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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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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前情
前情:
京城里有一大官户姓文,天下的人都知晓文家人在前朝立了几件天大的功劳,得了皇家不少的赏赐。皇帝称赞文家人才辈出,可又忌惮功高震主,于是早有铲除之心。
当时文家家主文如允也看出皇帝的不安,便用了几年散尽了势力,又以年事已高想安度晚年为借口,老老实实地交了手中的实权,向皇帝要了城郊一处偏僻清净的地处,从富丽堂皇的国公府邸迁了出来。皇帝自然先是“不舍”,但又见他执意如此,只好“忍痛割爱”。
远离庙堂,势力散尽。文家再想有往日辉煌恐怕已是难事,还好城郊清凉山庄如世外桃源,文如允知道自己没有选错路,他将文家一脉与名誉都保了下来,就算是再无重出的可能,可国史上必得还要有他文家的名字,此刻就是要他闭眼他也愿意了。
文如允知天命的年纪时才有了一个儿子,取名文渊。
文渊从小接受父亲严教,到他及冠之年文如允亲自替他许了一门婚事,娶了普通人家刘家的女儿为妻。
妻子刘氏性情温和,待人接物都十分得当,下人们时常见她都是盈盈一笑。虽是平凡家庭出身,但知书达礼,与文渊琴瑟和鸣。文如允死后,文渊将清凉山庄取名为“修元台”。
刘氏后染顽疾,得修元台里山水灵气维持了十余年。终诞下一女后逝世,与文渊育有一儿两女,文渊将刚刚出世的小女儿取名 文扬。大女儿文锦年十一,二儿子文珏,八岁。
文渊在妻子墓前立誓,终身不再娶,独自将儿女抚养成人。
文锦十七时被太子看上成了太子妃,天下人议论纷纷,说是文家必定是要重入朝堂了。皇帝自然疑心,试探几番,从中阻挠试图阻止太子。太子妃这个位置必得是要有“作用”的人才行的,天家笼络人心最好不过就是成“皇亲国戚”。但太子偏偏要娶曾经皇帝最忌惮的文家的人,若是放到明面上说恐怕会让天下人议论纷纷,说皇帝非宽宏大量的人。这皇家名誉自然重要,可万万不能因为一个女子就丢了天子的颜面。
皇帝左右顾忌,文锦聪明,自然知道皇帝忧虑,于是请求与皇帝密谈,密谈后皇帝竟同意了婚事。天下传闻说是文锦不过进了秘阁说了一句话,就让皇帝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儿媳妇”。也有人说是文家残余势力还在,借此威胁皇帝……
但个中事实并无人知晓,传闻不过只是传闻,是百姓茶余饭后低声窃窃的谈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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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数载,起起落落。
元夕夜里又下了新雪。
行路上除了些浅浅的马蹄印子外,连个人影都没有。因是元宵刚过,各屋房梁上都挂上了喜庆灯笼,红红的,映着雪,也格外好看。
京城里的风流浪子们从不会顾忌着今日是个什么日子,也不顾忌是不是元宵就该与家人团聚了。他们只知京城里的那金香楼日夜笙歌不断,姑娘们的细软小腰总得需要人依偎着,上好的桃花酿和女儿红也总是温着等人来喝。
男儿辜负什么也不会辜负了这大好的春色,恨不得能醉死在金香楼的姑娘们怀里。
可什么人能进金香楼?不是朝中大官,也得要富甲一方,再者骚人墨客,文人雅士,最起码也要有些名声的人,才能踏进这里的金丝香软毯。这还只是能进来讨些酒喝,嗑嗑瓜子聊聊天,只能在楼下眼巴巴听着楼上的欢声笑语。若要想抱到温香软玉春宵一夜,就得看你能不能付起这一桌解(xie)贤居叫来的上好菜肴,以及那二两就让人飘飘欲仙不知今夕何夕的春花酒。
文家二公子文珏,就是逍遥浪荡子其中之一,他是金香楼的常客,姑娘们都知道这位文二公子,都议论他是个“怪人”。
谁来这里不是奔着春色绕指柔来呢,可他偏偏次次来都指名要念卿卿,若是念卿卿姑娘不能陪他,他便宁愿一个人坐着喝酒吃菜也不愿别的姑娘来陪。且他也只要求念卿卿弹唱琵琶小曲给他听,别的一概不做。也有胆子大些又好奇的姑娘,试着与这位“奇怪的客人”接近,可都被他不解风情地赶走了。
