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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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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城头小兵

    汉国边境，雍城下，北风呼啸着卷起城下大旗簌簌作响。大旗上是一个个大大的秦字。城下士兵衣甲森然，眼神当中透露着深深的渴望。那是建功立业的野心，封侯拜将的向往。

    这一年是元历421年，秦国举国之众，倾国之师叩雍城而攻汉。

    雍城上的张元看着下面如狼似虎的秦军，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的长枪，双腿稍微有些哆嗦。

    “怎么，害怕了！”旁边姓王的老兵用他那带茧子的大手拍了拍张元的肩膀问道。

    张元扭头看了看老王，还不待他说话，老王接着说道“怕也没用，以我老王多年的经验，越怕死死得越快。历次战争活下来的都是勇士”

    老王这话是没错，但是城下黑压压的百十万士兵，再看看城中寥寥万余士兵。其中还有一半是新近入伍的，这仗怎么打。张元盯着老王看了会儿，嘴唇微微动了下。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话。

    张元也是新近入伍的士兵。他是雍城中人，父母双亡，家中还有一个弟弟。自己没什么本事，他看上城中一户人家的女儿。使人说亲，女儿的父亲闻听是张元想娶自己的女儿，竟然抄起棍子就把媒婆给轰了出来。口中还大骂张元胆小怯懦。竟然还妄想娶自己的女儿。

    貌似这个人说的也没错，看张元面对城下的秦军两股战战。还真有那么点胆小。况且张元平常受了些欺负也总是忍气吞声。但是这次求婚被拒，真的狠狠刺激了张元一把。恰逢这时候闻听秦国军队入寇汉国，雍城城内紧急募兵。张元索性把心一横，便入了汉军。

    哪成想秦国竟然举百万之师，这下可把他悔的肠子都青了。张元真想喷老王一脸然后告诉他“丫的有没有常识，一万打一百万，你越勇敢岂不是送的越快”然而他不敢，他怕身后眼睛瞪得圆圆的执法士兵。那些人可真是杀人不眨眼。

    这两天张元就亲眼见过有害怕的士兵吵着要回家，结果还没等那人说完，他的头颅就飞起来了。他还呆呆的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下手的就是执法士兵。事后只说了句惑乱军心就给拖走了。那时候张元就在边上，他分明看到执法者眼角的讥讽和嘴边的微笑。

    那个时候他差点就崩溃了，他不断告诫自己冷静冷静、轮不到自己才没有尿裤子。

    张元定了定神，还是小声问道“以王大哥您看，我们多久能结束这场战争”

    “敌众我寡，我也猜不到会打多久。不过你放心，在白公胜将军的带领下，我们必将取得最终的胜利”老王坚定地回答道

    张元眼神抽搐，别看老王话语中带着必胜的信念。他还是看得出即使老王这种老兵也不看好这场战争。

    退一步说，即使这场战争能打赢，恐怕这些人也会十不存一。

    “咣”张元朝自己脸上就是一巴掌。他感觉自己简直无药可救了，为了争一口气竟然赶着来送死。这也是没谁了。要不是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真想再多来几下。

    “兄弟，你干什么？”老王看着张元脸上红肿的手印，眼睛瞪圆了、嘴巴也张的圆圆的。拉的脸都稍微长了些。过了一会儿揉了揉脸，感觉脸上的肌肉不在绷着了才问道。老王有些搞不明白，刚才说话还好好的。怎么好好就扇自己呢？这大冷天的也没蚊子呀!

    “咳咳，没事，刚才感觉有些痒摸一摸而已”张元朝四周看了看。好多双眼睛朝向自己，很是尴尬。

    老王依旧有些狐疑，摸一摸值得使那么大的劲。他还想再问问张元怎么回事？这时候张元紧紧地盯着城外敌军的营地。很是认真的样子。

    偶尔用眼睛偷偷的瞄几眼老王。只要老王想说话他就用城外军营的情况堵住老王。

    “老王大哥，对面军营果然威武”

    “老王大哥，城外声势浩大啊！”

    “老王大哥，城外抬出了一张大弓”

