色下泛出粼粼波光的大湖,大片大片的荷花布满了前方的湖水,艳丽的形状在月光的照耀下尽态极妍。
渐渐地,船驶到了荷叶旁。夏夜带着几分静谧的知了叫声在荷丛后的大榕树中传出。
“又过一天喽......不知这大好的夏天还能撑多久......”
老头将船桨往湖水底下一撑,将船停住。撩起背上的毛巾往水中一浸,被月光照得明晃晃的光膀子,显示出了农民的肤色。
老头很明显是个采莲人。荷花只有在夏天才会开得如此茂盛,也注定了这个季节是采莲人最钟情的,但也是最苦最累的。不知何时,秦山国是在许王朝还是在那最繁盛的大明朝,老头拥有了这片百米长荷丛中的一块地。也不知老头的白发究竟有几岁了,更不知他究竟平安渡过了几朝战乱,看过了几度春秋。
榕树丛中的那幢破旧木屋,更是无人知晓出自谁之手,又是什么原因让老头得到了这间陋室。
貌似老头的一切都是一个迷,但在夏日中午的集市上,他的摊位总是最人头攒动的,这一片湖水孕育的,亦是他照料出的莲子最美味可口。由此可见,他许是一个好农民吧。哦对了,他还爱吃鱼,因为他擦洗身体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满是回家以后,用那只破旧的小泥炉,用火慢慢将它烧红。两条鲜活的鱼是从集市上刚买下来的,那个老兄和咱关系好,这两条河鱼可肥了。将它们放下锅,加点盐,然后将这点美味佳肴美美享受了......
老头也喜欢拉着船绳,在月夜里光着膀子,只穿一条短裤,蹚过及腰的湖水,从密密麻麻的荷丛里穿过,还能闻着一缕缕荷花的清香。在月色下,这一抹香气仿佛有了神形,就像传说中宗门内的幻术一样,那荷花的神形仿佛在他眼前飘过。那冰凉的湖水让他一下子忘却了所有的烦闷,一切的东西都释怀了。有些时候会有水蛇——很细的那种,爬上他的腿肚子,却不咬他,而他轻轻一甩腿,那水蛇便受了惊吓一般游出好远。哈,这似乎就是一切他喜欢做的事。
老头将毛巾甩在船上,拉起船头的那根粗绳,踏入了湖水中。
一股清凉的快感涌上他全身,“市上那么热哩,还是这湖里好......”
老头说着,拉长了船绳,向岸边蹚去。他的腿触碰到荷叶,那是柔软的。他接着又两腿踏进荷丛里,感觉仿佛有女人用纤细的手指挑动他的双腿,便有一种快感让他沉醉其中。噢,女人,老头自己都记不清自己上过女人没,玩过妓女吗?还是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到处寻芳猎艳?老头有妻子吗?谁也不知道。
老头停下脚步,站在静谧的荷丛中伸了个懒腰。仿佛一块污泥掉入了圣洁的水中,他从未感到这般的惬意与安详。他低下头,伸出另一只手抚摸了一下身边的这朵荷花。
老头看见月色下红荷的倩影和纤姿。仿佛是几只蟠桃叠在一起的形状,十分美丽。接着老头感到一股越来越香的气息从那朵荷花上蜿蜒了出来,那种香气突然间升腾起了一般,极力笼罩着老头的整个脑海,老人感到一丝诡异——
“该死的,鱼怎么忘带了!妈的?”