这日,文二公子又来了。金香楼没有老鸨子,想要哪位姑娘陪着,只需看楼中央一棵用玉石雕刻成的桂花树上有没有刻着姑娘名字的金簪。若有,就是姑娘正闲着得空见,将簪子取下来放到一旁内侍举着的红木盘子里,自然有人去唤姑娘来。若是没有,那就是姑娘不方便见。
文珏自然懂规矩,将小厮支在门口候着,独自前去看玉石做的桂花树上有没有“念卿卿”。
那簪子他能一眼认出。
今天过元夕,他还亲自给她挑了礼物,是一对耳坠子。并非什么贵重之物,只是路过见着还算精致小巧,想着能配得上她的姣好面容,便买了下来。
文珏见着了她的簪子,笑着将它放进木盘里,独自上到楼里间最清净的雅舍里等候。
不一会儿,念卿卿怀里抱着琵琶踩着小信步缓缓来了。这小女子今日着了一身素净的白裙,微翘的红唇,飘飘的长发用一根素玉簪绾了起来,她鬓边比往日多了一只红梅,小脸未施粉黛,看起来清纯极了,不带丝毫风尘气,一点也不像是个青楼女子。看见文珏又稍稍欠身做了一个礼,微微一笑,说道,“元夕本该团圆,文公子该在元夕夜好好陪陪家人的。”
文珏晃了晃手指间的酒杯,又将另一只手里准备送她的礼物放在一旁的桌上,说道,“可我实在想见你,前几日忙,但还总想着你的琵琶弦。”
她笑了笑不再说了,放下了手中的琵琶,走到他面前,细长白皙的玉手拨开披风上的纽扣,替他将雪狐披风解了下来。手一触及这披风,觉着指尖一片冰凉,就知道这雪狐毛都湿润了,她抬头看着他,问道,“文公子怎么不驾车来?”
他展眉一笑,知道她念卿卿冰雪聪明,于是说道,“出门时见雪下得正好,茫茫一片,想着马蹄子踏上去雪就乱了,我便走路来,没想到举着伞风雪还是落了满身,竟把我这披风也弄湿了。”
念卿卿一边听他说着,一边走到暖炉边,将这披风搭在手里,举在暖炉上方,说,“那我替公子将这披风烤一烤吧,公子走时若是又遇风雪才得暖和些。”
他不作言语,坐在软榻上看着她被火光映红的侧脸,美人眉眼使人醉,看着她嘴角边时常带着的微笑,渐渐的,他仿佛又在念卿卿身上看到了那一个人的影子,他时常能望着念卿卿的脸想起那人。
是很久前的人了。
也如初见念卿卿时那般将琵笆拥在怀里,两人长相不相似,但眼睛里都像泉水一样干净,一颦一笑都像极了一副画,那小姑娘只是比卿卿活泼可爱些,哼小曲时又喜欢晃着小脚,明明《出离》这曲子那样凄凉悲切,可从那小姑娘嘴里哼出来却成了另一番意境。他有时在修元台后山的小亭里静心,小姑娘总是喜欢在一旁用琵琶声扰乱他。一开始也气也恼,可后来他也会想法子整治她,打打闹闹,欢欢喜喜。他一直是钟意她的,只是还没等到他去小姑娘家上门提亲,她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后来打听才知道她嫁去了漠北,便是意味着他们今生注定不复相见。她那样活泼,茫茫大漠一望无垠,如此寂寞的地方,怎么就将她困去了呢。
往事美好时光如梦,他承认常来这里找卿卿只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那小姑娘的影子。他无非觉得一切只是梦一场,大梦大悲,大悲大落,可就想一直梦下去,最好再也别醒来……
“文公子是否有烦心事?”念卿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面前来了,他回过神,只见她怀里抱着那琵琶对他嫣然一笑。
她说,“公子要是有烦心事的话,那我唱支家乡的小曲为公子静静心吧。”
素手正准备拨动琴弦,抬眼却看见他正望着她,正招手示意她去坐到他身旁的软榻上。
念卿卿有些疑惑,他每次来都只是要她唱小曲给他听,从不与她多亲近,可现在……
她虽心里有疑问,但还是走了过去,坐在他身旁。
她从未离他这样近过,往日相处,她只觉得他是一个逍遥自在的公子哥,性情随性不拘,风度翩翩。但她有时候也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文珏望着她时的目光,仿佛能穿过她,落在离她很远的地方上。
见她如此紧张,他伸手去摸了摸她耳边的红梅,笑了笑,说“真好看。”
不知是说人好看还是花好看。
念卿卿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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