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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自山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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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落水变穿越
陆哲是个大唐人。
我就是陆哲。
反复将上面这段话在心里默念了30多遍,看着自己变短的手脚和水面里那张稚气而陌生的脸庞,陆哲终于将自己已经穿越的事实给消化了。
陆哲很倒霉,他只是在桥上看风景而已,没想到在自己坐在栏杆上自拍的时候,突然一阵强风,身体摇晃之下,他整个人就坠入了水中,本来会游泳的他也没事,但是好死不死的,自己的腿在冰凉的江水中,竟然抽筋了。
“完了。”这是陆哲当时唯一的念头,接着他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湿漉漉地躺在地上,周围一群穿着很奇怪的人围着他,叽里呱啦地说着很奇怪的方言。
这是什么情况?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突然涌入,剧烈的刺激下,陆哲眼前再次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陆哲,他是被冷醒的,此时已经是半夜,醒来的陆哲发现被脱得光溜溜地,身上盖的,应该是类似麻布织物做的被子。
被子很薄,屋里很黑,陆哲牙齿咯咯地打着冷颤,一动都不敢动,怕只要自己一动,仅有的一点热量就被带走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陆哲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这唯一的光源,又冷又饿地他,整整想了大半晚。
脑袋中的记忆告诉他,自己现在也叫陆哲,今年11岁,目前是一个名为做百花宗的宗主,跟着自己的妹妹,陆蕴,生活在这片山谷里。
百花宗,是山门中的一支,而所谓的山门,则可以追溯到西汉时期。
西汉之时,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那些战国时期流传下来的诸子百家的后裔,为了躲避儒教的围剿,纷纷逃入深山密林或者改头换面藏于市井巷陌。
这样做一方面是避祸,另一方面则是见到大势已去,为了将自家学派传承下去不得不隐藏起来,同时各家也在悄悄地招收弟子积蓄力量,想着有一天推翻儒家,让自家学派的学说成为显学。
然而,几百年过去了,儒家的学说越发受到每代帝王的喜爱,已经成为了一个庞然大物,其他学派一直都没有什么机会,法家,墨家,农家,阴阳家这些大的学派还能不时培养出弟子入世,抢夺儒家在人间的话语权,向世人宣誓自己的存在。不过在这个儒家的学说已经大行天下的时代下,不是几个精英弟子搅弄风云就能推翻儒家的,山门弟子的入世大多以失败而告终。
不过他们也有一点作用,就是让世人知道了这些学派还存在。
而世人,则统一将这些传承了上古时期知识和学说的流派叫做山门。
陆哲所在的百花宗,是上古的一个小学派,这个宗门源于先秦,专门是研究花卉种植的,故此叫做百花宗。三十年前,陆哲的爷爷陆丰,曾经是隋炀帝的花匠,大业八年的时候,也就是隋炀帝远征高句丽失败的那一年,敏感的陆丰感到了天下大乱的气息,于是带着自己的妻儿还有逃了出来,躲在了他们现在住的深山里。
跟陆哲的爷爷一起逃走的,还有当时的工部的虞曹,也是公输家的后裔,到了后来,天下大乱,也有不少其他山门中人逃到这里,共同组成了一个小小山村。
而自己这具身体的父母,刚刚死于一场时令病,这具身体的主人伤心过度,不知道为什么掉进了附近的溪流里,一命呜呼,正好被同样落水的自己,灵魂给雀占鸠巢。
“妈妈,爸爸,小敏……”陆哲想到前世自己的父母亲人还有女友,不禁悲从中来到不能自已。他不敢想象,当得知自己死讯的父母和爱人会有多么的悲伤。
想到那个场景,他的眼泪不住地流下,胸口也针扎似的疼痛,他想要大声嚎哭,但是胸口却被什么给堵住一样,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像是失孤的野兽独自默默舔舐伤口一样,他就这么流着泪呆到了天亮。
等到晨光熹微,陆哲悄悄起床了,按照脑内的记忆,他穿上了自己的衣裤。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推开了大门。