老人骂了一句,便想往回走。但他惊奇的发现,自己手旁的这朵荷花居然变了形状——三只蟠桃变成了两圈圆轮。突然,老头惊异的发现自己身后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他跪倒在湖里,拼命露出头大口呼吸。他的脸对着那朵荷花,他想立刻起身逃走却发现自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死死压住,动弹不得。老头心里充满了惊惶与不安,可却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双手双脚一个劲地抽搐,可却根本离开不了。紧接着,老头张大了嘴巴,脸上惊恐的表情仿佛凝固了一般,可却喊不出一句话——从这朵荷花上,冒出一股青烟,在月光下格外明显,不一会儿,青烟变成一个蝎头蛇身的厉鬼,表情无比凄厉,冲到老头脸前,又消散了。青烟开始从每一朵荷花中飘然升起,一会儿变成牛头与马面,一会儿变成黑白无常;又有一些成为亡灵和游魂,死死地缠住老头的头,发出凄厉无比的喊叫。各种可怕的动物,不同的头和不同的身体,但同样瘆人、可怖,将老头围得死死的。仿佛万鬼哀号,千灵鬼泣,老头胆颤心惊,精神早已濒临崩溃。
“嗖”一道金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长空,不知从何处飞出的一支利箭,精准地射入跪在湖中的老人的心窝。鲜血一时飞溅在荷丛中,明月下,鲜红的血液溅满了那片湖水。不一会,跪着的老头,倒下了。
湖水的另一岸,杂乱的灌木丛里,一个面色狠辣,不像是善辈的男人,脖子上却挂着一串念珠,手中的大弓垂了下来,微露在外的胸前有一个隐约的奇形刺青。回过头,向身后有一丝灯火的远山丛中走远了。
反正没人知道这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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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大陆北境最大的两个政权,乃是秦山与冥泽二国。
不久前秦山国北部最重要的军城黑水城举行两年一度的大会试,其中一篇辩题名曰《荷田月赋》,得到了文人广泛的好评。
新任城主收下一位义女,在会试上,大法师森道为其赠名,单名一个悦字。
与此同时,和东宫关系密切的新兴世家乔府,在会试结束后广泛结交新兴才俊们,隐隐有崛起之势。
城主府新招收的仆役中,有一郑姓少年,通过机缘巧合,成为了城主义女的贴身仆人。
不久后,朝廷下诏,命令边境军城秘密将军队运送至与冥泽国东部交界,准备随时与其宣战。但不料消息走漏,冥泽国边境联军立刻发动奇袭;边城刑杨城在大将军邢伦浴血奋战,身先士卒的抵抗下,艰难得守。
于是,一切的平静,都将因此逐一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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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序幕(吾师)
大陆的中北部,历来被划归为北境。秦山国,就坐落于此。
北部边境,二十五座军事重城中,最重要的黑水城伫立于西北关口。而黑水城的中部,则是全城中心伯古县。城内有一银溪,流淌在城北,最终汇于边境八大河的万状河。
正是清晨时分,银溪周围较为偏僻,只有一对少年男女坐在溪边。女孩看起来十五六岁模样,面容清秀,长发及胸,稚气未脱;而男孩面容生得有几分痞气,笑起来更是流里流气的。
那女孩儿,本是黑水城北巢山脚下的一个农妇养女。新调任的城主荷哲一个月前刚来到巢山时,曾在她们家中留宿。女孩母女热情招待。母亲近来却因为城内大富户强行征地而面临流离失所的处境。荷哲见女孩天性善良但身世可怜,又颇有眼缘,收她做了自己的义女。在几天后的黑水城大会试上得高人赠名,名叫荷悦。
她管男孩叫二狗哥。男孩姓郑,大名叫郑铭,身份特殊,现在是荷府新招的仆役,因为某个原因,荷哲城主让他做了荷悦小姐的仆人。
虽是主仆关系,但少男少女之间却格外亲近,荷悦毫无小姐架子。反而是缠着郑二狗陪她玩耍。因为她自小家贫,童年生活就是帮母亲做做农活。而二狗哥有好多好玩的把戏,放风筝啊,折纸啊什么的,还带着她上街看戏剧。让荷悦一下子感到非常新鲜。
“大小姐,我就不明白了,放风筝有啥好玩的?半个月了,您这兴致咋还这么高呢!”郑二狗刚把荷悦放到树上的风筝摘下来,气喘吁吁地埋怨着。
“二狗哥,为啥你放的这么高啊,还从来不会缠树上?”女孩兴奋地从他手中接过风筝,完全没有理睬他的话。
郑二狗脑筋一转,忽然笑嘻嘻地对她说道:“你想知道啊?求我就告诉你!”
荷悦立刻一拳捶在他胳膊上,瞪大了眼睛说:“求你?…用娘的话说,你没大没小!”
“小丫头,又偷懒了不是!这一拳没两分力气的,又没有好好修炼?就知道玩!”郑二狗被捶了一拳,胳膊上浑然感觉不到疼痛。咬着牙,很铁不撑似的弹了一下荷悦的额头。
荷悦发现自己被他套路了,但也自知理亏,揉揉额头,小声嘟囔道:“那个凝气诀什么的,看一眼就头疼诶。还有那个炼体的方法,用一次全身都疼。二狗哥,人家还是女孩子啊…”
郑二狗一阵无语,拿起地上的那本半摊开的书,放到荷悦手上,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小姐啊,这本《梦初》,可是多少人想读都没得读的啊。要不是城主大人让我来服侍你,哥哥才不给你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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