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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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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离家三山两谷，悠悠长路背东之阴坡，有一年代久远皂角树其枝荫盖覆两泉三潭，树之皂角熟时而落，以石捣之其沫可净物；两泉三潭之水冬暖夏凉，以滋溉方圆百里水田；三潭旁迎南两神树直耸入云，枝繁叶茂怡禽安居，至春夏幼雁鸣声阵阵，风声稀疏撩人，如今细思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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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深山之村，聚落星罗棋布，往日人烟稀疏却温情颇丰；而今世人皆依市而居，村之暮烟堪堪几缕。

    吾忆春夏我居之院，庭中有柿树一株，挺拔高大，越出高屋多许。以面观南，柿树之左傍有新植梨树花已开几许，色白且纯香气隐隐弥散，偶有白黄之蝶翩翩来顾。

    树之右凿有四方之小池，柿叶之隙误入小池，和风徐来其波潋滟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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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村依山而建，于山之半腰。春夏之山绿林环绕，深山有细溪，甘泉；时有年岁不济遇长夏，得有滴雨未落之天，久而旱；山溪枯，甘泉涸。

    家中吃食尚有但少能饮之水，田旱无水，何来菜蔬以饲家中众口，犹如巧妇无米做炊；禽畜皆懒躁不安，懒散度日听天由命者有之，几人作伴寻水源亦有之。

    幸得有人闻而寻之，近泉之田如石开有绿，貌形虽小确是世之珍宝，村之众人趋之若鹜，壮年妇孺担担而来；归时前有歌呼，后有声应，不觉已日暮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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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苦李之树，久植未有果。自后久不理之，任牝鸡飞鸟时时来祸。余见树偶有失神，思之若有果定约二三玩伴品之。

    次年春，余见树花开几处，蜂飞蝶来。余心欣喜，乃念天之良赐时时来顾，得见片绿中圆绿点点乃李树之果。

    雨骤来急，夜不能寐，晨起衣未披瞧果树可否无恙安然，院中落叶小果零落散乱，拾而啖，不知其味。

    自后伤心不过此树，夏末余见树之梢有鸟过，惊觉万绿丛中几点绿，余上树取果，人鸟共食，甘甜异常。

    二年，再得食之，口中苦涩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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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未明，冠鸡集啼，农忙晨起，饲豕以食。待家中事毕而出，割收青草以饲老牛，牛闲游于埂上甩尾啮草，人烟山雾时起时隐。

    天渐明，村童亦早起，三五成群各驱家禽奔几里地外良田觅寻虫食，吾移步依随避凶鹅猛追，山路旁开有随风摆曳之花，甚妍甚美，生机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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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年末将至，远行之人渐有归者，三五成群至村路，提彩带礼，欢语笑语，顽童闻声而至，耳耳相传，至村中之人皆知，童随至院三三两两，欢喜打闹。

    归人提城中稀罕吃食分与众童，离院又奔走相告，复携好友来，至以待见村外新奇之物。

    天渐四合，年长忙农归亦来寻归村之人，问家中至今不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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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余忆三山两谷之地便是外祖之居址，余舅年少轻狂犯有大错自后不得归家，舅大儿时年八岁，名将。

    胆气孤勇，力大出众，时时外出不归家门，品性渐有糜烂之趋。外祖二人担心有余而力不足，家有凶禽乃村中之霸，时有人为其所伤。

    外祖家中亦饲有凶鹅数二八，一日祖父唤将放鹅于水田食鱼螺，待日中而归，不料至暮将怀中抱一死鹅，驱群鹅才归。

    祖父大惊问何故？将曰：此鹅甚凶且不逊，吾看天色已晚，故出鞭鞑之。

    祖父心甚忧，此儿若不得教日后危害一方，若得教必遭大伤。后余多在外偶闻将弟之事皆斑斑劣迹，人不愿与其为伍。

    岁月斑驳，流年似水，十载已过，余再得见将弟其人谦谦有礼，余宽慰之际却又心酸叠生，其母不教，其父不得教，其祖父母教不得；乃世教，世教必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将弟时岁差三年才及弱冠。

    余隐泪前行，将弟笑而唤余：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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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余在外常闻老人言：月是故乡明。只是何故？余年岁尚小不得解。

    一日兄得一故村夜宴图寄吾，此图四野俱黑，然院中灯火长明，众人围坐于长桌阔论长叹，终日眉目紧锁长者，皴手持烟草之斗，已然深吸烟雾缭绕，锁眉有渐展之势，喟然长舒。

    吾乃问询，何故宴之？兄曰：年丰好收成，往年设宴于他人庭院，今幸而得设，故取得此图。片刻余思绪纷杂，时时忆回少时岁月，巨细往事纷至沓来；不觉已泪糊前路，月是故乡明，何故？

    天上唯一月，

    时常头上悬；

    童稚不识月，

    年老惧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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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百年村落，受困于山，其因有二：一则出山难，二则归山难。迢迢山路，纷杂利诱，涉世涉险。

    国难至，村中以身为国者有，危害四方祸国殃民者亦有，同而为人，何以异之?