    老王说不出的膈应。自己都没开口至于这样拿话堵自己吗？再说城外的情况怎么样还用的着张元说，自己又不是看不见。

    “行了，兄弟你别嚷嚷了，城外的情况我们都看见了。小心执法队看见了治你个扰乱秩序的罪责”

    张元四下看了看，恰巧有一队执法士兵走来。吓得他一身冷汗，怕不明不白就给人咔嚓了。不过还好，还有一个领头人物，赫然是白公胜将军。显然不是针对他来的。不由松了口气。

    待得白公胜靠近了，不管是张元还是老王身体都挺得笔直，一动不敢动。

    白公胜身材挺拔，穿着一身银光亮铠甲，头戴银盔，即使在城外的敌营中都能看得到，很是威武。

    白公胜并没有刻意的接近任何人。他距离张元还有百步的时候就停了下来，用虎目扫视了城头的将士一眼，然后凝神看了看城外的敌营。沉声喊道“将士们”

    等到城头上士兵的目光都汇聚向白公胜的时候，他继续开口道：“你们辛苦了，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心中惶惶。觉着城外百万之众，手里面都是明晃晃的钩戟长铩。我们仅凭一座小小的城池，不足两万之师怎么挡得住她们呢？”

    白公胜又扫了眼周围的士兵，发现不少人士气低迷，显然说到了他们心里。白公胜接着说道：“将士们，你们别看秦国现在凶焰滔天，你们要明白，百万之师已经是秦国的举国之力了。秦国虽然和我汉国一样有两万里国土，但是秦国凋敝，人口不及我国五分之一。此秦国一败，我国一胜也。”

    “秦国远道而来，已是疲敝之师，而我军以逸待劳，将士个个龙精虎猛。此秦国二败，我国二胜也”

    “我方将士身负守土之责，作战必定勇猛无畏。秦军主动发动战争，军队虽然众多，然而一旦受挫，军士必不会出全力。此秦国三败，我国三胜也”

    “庸城据要害之地，扼咽喉之道。东西两面皆为大山，南面为我汉国腹地。我们只需防守北面即可，秦国一旦不能胜。到时我大汉国援军将源源不断涌来。秦国必败。所以我们只需守卫十天左右便可胜利，到时封妻荫子不在话下”

    经白公胜这么一分析，不少守城士兵都感觉胜利就在眼前了。不少新兵蛋子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张元旁边的一位新兵对张远说道：“我就说嘛，城外的秦军没什么好怕的。到时候我多杀几个人也弄个将军当当。你小子到时候可别吓得尿了裤子”这个人似乎也知道张元是一个胆小怯懦的人，毕竟张元的胆小在庸城是出了名的。

    张元感觉面上火辣辣的，胸中一股怒火腾的升起，于是反唇相讥道：“这位兄弟，也许到时候我比你官大一级呢？”

    听到张元话语后，先是呆落木鸡。随后哈哈大笑，他感觉张元真会说笑话，像张元这样胆小的人难道战后还会比自己的功劳大不成。

    类似于这样还没有开战就开始互相比试的人还有不少，更多的是互相激励的话语。说话之人大多是新兵，老兵只是在白公胜话语落下的时候喊了一声万胜。

    白公胜也没有阻止大家的意思，毕竟这样有利于振奋士气。

    其实，白公胜的话是有漏洞的。要是秦国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又怎么会草草的发动一场战争呢？秦国敢于悍然发动战争，其依仗有两点：其一，秦国器械精良、锐利。其二，秦国的神通者远高于汉国。像张元这样的士兵，他们站的高度比较低，是不会知道这些信息的。白公胜更不会傻傻的告诉他们这些。

    此时，秦国大营。

    四五名士兵抬出了一口大弓，这口弓足有两人多高。弓弦崩的紧紧地。此外还有数人抬出了一个类似木桩的东西。木桩好似是一块一块拼凑起来的。

    这些士兵把弓和木桩送到了大营之前。大营前为首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人两眼发光正在注视着庸城城头。此人相貌魁伟，器宇轩昂。只是露着胸膛，胸前有一道狠狠的疤痕。

    “将军，城头上有一名银盔银甲的武将正在鼓舞士气。看着模样像你说的白公胜”魁梧男子对为首的另一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