走出大门后才发现,自己所住的乃是三间用泥巴竹子搭起来的茅草屋,破落的篱笆小院,旁边的建筑也跟自家差不多,只是有大有小,差不多有个七八户人家,组成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陆哲起来后,第一时间来到了离村子不远的小河边,也就是他昨天落水的地方,仔细盯着水面里的倒影和自己瘦小的手脚,默念过几十遍这里是大唐之后,他终于强迫认定了自己已经穿越的事实。
已经认命的他,此时精神一松懈,开始感觉到有些摇摇欲坠了。已经一天一夜水米没打牙的他,此时觉得头昏眼花,身体沉重。陆哲只能一步一步地挪着脚步,往自家小小的茅屋走去。
“兄长!”废了好大的力,陆哲刚刚走到自家小院外面,就听见一个惊喜的声音叫了出来,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身体瘦弱不堪,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小女孩瞪着两只黑色的大眼睛,眼泪汪汪地看着陆哲。
“哲娃子你去哪里了,我一早过来给你们兄妹送吃的,就看着蕴娘在哭着找自家大兄哩。”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人,也是面黄肌瘦,头发虽然枯黄但是梳得很整齐。正是隔壁的林姜氏,他跟妹妹喊婶娘的那位。
“哲谢过林家婶娘关心。我刚刚醒了,看到蕴娘还没醒,心里烦闷,正好出门转转。”陆哲快步走进院里,先对着妇人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礼,接着解释道。
“哲娃子你也是,生病了就不要走动,好生将养着,而且,你跟婶娘谢什么,我们两家是几辈子人的交情,你耶娘在世的时候,尤其你阿娘,跟婶娘我是最要好的,谁想到……”说道这里,妇人的眼圈也红了,再也说不下去的她,忍不住一把将陆蕴搂在怀里。
“不说了,不说了,你昨日落水,想必还没有吃饭吧,走走走,先吃饭。”说完,一手拉一个,将陆哲和陆蕴拉到了他家的堂屋里面。
堂屋的矮几上,摆着两个碗,一碗里盛着满满的一碗黄澄澄的黍米饭,另外一碗则是黄黍米做成的粥。
“大兄,吃饭!”蕴娘跪坐在矮几旁,懂事地端起那碗稀粥,把那碗黍米留给了陆哲,小口地喝着稀粥,但是眼睛却一直瞟着对面那满满一碗的黍米饭。
“小心烫,蕴娘。哲娃子,你也快吃啊。”林姜氏悄悄地咽了下口水,招呼着陆哲。
看着对面的小女孩脸颊深陷,浑身没有一两肉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陆哲眼眶一酸,眼泪差点再次流下来。
面前这碗湿漉漉的黍米饭,明显是林姜氏把煮粥的黍米捞到一个碗里再给他的,看着林姜氏的样子,这种放到后世他可能看不都看就倒掉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满满的一碗干饭,也是难得的好饭食了。
在陆哲的记忆里,林姜氏有个12岁的儿子,按照古人14岁就可以成亲的惯例,哪怕是山里的妇人,没有嫁妆,成亲可能稍晚一些,结婚也不会超过十六岁。所以林姜氏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但是看着她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生活的重压和贫穷让她看着像是四五十岁的中老年妇女。
而自己对面的妹妹,只有七八岁的陆蕴,看着跟后世四五岁的孩子一般瘦小枯干,此时的她一口一口地喝着黍米粥,小小的脸上满是享受,吞下去的时候,小脸上还带着明显的不舍和怀念。
在陆哲有限的记忆里,这种粘稠的黍米粥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算要过年或者祭祖的时候才能吃得上。
都知道古代的贫民苦,没想到已经苦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这餐饭,想必是林家用来过年的存粮吧。想到这里,莫名的,陆哲内心一阵绞痛。
“哲娃子你不吃去哪?”在林姜氏不解的呼喊声中,陆哲转身走到厨房,再拿出一副碗筷,到屋外仔细地清洗了之后,他将那碗黍米分成了三份,一份倒进了妹妹的碗里,一份倒进了新拿出的碗里,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林姜氏面前。
“我病刚好,这黍米,我实在吃不下这么多,蕴娘,林家婶娘,我们一起吃吧。”陆哲笑着,仿佛饥肠辘辘的自己真的不饿一样。
“哲娃子你病还没有好透,得吃点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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